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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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媚千娇-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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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莺惊讶道:“这部不是男人戏吗?多了个女性角色,会不会影响效果?”
“不会,”郁骥文说,“你的戏份不多,但是绝对正面。”
薇莺沉吟片刻,很是感动:“郁经理,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
郁骥文笑道:“我也是为了公司的利益,如今你正当红,形象正面才对公司最有利啊。”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最终受益良多的还是薇莺。
同时拍两部电影很辛苦,但薇莺生怕辜负公司的一番好意,拿出了十二分的精力。
《关山万里》拍得差不多时,公司又将其中一首插曲《长风万里送秋雁》分派给薇莺。
在倭寇攻下紧邻沪上的鹿城时,《关山万里》上映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两人结婚啦~撒花~
文中的那段文言文是民国结婚证上的话,原文是:“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真是古典雅致又温暖美好。
谢谢大家捧场~


☆、终章(上)

“秋雁南飞,往南飞。
北地的儿女就像秋雁,
泣别爹娘,
脱离故乡,
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流亡。
唉,
大雁北飞的春天,
我们可否回到家乡?”
薇莺这首哀婉的《长风万里送秋雁》随着电影的上映,很快就从沪上开始迅速的在各地传唱开来。
人们对这首歌感同身受,他们的城市不是已经沦陷,就是即将沦陷。
倭寇如阴魂一般,让北地的人们往南逃,终于让南方的人们无处可逃。
金陵政府已经搬到了陪都渝城,一些达官贵人在沪上这座城市倾覆之前也跟着逃到了西南。
但沪上毕竟不同于其他地方,这里洋人洋行众多,为了顾忌国际影响,倭寇在等着一个最佳的时机。
随着局势越来越紧张,傅正襄不再有时间回家。
薇莺偶尔会去军营探望他。
“微盈,”他轻轻抚摸薇莺的头发,“你跟着我,受苦了。等仗打完了,我们好好的办个婚礼。”
“嗳,”薇莺笑着点头。
薇莺当时正在拍一部新的电影,叫《花好月圆》。
这是一出才子佳人的古装戏,她在里头演佳人。
《花好月圆》拍的一波三折,总是因为各种原因停一停,又接着拍。
好不容易拍到一大半时,倭国侨民在虹口闹事,放火烧了不少商铺,然后颠倒黑白的说他们才是受害者。
这样的行径引起巨大民愤,各种团体组织的游*行一场接着一场,许多次游*行队伍都与倭国人发生冲突。
为了安全起见,许多洋行和工厂都歇业,群星公司正在拍摄的电影也都停了下来。
谁知,这一停竟然停了三年。
倭寇向着沪上发起的第一波进攻,七八只战机从天际的那一端的飞来,如同噩梦一般的场景,它们一路轰炸过去,身后是无数倒塌的建筑与被炸死的人。
第二天,薇莺在报纸上看见群星公司所在的公共租界惇信路是轰炸的重点,公司所在的地方已经被夷为平地。
她打电话给郁骥文,郁骥文在电话那头,嗓音低沉:“许多珍贵的资料在轰炸中丢失了,好在抢救的及时,公司的人都好好的,这些年所拍的电影胶片大部分都还在。”
他顿了顿,又说:“薇莺,我们决定将公司迁往香江。等到仗打完,再回来。”
薇莺挂了电话,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都说等仗打完,可这仗何时才能打完?
倭寇与沪上守军僵持了三个多月,政府投入兵力多达四十八个师,十五个独立旅。
深秋的一个夜晚,倭寇那日没有发起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沪上难得安静。
亚尔培路的别墅里,薇莺已经睡下了,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动静。
她披着衣裳起身,傅正襄已推门进来了。
“怀瑾,”她惊讶极了,“你怎么回来了?”
傅正襄面上有些疲倦,他摘下军帽:“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回来看看你就走。”
“吃晚饭了吗?”
“吃了。”
薇莺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来,”傅正襄坐到沙发上,拍了拍身边,“陪我坐一坐。”
薇莺依言坐下,靠在他怀中。
“怀瑾,”薇莺说,“要睡一会吗?”
“不用。”傅正襄吻着她的额头,“让我好好亲亲你,我真是想你。”
薇莺仰起头:“我也很想你,又担心你。”
很多个夜晚,薇莺听着窗外隐隐的炮火隆隆声,她的男人也许正在战火中冲锋陷阵。
她担心的睡不着,在黑暗中睁着眼,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她与傅正襄从相识到如今的一切。
相思催人老,她时常感觉仿佛自己已经在这样的思念中渡过了半生。
她含着泪抱紧了傅正襄,可却觉得这样不够,远远不够。
薇莺热烈的吻着傅正襄,她将所有的想念,担忧一股脑儿的倾倒出来。
这是她头一次这么主动,傅正襄微微一怔,立时眉眼舒展开来,反守为攻。
傅正襄身上的浓厚气息笼罩着薇莺,他喑哑的粗喘在她耳边一声接着一声。
她蓦然间心神恍惚,轻轻的问:“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身形顿了顿,心里涌上万般怜惜,他粗糙的指腹一寸寸划过她的脸颊:“傻姑娘。”
“怀瑾,”她在他身下,热切的看着他,“你永远都陪着我,好不好?”
良久,傅正襄说:“好。”
许多年前,傅正襄刚刚从德国回来,举手投足都是年轻气盛,意气风发,有人评价他:神锋太俊。
他听到这四个字,丝毫没有觉得不妥,男人没有几分锋芒,如何建功立业。
可如今,为了与她的女人长相厮守,他开始重新思考这四个字。
他仍然身先士卒的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杀,却偶尔会在某个血色的黄昏中,默默看着硝烟中的夕阳,希望明天的这个时候,还能看到天边的一抹斜阳。
他不怕死,却希望能活下来。
薇莺让傅正襄多留了半个小时,可半个小时后,她还是依依不舍的送走了他。
三天后的下午,赵敬丞带了两三个人来到亚尔培路的别墅里。
韭芽早就停课了,她也跟着薇莺住在别墅里。
自从傅正襄与薇莺结婚,赵敬丞就称呼薇莺“嫂子”,薇莺起初有些别扭,跟赵敬丞一提,赵敬丞挠了挠头,道:“要不然我跟着韭芽,喊你姐?”
薇莺无奈:“那还是叫我嫂子吧。”
“嫂子,韭芽,”赵敬丞面色肃然,“快些收拾东西,两个小时后,我们要去机场。”
薇莺与韭芽面面相觑:“为什么?”
赵敬丞道:“沪上要守不住了,旅长让我跟着傅局长的专机送你们去渝城。”
“我不走!”薇莺断然拒绝,“怀瑾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
“这是旅长的命令!”赵敬丞冷声说道。
他拿出一封信,薇莺打开一看,上面是傅正襄铁画银钩的一行字:“务必与傅正安专机一道去渝城。”
薇莺将信纸翻过来看了看,没有旁的话,只有这几个字,想来是时间紧迫到只够写这几个字。
“我去。”沉默良久,薇莺说,“金碧跟我们一起,行吧?”
她们在家里收拾东西,赵敬丞去惠斯勒公寓找金碧。
“嫂子,”赵敬丞回来之后说,“金碧不走,她说她要陪着费舍太太。”
薇莺怔忡了半晌,道:“不走就不走吧,这里还有海因里希,希望我没错看他。”
韭芽咬着嘴唇,抬头看了看薇莺,又红着眼眶低下头去。
他们去的是一个偏僻的军用小机场。
傅正安已经等在那里,他面上不见平日里那种玩世不恭的笑意,他对薇莺说:“弟妹,我就不去了。”
“你不去?”薇莺震惊道,“这不是专程接你的么?”
“我在沪上还有任务,”傅正安道,“再说,如今情势紧急,我没有丢弃下属,临阵脱逃的习惯。”
薇莺说不出话来,傅正安笑了笑:“快上飞机去吧,到了渝城记得替我和怀瑾向爹娘道个平安。如果见到我儿子,问问他,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当爹的了。”
他说完,握着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像是要遮掩情绪。
“好,”薇莺说,“我会记得的。”
正当薇莺他们上飞机之时,谢仕甫到了。
他与傅正安说了一会话,也带着家眷上了飞机。
飞机不大,如此一来,便显得有些狭窄。
“二表嫂,”谢仕甫朝薇莺介绍,“这是我太太孙碧心。”
薇莺朝孙碧心点头微笑,孙碧心怨毒的看着她,道:“二表嫂?”
薇莺转过脸,就当没听见。
谢仕甫语气淡淡的:“你要是现在不想跟着走,就马上给我下去。中途你要是不想走了,也行,这飞机会在汉昌停一停。”
孙碧心立刻就安静了。
谢仕甫身边还有另一个年轻女子,容貌柔媚,她低眉顺眼的一路跟着孙碧心。
薇莺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
“姐,”韭芽附在薇莺耳边,说,“是谢少爷娶的妾。”
薇莺用眼神问她:你怎么知道?
“听赵大哥说的。”
飞机很快就起飞了。
薇莺从窗口中向外望,原本繁华的城市已是满目疮痍。
她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只祈祷那时她和傅正襄都活着。
飞机越飞越高,渐渐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直到连黑点也不见了,傅正安转身回到车里。
“你都来了,怎么也不下去送一送?”他拿出根烟点燃,对身边的女人说道,“不知下一次见是什么时候,也不知有没有命见了。”
“我不喜欢离别。”女人淡淡的说,“我也不想让薇莺和韭芽哭哭啼啼的离开沪上。”
傅正安微微笑了笑:“你真打算卧底在渡部隆吉身边?”
“我布了这么久的局,难不成半途而废?”
“如果你暴露了,”傅正安吐了口烟,“不会有人救你。”
“你放心,我如果暴露了,会第一时间自杀。若是没死成,我也不会让他们从我这里得到半个字。”
“那就好。”
女人再次抬头看了看车窗外的天空,沪上即将沦陷了,而她的使命却还没有完成。
她希望能活着,以堂堂正正金绯的身份再次见到薇莺,和她的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卡文卡的销魂热烈,我也不知道这是几个意思。。。。。。 就是坐在电脑前,看着文档,各种绞尽脑汁,各种焦躁,各种挤牙膏,各种删,各种写不出来。。。。。。o(╯□╰)o
对不起大家,我会尽量快点把剩下的终章写完的,真的只有不多的正文内容,无奈就是写不出来。。。
谢谢大家捧场~!


☆、终章(下)

渝城是一座潮湿多雾的山城。
大约是因为太过潮湿,这里的吃食都辛辣无比。
薇莺和韭芽住在渝城近郊的山间别墅中,家里请的厨娘是本地人,只会做辣菜。起初薇莺很不适应,反而韭芽因着幼时曾跟着拐子四处流浪,对辣味也颇能接受。
过了一些时,薇莺突然就转变了口味,爱上了渝城的麻辣菜,一顿不吃都不行。
还是一同在渝城,傅正襄同僚的太太来探望她时,提醒她是不是怀孕了。
薇莺去渝城的诊所一检查,果然怀孕两个多月了。
她回到家中,提笔就将这个大好消息写信告诉傅正襄。
薇莺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当思念傅正襄时,就会给他写信。
战时通信不便,十封信总会遗失四五封,为了使傅正襄一定能得到这个消息,薇莺连着写了三封信寄出去。
傅家除了不在国内的傅正霖与傅雅君,也举家迁到了渝城。
他们对薇莺本来是抱着不太情愿接纳的态度,但听说薇莺怀孕,傅夫人立时就带着傅正安的独子,和五六个拎着各色补品的下人来了。
傅夫人保养的很好,一望之下仍是个五官出众的美人,她坐在客厅里,四处打量了一番,说:“老二家的,你这里没有前院,后园子那么小,不如搬回傅宅。”
薇莺老老实实的坐在她对面,一听就头大了几分,她斟酌道:“娘,我在这里住惯了,而且这里离渝城有些距离,倭寇飞机也轰炸不到这里。”
傅夫人略想了想:“那随你吧,我每个礼拜派人来探你一次。”
傅正安的独子叫傅忠玮,只有五六岁,正安安静静的坐在傅夫人身边。
他从进来只叫了薇莺一声“二婶”,就再也没有开过口。
不想,傅夫人要走时,这孩子不愿走,想留在薇莺这里玩。
他被留下了,三天后再来人接他回去。
小孩子到了新鲜的地方玩的不亦乐乎,晚上睡觉前也非得让香香软软的漂亮二婶陪着他入睡。
他靠着薇莺,觉得很满足:“二婶,你说我娘是不是也和你一样?”
“你娘?”薇莺一怔。
“他们说她生我的时候死掉了。”
他一点也看不出伤心,薇莺也不知该不该安慰他。
“忠玮,”薇莺轻声问道,“那你还记得你爹吗?”
“不太记得了。”小男孩想了想,说,“但奶奶说我爹小时候长的和我一样,我每次照镜子不就看到我爹了吗?”
薇莺忍俊不禁,摸了摸他的脑袋:“没错,睡吧。”
就这样,傅忠玮隔三差五就要到薇莺这里小住几日。
他跟薇莺和韭芽都十分亲热,经常跟在两人身后喊:“二婶,玲珑阿姨。”
韭芽有事没事就爱带着他到别墅后边的山里玩,他越发不想走了。
他对于薇莺渐渐显怀的肚子很好奇,围着薇莺转:“二婶,里面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啊?”
薇莺也想知道。
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傅正襄也在期盼着。
沪上沦陷之后,傅正襄升任师长,被派往第六战区,随着战事升级,又被派往第三战区。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仗快些打完,所以在战场上比任何人都要凶悍,常常带着部下以不怕死的劲头与倭寇作战。
在迎来正面战场的一次大捷之后,傅正襄收到家书,信上告知他的长子降生了。
傅正襄笑得合不拢嘴,立刻给孩子取名傅忠捷。
随着傅忠捷的慢慢成长,薇莺只安安分分的待在家中带孩子,等闲不爱出门,也不爱参加牌局舞会,一点也不像众人想象中风流妖艳的青楼妓女或是电影明星。
如此一来,傅家人对她的印象好了不少。
傅家长媳早早就已经去世了,三儿子找的媳妇是个洋人,只在结婚的时候回来过,薇莺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傅家唯一能倚重的儿媳妇。
傅夫人出席一些重要的场合,很爱带上她。
薇莺同诸位太太是能聊一聊的,甚至于那些自视甚高名校毕业的太太们也能同她用英文讲一讲时尚说一说要闻。
就这样,一晃眼,一年半载的也就过去了。
那个时候,大半个国家已经沦陷了。
倭寇将炮口对准了渝城。
就连在山上的薇莺也能听到尖锐的空袭警报,接着就是一声声隆隆的炮声。
到渝城的第二个端午节,倭寇的飞机擦过别墅,扔下了二枚炸弹,就在山边炸响。
第一枚炸弹爆炸时,地板狠狠的抖动了好一会儿,砖石墙灰哗啦啦的往下掉。
韭芽被同学叫出去玩,下人们都放假了,家里只有薇莺。
卧室里的傅忠捷哇哇大哭,薇莺疯了一般跑到卧室,将傅忠捷紧紧的抱在胸前。
她往外冲时,门边的红木立衣架忽然伴随又一声巨大的炸弹爆炸声砸倒,薇莺只来得及转身,用后背保护住傅忠捷。
衣架很沉,猛的砸在薇莺的背上,她当即眼前一黑,脚步一个踉跄,慢慢的口中涌上来一股铁锈味儿。
薇莺抱着哭个不停的傅忠捷,缓缓的摸索到床边坐下。
正当她疼的有些喘不上气时,突然听到好像有人在喊:“薇莺,薇莺!”
薇莺想回答,却发不出声音。
过了片刻,那人冲进卧室,一眼就看见坐在床边,脸色惨白,嘴角带血丝的薇莺。
他吓坏了,扶着薇莺:“薇莺,你怎么了?”
薇莺抬起眼,咳了一声:“我没事,缓一缓就好了。”
他接过薇莺怀中的傅忠捷,抱着拍了拍,大约是觉得安全了,傅忠捷竟然抽抽嗒嗒的不哭了。
“思桥,”薇莺缓了口气,“你怎么过来了?”
“端午节了,我过来看看你。”谢仕甫担忧的问,“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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