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刚刚也和我一起来了医院，只是到门口就走了。”看着季北歌吃薯片的样子，于丹觉得亲切了许多，有了一些孩子般的调皮。
他那薯片的手顿了顿，语调平静的问，“她说了什么？”
“她说。。。。不想打扰你。”于丹仔细的观察着季北歌的神情变化，却突然听到他生气的声音，“打扰我？我的生活，她打扰的还不够吗？”他抬头看着于丹，咬牙切齿的问，“她到底什么意思？”
“她。。。。。。”于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又该怎么去回答？只是这样绝望的神情，她又怎么忍心就这样看着？
季北歌在这个时候似乎也理回了一些神智，又靠在了病床上，语调清冷的对着于丹说：“你走吧。”
“我要照顾你。”于丹固执的站在床边没有移动脚步，她能感觉到他现在的痛苦，就像他紧紧皱着的眉头一样，心一定揪得很疼。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他手里握着的薯片已经脱落，他窝进被子里闭上了眼睛，只是眼角闪烁的一点光，还是让于丹看的清清楚楚。
她走出有他的病房，打通了苏雅的电话，“我希望你来照顾他。”那边沉默着，过了半响才说：“我想我不适合让他见到我。”
“苏雅，他很想见到你。”于丹说：“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它在昏迷的时候都叫着你的名字，只要关于你的事情就会很激动，你现在有陆南城了本来我是不应该叫你照顾他，但是，为了他能好，别无选择。”
“来不来你自己决定吧。”说着于丹已经挂了电话，苏雅站在寝室的阳台上，看着这座城市的繁华模样，吹着这座城市的夜风，脑子里都是季北歌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那样无助和安静的样子，让她的心都跟着难过。
于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和他在一起的话，会很幸福不是吗？转身靠在护栏上，只是季北歌是因为她所以才住院吧。
苏雅觉得有些烦躁，闭上眼睛无奈的仰头，或许为了能补偿，也应该去照顾他。
第二天一早，苏雅就早早的起床了，出门的时候才六点多，李晓梅还在睡觉，轻手轻脚的关了门，最终她还是决定去照顾他，让自己也能够安心，就算是他好了之后也可以做到两清，能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些。
到医院的时候，前台值班的妹子精神有些不好，撑着下巴逼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苏雅走到季北歌的病房门口，像是已经走了很多次一样的熟悉，们没有关。里面的景象看的清清楚楚。
此时的于丹趴在床边睡着了，可能是这冬天的气候太冷，她的身子缩在一起，手和头很贴近季北歌的胸膛，隔着被子似乎只要靠近一点都能温暖一些。
季北歌裹着厚厚的被子，睫毛抖动，像是有些不安。
苏雅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盖在于丹的身上，屋子里的气氛很冷清，满满的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季北歌手上的吊瓶里还有药水在流动，一滴一滴的进入他的体内，虽然冰冷，却能和他的血液混合成为一体。
就像他从小一点一点的进入她的生命。
苏雅看的有些入神，于丹感受到突然变暖的温度，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看到走神的苏雅，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还没有醒来的季北歌，像是明白了什么了一样，嘴角向上扬起。
“苏雅，你来了。”她的声音还有些哑，刚起床声带还有些不适应。
“嗯。”她简简单单的回答，吧视线移到了于丹的身上，你醒了就去洗脸刷牙，一会儿出来吃粥。
她转身拿出自己在路边买的白米粥，考虑到季北歌是肠胃炎，所以特意选了粥，容易消化也不会刺激胃，暖暖的对胃也有好处。
“嗯，好香。”于丹笑着把大衣还给苏雅，闻了闻之后走进浴室。
苏雅边把粥倒进碗里，一边放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季北歌，又在粥里多放了一些白糖。
“苏雅，我之后还有课，北歌就交给你照顾了。”于丹坐到苏雅的边上，顺手端起一碗粥。
“嗯。”她点点头，给自己也端起一碗。
“这粥也太甜了吧？”于丹喝了一口之后看向苏雅，“你很喜欢吃甜的吗？”
“不是，因为刚刚想起来北歌喜欢吃，就多放了一点。”她有些不好意思，忘记了还有于丹，没有照顾她的感受。
“苏雅，你真的喜欢陆南城吗？”
“嗯？怎么问这个？”
“有时候总是觉得你更喜欢北歌一点。”于丹又摇了摇头，“应该是我想多了，虽然你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但是我这样感觉有点挑拨，你别多想。”说着于丹已经放下了碗，“我吃饱了，先去学校，北歌你好好照顾，拜拜。”
“路上小心。”看着于丹冲出病房的门，苏雅一下子觉得有些冷，和这个房间一样。床上的人儿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苏雅坐到床边，那么安静的他，就像是没有了生命，如果不是那呼吸时的蒸汽，她甚至会觉得他已经是冰冷的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你还的清吗？
看着床上的他，心就像是被针扎着一般，越是慢慢的靠近就扎的越深。
他的脸色已经比昨天好了很多，但是依旧消瘦，还是那样紧蹙着的眉头，像是睡着了还有无数的痛苦纠缠着，苏雅觉得她根本没有办法想象这几年他是在怎样的环境和精神压力下生活。
手指不自觉的划过他的眉，想要将他舒展开，慢慢的慢慢的，划过了鼻翼，最后停留在他还有些温暖的唇瓣上，一下一下的轻轻触碰，他的唇很薄，却很有弹性。
这几年他们分开的时间太长，久到见面之后已经不是彼此熟悉的模样，苏雅坐在床边，脸上开始有了一丝笑容，却觉得鼻子有些微酸，俯身趴在他的胸口处，眼泪已经决了堤。
她的身上还有残留的冬天的冰冷，而他的身上却是暖暖的，亦如很久之前他冬天的大衣，披在身上就会从身体暖到心底。
苏雅苏雅，你们不是已经回不去了吗？你已经有了陆南城，季北歌和你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闭上眼睛就是你们可预见的未来，一片黑暗。。。。。。
苏雅离开他心脏跳动的胸口，就像从他的世界离开一般，慢慢的看向依旧一动不动的人儿，“你来干什么？”
她看到的是一双冰冷的眼眸，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她，似乎已经看了好几个世纪，但是那双眼睛里满满的愤怒和痛恨清晰可见。
“你醒了？”苏雅有些慌乱，他是什么时候醒的？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
“苏雅啊苏雅，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那边有了陆南城又来对我投怀送抱！”季北歌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嘲讽。
“我没有。。。。。。”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眼泪却越滚越多，滴在了他还挂着点滴的手背上，她想止住泪水，却根本没办法控制，她觉得委屈，却没有委屈的理由。
“没有？”季北歌笑了，随后又转头看向她，“刚刚你趴在我的怀里，难道只是我的错觉吗？是我生病已经开始不正常！还是根本就是你想勾引我？”季北歌说这些话的时候让苏雅觉得恐惧，那样愤怒的神情，像是要把她碎尸万段都不足以释放他的怒火。
“刚刚是我不对，我。。。。。。我是来照顾你的”苏雅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看着依旧带着戏谑笑容的他。
“那你可以走了。”季北歌转过头去不愿看她。
“等你出院了，我们之间就两清。”苏雅坚定的说，等他出院了，那么两个人就各走各的，不会再有任何的牵绊。
“两清？苏雅，你以为你欠我的是你这辈子能还清的吗？”季北歌冷笑着，起身坐在床边，双手交叉握着抵在额头。
苏雅沉默了，她的确这辈子都无法还清。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有窗外风吹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看着季北歌的背，她只是看着，季北歌却突然将手背上的针拔掉，“好，既然想两清，我就成全你，这样你就可以和你的陆南城好好的在一起了吧，也请你以后自重，今天的事我当不知道。”
季北歌说着走向浴室，苏雅呆呆的坐在床边，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早就知道他会同意，只是为什么他说可以两清的时候心会痛？
以后再也不会有交集，剩下的生命里在也不会有这个人的参与，为什么想想就那么难受？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是心吗？
苏雅看着剩下的点滴，去叫了护士，回到房间的时候季北歌已经靠在了床上看报纸，门开了的时候连头都没有抬。
“季先生，以后可不要随便把点滴拔掉，这样不利于你的病情。”护士带着笑容将被拔掉的点滴拆掉，苏雅站在一边看着新的针扎进他的手背。
他的手很白，很瘦，青色的血管显而易见，修长的手指在针扎进去的时候微微的动了一下，苏雅的心也跟着抽动。
抬眸去看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护士嘱咐苏雅病人这段时间只能吃流食，而且还必须控制情绪，稳定病情是很重要的，苏雅只能点点头，笑着将护士送走。
房间里的冷清让苏雅很不舒服，将早上买来的粥端到季北歌的面前，他没有多说，很快的就接了过去，一勺一勺的往嘴巴里送。
“刚好吗？”苏雅忍不住问他，本来埋头在报纸里的他抬头看了一眼苏雅，点了点头，“刚好。”
“早上于丹说太甜了。”苏雅松了一口气似的开始整理房间里的东西，季北歌看着她的样子，良久又低头喝粥看报纸。
苏雅整理好之后和季北歌两个人都沉默着，中途护士来了几次看看病人的状态，直到中午的吃饭时间苏雅才出声询问他午饭想吃点什么。
“面条。”季北歌的回答很简略，苏雅看着那个还在看着报纸的人，“知道了，等我回来。”
季北歌听到这句话抬头看着她，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句话含义有多暧昧，只能匆匆拿起大衣转身快速离开这里。
这个冬天很冷，冰冷刺骨，走在街上就像是被寒风撕破了皮肤，走出医院的大门，站在公交站牌下等待公交车的她不停的搓手取暖。
季北歌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小小的她混在人群中，但是他就是能一眼找到穿着黑色大衣的她。
隔着窗户季北歌看着她挤上公交车，直到公交车也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才重新躺回到床上，她还记得他喜欢吃薯片。记得他喜欢在白粥里加很多的白糖，还记得他喜欢吃哪一家面馆的面条。
她扑在他怀里的时候他便醒了，只是不舍得打扰，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靠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上，彼此的体温都那么的暖，曾经多少次，他也想将她搂进怀里好好的呵护，他想为她放下仇恨，想要和她一起生活。。。。
可是当他放下了，她却选择了另一个男人，季北歌闭上了眼睛，将被子紧紧的裹着自己，但是还是觉得很冷，那种冷到骨子里，失去了唯一温暖的感觉，就像将自己置身于冰窖，整个世界都是冰凉坚硬的冰块，连一丝能融化的迹象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有小时候的味道
苏雅到面馆的时候，已经有很多的人，热腾腾的面条一碗又一碗的从小小的后厨里端出来，面馆的大叔还是一如既往，似乎没有因为严冬而卷缩了身子，笔直的腰杆和单薄的外衣和苏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碗鸡蛋面，一碗不要香菜葱，蛋打碎。”苏雅笑着站在后厨的门口冲着还在忙碌的老板说道。
还在揉面团的老板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抹去额头上的汗水之后像是认出了苏雅般笑了笑，“今天男朋友没来？”
“嗯。”苏雅只能点点头，南城现在应该还在学校完成今天的作业吧，之前打电话叫苏雅一起吃饭的时候听着他的声音似乎很疲惫，为了能够早点拿满学分，参加的各种比赛一定是压的他都快无法喘气了。
“这次一定不会忘记有一碗不要香菜葱了。”老板的话让苏雅一愣，想起那天两个人一起来吃面的场景，那是到了这个城市之后两个人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也是一起吃的第一顿饭，结局似乎并不愉快。
“他啊，不是我男朋友。”苏雅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他们已经不可能回到最初的模样，都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孩子，他的生活和未来是那样的光明，而她，只不过是他生命的一场闹剧。
像是夏天的乌云，让本清澈干净的蓝天变得浑浊，让人们看不到他本该有的模样。
“那也一定是很喜欢你。”老板说完已经转身继续制作手工面，苏雅愣愣的看着上下甩动的面团，他会很喜欢她吗？
从面店出来之后，外面的天空难得的出现了阳光，冬天的暖阳就像是这刚过的新年，都是暖暖的，不像大年是的热烈，也不似年后的冷清，而是带着余温的舒适。
苏雅看着自己呼吸时制造的雾气，将自己有些冻僵的双手使劲的揉搓了一番，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钟，站在公交站台上等着公交车的心情变的有些急躁，季北歌的胃不好，需要按时吃饭，现在已经快过了午饭的最佳时间。
看着迟迟不来的公交车，最终苏雅还是一咬牙拦下了出租车，本不想多花钱，毕竟自己身上的钱真的不多，加上现在生活都要靠自己，但是季北歌的身体就像是她想要补偿的最后一点希望，所以她必须照顾好他。
出租车的速度很快，回到医院的时候季北歌站在窗户边上注视着外面的景色，苏雅脱下大衣之后将面条放进一次性的塑料碗里，渐渐地整个屋子里都变得暖和起来，季北歌走到苏雅的边上坐下，那是苏雅从隔壁病房一个奶奶那借来的桌椅。
他看着面前的鸡蛋面，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你去大叔那里买的？”他夹了一大口到嘴里，马上就被鸡蛋面特有的味道充斥了真个口腔。
“嗯，觉得大叔那里的你会喜欢。”苏雅看着他大口大口吃面的样子，心里莫名觉得很开心。
季北歌没有再说话，像是在细细的品尝，如同一个著名的美食家。
“大叔还记得我。”苏雅有些得意，像是在炫耀一般。
“我经常去，你和我一起去，他记得也不奇怪。”季北歌喝了一口面汤，“有小时候的味道。”
“嗯？”苏雅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他，刚刚季北歌的话就像是梦呓，声音小的似乎在说给自己听。
“没什么。”
“大叔说你喜欢我。”苏雅认真的看着他，手中的筷子不停的搅拌着面前的鸡蛋面。
他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随后像是看陌生人的样子抬眸凝视着她，“我额和你不是已经没可能了么，和我说这样的话还有什么意义？”
苏雅的搅拌面条的手停了下来，已经没有可能了，她有些懊恼，自己刚刚怎么就说了这样的话，是她拒绝了那个愿意放下仇恨接受她的季北歌，现在说这样的话。。。。
“我。。。。只是随便说说，对不起。”她的气势在这一瞬间变弱，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总是这样的莫名其妙，明明是轻轻松松的，却只因为这样一句话又尴尬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如果我承认呢。”季北歌有些嘲讽的看着她，“那你是想红杏出墙，让我当你的地下情人吗？”
“不是的！”苏雅激动的抬起头来看着，眼睛里是满满的恐惧，“我没有这么想！”她的辩解苍白无力，眼泪已经不自觉的顺着眼眶溢出，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像是她所熟知的季北歌，每一次触及到他的痛，他就像是长满刺的刺猬，将自己包裹好，用言语刺的别人遍体鳞伤。
“苏雅，你真的很自私，有了陆南城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近乎咆哮的他像是失控的野兽，随时会将苏雅撕碎一般。
“我。。。。。”她还想说些什么，房门被人推开，进来的是负责季北歌的护士小姐，看到这样的场面之后她有些责备的将苏雅叫了出去。
跟在护士的身后，苏雅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