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回来吗?凌筱沫忍不住失望地想到。虽然自己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心里总是想看看颜华,哪怕是这样偷偷的看一眼,也是好的啊!
一阵微风吹过,桌子上的蜡烛跳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凌筱沫起身,关上了窗户,慢慢走到床上躺下。
“你来了?”空空的房屋,没有一人。
“嗯”一个翻身,水陌从房梁下跳了下来。
“我的伤,应该快好了吧。”凌筱沫半垂着眼睑,昏暗的烛光下,看不清她到底是什么表情。
“今天是最后次针灸,完了你的内伤便算痊愈了。”水陌说着,手中的银针却是不断地扎入凌筱沫的周身大穴。
“谢谢”半响之后,凌筱沫再次张嘴。
“【锦瑟】怎么样了?”水陌彷佛没有听见凌筱沫的道谢,低头一边收拾的银针,一边问道。
“在君离仇的手里。却不知被藏在哪里了?我没有找到密室。”
“恩,今晚我自己去看看。这个是‘离魂’的解药。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了,这只是一半而已。待我找到【锦瑟】,自会给你另一半。”
“水陌,你恨我师父吗?”凌筱沫没有看桌子上的解药,只是一味的望着床顶。
“恨?有什么用?我只知道,若是我想要的,我必会极力争取,哪怕结局会让我失望。”水陌倒是不像往日那样急着走了,而是拍了拍衣袖,慢慢坐到了凌筱沫的床沿边,望着半垂着眼睑的凌筱沫到。
“真的只能这样?你没想过放手吗?”
“放手?为什么要放手?我难道不该争取自己的幸福吗?”
“可是这样争来的,会幸福吗?我敢保证,你不会高兴的。”
“哈哈哈哈哈。。。。。。高兴?我只要属于我的东西。我与颜华既然有了夫妻之实,他便该对我负责。”
“呵呵,或许吧。水陌,其实你比我幸运。至少,你是女子,你也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在师父身边,他的所有动作,你都可以收藏。你可以为他打扮,哪怕他不喜欢你,可是他眼里始终能看见你。”
“。。。。。。”
“而我呢?堂堂七尺男儿,却爱得如此卑微。我只是爱上了我师父,爱上了一个优秀的男子,便会被世人唾骂,被天理不容。我真的很想问问,我到底错在哪里了?只是因我,我是男子,我是他徒弟吗?那我宁可什么都不是。早知如此,我便不愿做这君莫言。真是可笑,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哈。。。。。。”
“。。。。。。”水陌显然被凌筱沫吓到了。虽然打从一开始,自己就知道君莫言爱上了颜华,却不想他竟然爱得那么深。
“水陌,你能帮我最后个忙吗?”
“什么事?”
“前几日,我从书中得知,有一种要叫做‘情绝’。不知你可制得出来?”
“你。。。。。。你要做什么?”水陌自然是知道的,服了此药,便可忘却最重要的人或物,还有。。。。。。终身不育。断情绝爱,此药因此得名。
“你该懂我,不是吗?等帮你找到【锦瑟】后,我想,我也该离开了。我本不属于这里,离开,对我和他而言,无疑是种解脱。”
“君莫言,你。。。。。。”
“你会帮我的,对吗?”凌筱沫微微侧过头,一滴泪不着痕迹滴划下脸颊,消失在被褥之中。
水陌望着床上的凌筱沫,第一次觉得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起身走至桌前,拿去桌子上的针囊,转身准备离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对床人的人说道:
“君莫言,我本不该帮你,毕竟,你也算我的情敌。可是我还是得告诉你,今天晚上,我亲眼看见颜华进了西厢一直没出来。”说完,纵身离去。
凌筱沫慢慢睁开眼,耳边不断重复着水陌临走时的那句话:“我亲眼看见颜华进了西厢一直没出来。”呵呵,师父。你是恨我的,对吧。所以连施舍般的见我一面也不愿意,是吗?低下头,凌筱沫低低地吟诵道:
“倾我一生一世恋,来如飞花散似烟。梦萦云荒辗转眷,风沙滚滚去天边。醉里不知年华限,当时月下舞翩连。又见海上花如雪,几轮春光葬枯颜。清风不解语,翻开黄书卷,梦中身朝生暮死一夕恋。一样花开一千年,独看沧海化桑田。一笑望穿一千年,几回只君到人间。千载相逢如初见。”
君离愁早在四天以前就被皇上急招上京了,说是边关战急。所以凌筱沫才能如此简单的查到【锦瑟】的确切消息。这一切,不由得还要谢谢姚琳儿和君莫问。那晚,凌筱沫本来是准备去君离仇的房间碰碰运气的,却不想路过淮雪院时,‘不小心’听到姚琳儿与君莫问的对话。咳咳咳,凌筱沫确实是不小心的,因为听见淮雪院有动静时,凌筱沫第一个想法就是姚琳儿不会再偷情吧。所以她就很‘不小心’地假装跌倒在走廊的房梁上,竖起耳朵听了起来。一听之下,不由得高兴得想蹦起来,这【锦瑟】果然在君离仇的手里。只不过连姚琳儿和君莫问都不知道具体藏在哪里。只能自己到处乱找。又联想到书房一直是将军府禁地,便不由得去找了找,却没有什么发现。若是让凌筱沫知道自己曾多次与【锦瑟】擦肩而过,估计要气得吐血吧。
再说水陌,好不容易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悄声地来到君离愁的书房。到了门口,水陌却没有进去,而是趴在门上听了许久,确定没有人了,才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管,对着书房里面轻轻吹了起来。一刻钟后,水陌闪身进了书房。找了半天,都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书房里面的那把古琴,水陌也曾拿起来看了许久,又无声将它放回了原位。继续搜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密室。正当水陌准备离去时,却被书桌上的一只变色小金蟾吸引了。(变色小金蟾就是一种茶宠,根据材质不同,有一种陶瓷做的,就是一遇热水就变色。是风水摆设的一种~它是旺财之上佳用具;三只脚;背背北斗七星;嘴衔一枚铜钱。)
水陌刚刚可是将整个书房翻遍了,都没有看到茶具,却在书桌之上发现有只金蟾,这不是很不符合逻辑吗?水陌摸了摸金蟾,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正打算放弃时,突然想到自己家里面的那个‘老不死’的,咳咳咳。。。。。。失误,是她师父鬼医无镜,最喜欢泡茶喝,喝茶之余,最喜欢用热茶淋金蟾了。不管了,怎么样也得试试。走至桌前,倒了一杯茶,有往茶里面撒了些药粉,一杯冷差马上变得滚烫了。对着金蟾头上淋了下去,一阵‘咔咔’声自书桌后的书架处发出,水陌拍了拍手,原来密室在这里啊。一矮身,水陌进了密室。
第二十四张 终于解脱了
穿过一条不算长也不算短的走道,水陌停下了脚步。这是个三岔口。左边和右边各有几阶台阶,台阶之上,依旧是黑黑的走道。吹了吹手中的火折子,水陌依旧犹豫不绝。对了,还有这个啊!水陌从腰间的小囊中掏出两只指甲盖大小的小虫子。将它们分别放在了左右两边的台阶上,很快,两只小虫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半晌之后,左边传来了‘嗖嗖嗖’的射箭声。水陌笑了笑,抬脚上了右边的台阶。走了没多久,水陌便进了一间石室。石室并不大,顶上嵌着一个拳头大的夜明珠照明,明珠下方,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台。台子是中空的,里面是全是氤氲着淡蓝色烟雾的水。而【锦瑟】,便被搁置在了离水面不足一公分的地方,恰恰卡在了石台之中。那是一把淡紫色的古琴,在这昏暗的石室离,显得流光盈转,炫目之极。琴上七弦若有若无地绷直在上面,委实的好看。真不愧是【锦瑟】。
若是别人,恐怕真的不怎么好取这【锦瑟】,但水陌却不一样。掏出一个小瓶,将瓶中的粉末悉数倒入小石池里,不一会,那淡蓝色的烟雾之水便没了踪迹,只剩一小池清澈的死水。水陌怕有变数,又从怀中拿出一副蚕丝手套带上,这才抱着【锦瑟】,快步走出密室。
西厢
“颜先生可真是节约,这大晚上的,也不点灯。”
“将。。。将军。将军不是去前线抗敌了吗?”听到君离仇的声音,颜华明显一震。忙将火折子拿出来,想将蜡烛点上。
“颜先生为何这样惊慌呢?老夫此次前来,只不过是想请颜先生陪老夫去看场戏而已。”君离仇手一伸,拦下了颜华手中正向蜡烛靠近的火折子。
“看戏?不只这么晚了,将军带属下看什么戏呢?”
“自然是,不可多得的好戏。”
“将军。。。你。。。。”颜华正想问是什么好戏,却不想眼前一暗,身体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
“来人,将颜先生扶去‘戏台’。”
“是”两名黑衣人扶起塌上的颜华,消失于黑夜之中。
再说凌筱沫这边,正准备脱衣歇下,却见烛光微闪了下。不多时,房中便多了一抹桃红。
“水陌?”
“这就是【锦瑟】”望着水陌怀中的古琴,凌筱沫惊奇地问道。
“嗯。君莫言,如今我已得到了【锦瑟】,自会遵守之前的承诺。这是‘离魂’的解药。”说着,便将一个小瓶扔给了凌筱沫。
“谢谢。”
“。。。有人来了。”水陌正想说什么,突然改了口,翻身跃上了房梁。
“主子,不好了,不好了。”叮当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是颜先生。”
“什么?师傅出什么事了?”凌筱沫忙抓着叮当问道。房梁上的水陌也是一怔。
“我也不知道,刚刚我回来时,有人就往院子里面射了枚镖,然后我就看见了这个。”叮当说着,便递给凌筱沫一张纸条:颜华被君离仇抓去了青丘亭。十二个不大不小的字,却瞬间震住了凌筱沫。房梁上的水陌显然也看见了纸条上的字,心下更是震惊。这君离仇不是去前线抗敌了吗?怎么会把颜华抓走呢?
“还。。。还有。我刚去西院找了,没看见颜先生,只捡到一个火折子。”
凌筱沫再也听不下去了,连冲带撞地望门外跑去。叮当也急急地跟了出去。待两人走后,水陌才从房梁上翻了下来,也跟了出去。
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青丘亭,凌筱沫老远就看见了趴在石桌上的颜华。月色下,他紧闭的双眼,轻颤的睫毛,都是那么那么都熟悉。忍不住摇了摇他,没反应。又摇了摇,还是没反应。凌筱沫慌了,这时,跟在后面的叮当和水陌也赶到了。看了眼昏睡的颜华,水陌从怀中掏出个小瓶递给凌筱沫。凌筱沫接过后忙打开了在颜华鼻子底下晃了晃,颜华便悠悠地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颜华就看见凌筱沫满脸关切地望着自己。不由得一怔,却又快速地换上了一副冷清的面容。
“师傅,你没事吧?”看见颜华醒了,凌筱沫忙关切地问道。
颜华没有说话,转过头,便看见怀中抱着一把淡紫色古琴的水陌,古琴的荧光应着水陌淡紫色的眼眸,煞是好看,却惊得颜华‘噌’地站了起来,伸手指着水陌道:
“【锦瑟】?你得到了【锦瑟】?”
“呵呵,颜华,你何必如此激动。说来说去,我能得到【锦瑟】,还多亏了你的好徒儿呢。”水陌好似没看见凌筱沫那震惊的表情一样,轻抚着怀中的古琴,缓缓地说道。
“莫言。。。。。。你。。。。。为何要这样做?”颜华的语气开始低沉。凌筱沫知道,那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我。。。。。。”凌筱沫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啪”
“主子!”
“啊!”
“莫言!”
凌筱沫捂着脸,满眼不信地望着举着右手的颜华。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耳边叮当、水陌、离寒地声音都感觉好遥远。只是呆呆地望着颜华流泪。
看着被打的莫言,离寒觉得十分心疼。就是因为知道莫言爱颜华,自己才将颜华被绑的消息告知他,却不想却让他受到如此的委屈。伸手想扶着莫言,却被推开。离寒突然觉得,若自己不抓紧他,便会被永远地推开。
“哈哈哈哈哈。。。。。。”凌筱沫开始放声大笑。
“颜华,是我做的。是我帮水陌打探到【锦瑟】所在的,那又怎样?我做错了吗?我只不过是为了我自己,我有什么错?我说我爱你,你打我。我帮水陌夺琴,你还是打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啪”又是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君莫言,当初为师念你年纪尚小,喜欢我只是你不懂事,一时荒唐言语罢了。却不想你执念如此深。我曾告诫过你,【锦瑟】是不祥之物,只会招人起无端争念,会害人无数,会引起天下大乱。你却将我的话当耳边风,你简直无可救药,你视天下苍生性命为何物?怎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举?”
“天下苍生?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天下苍生与我何干?何不闹得个满城的腥风血雨,倒也了了我这妖孽的心意。”
“好。。。好。。。好。。。。你果然是个妖孽。我颜华今日便再次宣誓。此生,你不再是我颜华的徒弟!你我二人,恩断义绝!”颜华显然是被气极了,说话都在不住颤抖着。
“师傅!我。。。。。”凌筱沫一听颜华这话,顿时慌了。
“闭嘴!”颜华粗暴地打算了凌筱沫的话。
“啪啪啪啪啪。。。。。果真是出难得的好戏啊!”君离仇拍着手掌,慢慢地从一颗枫树后走了出来。
“将军?”颜华终于明白了君离仇所说的好戏是什么了。
“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颜华望着君离仇问道。
“呵呵,颜先生不愧是老夫一直看好的军师。一下子就猜出来了。这叫老夫如何是好呢?”君离仇说完手一招,瞬间便多了二十八个黑衣人。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虽然这群人都穿着黑衣,但颜华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君离仇身边的黑旗星宿。
“没什么意思。既然我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背叛我来帮这个妖女,想必颜先生也不会放任自己的徒弟不管吧。那老夫只能狠下心来,大义灭亲了。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了,那把【锦瑟】,是假的。”君离仇说完,不顾众人震惊的表情,便示意黑衣人杀上去。
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很快,凌筱沫五个人就被逼退到了山崖与凉亭之间。颜华和水陌都各自缠着几人,离寒这边也应付得差不多。算算时间,繁花宫的人差不多也快到了。只是凌筱沫这边比较吃力。因为叮当一直都跟在凌筱沫身边,所以凌筱沫还得顾及这叮当。再加上刚刚费了不少体力,便开始有点体力不支了。
“叮当,看见那边的树了吗?一会我掩护你,你往那边。。。。。。。”好不容易砍翻一个黑衣人,凌筱沫背对着叮当说道,却突然感到一阵疼痛。。。。。。
低头望着腹部那点血红的匕首尖,凌筱沫一脸不相信地转头望向叮当。后者却是满脸泪流地摇着头,不断地拉着凌筱沫往山崖退去。一边退,一边不断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颜华三人见凌筱沫和叮当不断往山崖边退去,忙甩掉黑衣人跟了过去,恰巧这时繁花宫的人来了,及时拖住了黑衣人。
“莫言,叮当!”眼看着两人要退到崖边了,颜华忙出声喊道。却成功制止了两人向后的步伐。
“你们干什么?”颜华并没有看见凌筱沫腹部的上的伤,只是沉声质问。但水陌却上前拉了下颜华的衣袖,示意他往凌筱沫的腹部看。与此同时,离寒了跟了上来。想走向凌筱沫,却同样被水陌拉住。
“叮当,你。。。。。。”颜华看见那血红的匕首尖时,顿时脑袋像空了一般,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如果不仔细看,确实很难看见那墨绿的长衫上,一片湿润正在不断扩大。
“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叮当哭着回答道。
“叮当,你也爱师傅,对吗?呵呵,我早该想到的。”凌筱沫虚弱的声音在夜风中似有似无地飘散着。
“叮当,我早该想到的。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