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毛荆楚等人在同行嫉妒得眼睛发红的目光中乘直升飞机走后,叶俊辉这才将门关上,忿忿不平地说道:“队长,你办事太不公平了!”
郭拙诚噗哧一声,笑了,说道:“我说你丫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到底是孩子还是堂堂的爷们?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出,还不笑死一堆人?你一个大老爷们跟我说这种话,酸溜溜的味道,好意思?”
叶俊辉依然坚持说道:“本来就是!我也是你的部下,他们也是你的部下,凭什么他们都能在你下面工作,而我却不行?我哪里不如他们了?你看这次,孙兴国那个王八蛋就差点误了大事。我建议处分他……”
郭拙诚笑道:“处分他肯定不是你的目的,取而代之才是你的目的吧?”
叶俊辉大言不惭地说道:“知我者队长也,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如果做你的卫队长,保证比他做的更好。你看这次,情况好险,幸亏上级首长当机立断,要不,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损伤了你的一根毫毛,我们是不会饶了孙兴国这个家伙的。”
郭拙诚反问道:“那你真以为别人能损伤我一根毫毛?……,小子,你也该知足了。特种大队的排长,放出去就是其他部队的连长甚至营级干部,你小小的一个士兵,还要怎么做?我看你今天的任务完成不标准,直升机悬停的位置就不对。万一刚才有jing察见情况不对,对你们进行shè击呢?”
叶俊辉说道:“他们敢!谁开枪我们就灭了谁。队长,我们不是挂牵你的安全吗?当然是越早过来越安全,真要严格按要求来,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你救出来,又是设伏,又是堵截。对了,……,队长,你怎么知道使用直升机?你又没参加这个项目的训练。”
郭拙诚严肃地说道:“作为特战队战士,时刻想着的就是战斗,时刻把自己想象成置身于战场,这样你们的xing命才能活的更长。敌人手里有重要人物,你们就打破常规,搞你们自以为是的这一套,这不是不把你自己,不把战士们的生命当一回事吗?万一,将来有哪个更重要的人被绑架了,你们怎么办?回答我!”
叶俊辉连忙立正,大声而严肃地说道:“首先保护自己,然后设法解救人质!”
郭拙诚点了点头:“对于这一点,你们必须给我记住了,记死了!在解决人质时,谁也没有你们自己这个团体重要,如果你们都不能保护自己,还谈什么解救别人?自己活着,解救一次失败还有第二次,如果你们死了,就没有机会了。……,回去后,你给好好写一封检查,张榜公布!”
叶俊辉脸sè一下变得极其难看,但还是大声道:“是!”
郭拙诚说道:“刚才下飞机的时候,你们顺着绳索从天而下,这个时候,你们是最脆弱的,正在下来的士兵应该考虑的是如何下的更快,下去后如何寻找有利地形,而不是像你们刚才这样,一个个很装逼地拿着枪死盯着目标。这个死盯目标的动作除了吓住无枪无弹的老百姓,对有枪的敌人而言没有一点实际意义,反而将自己落入危险之地。”
叶俊辉不服气地说道:“怎么可能。如果我们下来的时候发现敌人,我们完全可以开枪shè击,凭我们的能力,完全可以击毙敌人!”
两人的对话完全是技术探讨了。
“错!大错特错!”郭拙诚大声说道,接着又分析道,“如果周围没有敌人,你们这么做没关系,能极大地显示你们牛皮哄哄的雄姿。可是,如果下面有敌人反击,如果有狙击步枪、重机枪甚至火箭筒呢?有这些武器对你们进攻,直升机就必然要有规避动作,顺着绳索而下的士兵在空中根本没有办法固定身上,根本无法将枪口指向目标,反而浪费了士兵的体力,失去了士兵的灵活xing。
即使直升机没有规避、没有移动,士兵在空中的姿势凭着这根绳索也是很难维持的,能够shè中地面固定目标的几率很小很小,对付移动目标几乎为零。再说,只要绳索上的士兵一开枪,枪支的后座力就会使空中的士兵发现旋转,发生漂移。他还打什么鬼?”
叶俊辉张口结舌,问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只能当别人的靶子?”
郭拙诚说道:“所以直升机选择的地点非常重要,必须在能保证自己不被击中的情况下才能放人,如果是偷袭,那就必须跟敌人抢时间,在敌人反应过来前,飞机上的士兵已经下地。对于直升机机降,最重要的是争取时间,最重要的是速度,而不是去打什么敌人。”
叶俊辉眼睛一亮,欣喜地说道:“队长,我明白了!对于他们的保护,只能移交给飞机上的士兵或者已经下地的士兵。下飞机的士兵的唯一任务就是快!确保自身落地的安全!”
“不错,还不算很蠢,懂得有时候动动脑子。”郭拙诚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认真练,什么时候练好了,什么时候再跟我,再跟上级首长讲条件。”
特种作战不但在中国是一个全新的课题,在世界也一样是全新的课题,叶俊辉虽然是特种兵,但他们依然在摸索着,很难一下就变成前世电影里那种特种兵牛人。
叶俊辉郁闷地看了郭拙诚一眼,说道:“那我就是写了检讨也无法跟着你?”
郭拙诚点了点头:“我有了孙兴国的保护,足够了。过一段时间,我还要把他也打发回去,我这里不需要浪费你们这种人才。”
叶俊辉知道事已至此,再说也是无益,他转过话题说道:“队长,要不你再回到特战队吧,那里多好玩,在地方上有什么味道,勾心斗角的。主要是我们特战队需要你啊,有你在,我们的训练肯定会上一个层次。我们肯定会更牛。你不知道,现在大家都怀念在你手下训练的
i子,简直可以说天天都有进步……”
就在郭拙诚和叶俊辉谈论特种作战训练事宜时,地区地委大院的一栋高楼里,一个男子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吼:“岂有此理,这不是无法无天吗?三机部小小的一个办公室主任竟然敢插手地方上的干部安排,这还要组织部门干什么?还要我们这些地委领导干什么?王书记,我们难道就这么忍气吞声?”
坐在沙发上的男子大口地抽着烟,好一会才抬头说道:“这是省委组织部门征询我们的意见,并没有强迫我们接受的意思。这个县局局长也只是暂时停职,只要情况调查清楚了,他还是可以出来重新当公安局局长。你现在生气有什么用?人家是京里的人,被几个jing察抓起来,如果不让他们出一口气,他们怎么可能收手?
再说,这也是给下面那些jing察一个小小的教训,不要什么事没有搞清楚就乱动。这次就是没有调查清楚就急匆匆地去抓人,今后如果还这么做,吃亏还在后头。人家马羊县的干jing怎么就知道先缓一缓?知道把事情调查清楚后再说?黄专员,这事我建议你就先放一放,看这个小年轻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事等他走了再说,行不?”
这个黄专员就是那个被郭拙诚殴打并烧了头发的许举振的外公,职位是地委第一副书记兼地区专员。他嘴里所说的王书记自然是地委书记。
按道理,地区专员是不可能在一个书记面前捶桌子、拍椅子的,人家可是他的上级,下级这么做不是反天了?
第644章 连根刨起
但现在的情况实在特殊:第一,黄专员确实是气愤过了头,自己的亲信兼亲戚的手下竟然被省委组织部下令停职检查,而原因竟然是因为jing察滥用职权,拘禁上级领导。那个小娃娃是狗屁领导,一个二级部里的一个办公室主任算什么领导?处级顶天了吧?难道他还是zhong
yāng办公厅的主任不成?
他们可是打了我姓黄的外孙许举振,即使不看我这个专员的面子,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也不是他想打就打,想烧就烧的吧?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岂不是上级领导完全没有把我这个堂堂的厅级实权干部看在眼里?如果仅仅是打了,也还无所谓,可是,现在这么一弄,把苑同县公安局局长给停职,副局长被打伤之后还给撸了,这不是打我姓黄的脸吗?这不大大损坏我一个地区专员的威信吗?
第二,黄专员现在有点有恃无恐,王书记也有点无奈,或者说有点惧怕他。不是说黄专员专横跋扈将他同级的王书记给架空了,而是这个黄专员已经内定升到省里,很可能在过年前后会成为省长助理,相当于副省长的级别,也就是比王书记高半级。听说明天就会有省委组织部的考察组下来进行考察,如果不出意外,黄专员很快就会成为黄助理、黄副省长。
到时候,王书记就会反过来屈居他的下面。
虽然王书记作为一个地区的地委书记并不是多么惧怕一个副省长,他这个地委书记的权力也不见得比一个排名末尾的副省长小。但人家毕竟在省城里,天天见到的都是省一级的领导,天子近臣也许没有巨大的权力,但向上面递话的机会却比他这个外地诸侯的机会多得多,随便打一个小报告,立即就会有小鞋伸过来让你穿,那该多郁闷?
还有,就是黄专员走之前,地委的人员变得和职位安排还要和他商量讨论,如果现在就把他给得罪了,他给你专门推荐一些让你不待见的,你怎么办?全盘否定的话,人家会说你做的太过分,人还未走茶就凉了。如果答应,每天看着腻味的人在自己身边转悠,自己就甭提多腻味了。
所以,现在的王书记尽量地附和他,尽量不让他带着郁闷离开。而黄专员自然而然也因此多少翘了一点尾巴,加上这时正在气头上,以至于失态了一回,在书记的桌子拍了两下。
拍完之后,黄专员也有点后悔也有一点内疚,可听了王书记用商量的语气说话,他又很快没有了那丝后悔和内疚,而是说道:“好吧,我听你王书记的。但我请王书记看着他勤勤恳恳工作的份上不要他责难他……责难他们。我会找人彻底查清楚这个小年轻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有人如此放纵他?我就不信他是过去的皇子、太子!”
王书记连忙说道:“那是当然。我相信组织部门一定会秉公处理。当然,如果有什么变故,我会打招呼的,或者向你……打电话。”
本来想说“向你汇报”,但王书记及时收住了,人家现在还是自己的手下呢,说汇报实在是无耻了一点。
黄专员说道:“那就谢谢王书记,我先回办公室了。……,王书记,时间很晚了,你也回家吧。”
王书记伸了一下懒腰,说道:“是啊,时间都这么晚了。这事真是闹的……”
正在这时,书记桌子上的红sè保密电话响了,王书记看了黄专员一眼,然后拿起了电话机:“你好,我是王翰思。”
对方说道:“王书记,你好。我是省委组织部部长李量武。”
王翰思连忙站了起来,说道:“李部长好。”
李量武严肃地说道:“我现在代表省委组织部,建议你们地委暂停苑同县许县长的职务接受审查……”
电话机里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安静的房间里却能传出好几米,站在电话机旁边的黄专员听得真真切切。
黄专员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脸上青筋暴出,嘴巴就要叫喊,却被王翰思一声故意的咳嗽声打断。当然,他是捂住了送话器咳嗽的。
黄专员生生把快要暴出的话咽了回去,身子一个趔趄,连退了两步,目光死死地盯着红sè的电话机。
王翰思同情地看了黄专员一眼,然后伸开捂着送话器的手,说道:“李部长,怎么这样?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县长工作得好好的,怎么喊拿下就拿下?”
李量武严肃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喊拿下就拿下?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们省委组织部会随便否定一个人?会随便给一个领导干部停职检查?再说,这只是停职检查并没有说撤职开除,或者送交司法机关追究刑事责任。好了,你务必于明天上午十点前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说着,他就把电话机给挂了。
王翰思爱莫能助地看着黄专员。黄专员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一边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等黄专员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后,王翰思的嘴巴瘪了一下,好整以暇地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烟来,轻轻地捏起一根叼在嘴上,双手握着火柴盒,推开火柴匣子,抖了抖,抖出一根火柴,划燃。
火焰在香烟的端头燃烧着,被烟头劈成了两半,两朵小小的火花无声地跳跃。
王翰思猛地吸了一口,跳跃的火焰一下钻进了香烟中,洁白的烟纸迅速变成了黑sè,再变成红sè……不知道什么原因,王翰思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动作越来越大,肩头快速地耸动着,接着一声因烟而呛出来的惊天动地的巨大喷嚏声。这喷嚏声如此巨大,从他嘴里发出后传出好远,就如一声天空的霹雳声。
但这霹雳声中,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喜悦。
正在下楼梯的黄专员听到这声喷嚏声,身体再次趔趄了一下,脸sè变得苍白起来。但他随即稳住了身子,然后加快了步伐。
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黄专员迅速拿起电话机:“请转省城省zhèng
fu大院十五号。”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听见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问道:“你找谁?”
“嫂子,你好。我是黄广国。请问吕书记在吗?”黄专员小心地问道,尽量收起了心里的愤怒,尽量使语气听起来显得柔和一些。
对方说道:“黄专员?你好。我家老吕有点事去了,好像谁找他下棋吧。你有什么事吗?要不你给我说说,等下我再转告他?”
黄广国的心直往冰窟里坠:草你娘,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姓吕的如果不是连夜开会,这个时间怎么可能不在家准备睡觉?这是他几十年形成的老习惯。再说,他啥时候学会下棋了?……,这女人称呼我为黄专员,以前哪次不是牛皮哄哄地喊我小黄小黄,好像我的年纪比你这个后来嫁进来的女人还年轻多少岁似的。
但他不敢骂出来,而是说道:“哦,是这样啊。我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想向领导汇报一下。我今晚就赶到省城来,想当面找吕书记汇报工作。请你……”
对方连忙打断他的话说道:“黄专员,你是为你那个亲戚许县长的事吧?对了,老吕临走的时候交待我,如果你打电话过来,就告诉你,你还是少掺和这事为好。老吕说,你是zhèng
fu官员,是党的干部,不是哪一家的家主,也不是哪个人的护身符,各人该负责什么就负责什么。cāo多了心不好。
还有,老吕说现在省里和你们地区都忙,明天考察组就不下去打扰你们了。老吕说请你转告你们地委的同志们安心工作,不要东想西想,谁干的好谁干的不好,组织上都有数。前段时间,你说你很累,想好好休息一下,组织上已经同意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喂!你在听吗?黄专员!黄广国!……”
黄广国的身体已经滑倒在地板上,脸上变得灰败,嘴里喃喃念道:“完了!完了!……”
不但他的那个亲戚——许县长——完了,连带他自己也完了:省委组织部的考察组不来了,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升迁到此终止。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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