重叠令时间错位的加速,无论是哭还是笑也必须以剩下的三击收场的一幕。
起承转结的末尾已经像前述的那样——在三招攻击内必定杀死对手。
颠覆既定的规则的倾奇者的一念,就在这里了结。
瞬间,低着头的吉普莉尔的身影忽然消失——
在等同于永远的生命中,伴随着龙初次体味到的「痛楚」——终幕开始了。
◇◇◇
在这个地方,时间究竟有多大的意义呢?
但是吉普莉尔所宣告的终幕——那三击几乎是同时、在刹那间释放了出来。
————第一击
穿越时空间飞到龙的背后的吉普莉尔,提着铁块瞄准龙的脖子——心想:
(——横跨多个时间存在?我真是完全无法理解呢——!)
曾经也有过无数个令自己隐约推测到「恐怕是那样吧……」的根据。
对时空间施加的扭曲,那种移动手段,还有看似无限的力量。
更重要的是——「光是群起而攻之就能讨伐拥有绝对性力量的持有者」——那样的异常也光是这样就能得到说明了。充满了荒唐,充满了欺诈。但是——即使那头龙的『惊愕』就是真相,现在还是姑且相信吧。也就是说——
——「只要戳穿骗术,仅仅是那样就能讨伐这头龙」这个自己的假说。
模仿森精种介入精灵回廊,以二重术式「最低限度的消耗」生成莫大数量的精灵。
以贯穿阿兹莉尔的方法将生成的力量装填——不,过剩装填的铁块发出了咆哮。
——搭载在地精种的飞空战斗舰古力兹上,被吉普莉尔抢夺了回来的那个铁块——剑,原本其实是战斗舰的「主炮」。地精种为了贯通森精种的防护术式而制造的那门舰炮,却是以符合地精种风格的暴论原理来驱动的。让精灵在重叠了多重刻印术式的回路中高速奔走,「针对以精灵编织的防护,以更为浓缩的纤薄精刃加以贯穿」——就是这样。
仅仅是这样的暴论的产物——
(要是由我这个天翼种注入精灵的话会变成怎样——呢!)
在内心发出吼声,挥下的铁块贯穿了龙鳞——就像肯定假说那样刺了进去。
那一击,轻而易举地贯穿了过去即使用『天击』也只能艰难地剥掉一块鳞片——而且马上就被修复完好的龙的防护,一直到达了皮肤——但是炮身在这个阶段已经到达界限迅速溶融了。
「——连其他种族的道具也用上了吗,小小的羽毛啊——然而那样也还是无法到达。」
「这个我早就预料到了。请你不必在意,好好期待着剩下的两击吧。」
在被压缩的时间中,悠然地做出回答的吉普莉尔心想——胜算相当低。
简直就像是明明拿着一手烂牌还要死命加注押上全部筹码那么糟糕的赌局一样。
但是———不全则无(All or Nothing)。只要有一点点胜算就完全值得放手一赌!
「那么——是不是要以剩下的两击来让我——」
——大吃一惊呢?龙刚想这么说,但是还没等他说完……
就立即如自身所期望的那样感到惊愕了。
—————————第二击。
惊愕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吉普莉尔自己也不禁苦笑。
毕竟自己是将之前最大限度地抑制着消耗的体力、以最大输出灌注的一击——『天击』,分毫不差地击入了刚才剑刺的那个位置上。
感受到遍布着整头龙的「气息」,吉普莉尔笑了起来。
——白龙「惊愕」的理由应该有两个吧。
第一个是——震撼自己的冲击并不是『天击』本身,而是从蒸发了的剑因为遭受『天击』而发射出去的「什么东西」。
「————是骨头——吗——!?」
——的确没错。那就是从拉菲尔那里借来并埋入了剑内的
「龙骨」。连众神也无法破坏的不灭子弹承受『天击』的重压在龙的皮肤上钻出小洞,构成了通道。
大概龙也终于察觉到这一点,发出在惊愕中渗透着几分焦躁的声音。吉普莉尔轻轻笑了起来。
——这样一来,胜率说不定就稍微提高了一点点……这样的希望性观测。
龙通过将存在于过去和未来的自己的力量加以反响,生成了几乎等于无限的力量。
这个原理是不需要理解的。存在着这样的天命和原理,事实本身就是假说的根据了。
把存在于现在、过去和未来的自己的力量反响到一点上并加以增幅的「收束时空」这样的生态,假如这种骗术就是龙精种这种生物的强大根源的话。
那样的非常识——就会直接成为龙被讨伐的理由。
假如龙的真面目是『反响的时空』,那么理论上其力量应该是无限的。
无论现在、过去还是今后,任何人对龙都不可能做到『以力量强行折服』这种事。
那么过去被讨伐的所有龙精种——还有接下来将被讨伐的龙也同样如此。
所有的龙——全都是由于其生成过分强大的力量的生态,结果只是自取灭亡而已……!
假如说,把自己的力量反响到过去未来并向现在无限反响和收束就是龙的生态的话——在被隔绝的时空外壳』这道过于强固的铠甲上,只要是稍微制造出那么一点点的裂缝。
龙就会将那小小的「伤」——侵蚀体内的攻击也进行无限的反响。
那样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单独无法讨伐,而集中一百体就能成功讨伐了。
问题就是该如何制造出那小小的裂缝,往里面滴进一滴水,就仅仅是这样的问题。
然后,就推进到龙感到惊愕的第二个理由了。
龙对这个假说做出肯定回答的气息——但是与此同时,也应该会这样想吧。
明明说是三击必杀,却在第二击就使出『天击』而耗尽力量,变成了小孩子姿态的现在的吉普莉尔,究竟还要怎么样使出下一招呢。
——但是,其实是有的哦……吉普莉尔笑起来。
没有飞行和漂浮的力量,受到重力的束缚——吉普莉尔将手举到年幼身躯的胸前。
「龙精种以自我崩溃为代价释放出的一击——『崩哮』……难道以为是你们的专利吗?」
——那是专利,龙一定会这么回答吧。事实也的确如此。
无法做到横跨多元时空那样的荒唐骗术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模仿出『崩哮』。而且——那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然而巧合的是,吉普莉尔她们所歼灭的那个术式——那些长耳朵的家伙卖弄小聪明企图用于支配幻想种的、对魔法生命体的『中核』产生作用的术式,只要将其用于自己本身——那就算不是完全相同,也至少应该可以模仿一下。
也就是说——至少能给以『中核』的崩溃引发的自爆赋予一定程度的指向性。
然后,就凭借足以给出现裂缝的外壳透进一滴水的那一招——
—————————第三击。
通常——天翼种并不会特意给自己的攻击起名字。
只是纯粹的运用力量,操纵空间,向周围带来破坏的东西,并不能称为「技能」。
那只是连起名也觉得愚蠢之至的单纯的『举动』,几乎就等同于呼吸。
但是由于原理上的关系,这就只允许做一次——更何况也要对令自己做到这一步的龙致以最大限度的敬意以及体面上的理由——同时也要注入以此作为『必杀』的意志。
「以上,凭着由『三击』构成的——『绝击』——以此作为终结。」
——天翼种是由唯一主神阿尔特休编织的魔法,只要对其术式实施强制改写……
要是阿兹莉尔在场一定大嚷大叫说「这是何等的冒渎」吧。那样的情景像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掠过——
「——汝,不是说要讨伐我的吗?」
面对龙的平静提问,吉普莉尔却不解地歪起脑袋。
——「让对方割自己的肉,自己就切对方的骨」,吉普莉尔回想起消闲时读过的森精种书籍中的一节。
那真的是很符合低能儿风格的、值得怜悯的吝啬想法呢。
要问自己的目的是什么的话,那就是证明自己能单独一人讨伐龙了———
「讨伐了你,就算在这里加上『我也死了』——那又有什么问题呢?」
既然要切对方的骨,为什么就不能拿出让对方也切自己的骨的气概呢……?
向龙挑战,讨伐了龙——既然如此,自己最后不管是站着还是躺着。
——就算是死掉了,作为结果——也应该算是自己的胜利。
吉普莉尔在自身也绽射转化为光芒的过程中——
「————很好」
以龙发出的称赞之词为界线,渲染了无数次天空的光芒,再次闪现。
第三次的冲击贯穿了龙这个『时空容器』。
微细的力量传递到内部,其外压瞬间发生无限增幅——将龙的头颅炸开——应该是这样的。
然而,吉普莉尔却无法看到那一幕光景,意识即将消灭……
◇◇◇
「————失败了,是这么回事吗?」
根据后背的细微触感,还有映照在视野中的红色天空,单纯地理解到正倒在地上的事实——吉普莉尔茫然地自言自语道。
非但已经没有动弹的力气,就连手脚都没有感觉了——或许是真的没有了手脚吧。
——「还活着」。
对于这个事实,吉普莉尔怀着愤怒和悲叹——同时也感受到无比强烈的后悔。
因为这就意味着以自我崩溃实施的最后一击——中核术式的改写失败了,与此同时——
「小小的羽毛啊,比光辉的太阳还要炽烈的光啊。」
是的——意味着讨伐龙也失败了。
在微弱的听觉中,听到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似的龙的声音,吉普莉尔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在最后的最后,在这场赌博中输掉了吗……实在是、留下遗憾的结局……」
——天翼种,是由最强的主?战神阿尔特休亲自编织出来的魔法。
主所编织的神域的『中核』,自己也想过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改写的。
即使如此,如果要找借口的话那也是不可能做尝试的事。
所以就只能靠临场发挥,最后的赌博——正当吉普莉尔如此叹息的时候。
「光辉的羽毛啊,铭刻在你的眼睛里吧——你的敌人,现在正要傲然地死去啊。」
对这句话感到不解而歪起脑袋——在对自己还残留着这样的力量感到惊讶,同时看向声音的方向。
在朦胧视野的前方,可以看到坠落地上的龙的首级——正化作光的粒子逐渐消失在虚空中。
「自豪吧,小小的羽毛。你讨伐了我,这就是饯别吧。」
——照他所说,吉普莉尔为自己感到了自豪。
至高无上的成就感充满了心胸,终于完成了——光是认识到这个事实,全身都产生了发麻般的幸福感。同时也感觉到难以抗拒的睡意,吉普莉尔缓缓地合上了眼睑。
她静静地得到了确信。这双眼,恐怕再也不会睁开了吧。
——术式的改写并不完全。但是成功讨伐了龙的事实,还有精灵从身上脱落——无法维系而逐渐溶化在虚空中的感觉……正宣告着自己不久之后也会死去的事实。
在封闭的视野中,意识逐渐淡薄朦胧,而龙却在继续说道:「过去在天上——有人问过所谓的『强大』究竟是什么。」
「……那真的是,居然还有这么闲的人吗。」
听到吉普莉尔以微弱声音作出的回答,龙不知为何呵呵大笑起来。
「——既没有天命也没有原理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你是这么说的吧。」
「虽然并不是我说的,但还是肯定了呢……「
「那么我再问你。没有天命和原理——没有意义的强大究竟有有何意义呢?」
「没有意义的强大的意义……?看到直到最后你也打算继续做禅问答一既然如此,基于我的无止境忍耐和至上的宽容,就请你诚惶诚恐地好好听着吧。」
吉普莉尔像是脱口而出般的说道:
「——老实说根本就怎么都无所谓,就这样回答你好了。」
「只要在阿尔特休大人的面前,世间的万物都全是同等的弱者。」
吉普莉尔仰望着红色尘土覆盖的天空,平淡地接着说道:「我向『更强的存在』挑战,败北过许多次,最终获得了胜利。这是一段非常快乐,非常感动的日子。真的是很愉快的战斗。我即使死了也不会忘记这场战斗,你大概也会把这场战斗铭刻在心中慢慢死去吧。虽然我想在这种『充实』面前根本就是无关重要的事情——你有异议吗?」
听了这句话——龙心想。
这片羽毛,直到最后为止都不会发现吗?又或者说——「我再次问你——卖弄策略,讨伐了磨练着技术和智慧的我的你,是不是比我更强的人呢?」
「就是说会不会把向怪物下毒使其自灭的人称呼为怪物?那当然是否定的吧。而且归根究底——」
听她毫不犹豫地否决了那个说法,龙马上得到了确信。
「强大这样一个尺度本身,从根本上说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在意识到的前提下,连那是什么的程度的东西也不知道就将其一刀两断了。
这种存在方式,这些话语,是对自己创造主的——全盘否定。简直就是那位战神一直以来追寻的答案的体现,然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正确地——贯彻着弱者的生存方式。
「别看我这样,在天翼种当中我也是极其谦虚有礼,富有常识的个体呢。」
——————
——哦,噢噢。
如果世界有耳朵的话恐怕会发出这种声音吧——龙产生了这样的幻听。然而羽毛依然继续说道:
「你是彻头彻尾的非常识的存在。由于超出限度的强大——因为没有正确控制好限度,你才会自灭了。我只不过是在你身上开了个小洞而已。你自始自终都是因为自身力量的强大而被讨伐——那跟我自身的力量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
「假如还有『下次』的话——为了那时候,我给你一句建议……」
羽毛停顿了一拍,接着说:
「你所欠缺的东西——那就是『谦虚』了。正因为过于非常识,所以才败给了极其符合常识的我。」
……要是因此被歼灭的森精种和地精种在场一定会异口同声地这么大喊吧。
你说的常识到底是什么啊——!!但是——相对的,在这个场合天翼种姑且还算是常识性的存在,嗯……也确实是事实吧。
「的确,完全正如你所说的那样。」
龙愉快地笑了起来。——吉普莉尔想要询问其真意,但还是放弃了。不知为何,她理解了那实际上并不是向自己说的话。取而代之的是,她开口问道:
「——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倒在地上的少女的嘴唇,像是在请求似的接着说道:
「既然是即将死去之身,至少也想如你所期望的那样为讨伐了你的自己感到自豪……但是如果连讨伐的对手的名字也不知道,那就太难为情了。」
确实如此——龙表示了同意,以平静的声音回答道:
「——里轩哥尔特。【王】之一,『聪龙』莱金雷弗的从龙。」
「……完全遥远之光(里轩哥尔特)……」
少女把被告知的名字在嘴里重复了几遍,然后细细地咀嚼着这个名字。
面向露出满足笑容的羽毛,龙继续说道:
「小小的——光辉的羽毛啊。你不会死。目前还没有那样的未来。但是不久之后将会有『更弱的弱者』向你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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