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您误会了”,我再次弱弱地说,然后在大叔期盼我多加解释的目光中,吐了。
我从早晨出发,折腾这么久,在订婚宴吃了几口东西,又喝了杯咖啡,实在吐不出什么东西,只是干呕的感觉也不好受。
迷迷糊糊间我还听到司机大叔的声音:“不是吧,难道小姑娘你怀孕了?那个小伙子是双性恋?”
我哭笑不得,大叔你可真是腐到深处了。
☆、第十六章 女王咖啡
终于头重脚轻的下了车,我晕晕乎乎回到小客栈,小客栈的装潢本来是特文艺的那种,记得刚来这里兼职的时候,来这里住的人大都戴着黑框眼镜,或者背着吉他,张口就能背出戴望舒的雨巷。
那时候我也特矫情,对这种调调还新奇得很。
不过等我非主动地接手了小客栈之后,开始的几个月还小心翼翼地打理这家店,但时间一长,在我开始把我喜欢的东西往回折腾的之后,小客栈就慢慢变了模样。
吧台后面原本放装饰品的地方,被我换成了各种动漫手办的展示柜,更不用说特大的海宝招贴画了,辛娜曾说,知道的这是家客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动漫店呢。
我就在这些二次元朋友的陪伴中,过了浑浑噩噩的一年。
此时我抚着呕吐感尚未消散的肚子,感慨万千地看着这个我住了好久的地方,手机响了两声,我拿起一看,是安易风的短信:到家了吗?
一年里,我虽然一直装鸵鸟没去见过他,但总能收到他的短信,大多数时候我都是看一眼就放回去,很少有回复的时候,真不是因为我矫情,只是我不知道跟他说啥,也不知道该对他用什么态度。
一年前,刚跟安易风发生那档子事的时候,我疑神疑鬼整天观察自己的肚子,生怕不小心有了个突如其来的果实。
辛娜来陪我住过一段时间,用她的话说:“你这丫头,别看装得跟一大尾巴狼似的,其实就是一怂包。”
不得不承认她早就看出了我的本质,我其实是个挺保守的女人,一直特少女的以为第一次什么的一定是留给最喜欢的人,也就是申跃。所以好长一段时间里,我连在申跃面前刷存在感这件一直乐此不疲的事,都失去了兴趣。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跟安易风碰面了不说,还被齐傲听见了我跟安易风有一腿的事,我只能点了回复:嗯,到了。
我丢下手机回到房间,换掉这双实在无法驾驭的高跟鞋,一下趴到了床上。
然后随着一声凄厉的猫叫,我尖叫着爬了起来。
一只雪白雪白的猫从我被子里钻了出来,竖着尾巴弓着身子瞪着眼睛对我示威。
“咖啡,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里面,你受伤了吗?”
我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靠近它,这是安易风养的猫,他只留下一封信就走了,我接管了小客栈,也接管了咖啡。
自从安易风走后,它就一副“我才是主人”的姿态对我,平日里别说主动蹭蹭我了,连我给它猫粮的时候都是一副拽得不行的模样。
不过这是安易风的猫,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回来,这家小客栈我也终会还给他,我不希望到时候因为咖啡再出什么幺蛾子,毕竟以前安易风对咖啡可是很好的。
以上是我安慰自己的理由,当然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这只猫的气场实在强大,而且长得实在是漂亮。
咖啡见我靠近,盯了我几秒钟,在我忏悔的表情中它似乎懂得了我这个地球人真的不是故意的,于是它非常宽容的原谅了我,喵呜一声后,从我的床上优雅地踱步离去。
☆、第十七章 丢失的钥匙
送走了猫老大,我又把被子掀起来仔细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生物之后,才放心地瘫倒在床上。
到这个时候,想到申跃订婚的事,我还是觉得好像在做梦一般好不真实。
我从床头柜拿出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这个古朴的小箱子是我很久之前从亲戚家淘来的,钥匙被我用编织绳串了起来,平常的时候都是挂在脖子里。
但今天辛娜说我要是敢穿着礼服裙,还往脖子上挂那个东西,她就直接把我挂在东南枝。
我伸手往枕头底下掏去,摸了三次,除了一根头发,什么都没有摸到。
我一把拿开枕头,底下空空如也,可是早上的时候我明明把钥匙塞枕头底下了啊,怎么会不见了呢?
我又不死心地找了几遍,甚至床底下都找过了,但还是没有。
我使劲敲敲脑袋,觉得懊恼极了,小箱子里有我偷拍的申跃的照片,有他毕业时写给我的同学录,有我死乞白赖要来的他的作业本,有五本厚厚的内容满是关于他的日记本……
看看箱子里的东西成了我每日的必修课,这里面装着的,不是单单几样东西,看着它们,我仿佛能才知道我这些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终于还是抱着箱子哭了出来,两天前我吃火锅太辣了伤了胃,肚子里整天翻江倒海,索性关了店好好休养一番,本打算好了之后继续我的鸵鸟生活,哪料到申跃突然就订婚了……
他手上戴了样式简单不失精致的戒指,小小的指环,是象征,此后他马上真正属于另一个女人了。
而我,已经失去他,在我从未拥有过他的时候,甚至失去了表白的资格。
想起安静,那个温婉的女人,说话从来都是语气轻轻柔柔惹人怜爱的模样,而我,就算是在哭,也做不到电视里演的那样,漂亮的女演员一个眨眼,一滴泪攸地落下,无声,但动人。
我哭的时候,一般会发出呜呜的声音,到了伤心处,还会演变成嚎啕大哭,就像现在。
也许是我的哭相太惨不忍睹,咖啡站在门口,略带鄙视地看着我。
“咖啡啊,我是不是特没用,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
“呜呜,你不知道,申跃他今天订婚了……”
我说着说着,脑中一个念头闪过,伸出手颤巍巍指着咖啡试探着说:“咖啡,话说是不是你把我钥匙叼走了?”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是把钥匙放在枕头底下了,小客栈除了我,现在就只有咖啡了,我回来的时候,它也正好在我床上……
像是印证我的话一般,咖啡一听这话,转身踱步离去,这不是心虚是什么?我立马跳下床去追它。
“咖啡,你把钥匙弄哪去了?赶紧给我叼回来,我有用的!”
“喂喂,我好歹好吃好喝养了你两年了,安易风在的时候,我也没欺负过你吧,要是你把钥匙给我弄回来,我保证给你买更高级的猫粮,好不?”
任我怎么说,咖啡眯着眼睛趴在吧台上没有反应,我急了:“你这小猫还真不得了了,我怎么说是你半个主人吧,你、你、你要是今天不给我把钥匙找回来,我就、今晚不给你吃饭了!”
咖啡慢悠悠睁开眼看我一眼,又漫不经心地跳到了小沙发上,继续闭目养神,完全无视我的警告。
☆、第十八章 狼与忠犬
于是我突然想起,今早临走的时候,我已经给了它足够分量的猫粮,我瞅瞅它的小碗,果然还有一小半猫粮,而我也做不出把猫粮抢走的事情,于是讪讪退散。
…………
不管怎样,生活、或者说生存,还得继续。第二天我精神抖擞地重新开了店,然后在吧台后面抱着我那小箱子鼓捣着,琢磨着怎么不用钥匙打开它,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凭自己可以打开它,我一点都不想被一个陌生人发现箱子里的秘密,当然,熟人的话就更糟了。
箱子里那些申跃的照片,很明显都是偷拍,我为了申跃,默默变成了一跟踪狂,这事被朋友们知道了我还怎么混?
不过事情往往不按照你的想法发展,不然怎么会有事与愿违这词?
我正埋头鼓捣的时候,感觉眼前一片阴影罩下,我头未抬起的时候,声音已经出来了:“欢迎……”
剩下一半没有说出口,安易风看我的模样,说:“这么惊讶?”
他今天不似昨天西装革履的模样,穿了一声休闲装,一点也不像三十岁的人。
“没没没”,我一连说了好几个没,“只是我以为是来住店的客人来着。”
我边说边假装不在意地把小箱子放在座位上,起身看着他,憋出一句:“你、你怎么来了?”
两年没露面的人,因为昨天见了一面又突然联系起来,我甚至觉得安易风之前根本就是忘了这间小客栈,见了我才想起这茬……
安易风一边打量着焕然一新、面目全非的小客栈,明显带着笑意说:“我都快认不出来的,不过这才是你的风格。”
我干笑一声,挠挠脑袋:“这些东西其实都挺好收拾的,这些海报也只是贴上的,撕下来就行,以前摆在这里的东西,我都收起来了……”
“等等,小真”,安易风轻轻皱眉,“你是不是误会了,这地方我说了送你了,不会再收回来。”
我啊了一声,正要说话,脑袋上一重,眼前雪白的影子飘过,咖啡喵呜一声窜到了安全的怀里。
所以那厮是从我脑袋上蹦过去的?
我欲哭无泪,把我的脑袋当做跳板很好玩吗?
我瞪着眼睛看它,但咖啡眯着眼睛享受着安易风的顺毛服务,喉咙里发出幸福的呼噜声,傲娇的女王眨眼变成柔顺的小公主。
“咖啡比以前还重了一点,多亏你照顾了”,安易风温柔地笑着,不知为何,我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温厚的忠犬形象。
我摇摇脑袋赶走这个不靠谱的想法,我不知道安易风家到底是干嘛的,只是听辛娜说过市里最大的三个商场都是他家的。
这厮很有钱。
有钱人哪有忠犬?
说他是狼才对!
此时这只被我定义为狼的生物,伸出手在我面前,他的手温厚有力,手心里躺着的,是一只小小的钥匙,赫然是我众里寻他千百度的钥匙,我一把抓过,欣喜道:“钥匙怎么在你这里?!”
安易风眼神瞥了一下我身侧的小箱子:“我就知道是你的东西,其实我昨晚来过了,不过看灯都关了知道你休息了,正要走的时候咖啡跳到了我身边,嘴里叼着这个东西,我想应该是你的,怕它弄丢了,就拿了来,果然是你的。”
☆、第十九章 猫已成精
我欣喜地捏着失而复得的钥匙,看了咖啡一眼,它正乖顺地躺在安易风怀里,但眼神却鄙夷又得意地看着我……
好吧,它已成精,我不敢跟它计较。
不管怎样,钥匙找回来就好,我对安易风说:“真是太谢谢你啦,我正愁着呢。”
“谢什么,这么客套。”
“这哪是客套,绝对发自内心的!”失而复得的欢喜当然是真的,我看看钥匙,顺口问了一句:“你看见拴在钥匙上的绳子了吗?”
“额,没有。”
温温的阳光照进来,安易风逆着光,阳光下他的耳朵红红的。
但是……
“那个,虽然谢谢你把钥匙拿给我,但是小客栈怎么说都是你的,我不能要。”
我说得义正言辞,我跟安易风那点破事,在现在这个到处问约不约的时代,可远不至于让他把小客栈完全送我,除非……
我警惕的看着他:“你、不会是想包养我吧?”
安易风眼睛一眯,在我脖子以下,肚子以上的地方打量几眼。
你想的美,他的眼神明确向我传达了这个意思。
“我是那种人吗?”他嘴里这么说,好像他真的不是那种人,“你放心,我没有那个意思,再说了,要真是包养,我会只送个小客栈?在你眼里,我是这么抠的人吗?”
我摇摇头:“在我眼里你何止那么抠。”
他愕然:“我?怎么可能?”
“你忘了我当义工的时候你怎么对我了吗?我拿便当出去的时候你的脸色多臭你自己不知道啊。”
我翻着白眼反驳他,确实,当年每每给申跃送便当去,安易风都一副快喷火的模样,但脸皮厚如我,还是假装看不懂他的意思。
他神色一变,显然是想起了这事:“谁让你每次做的便当比我的午餐还要丰盛,明明我才是老板。”
他说话的时候竟有一点小小的委屈,我瞪大眼睛:“安易风,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了吧。”
已经过了三十岁的男人了还会在意那种事?
话虽如此,安易风看起来像是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但比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多了成熟男人的魅力,他听了我的话,却答非所问:“年龄不是问题。”
说完自顾抱着咖啡走到小沙发上坐下:“快十二点了,中午想吃什么?”
“额,我等会叫外卖。”
“我不喜欢吃外卖,你随便做点什么吃吧。”
“我说要请你吃饭了吗?”
安易风靠在沙发上,睨我一眼:“怎么说我都给你把钥匙找回来了,请我吃顿饭怎么了?”
我语塞,他说的好像也挺在理,现在是上午,只有一个客人,还有两个是预定晚上过来的,说来也不忙,我看着他抱着咖啡慵懒的在沙发上,整个就一奴隶主的模样,任命道:“好吧,这饭我请了。”
做饭对我来说不是难事,说来也是做义工的那两年里练出来的,那时候天天给申跃送盒饭,总想让他知道我虽然看起来汉子了一点,但也是下得了厨房的,不是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吗?
☆、第二十章 新婚夫妻
我做了一个糖醋里脊,一个蒜蓉油麦菜,一个干锅土豆片,川菜系列。我记得安易风也挺爱吃来着,我们俩就在小客栈摆了桌子凳子吃了起来,他吃了一口,点头:“你手艺倒是见长。”
“哈哈,还行吧还行吧”,我得瑟的说,这也算是我一技之长了。
当然吃饭之前我也没忘了给咖啡放好猫粮,不过咖啡自动把它的小碗推到了安易风旁边,吃几口就看一下安易风,顺便蹭蹭他的裤脚,依恋的模样看得我无语。
我看看咖啡对安易风说:“安易风,都说狗是忠臣,猫是奸臣,我看你家咖啡倒是忠心得很,我好吃好喝养它两年,别说跟我撒娇了,它都没给过我好脸色。”
安易风一笑,给我夹了块里脊,说:“猫这种动物啊,对主人都有种占有欲,要是察觉到谁可能跟自己争宠,就会对对方很有敌意。”
我夹着里脊的筷子一顿,干笑一声。
安易风不提两年前我的糊涂事,我更不可能主动说起。这顿饭吃得还算是相安无事,饭后安易风端着盘子很就往厨房走,我一愣:“你干嘛?”
“洗碗去啊,你不是最讨厌洗碗的吗?”他笑得温温吞吞,真像一只温厚的萨摩耶,“你做饭、我洗碗,这才算公平。”
我没想到安易风还记得我讨厌洗碗的怪癖,但是……
我站起来拦在他身边:“不用啦,我买洗碗机了。”
看着他端着碗愕然的模样,我继续得意道:“你走了一年了,没人给我刷碗我总不能顿顿出去吃吧,哈哈所以买洗碗机了。”
当时我觉得自己机智无比,后来跟辛娜说起,她点着我的脑门问我还是不是女人,明明性别女,怎么长了比男人还粗的神经?
我不明所以,她继续解释:“你可真会煞风景,安易风估计是想在你面前好好表现,你以为人家那种大老板真的经常洗碗的吗?你可真是迟钝得够了……”
当时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流下来。
过来跟我拿空调遥控器的小姑娘看着我跟安易风说:“老板娘,你们俩可真般配。”
这小姑娘是背包客,听说曾经徒步走川藏线进藏不止一次,来的时候背着个几乎比她还高的背包。
我看着她纤瘦的身材,再次感叹自己的虚胖,我羡慕这姑娘,但也不代表她能乱说呀,于是赶紧解释:“你误会啦,我们俩不是那种关系,虽然他才是真正的老板……虽然我也算是老板娘……但是我们可不是那种关系……”
听着我的解释,小姑娘给我一个“别解释了,我都懂”的眼神,笑嘻嘻地回房间了,我挠着脑袋问安易风:“我是不是没解释清楚?”
安易风摇摇头:“没,连我都懂了,人家一定也懂了。”
…………
安易风像是每天都很闲,几乎是天天都来蹭饭,我忍不住装作无意提起安静和申跃的时候,他满意地点头说:“俩人挺好,婚期定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