偿。」自上大学后,他寒暑假必被抓进公司,提早开始学习接手公司的事务。
安可希皱了皱鼻子,调侃笑道:「你的打工报偿未免也比别人高了些。」虽然这种品牌的车子算平价,对傅家而言就像是买辆儿童脚踏车,但以一般打工学生的收入来说,他的报偿还真是高的吓人啊!
「如果你知道我呕心沥血的企画帮公司赚进多少钱,却只得到一辆车子,那你就会知道我有多廉价了。」横觑一眼,他驱车缓缓驶入车流中,平稳往前开去。
嘿嘿一笑,对于工作的事,她是不太懂,不过车内还飘荡着浓浓的皮革味,显示车子应该才刚到手没多久,安可希奇怪笑问:「我该不会这么荣幸,是第一个坐你车的人吧?」
「很遗憾,你就是这么荣幸。」他可是一领到车,就马上打电话给她,打定主意要让她当第一位「座上宾」的。
「哇——我真是太感动了!」夸张叫笑,一脸蒙受大恩,感激涕零。
「你可以再感动一点,我不介意。」
「去!」笑骂一声,开始在车内东摸西摸,并从包包内掏出自己平常会用到的小东西到处放,很有小狗洒尿占据地盘的意味。
「你在干什么?」趁空,眼尾余光瞥到她奇怪举动,傅奕凡不禁纳闷。
「我想你这辆车,我以后应该会常坐到,那么有些平常会用到的东西就干脆放在里头,这样就不用时常带来带去啊!」
多年相处下来,安可希早就下意识把他的地方当成自己的地盘了,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甚至连他的房间浴室里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梳洗用物和保养品。
闻言,傅奕凡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地任由她占据地盘,事实上,他很欢迎她这种侵占他生活空间的行为,因为这表示他们两人的关系是紧密不分彼此的。
「大学生涯第一天,感觉如何?」熟练驾驭方向盘,他顺口问道。
「不错啊!」脸上笑嘻嘻的,安可希显得有些兴奋。「我参加了登山社团喔!」
「登山?」奇怪睇觑一眼,傅奕凡不知道她对爬山有兴趣。
「对啊!」重重点头,仿佛看出他的疑惑,她笑得有点儿尴尬。「因为走在校园中突然被登山社的社员给拉去,想说还满有趣的,所以就入社了。」她不知道的是,第一次参加社团的登山活动之后,会从此罹患「山癌」,被雄伟美丽的山岳给迷去心神,踏上了不归路。
「你喜欢就好。」笑了笑,傅奕凡同样也无法预知她会因此嗜山成痴,导致未来的日子里,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日渐减少,时常得与山争宠,从此落得一个人经常寂寞独守空闺,等待她一次次的攀登回来。
搔了搔头,安可希呵呵傻笑,见他车子一路往前驶去,不由得好奇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上车这么久了,她现在才来问这问题会不会太迟了点?
摇头淡觑一记,傅奕凡这才回答道:「这可是我第一次香车载美人,我们就去淡水走走逛逛吧!」淡水的美丽夕阳下,应该很适合情人携手浪漫散步。
「美人?」指着自己,她忍俊不禁「噗」一声笑了出来。「我是美人喔?美少年还差不多啦!」哎哟喂啊!不是她要自暴自弃,只是这张脸走在路上,人家不是称呼先生就是叫声小弟,所以美少年真的会比较适合她啦!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觉得你是美人就好。」淡淡的、不经意的,他状若不经心告白,软绵绵的抛出一枚轰天雷。
轰!
果然被炸中,安可希当场傻眼,瞪着他轻松惬意的侧脸楞了好一会儿后,忍不住掏掏耳朵。
吼!一定太久没清耳屎,听错了!他不可能说那种话啦……
「你没听错!」像似看透她心思,傅奕凡趁停红灯空档,缓缓转头凝着她目瞪口呆的脸庞,认真无比地轻声说道:「我喜欢你,可希。」自从确认自己的心意后,这一年观察下来,他发现这女人迟钝的很,若没当面表白,肯定一辈子当他哥儿们。
哼!打小与她混到大,他可不想只是哥儿们的身分,他还想进阶当她的情人、她的老公、她孩子的爸,所以告白这档事还是早点完成得好,先宣告主权,以免有别的男人趁虚而入,那他就亏大了。
「啊……啊……啊……」太过震惊,安可希脑中一片空白,以至于啊了老半天还是啊不出一句话儿来。
「你唱片跳针不成?」恶狠狠瞪人,傅奕凡开始别扭了。可恶!她干嘛一副看到恐怖惊悚画面的表情?他的告白很吓人吗?
「你……不会是说真的吧?」饱受惊吓,安可希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当下很惶恐、很惶恐的小声询问。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闷了。
「呃……是、是不像啦……」虚弱。
「那你怎么说?」俊脸直凑到她面前,阴森森逼问。
「我、我还能怎么说?」欲哭无泪啊!她不是不喜欢他,只是那分喜欢一直是以超级好朋友的成分存在,至于男女之间的情爱,她……她根本就还没去意识到啊!
知她对男女之情尚未开窍,极为迟钝,傅奕凡本就是打着先占先赢,日后再来慢慢调教的心思,当下直凝着她尴尬又慌乱的眼眸,以着轻柔嗓音引诱——
「你只要说好就可以了。」
「好?」莫名有股想笑的冲动,安可希一脸怀疑。他当她是三岁小孩在拐骗喔!
「很好!」直接把疑问句当肯定句,傅奕凡满意点头,优雅薄唇勾起笑痕。「你答应了,今天开始,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了!」
哇咧——真的被拐了!
安可希瞠大了眼,忍不住哇哇抗议,「哪有这样的?我那声『好』是疑问句!疑问句啦!」
「我不管!反正我认定是肯定句。」不给更改反悔的机会,他回身坐好,正好绿灯亮起,嘴角泛着奸计得逞的狡猾笑痕,很快驱车前行。
「哇——没人这样的啦……」哇哇惨叫。
「不好意思!你运气不好,刚好碰上这样的人……」得意哼笑。
「这什么世界啊……」抱头吶喊,不敢置信。
「地球村!」很体贴地给予解答。
「哇——够了!我快疯了……」
崩溃惨叫一路绵延到淡水,他二十岁、她十八岁的那年夏天,他强硬告白,她被逼接受。
自从那一年的告白,强逼安可希接受后,傅奕凡果然开始以男朋友之名,行调教之实。
他循序渐进地慢慢转变两人的关系,以最耐心又自然,并不让她觉得别扭的方式启发她对男女感情的领略,引导着她与自己一起步入情人的世界。
也许是原本感情就好,也许是他引导的技巧太高超,总之,安可希从一刚开始觉得有点古怪,到后来慢慢的、不自觉的被潜移默化,最后,他们真正确立彼此男女朋友关系,是在告白后的半年。
那一天,她夜晚无聊又架起梯子爬过阳台去找他闲聊,虽不见人在房内,可浴室内却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心知他正在洗澡,安可希当下很自动自发的滚上他那张柔软大床等人。
等着等着,她不知不觉睡了,就在此时,傅奕凡下半身仅围着一条浴巾从水气氤氲的浴室出来了。
乍见床上酣眠的女人,他微微一怔,随即唇畔噙笑来到床边坐下,修长指尖轻抚开嫩颊上的黑亮短发,凝着那中性却美丽的酣甜脸庞。他眸心漾柔,禁不住心中情动,低首覆上那粉色唇瓣,轻柔中隐含着强势掠夺的索取檀口内的甜蜜。
吓!谁在偷袭她?
从轻眠中惊醒,安可希一睁眼就被他近在眼前的脸部大特写给吓到,张口想抗议却被他趁虚而入,辗转纠缠不休,吻得她晕了脑,思绪一片空白,只能不住轻颤地任由他攻城掠地,毫无抵抗之力。
直至良久、良久后,傅奕凡才气息微喘地退开,凝着她迷蒙眼眸,他低沉而满足地轻笑起来,忍不住又连着轻啄被吻得微肿的红唇好几记,这才哑着嗓音柔声开口——
「被吓着了?」呵……这是他们的初吻,她会被吓着也是正常的。
思绪慢慢回神,她涨红着脸点了点头,尴尬的眸光往旁瞟去,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怎么办?她觉得好害羞又好窘,脸上好烫啊!
「妳害臊了?」扬眉轻笑,爱极她羞红脸的模样。
「谁、谁第一次不……不害臊的?」结结巴巴,安可希嗔恼叫道,脸红耳赤得快燃起火来,随即想起什么似的,眼眸危险一眯。「你不是第一次?」可恶!想到他竟然不是初吻,就莫名觉得好生气喔!
「谁说我不是?你以为我能找谁献出我的初吻?」好气又好笑,却又有些窃喜,只因为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酸味儿,这表示这段时间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她也开始慢慢在乎他了。
「可是你看起来好熟练,一点都不害臊!」怀疑指控。
「其实我心底很紧张害羞。」强忍住笑,一脸认真貌。
「鬼扯!」忍俊不禁被逗笑,她赧红着脸推他。「起来啦!」他好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死赖在她身上,傅奕凡慵懒笑道:「我问个问题,回答我满意了才起来。」
「什、什么?」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热体温,安可希只觉一阵口干舌燥,心跳如雷。
「喜欢吗?」眸光如炬,灼热沉凝。
「喜、喜欢什么?」故作不知,脸上越发火热的晕红却泄漏了真实感受。
「我的吻,喜欢吗?」不给她装傻混过,轻柔却坚持地逼问。
「还、还不赖啦!」羞窘的眸光再次尴尬的四处乱飘,飘来飘去就是不敢对上他的眼。
呜呜呜……她说谎了!其实刚刚那一吻感觉超美妙的,吻得她目眩神迷,全身发软,只是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只是不赖?」失望,不太满意。
「呃,其实……其实很妙啦!」脸色爆红,她终于老实承认了。
「妙?」这是什么形容词?傅奕凡楞住,连忙又问:「怎么个妙法?」
吼!他是要问到多清楚啦?
又羞又窘、又赧又糗,安可希嗔叫,「你很烦耶!妙就是美妙,可以了吧?就算再怎么有感觉的吻,被你这么一追问,什么气氛都没了啦!」
听她抱怨嗔怒一出,傅奕凡登时欣喜难抑。「你喜欢我的吻,是吗?」
「喜、喜欢啦!」又尴尬害羞起来了。
开心地又连啄了红唇好几下,惹得她不禁又羞又笑的猛躲狼吻,他才柔声低喃,「可希,你是对我有感觉的,是吧?」否则就不会觉得他的吻是美妙的了。
「算、算吧!」结巴回答,其实觉得自他告白后的这半年来,他们之间的相处不但一点也没变,甚至越来越亲昵,而她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好……很好……
「男女朋友?」眸光炽亮深情啾凝,这回不是逼迫,而是她真正的心意。
「好……」羞红脸笑了,她回凝漾着柔情的黑眸,轻声低喃,「男女朋友……我们当男女朋友……」
这一夜,他们正式步入情人阶段,携手迈向未来,两人世界虽偶有小别扭、小争吵,从青梅竹马转成男女情爱的浓密感情却始终稳定而甜蜜,直到她二十二岁大学毕业那年,憋了许久的他终于将她「拆吃入腹」,不留一丁点渣。 「哈哈哈……还是回家好啊!」硬是被医生留下来观察,顺便做全身健康检查,好不容易憋了两天终于能离开医院,安宏泰才回到家门口就乐得忍不住哈哈大笑,嘴巴都咧到耳后去了。
「安老头,恭喜你没死成哪!」一听大笑声,身为死对头的傅家老爸马上从自家前院窜了出来,老奸巨猾的脸庞满是揶揄笑意,也不知是守在那儿多久了,就为了等这一刻。
「放心!我不会和你这只老狐狸争,你没先挂点,我也不会抢先。」马上吼了回去,安宏泰气呼呼地瞪了那个充当司机接他回家的傅奕凡一眼。
哼!一定是死小子向傅老头透露他被送进医院的事。
才从驾驶座出来就马上收到两枚火眼怒瞪当谢礼,傅奕凡看着两位老是针锋相对的长辈,除了苦笑还真是没奈何。
「傅伯伯好,你气色真不错!」从后座钻出来的安可希一见傅父,马上笑盈盈打招呼。
「可希,好久不见了,等会儿一起过来用饭,你傅伯母煮了好料要请你呢!」一见她,迥异于方才揶揄人的神色,傅家老爸亲切至极,开心的热情邀约。
「谁要去你家吃饭?免了!」哼了一声,安宏泰很跩的拒绝。
啧啧有声地猛摇头,傅家老爸斜睨取笑,「我说安老头,我请可希又没请你,你急着跳出来拒绝什么啊?还是你也很想过来一起吃?」
「谁要去啊?姓傅的,你少臭美!」气急败坏否认,安宏泰脸色瞬间涨红,让人不由得替他担心起血压来。
「好了!好了!」眼见两位长辈又老毛病地斗了起来,安可希只能连忙出来打圆场。「爸、傅伯伯,你们两个吵了几十年了,还吵不腻吗?」
「不腻!」两个死对头默契极佳,马上异口同声回答。
被两人的好默契给惹得啼笑皆非,她似笑非笑,「真不知你们这样,感情算好还是不好?」
「当然不好!」又再次异口同声,随即两人双双怒目相瞪——
「你干嘛学我说话?」安宏泰大吼。
「你干嘛学我说话?」傅家老爸斜睨。
其实……他们感情很好吧?
再次印证了两人的绝佳默契,安可希猛翻白眼,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倒是一旁的傅奕凡无声地碰了碰她手臂,得到注意后,修长手指往二楼两人房间方向比了比,在她耳边悄声低语——
「我们回房,让他们吵吧!」
「我爸高血压耶!」让他这样吼下去好吗?
「你几时看安伯伯和我爸吵架吵到爆血管?」扬眉反问,傅奕凡一点都不担心。他太了解那两位长辈了,吵架是借口,实际是用来培养感情兼打发无聊时间的。
「这么说也对啦!」搔搔头,安可希笑了。
「就让他们去练肺活量,我们楼上见!」话落,他笑着率先进屋去了。
见状,安可希也连忙进自己家门去,任由两个死对头继续在前院磨嘴皮。
不一会儿,就见一楼前院,两家的父亲斗嘴斗得火花四射;至于二楼房间阳台,两家的儿女则是感情浓密地乐呵呵聊天,当真是好一副「楼下吵,楼上和」的有趣景象。
话说,自从安可希搬回家住后,安宏泰自然高兴得不得了,每天笑呵呵的享受女儿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只不过……
「傅小子干嘛也搬回来?」客厅内,安宏泰气呼呼质问,心中老大不爽。
「因为我搬回来了啊!」窝在沙发内翻阅杂志,安可希很理所当然说道。
哎呀!当初就是因为老爸反对她和别扭鬼的交往,老是在她耳边吵啊吵,吵得她受不了,想要搬出去住;别扭鬼得知后,便抢在她行动前先一步买下独栋洋房,以省房租费诱惑她,她想了想,觉得这样还不赖,所以便搬过去和他同居了。
如今,既然她决定回家住,他肯定不肯一人独守那栋房子,自然也会跟着回来了。
他当然知道是因为她搬回来的关系,只是心中就是很不爽啊!
恨恨瞪女儿一眼,安宏泰重重地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