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圣?于他,这是一个多么讽刺的日子,他们结婚完全是为了利益,章毅朗心里讥讽整个场面。然而,安瑞茜却有着心虚的愧疚,觉得自己有侮辱了“神圣”一词。
“在章毅朗先生和安瑞茜小姐即将取得结婚证之前,我从职责上需要向你们说明:你们取得《结婚证》,即确立夫妻关系,夫妻间互相忠实,互相尊重,地位平等,并承担生育、教育、抚养子女等权利和义务,请你们慎重考虑。请问章毅朗先生,你是否愿意与安瑞茜小姐结为夫妻并承诺法律赋予的权利和义务?”
章毅朗脸无表情地回答:“我愿意!”
主持人:“请问安瑞茜小姐,你是否愿意与章毅朗先生结为夫妻并承诺法律赋予的权利和义务?”
安瑞茜冷淡应答:“我愿意!”
“请你们共同宣读《声明书》。”主持人不禁替自己抹一抹额上的冷汗,疑惑这对男女的冷淡真是因爱而婚吗?
“本人申请结婚登记,谨此声明:本人与对方均无配偶……了解对方身体健康状况,自愿结为夫妻。
本人上述声明完全真实,如有虚假,愿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声明人:章毅朗(安瑞茜)日期:2月14日。”
“章毅朗先生和安瑞茜小姐,经审查两位符合《婚姻法》有关规定的条件。自即日起成为合法夫妻,受法律保护,特此颁证。”主持人被二人冰冷的语气吓得不禁捏一把汗,礼貌地给新人颁发证书,“恭喜两位,祝你们永结同心,婚姻美满,家庭幸福……”
章毅朗不等主持人把话说完,拿着结婚证迳自离开宣言席。
“喂!”安瑞茜尴尬地对着主持人一笑,跟在他后面一边跑一边追问接下来的安排。可是章毅朗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越喊他越走,她忍不住对他咆哮,“章毅朗,没听到我叫你吗?啊——”
章毅朗突然停下脚步,她来不及驻足,撞上他结实的硬背,他转身厉她一眼,瞬间变脸带笑提醒:“第八条。”
“什么?呕!才刚签的证,用得着这么快就搬出……”他变脸比翻书还要快。
“第二次。”章毅朗呲牙笑脸提醒。
“好啦!”安瑞茜翻了翻白眼,摸摸自己的被撞痛的鼻子,轻声问,“我是想问你,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你说什么?”章毅朗侧耳倾身假装听不到。
“我问你,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安瑞茜加重声音。
“第三次!”章毅朗摇了摇头,又转身走向自己的专驾,“啧!啧!啧!死性不改,罚禁言一天。念你初犯,打个半折,罚半天就算了,别太感谢我。”
“啊——你这男人!设计我?!”安瑞茜抓狂地紧抱自己的头颅,愤愤不平紧跟在他后面指着他上诉,却又不敢放声痛骂。
“回去收拾,我会命人帮你把行李搬到章宅。”他再转身背着光,影子就落在她身上,高居临下朝她露了露灿烂的笑容,然后友善地看向身旁的司机示意由他来处理,“王叔!”
“是!大少爷。”司机向章毅朗鞠躬了一下,来到安瑞茜面前,礼貌邀请,“太太,这边请。”
进入公证处前还叫她“小姐”,一出门就改口喊她“太太”,有没有更现实一点的事呢?感觉自己在瞬间就老了一截似的,真够让她哭笑不得。
王叔偶尔从后视镜中看一看后座的女人,她拿着结婚证像复习一样,看完一遍又一遍,每次看完以后就对着结婚证里面的二人相片傻笑。
他能感受到她那发自内心的幸福,尽管她和大少爷面对面时针锋相对,也许抗衡是他们的相处模式。
王叔莫名地被她的喜悦感染了,自觉地对着后视镜视扯开了笑容。安瑞茜突然发现车内还有人,立刻收敛了自己的喜悦,找话题跟王叔聊天。
“您叫王叔?呃……我可以这样称呼您吗?”安瑞茜双臂和下巴都趴在前副座的椅背上。
“当然可以,太太。”王叔礼貌地微笑回答。
“哼~太太?!霎时觉得自己好老哦,不如你叫我瑞茜?”安瑞茜失落地皱眉轻怨哼叹。
“呵呵,太太,我是仆人,不能直呼您的名讳。”王叔依然和蔼地微笑。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还没能习惯啊。”安瑞茜一扫之失落,好奇地问,“对了,王叔,你跟章毅朗做事很久了吗?”
“呃……怎么说呢?我十七岁就跟着老爷开车,现在老爷让我跟着大少爷做事了。”王叔解说。
“哦~那你是两朝元老咯!”安瑞茜揉捏着自己的下巴,又激动地追问,“咦?!那你是不是看着章毅朗长大?那,亲爱的王叔,不如您多告诉我关于章毅朗小时候的糗事,您也知道夫妻之间贵在了解嘛。”
“呵呵,太太,您很幽默,夫妻相处,听别人说不如亲自挖掘来得有意思。”王叔被安瑞茜逗笑了。
“噢!王叔,你好精耶,想从你那里套话真难。”安瑞茜惊叹。
车上的二人越聊越起劲,王叔在章家开车已近三十年,年轻时就为章景宏的效劳,现在章毅朗虽然是总经理,但公司大权基本上已经由章毅朗掌管。
所谓树大招风,更何况是年轻有为、俊朗不凡、平易近人的章毅朗,不免有些莺莺燕燕投怀送抱。
而那些女人大多数是表里不一的人,在章毅朗面前柔弱和善,转过背就原形毕露,仗着章毅朗的疼爱,对他这小卒呼呼喝喝,嚣张炫耀。
这女孩是老爷为少爷挑选的媳妇,他是第一次接触她,光是单纯、率真,她们已经输了一大截。
不,他怎么可以把这个女孩子跟那些女人相比,这简直是对这位新太太的侮辱。而这位新太太没有架子,很容易谈得来,相信未来将会是章家的开心果,值得让大少爷珍惜的女孩子。
------题外话------
时间逻辑出了一点问题,现在更正了。
17。回章宅
回到章宅,偌大的客厅座无虚席,沉默紧张的气氛充斥着整个空间,让人喘气难息。安瑞茜坐在章毅朗身旁,小手紧握着他的大手,手心冒汗,喉间不断吞咽,目光来回巡视着众人,暗谕:好恐怖的场面哦。
坐在她正对面那沙发上的是一位面容憔悴的老人,右手握着拐杖,身穿金黄色睡袍,脸色带点苍白,应该就是章景宏吧?他左则穿着优雅的妇人是他的夫人?他右则穿着时尚的少女应该是章家幺女章梓晴?而在她右手边单人沙发上,长相与章毅朗有几分神似的男子估计是二公子章博了。
昨天,卢盾在已经把这些人物的简介传真给她,包括这个家庭构造和各人的职业状态,关于康、章两家交情的来龙去脉,猜测的所有问题,要怎么样的答案。她用一天的时间背熟,他也交待了如果在席上遇到非猜测中的问题就由章毅朗来解答,可是安瑞茜打算按照他们的规则来出牌,她将会以真实的一切作答。
然而此刻,尽管她已经有了足够信心应对,她竟然犯下一般女孩子见家长的通病——紧张!因为他们是他的家人。
原来章家的状况是如此复杂,继母尚在,亲父将命不久矣,二子比较讨父亲的欢心,直接可以影响到财产继承的多少,难免有家产纷争。庆幸的是章景宏早就立下遗嘱,章家避过一场血雨风惺。
她终于明白到章毅朗耍尽手段也要急于娶妻求成的原因,他认为自己是长子,对自家的事业最有贡献,理应该是获得财产较多的人。
没想到父亲竟然将财产继承转架到一个女子身上,为了自己夺回自己的东西,他不得不踩在父亲的游戏规则的钢丝那边缘上争夺。
章毅朗感受到她手心传来的热力,反握着她的小手安慰她:“不用紧张,他们不会吃掉你。”
章景宏打量着安瑞茜的衣着装扮,良久,他满意地笑了:“像,太像了,你叫安瑞茜?长得太像你父亲了,特别是你那沉静思考的眼神。”
“伯、伯父,您可以叫我瑞茜,或、或者英文名字Wenshy,小时候令、令尊常常提及到您。”令尊?她在说什么傻话啊?平常口齿伶俐的安瑞茜慌张得连声音也在发抖。今天她满脑子都是星星在闪啊闪,舌头特别不听使唤,说话竟然有口吃,感觉舌头还有一点像抽筋了,“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您的父亲,不对,唉哟,我在说些什么?”
“哈哈……丫头,没想到你还认识我的父亲?”章景宏想缓解一下她的紧张,打趣地取笑她。
“不、不是,我想说是家父,我的爸爸。”糗大了,她悄悄瞄了瞄章毅朗的脸色,她能隐约地看到他无语的汗颜。前两天晚上她还能对自己说得多么多么地神勇,什么都不害怕,可结果……竟然莫名地闹笑话,她无辜地低下头。
“丫头,你没看见我也是在跟你开玩笑吗?”章景宏的慈祥笑容不禁让她羞红了脸。
他为了拉近彼此的距离,让她放轻松畅谈,可以跟她开玩笑,如果她父亲还健在,相信他也是一个又帅又慈祥的老伯。
“这是我们的结婚证书,今天公证的。”章毅朗满不在乎地把结婚证书丢到章景宏面前的茶几上,语气十分冷淡。
安瑞茜不悦地瞪了章毅朗一眼,章毅朗回瞪她去,轻扯嘴角,轻蔑一笑,嘴巴无声张合“令尊”二字。
她脑筋是突然短路还是思觉失调,向别称呼自己父亲用了“令尊”。
她气呼呼地嘟起嘴巴,涨红了脸再度低头,他心情忽然愉悦起来,一股快感涌上心头。
陈约韩捡起结婚证先自己审阅,然后递给章景宏,说:“章老,需要验证吗?”
“不必了,这孩子假不了。”章景宏看着结婚证满意地点头笑说。
纪雅楠看了看结婚证上相片里的女孩子,她微怔,口直心快地吐话:“可是这个女孩子不像……”
“妈,女大十八变,都这么多年,人的相貌会有变化的。”章博阻止母亲的言辞。
“是啊,是啊,当年啊,为了寻找你,就只有你小时候的照片,这么多年了,人长大了,也变得漂亮多了。”纪雅楠也发现自己多嘴了,立刻改口供。况且丈夫现在不是很开心、很满意吗?她该配合章毅朗欺瞒他最后这两个月。
“谢、谢谢!伯母夸奖。”这算是过关了吗?什么都没有问啊?就连为什么要改名字也不过问吗?她准备好的问题和答案就没能派上用场,安瑞茜暗暗松了一口气。
“咳!咳!人看过了,证也见过,希望您能尽快兑现第一份遗嘱内容,好把第二份的内容在您有生之年公开,或许您还能看到第二个愿望的实现。”安瑞茜用力捏紧章毅朗握住她的手,暗暗地提醒他说话太过分了,他却不理会,还缓缓站起。
“哥!你说话太过份了。”章梓晴对着章毅朗咆哮。这该拿去天打雷劈的不孝子,老爸还没死,他却整天提着遗嘱前、遗嘱后,这样诅咒自己父亲就等着下地狱吧。
“哼!”章毅朗冷眼轻哼一声,拉着安瑞茜往楼梯口走去。他不想跟小妹吵架,因为她根本没见过亲母受郁结难安的样子。
安瑞茜被无情的力度拉起,她匆忙地向众人点了点头、弯了弯腰道别,紧跟上章毅朗的脚步,他突然停下转身,她却跟得太急,撞上他的结实的背,摸鼻子叫痛一声:“噢!你怎么每次都突然停下来啊?”
“对了,从今天起我会搬回来住,包括她。”章毅朗对着客厅里人说,然后好笑地瞄了她一眼,“还有你,我能理解你那种想跟我形影不离的欲望,但也用不着跟我太贴,撞痛了鼻子还是你自己受。”
“谁、谁要和你形影不离啊?”安瑞茜不服气地反驳,然后又抬腿跟在他后面。他们的每一个小细节无一不落入众人眼里,也许在别人的眼里他们就是一对打情骂俏的小夫妻。
纪雅楠心伤的眼神看着章毅朗的离去,心里的刺痛让她不断地自问,她当年答应嫁入章家是否为错误的选择?章博保持观望的态度,观察眼前的小女子和大哥的戏码。
------题外话------
庆祝一推,追更一章,祝看文快乐
18。新房
房门被章毅朗打,才刚走进房间,安瑞茜甩掉他握住她的手,生气地说:“喂,你不觉得你刚刚说话很过份吗?”
章毅朗解开领带从一个褐色的衣橱的左则里取出一套休闲服,往独立浴室,毫不理会安瑞茜的审问。
安瑞茜则是他走到哪里,她跟到那里教训:“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这样对他,将来你的孩子也会这么对你,等着来有报应。”
砰!浴室的门被用力关上,门后传出阵阵的洒水声音。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他将要离开了,生的、死的都是你父亲,你身上流着他的血是铁般的事实。”安瑞茜不放弃,高声对着门板喊嚷,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弱,“别再做让他伤心的事了,也是……别让自己留下后悔的理由,有父亲总比没父亲的好。”
话才刚落下,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章毅朗换上一身休闲服潇洒地走浴室,相比穿起西装甲履的他增添了一份阳光气息。
章毅朗再打开衣橱,从下层抽屉中取出一个旅行包,把挂在钢杆上的一套白色运动服拆下塞进旅行包里,又转身往浴室走去,完全把安瑞茜当作透明人。
“章、毅、朗。”安瑞茜受不了莫名地被忽视,火大地挡住他的去路吼哮,“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他冷漠地俯视她几秒,然后敷衍回应了一句:“啊!”然后不耐烦地轻轻推开她。
“欸!”她仓促地被推到边上去,她好想继续教训他,但是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静静地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
他走进浴室拿出了一条毛巾,回到衣橱,把毛巾也塞进了旅行包,整理完毕单手拧起旅行包搁到肩膀上,随手把衣橱的门拉好,并且用钥匙锁上,串着钥匙的匙圈洋洋得意地在他的食指上打转,嘴角裂开了轻罪的浅笑,正式面对她说:“右边的衣柜是你的,别打开错!”
最后他把钥匙收进了旅行包,从衣橱侧面取下一只被套好的网球拍,往房门方向走去。
才刚走出房间,他折回向安瑞茜叮嘱:“对了!今天我很晚才回来,甚至可能不回,没我的允许别睡我的床,要睡觉……”
又指了指地板和沙发,还向她比了个OK的手势才安心地离开。
“啥?喂!”安瑞茜当反应过来以后急追出来,他已经消失在走廊的末端,有必要把她当贼来防吗?“吼!恶劣!”
回头看着偌大的空间,风格跟他一点都不配,亮白的装修与其他颜色相比较,深海的蓝更加适合他。
右边的衣橱是她专属的,推拉开最右边的柜门,除了几个钢勾和横钢管之外,连个衣架都没有。推开一端的柜门,一套白配蓝的制服挂在哪里,她取出了制服,看着左胸口处的校徽。
普尔特!她的视线自然地飘到校服衣领下数第二个纽扣的位置,空缺只留下几条断线。没了!她胸口一紧,纤手隔着衣物握着胸前的坠子。他并没有补上纽扣?惊讶过后她却换上讪笑。
倒是!他要转学了,以他的性格哪会管这点小事,当年他的举动不就是为了遣散一伙紧追不放的女生而作出的一个况子吗?只有她,自欺欺人地把纽扣当宝贝挂在胸前。
她摇了摇头,阻止自己继续往下回想,把衣服挂回钢管上,慢慢地把柜门推合,关闭起一件她必须忘记的过往事。
King_size大床的床头靠墙,摆在房间的中段位置。他警告她不能碰他的床,她会听话吗?NO!她不但不会听他的话,还要把他的床搞到乱七八糟。
她迅速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跳上去玩起跳床来;跳累了就扯掉床被在上面滚,把床套有多皱弄多皱;滚累了,捡起两个枕头一手一个对打。
一翻自我折腾后,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自问:幼稚不?自答:挺幼稚的!
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提包,里面的结婚证像是对她警醒一个事实。她结婚了!嫁给一个不敢奢望又梦寐以求的对象,曾经那么喜欢的他。
她没有穿上美丽的新娘礼服,他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