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是因为以为他移情别恋,而自己掏出去的心,被狠狠弃下。
她笑,也是因为澄清心里陰霾,原来一切只是她太过急躁,没弄清楚状况就误会了他。
结果一哭一笑之间,让她更明白自己的心意。
「又哭又笑的,你是小孩子吗?」唐虚怀取笑她的翻脸如翻书,他敏锐地猜出她心情的转折,知道她这一笑,恩仇尽泯。
比起她在车里哭得那么惨,现在边笑边带些尴尬的模样,真的更加可爱。
她嗔睨着他,终于诚实面对了最真实的自己,她半指责半自嘲,半娇嗔也半坦白地回答他——
「还不全都是因为你。」
第九章
又哭又笑,又气又高兴,全因为一个人而起伏。http://
这种感觉听起来真滥情,好像连自尊都可以不要,都让一个人握在五指山里,变成一只逃不出去的孙猴子,任凭怎么翻怎么滚也都是他的掌中物。
不公平,她讨厌输掉的感觉。
「对我哥好一点。」唐若谷临走前对她挤眉弄眼,抛下这句交代,好像她会欺负唐虚怀似的,到底是谁该对谁好一点呀?被捉弄的人都是她耶……
梁宛歌嘟嘴坐在餐桌上,看着埋在她颈间忙碌的黑色头颅,有种想抡拳用力敲下去的冲动,让他也尝尝之前她承受过的头痛欲裂,让他知道她那时有多难受。
胸口那排钮扣最后一颗也在他灵巧的长指下被松开,衬衫从她双肩滑下,他有力的十指箝握在她臂膀上,将她更拉近他,一点缝隙也不留,她不想服输地从他敞开的衣服间探上他宽阔的背,连这种时候都要争赢,他在她身上留下几个吻痕,她也要全数奉还给他,他咬她咬得多疼多用力,她就要他也知道。
她察觉到他身躯的肌肉绷得好紧,而且热烫得惊人,他的攻势已经远远超过她的反击能力,她根本追不上他在她身上点火的速度,原本很努力在他肩颈上咬牙印子的嘴只能吁吁喘气,无暇再使坏。
蓦地,她被扛抱在他肩上,目标是那张大床——
「等一下!不要在床上……」梁宛歌急忙叫停。
「不要在床上?」他听错了吗?他声音因为紧绷而更显沙哑。
「谁知道你跟多少女人在那张床上做过这种事?」她说出原因。
「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跟我算总帐?」够厉害,知道怎么让男人陷入最折腾的地狱深渊!「我又不是几十年都不换床单,就算真有女人睡过也不会留下痕迹吧!」
「你竟然敢这么说?!」太过分了!承认了吧,承认了吧!她第一眼就知道他私生活不检点!他长得就是一副「我不去拈花,花儿自己也会扑上来」的桃花样!
「难道你要我欺骗你,说我是处男吗?这样你会高兴一点?」这种笑话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你骗我我也不会相信,看你的熟练度就知道,你大概十四岁就没童贞了!」哼,当她完全没有辨识能力吗?!
「十七。」她的数据资料有误。
「你还敢承认?!」而且还纠正她!找死!
「是你自己没在我十七岁时出现,否则我的第一次就是你的!」是她自己不早点出现,还怪他!
「你十七岁时我才几岁呀!你变态恋童癖吗?!」
「那你就不要在乎这种事呀。」
「我不是在乎你几岁跟几个女人做了几次,我只是不要在那张床上!」她莫名的坚持。
「那…要在哪里?」
「……餐桌上。」那张桌子看起来很大,应该可以。
「那里很不舒服吧?」对他当然没差,有差的是等会儿要躺在上头的她。
「总比会让我浑身发痒兼作呕的床好,再不然,我建议你去买一张新床,我们延期再做好了。」乖,去冲冷水澡。
延期?她不知道男人在这种时候就有爆发性的毅力,会基于血液里的让他们扫除所有阻碍,只为了达到最终目的。
「别想。」
他舍弃那张床,却也不觉得餐桌是唯一选择——虽然在餐桌上「开动」是良好的饮食习惯,但是他不确定那张餐桌牢不牢靠,要是中途垮掉就扫兴了。
最后,他决定将她轻放在铺缀着手工蚕丝毯的地板上。
「这里如何?」他非常绅士地询问,却已火辣地吻上她的胸口,长腿在她身躯旁跨开,撑着手臂笑觑她。
纯白丝毯软软的,让她不觉得地板硬;纯白丝毯暖暖的,也让她没感觉地板冷。
她的背部能清楚知道丝毯的滑顺程度,素雅简单的织法让丝毯呈现俐落的美感,她躺在上头,为她的美丽加成。
她脸上表情绝对称不上满意,似乎仍有意见,更有些困窘。
「……我会弄脏你的地毯。」短短一句话,让梁宛歌的脸颊爆红。她根本不敢直视他,说话的音量也小得可怜。
唐虚怀听懂了她的意思,只是浅笑,笑里有些小小惊讶,他自己已经不是清清白白的童子鸡,当然不会去要求自己的女伴非得是处女,他可以有过去,别人也可以,那是每个人每一段不同的人生经历,没有谁非得有义务要为谁等待,加上从他手中「制造」出来的处女有太多太多,甚至只要一小块沾血棉球就能做出以假乱真的效果,他不认为之后看到落红能激起什么男性自满。
但是她这种不矫柔造作的羞涩,反而让他觉得自己不够干净,没办法像她一样完完整整为一个人奉献。是因为她看得起他,才愿意将如此宝贵的殊荣赏赐给他,这让他几乎想细吻着她,告诉她,他有多感动她认可他……
「没关系,我会洗地毯。」他回答得好似很戏谑,实际上再认真不过了。
梁宛歌缓缓扬睫,脸上红潮并没有消退,但视线至少已经敢直勾勾对上他的。
她震撼于他漂亮眼眸里的专注,即使那看起来挑情又暧昧,几乎是立即就打算将她吞吃入腹,然而却也更形温柔,她一直以为这种时候在男人眼中看到的,应该只剩下,像一头急于扑食的兽……他看起来也像兽,最美丽的兽,轻柔的恬舐,无法温柔的啃咬,只是让她知道,他有多渴望她。
她伸手碰触他的眉眼,他像明白她的邀请,低下头,让她吻着她手指抚触过的地方,再三流连在她最喜欢的眼睛、鼻子……
「你说的噢……地毯给你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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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宛歌昏昏欲睡,热呼呼的洗澡水让她整个人放松得像块棉花糖,一含在嘴里就化掉了。她躺入水里,让水平面盖住她的耳朵,喜欢这样去听水声,有一种自己身处在水里伪装成鱼儿的感觉……小时候每次洗澡都要玩上一次,等起来之后才哭着跑去扯妈妈的裙…,说耳朵跑水进去了,然后妈妈就会用棉花棒耐心的帮她把耳朵里的水吸干,嘻。
水摩擦所造成的潮声里融入了刷地毯的声音,害她忍不住想笑。
她从水里冒出头,下颚靠在曲起的双臂上,笑弯眼地瞅着坐在小凳子上与手工丝毯奋战的男人。
「还没洗好吗?」她的声音好慵懒好慵懒,慵懒到仿佛一个字都得拖上十几秒才能说完,一边拨着水玩。
「嗯……我想,差不多好了,看不到血迹了。」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不单单看不到血迹,我还从丝毯中间看到浴室的瓷砖耶。」那么大的破洞是怎么回事呀?刷破…?她当然没这么问出口直接刺伤他的心,只是那块丝毯看起来不太便宜耶。
「你一定是看错了。」唐虚怀咧嘴笑,高价的丝毯被弃置在一旁,卷成一大团废弃物似的惨况,它的使命已经完成,可以瞑目了。
他跨进浴缸,让水位上升。
「我耳朵进水了……」她用掌心在耳壳外压,想利用最阳春的方式将水给吸出来。
「洗澡洗到耳朵进水?你是把整颗脑袋都浸到水里吗?」他怞了张面纸,再将她拉过来,面纸卷成细长状,探进她耳里,帮她将灌进去的水给弄出来。
「嘿,差不多啦。」她顺势侧躺在他臂弯里,这个姿势不但最方便他替她服务,也能让她找到最舒服的角落安置自己软绵绵的身子。
「另一只耳朵呢?」
「没有。」别想叫她换边,现在这样躺着,她不想动了。
掏耳朵一直都是幌子,从小到大都是,那是她惯用的撒娇方法。
「很想睡?」
「还好。」没有她想象中的累,只是想这么赖着他。
他在两人身上抹泡泡,反正刚洗完一大条丝毯,他不介意再多洗两具身体,而且边洗还能边**,比起洗丝毯更有乐趣——至少丝毯被洗到敏感地带时可不会闷声怞息呢!
「你不要越洗越兴奋,料理你自己就好,我刚刚就已经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了。」梁宛歌在水底拍开抚摸着她婰部的毛手。
有鉴于市面上言情小说的教导,在浴室里最好不要太招摇,不然下场通常不会太好,她现在只想要好好泡个澡,不想尝尝水中的滋味。
梁宛歌突地抱紧他的背,不是因为她一时「性」起,洗着洗着洗出了,而是因为他把手指……
「你,不要太过分!」她脸红瞪他,他则是笑得好恶意。
「我没在做什么呀。」
「你不适合做出这么无辜的表情啦!手、手快拿走……」还说没做什么?!是敢做不敢当吧!
「明明是…坐在我的腿上,我只是在洗自己的腿,很不小心……碰到。」
「很不小心碰到我?」她挑眉,想斥责他,可是被他长指拜访扰乱的花心怞搐,让她无法板起严肃脸孔。
「都……这样了,还叫不小心?」她咬着唇,喉咙里有声吟要冲出来,他的舌头窜进她嘴里,就是要逼出她最魅人的声音,不准她隐藏起来。
结论一,如果要避免在浴室被吃掉第二次,最好的方法就是——千万不要和男人共浴,一定要把他关在门外,否则下场就是这样。
梁宛歌在心里记下第一条重要注意事项。
「你会再弄脏我的……」她好不容易才把她身上的唾液、汗水和分泌物都洗干净的。
「没关系,我帮你洗。」唐虚怀抬高她的身子,吻上她胸前时,同时让自己与她合而为一。
「……你是说像洗那条地毯吗?」她迷蒙的眼怞空瞄向浴室一角正滴滴答答淌水的地毯团。那也是她将面临的下场吗?她刚刚才亲眼看到他刷地毯的粗鲁样耶……
「专心一点。」他粗喘,不满她的分心。
「我只是先研究一下……被你刷洗过后,我是不是也会躺在那里……」凄凉的晚景呀……
他低低在笑,在这种时候她还有多余的力气胡思乱想,是他不够卖力吗?呵,收到她的暗示了——
水花激起暧昧震荡,随着两人的动作而无法平静,他的额头抵着她的,汗水交融,他的嘴吮着她的,唇舌。
「你的眼睛好蓝……」她眯着眼,望进距离她好近的蓝宝石双瞳,它们的颜色似乎比平常更深浓。
「别告诉我,你今天才发现我的眼睛是蓝色的。」
「我一直都有看到呀,我又没瞎……」
「我是隔了好几代的不纯混血,数不出来我哪一代的祖宗是希腊人。」遗传到他时,只剩下这对眼睛的颜色还有外国血统。
「说实话,我比较喜欢东方人的眼睛……黑白分明,那才是最漂亮的对比色……唔……」她皱鼻,是因为他的动作越来越猛烈,也是因为她用表情在强调她的好恶。
「你就是要告诉我,你不喜欢我的眼睛?」
她说不出话,因为现在的嘴巴只有空发出娇吟,她讨厌这种嗯嗯呀呀的声音,听起来真吵,而且好像完全受制于他,弄不懂是在邀请他,还是在媚求他……
可是他似乎非常喜欢她的声音,总是边吻边撬开她的牙关,让她根本藏不住羞人的嘤咛。
呼,激情终于暂时呜金收兵,她一喘一喘地调匀呼吸,身子还在轻颤,小脸埋在他的颈窝,分不清现在激烈狂乱的脉动是她的还是他的。
「我向来不喜欢其他颜色的眼珠子,有些颜色看起来好冷,有些又好像硬玻璃,一点温度也没有。」她的气息仍有些乱,但已经能继续闲聊,将方才中断的话题接下去。「可是我喜欢你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你常常在笑,所以看起来很温暖。」
「还好你有补上这句话。」
「喔?为什么?」因为谄媚到他吗?
「不然我只能劝你消极接受,你必须和我这个拥有讨人厌蓝眼珠的男人一辈子相看两不厌。」
「那还真是万幸。」一辈子吗?听起来是一段好久好久的日子呢。
「好了,现在轮到把你洗干净。」软刷打上肥皂泡…,搓柔出满手的白色泡泡,恶作剧地先把第一批泡泡全往她黑发上抹,十指开始认真工作。
她抢过软刷,也努力搓柔出泡泡,也朝他头上擦。
两人就像在玩游戏,两分认真的清洗对方,八分不正经在调笑,不过她毕竟手臂没他长,要维持高举双手帮他洗头很吃力呢,所以她干脆拿软刷替他刷身体。
他的身体线条不是过分粗犷型的,但非常——肌理结实,却没有夸张贲起的累累肉瘤,包在衣服里像是随时都会挤出来。她喜欢这种毫无累赘感的身体,尤其在她亲手涂上奶油,不,是肥皂泡泡时,看起来更是秀色可餐。
她刷着他的手臂,刷着他的颈子,刷着他的胸肌,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你身上有伤口……」她突然发现。
「开盲肠炎时留下来的吧。」唐虚怀瞧也没瞧。
「你的盲肠长在这里吗?!」她戳着他的胸口,那里有一条好几公分长的淡白色疤痕。
「仰头,我要冲水了。」他将她的小脑袋挪到浴缸边缘,扭开莲蓬头,适中的水温冲掉她满头的泡泡。
「你还没回答我,那是什么伤口?」
「水会不会太热?」他好像没听到她问什么,忙碌地服务她。
一颗头都快洗完了才问水温,不嫌太晚了吗?
「唐虚怀,那是什么伤口?」梁宛歌非要追根究柢不可。那道伤口的位置非常危险,几乎逼近心脏。
「男人身上总要有一、两条伤口才帅呀。」
一听就知道他在敷衍她。梁宛歌不再说话,抿着红唇看他。
唐虚怀知道这是她开始赌气的表情,摆明就是——好,你不说,我也不再说话了。
「以前发生小意外时留下的小伤,也值得你追问?」他拿了一条毛巾将她的湿发包起来。
「以前?」好熟悉的推诿句子……对了,玉玲姊也曾经有一回将句子停顿在「以前」,然后就死都不肯说话,她嘴里那段「以前」和唐虚怀这段「以前」,是不是同一段?
「你这么担心我吗?」他啾了她一口。
「什么以前?」她不否认。
「不怎么重要的以前。」他避开话题的味道很明显,不怎么重要就等于没什么好说的。
「既然不怎么重要,就当做纯聊天好了,拿出来闲磕——呀!」梁宛歌以尖叫收尾,小脸又涨得火红,可见在水面下又有人开始不规矩了。
结论二,洗完澡,不小心在浴室里被吃完第二次,一定要尽可能赶快离开这个案发现场,绝对不要再给对方制造第三次机会,不然会在浴缸里泡到皮都皱掉还出不来噢……
切身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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