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抱抱- 第35部分

和那个维尼玩具配套？为什么要和那东西配套？徐徐的心又是格登一下子，来自任楠的烦恼又袭卷而来，唉，好在莫初没有怀疑什么，不然只怕这个中秋节也过不消停啊！莫名其妙的提到任楠她就会有一种不做贼也心虚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害怕莫初知道呢？徐徐望着那个大维尼熊发呆，刚刚去看老妈林慧的时候，徐徐本来是想把它干脆放在娘家算了，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可是莫初坚持要带回家，还说就放在沙发旁边，与那个皮毛地毯上的熊熊正好配套——唉，如今又要和自己的睡衣配套，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徐徐慢吞吞地往下脱工作套装，这心里就又翻江倒海的，任楠，或许不仅仅是莫初心里那根刺啊，在自己的心里又何尝真正放下过呢？或许在心灵最深处隐隐约约还是有那个影子，毕竟人生只有一个新婚之夜，而那样的经历里，又怎么能把任楠的名字抹干净呢……

“徐徐呀，怎么还不出来，都等你吃饭呢？”王小花同志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又边说边推门进来叫徐徐吃饭，可是一下子就看到徐徐只穿着底裤*站在镜子前发呆，这还真把婆婆给吓了一跳，“你……你这是干嘛呢？也太……太……。那什么了吧？”王小花“太”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用手指着她干瞪眼睛。

“啊——你，你干嘛不敲门就闯进来？干嘛呀，有没有礼貌？”徐徐比王小花更是惊讶，确切地说是惊慌失措，怎么也没防备在自己换衣服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人啊，赶紧抓起睡衣胡乱地往身上套，连套边嚷嚷，“别进来，我换衣服呢，快出去……”

“你看看你这孩子，你换衣服怕什么？我是你婆婆，我们都是女人，害得哪门子羞啊？”王小花同志可不管那个，说着就往徐徐的屋里进，然后边走边责备道，“你说这还没到睡觉时间，你换的什么衣服啊？也不插上个门，若是你爸爸进来，那才叫害羞呢……”

听听听听，这又变成自己的不是了？真讨厌，徐徐手忙脚乱地把睡衣穿好，然后忍不住回敬了王小花一句，“我天天这样啊，难道还能穿工作服做家务啊？再说了，本来就我跟我老公两个人，你们来得太突然了……”

其实徐徐现在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事实确实是这个理儿，如果以前莫初加班，那家里便只有她一个人，她甚至穿着小底裤*就满屋子转悠，那也没关系啊？可是公婆突然来了，这丫头还没适应过来，再加上心不在焉的，哪想起锁门呢？

“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们来得太突然了？这是我儿子的家，也就是我的家，难道我们还不能来了吗？”王小花觉得徐徐的话特别刺耳朵，分明是在说自己和老头子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吗。什么道理？以前自己来儿子这里就是这样横冲直撞的，难道因为她徐徐嫁过来，自己就不能登门了吗？

“天啊，你的理解能力太强了吧？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没……”徐徐没想到王小花同志反目这么快，刚刚还笑容可掬地叫自己吃饭来着，怎么说葡萄水就葡萄水了呢？可是解释又解释不明白，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因为潜意识里，她徐徐确实不希望公婆来监视自己的……

“怎么了你们这是？？”莫初刚刚把酒给老爸满上，就听到这里一阵嚷嚷，心里顿时一紧，完了，可别吵起来啊——“快吃饭去，菜都凉了……”看到老妈挂满葡萄水的脸，再瞅瞅老婆委屈的嘟着嘴，莫初的头就大了。

“吃什么吃？你媳妇现在正在赶我出去，如果我端你们的饭碗，恐怕她连碗都得给我抢下去！”王小花忙活一下午的好心情渐渐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对这个儿媳妇的不满意，“你说说啊，我饭都给她盛好好的了，结果她却怪我们老两口子来了，这叫什么天理？有这样忘恩负义的儿媳妇吗？”

徐徐只觉得百口莫辩了，自己刚刚确实说让王小花出去，也确实说她们来得突然，但是……但是自己又没有赶她们立刻离开这里意思啊，“老公，不是这样子的，因为我正在换衣服，婆婆进来，所以我吓了一跳……”想到莫名其妙就受了委屈，徐徐鼻子就是一酸，本以为王小花会吸取婚礼那天的教训，说话做事会注意些分寸，却原来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谁不是女人？”王小花气哼哼地盯着徐徐新抱回来的大维尼熊，然后又望望徐徐睡衣上的图案，这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已经结婚了，还整得像个小孩子似的，大大小小的玩具堆了满屋子都是……将来有了孩子，我这当奶奶的，到底是哄孙子还是哄你呀　？”

“你……你干嘛一定要这样说话？我喜欢玩具，难道不行吗？”徐徐也生气了，没见过这样的婆婆，管天管地，难道还要管自己从小养成的爱好吗？这是自己老妈林慧给宠出来的，难道你王小花有权利给改正吗？“再说了，我堆在屋子里，又不用你收拾……”

“太不像话了，莫初你看看你娶的老婆，我好心好意教训她，可是她是什么态度？我说一句她顶十句，到底有没有家教？”王小花腾地一下子就火冒三丈了，把儿媳妇的不懂事立刻归结到那个亲家母林慧身上，“你妈是怎么教育你的？什么家务也不会做，难道莫家娶你就是为了养一个千金小姐吗？”

“妈，这多大点儿事啊，至于提到什么家教吗？徐徐就是被你吓了一跳，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呢？走，菜都凉了，快跟我爸吃饭去。”如果可以的话，莫初真想选择躲开，但是不行啊，自己躲得了吗？“老婆，我帮你把工作服挂起来，一起吃饭去……”

“莫初，你到底有没有出息？她的工作服不自己收拾，你为什么要帮她挂？”王小花被儿子推出门外，可是还没等离开就听到儿子在讨好老婆，这气更是不顺了，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自己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善类，“老婆老婆叫得那么肉麻，难道全世界就你一个人有老婆吗？我告诉你，在我们面前都叫名字，别惹我心烦！！！”

“妈——”莫初声音提高了八度制止老妈再说下去，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自己的老妈是有些过分了，难道不把这仗打起来就不甘心吗？下午去车站接父母的时候，莫初早就反复央求老妈，对什么事情别挑剔，大家一定要和睦相处。然后王小花也爽快地答应了，说她此行的目的一来是为了和儿媳妇合好，二来沟通感情，三来，也是最重要的，就是监督他们快点儿怀孕……可是这刚刚见面就又开战了，还让不让人省心呢？

“嚷嚷什么？难道你也想赶我走吗？莫初你小子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我不孝，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王小花对儿子下了通牒令，然后气哼哼地去厨房吃饭。哼，儿子是自己生的，从小自己什么都舍不得让他干，本来想给他娶个媳妇照顾他的，却谁知事情弄反了？看来自己这次来对了，这结婚刚刚一个多月，习惯还没养成，自己一定要在这里坐镇，把徐徐的臭脾气给她治过来，不然儿子下辈子还不就是个男保姆？

徐徐的眼泪在眼圈转了好几转，最后也没控制住，啪嘀啪嘀往下掉，然后拿着那双泪眼瞪着莫初，希望他能主持公道？可是莫初除了给老婆一个拥抱以示安慰，还能主持什么公道？心里有个无奈的声音在反复说着同一句话——“莫初啊莫初，你双面胶的日子刚刚开始，接下来你就瞧好吧……”



正文　第七章　翻旧账1



这是徐徐嫁进莫家后第一次与公婆一桌吃饭，气氛很尴尬很怪异，只听得筷子碰到碗沿的声音，再就是莫振远和王小花巴搭嘴咀嚼东西的声音，还有喝汤时咕噜咕噜的撞击喉管的声音……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徐徐绝对不会让自己嫁得这么早，至少不会嫁得这么糊涂。在没有明白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对方的时候就稀里糊涂地谈了恋爱，在没有确定自己是不是爱对方的时候就稀里糊涂地决定结婚，在没有从婚礼庆典的喜悦中缓过神来又稀里糊涂地差点儿离婚……

还没尝到偷腥的滋味就被稀里糊涂地“捉奸”了，刚刚想出个轨尝尝又稀里糊涂地被拒绝了，以为“暧昧”很美妙却又稀里糊涂地决定结束了，明明冠冕堂皇地结束了却又稀里糊涂地收到了莫名其妙的礼物……这一切究竟算什么？难道说自己真的是一个愣头青，真的就注定这么稀里糊涂的生活下去吗？

徐徐一颗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坐在饭桌边一口一口地扒着饭，眼泪就那么在眼圈一直打转。就是说嘛，自己以前或许有些愣头青，但是现在已经决定“改邪归正”，并且正付诸于行动啊！可是老天爷总是把事情给弄得南辕北辙的，刚刚下决心和莫初好好过日子了，却发现婚姻根本不是两个人的事，太多闹心的事儿等着自己呢……

“徐徐，别光扒饭啊，要多吃菜才有营养的。”莫初的爸爸其实真是个好人，只是这些年受王小花压制得太紧，否则这个家庭绝对会比现在更和睦的，至少徐徐这么认为，“来，爸给你夹块鸡肉，这是咱们家自己养的鸡，俗称笨鸡，但是现在都叫什么绿色食品吗，咱这鸡也是纯绿色的，营养高着呢。”

徐徐知道自己即使不叫对方一声“爸”，至少也应该说句谢谢，可是那眼泪脆弱得马上就要掉下来，根本说不出话。于是徐徐悄悄叹了口气，咂咂嘴，在心里对莫振远说了句谢谢，然后夹起肉扔进嘴巴里使劲儿嚼着，像要把刚刚受到的委屈都嚼碎一样——

只是不得不承认，尽管心情不好，这鸡肉的味道还真不错的，王小花如果能再通情达理些，其实自己真的会试着与她好好相处的。可惜王小花太强悍，那精瘦的体格里有着想统治别人的野心，而她徐徐却偏偏不喜欢被统治，那么注定婆媳不会和谐……

莫振远看到徐徐用力咬着肉，以为她喜欢吃，当下心里真是高兴啊，满意地用筷子尖剔了剔牙齿，然后眯眯地笑着。毕竟那只鸡是他和老伴亲自养的，孩子们喜欢吃是老人家最欣慰的事情。嗯，莫振远知道一直是自己的老伴理亏，那自己就要多补偿儿媳妇一些，不能太委屈人家啊。

“多吃点多吃点，你妈一直叨咕说你太瘦了，这只鸡就是你妈张罗着杀的，说是给你补补……”莫振远用自己剔过牙的筷子又伸出去给徐徐夹了几块肉，然后依然笑容可掬地招呼她说，“你妈说你一定得好好补补，她很惦记着你的，就是嘴不好……嗯，你别见怪，刀子嘴豆腐心嘛……”

莫振远其实真的是好意，他希望用自己的努力帮这婆媳二人沟通一下，可是却忽略了一个细节问题，那就是他给徐徐夹肉的筷子——徐徐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双刚刚剔了公爹牙齿的筷子，再看看碗里那内块鸡肉，一向丰富的想象思维又开始搅动胃里那点有限的胃酸。怎么可以这样不讲卫生呢？不讲礼貌不敲门也就罢了，至少在吃东西上应该注意一些吧？这剔了牙的筷子叫自己怎么下咽呢？

莫初有点儿担心地看着徐徐明显放缓的速度，想了想便把她碗里的米饭拨一大半到自己碗里。因为他又何尝不是看到父亲那剔牙的动作呢？并且不止是现在，老爸莫振远一直就是这样的招牌动作的，自己是父母亲生的有时候都看不习惯，更何况是徐徐呢？现在他只希望徐徐能看在自己体贴她的份儿，什么也不要再说，然后安安静静把这顿饭吃完就万事大吉了……

徐徐自然明白莫初的心意，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莫初的动作是那么自然，嗯，这还不错，不然真想摔下饭碗走人！原来老公不戴眼镜的脸孔在灯光照耀下是那么温和好看，比平时那个戴了眼镜的书生相强得多了——这样想着，徐徐的胃酸便又渐渐平复下去，看来剩下的饭应该能咽下去了……

王小花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强压不满没有说话，然后恨恨地夹了好几块肉放到老头子的碗里，又给自己夹了一大块鸡腿气势汹汹地啃了起来，像是要把所有的不满都吞进肚子里似的；可是莫振远有些反应迟钝，根本没明白人家小两口在嫌弃他的剔牙筷子，因此有些不高兴了，喝斥儿子道——

“你如果想吃为什么不自己盛饭去，上人家碗里拨什么啊？她吃那么少怎么能行呢，将来那可是要给咱们传宗接代的，赶紧把饭给拨回去……”

莫初心说爸爸你怎么这么不明白事儿呢，自己拨饭自有拨饭的道理。但是这些话又不能说得太明白，否则会伤老人家的自尊心的，于是抬头解释道，“徐徐饭量就这么少，今天饭盛得太满了她吃不完的，因此放在那里若是剩下了，她会有压力的……”

“压力？”莫振远听儿子的话就是直摇头，然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有些不理解了，“吃饭还能有压力啊，过去我们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的，觉得若是能吃上一顿饱饭就是最享福的事情了。说来说去，人还不是为了吃饭而活着？”

“爸，人不是只为了吃饭而活着的，还会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可以追求。”莫初笑了笑也端起酒杯轻含了一口。他跟老爸的关系其实要好过王小花，只是父亲不善于表达感情，更多的时候父子二人愿意用酒精沟通，仿佛酒杯一碰撞便什么隔膜都没有了。

“人不为吃饭活着，那为啥活着？”莫振远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越长大越莫名其妙了，这劳动人民的智慧可是真理，“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民以食为天，这些话都是有道理的，人如果不吃五谷杂粮能活吗？”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难道不知道人家是嫌弃你吗？一点儿也看不出眉眼高低，这辈子真是白活了！”王小花再也控制不住，便用筷子使劲敲了敲碗边，气哼哼地对莫振远说道，“哪里显得着你给夹肉吃了？人家是千金大小姐，人家是城里人，嫌弃你的筷子脏，懂不懂，老东西？”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莫振远这才恍然大悟，然后反复望了望自己的筷子，又瞅了瞅徐徐的筷子，一脸的迷惑不解，似乎在研究这两双筷子有什么不同，“嫌我筷子脏……为什么？这不是……一样的筷子吗？”

徐徐真是窘迫极了，王小花怎么能这样说呢？即使自己是真的嫌弃，也不应该把问题扩大化啊？如果莫振远因为难堪也突然发起火来，甚至一下子把桌子给掀翻——那这顿饭可是太热闹了！担忧中，徐徐拿眼睛使劲瞅着莫初，希望他能从中间打个圆场，把矛盾快点儿化解掉……

莫初又何尝不是心急啊？老妈从小对父亲就是这么说话，父亲也早就习惯，但是如今在儿媳妇面前，父亲会不会觉得丢了面子呢？唉，老*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呢？“啊，本来那筷子就是一样的，爸你不要听妈乱说，来，我给我盛碗汤吧，哇，这是咱们自己家种的丝瓜吧？闻着味道就不一样……”

“莫初你小子别给我打哈哈，你爸窝囊我王小花可不窝囊！”王小花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本来上次是想开个家庭会议来着，结果那炕洞炝烟了弄得乱七八糟的……现在开也不迟，你们给我听清楚了，现在开会，有什么不满的都摆到桌面上来，别在背后鼓捣，让人心里不舒服！！！”

我的妈呀，还有完没完了？原以为躲过了新婚之夜这会也就不开了，谁料到王小花盯到城里也要把会给开起来，徐徐的胃开始泛酸水，只怕一不小心就要吐到桌子上。可是这节骨眼儿若是“离桌出走”，那王小花岂不是更要拉自己上纲上线的？因此徐徐皱着眉头强忍着，希望所谓的家庭会议能快点儿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