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真哼了起来,好像是屈原的一首楚辞改编的,还蛮好听的。我全身放松下来。
微憩了一下,我睁开眼,狠狠地瞪一下那个小鬼:“小屁孩,快看你的书。大人说话小孩不要听。”
“本太子已经不是小孩了,你这女人!”虽然嘴里这样说着,可是在我和李久的淫威之下,他还是乖乖地继续看书了。
李久站起来,彼此心照不宣地走出外庭。
“怎么了?”
我淡淡地一笑,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只是老是晚上来爬你的墙,搞了我昼夜颠倒,现在有点累了。”
他一副你在装的表情,但是并不拆穿。
我毫不淑女地伸了个懒腰,李久一副快要昏厥的表情,正想说一个女子这样成何体统,我就及时堵截道:“认识这么久了,还不习惯啊。”我低头看了地上惨败的花草一眼,接着说:“你的这庭院要好好修修了,丑死了。”
他无所谓地笑笑。也是,像他这种生活随意惯了的人,自己的居所都不在意,这个弥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弃屋呢。没想到,是皇帝亲自赐给他的别院的。因为他不要宫女太监打理,便成这般模样了。
“过不久,我就要搬家了。”我对他说。
“就你那偏僻的地方,还能搬去哪?”
我认真地望着他:“落霜宫。”
他眼中闪过异样,很快转过头去,轻声问道:“你决定了?”
“嗯。”
他笑了,接着有些迷惑道:“尾萤,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进宫对你来说是对的还是错的?”
我目光寡然,声音没有任何感情道:“不知道结果对错的事,我们都不用去深究。”
“皇上,这是臣妾亲手给你剥的葡萄。”王贵妃柔若无骨地依偎在龙座的扶手旁,乞望圣颜的一笑。
司马睿享受着美人恩,吃过水果,顺道抚摸她光滑的黑色秀发,上面洋溢着花香,沁人心扉。仔细看了一会儿,他又转向坐在左侧的王蝶衣,她在人前总是冷冰冰的,一副不屑于同流合污的高傲样子,可是司马睿知道,只要他特别待她亲切一点,她就会扬起笑容回应,这种美人形态,当然也很迷人。他伸手握住她背后的青丝,冰美人嫣然浅笑,轻偎了过来。
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这些满脸笑容的美人们,自己竟然想起那个不把圣旨放在眼里的女人,她平日里明明柔弱胆怯的,而且总是恭恭敬敬的样子,根本没什么吸引自己的目光之处,虽然她的样貌确实是上乘,可是在这后宫里,美丽的女人又何止一个!
可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司马睿的脑子里一直闪现着那日她平静而饱含痛苦,矛盾的目光,明明不甘,可是却没有任何申辩,明明该求饶,可是却求自己贬她进落霜宫。
直到现在,司马睿还记得她的眸子中一闪而过的倔强,坚决,迷惑,痛苦……还有连他也看不中的深邃。
她哪来这种憾人力量让人一再一再地想接近她?她明明只是和小锦长着像的女子啊,说白了,只是替代品。可是为什么自己开始觉得她身上有种不同呢,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有不同——司马睿撅眉。
其实对那个叫云影的丫鬟说的话,自己本来是全不信的,可是,司马睿忘不了有一日他到久年轩里寻她时,远远地就听到那个女人在房里教训那个丫鬟,时不时还传出几声清脆地啪啪声,可是当自己进去时,一切又变得无常了,除了那个小丫鬟的脸上微红,眼眸中微微闪着泪光。虽然那日司马睿被没有说什么,可是心中对她的厌恶却渐渐积攒,小锦是不会这般对人的,小锦说过人人平等,她待她的那个小书童便是以兄弟相待的,并不把那个小书童当作仆人。说起来,这个小丫鬟怎么和小锦的那个小书童有点相似呢,难道这又是巧合?
后来那些女人又闹出那场下咒事件,司马睿只是顺水推舟,他不想再见到那个女人了。只到那日她跪在地上祈求搬往落霜宫。他才重新审视这个被自己宠信了一个月的女人。
“皇上……”
“什么?”司马睿回过神来,懒洋洋地瞄向王贵妃。
“皇上觉不觉得妾身新裁制的宫装好看?”
司马睿淡淡地扫了一眼,确实华丽炫人,剪裁恰好,充分展露出她身材的傲人之处……这是君锦的服装,那日在时装秀上看到过。
对了,自己回宫后都快把那日恍然看到的一幕给忘了,看来自己是得找个时间好好地去会会那个柔弱多病的小妃子的真面目了。那个人,是不是她?如果是她,那她男扮女装出去又是为了什么?
“挺好的,很迷人。”
“是嘛,”王贵妃娇媚一笑,“臣妾还没有合适的首饰搭配呢。”
司马睿抿了一口酒,总而言之,就是讨赏。
他轻笑,叫道:“高陆。”
“奴才在。”高陆立即跪到一边。
“将上个月鲜卑进贡的金饰、玉器端出来,按照她们的品级一一封赏。对了,把朕最喜爱的蝶形玉环给贵妃娘娘。”听到妃子们大喜过望地叩谢皇恩,他只是微笑,走出仪来宫。摆手不让人相随,径直走向御花园。
原本想赏花的心思,却在看到那日她跪下的地方时全然没有了,控制不住自己双腿的方向,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向久年轩。
月上中天,秋夜微凉,他的心情奇特的又复愉悦,和往常不同的是,他没有通报就走了进去。
昏暗的庭院因皎洁的月光依稀可见,寂静的空间里只见到厢窗亮着的一盏灯光,充溢着温暖。司马睿自然而然地走过去,走近后,就听到谈话声,他忍不住停伫而听——
“主子,不早了,安歇了。”
“行了行了,不要啰嗦了。小全子,你怎么比云影还吵。”
“主子,不要把我和那个叛徒相提并论!”小全子气愤道。
我抬头奇道:“小全子,你说话会用成语了耶。”见他要生气不理我了,我才笑道:“算我错了,我只是开个玩笑嘛。你不要怪她,云影会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我相信她。”
“就你心肠软。主子,把衣服换下来吧,要不,一下你的白衣变成彩衣了。”
我低头看看我的衣服,确实有被弄脏的趋向,以前画画时都是云影事先提醒我换衣的,她不在,我自然不会记得,想必小全子注意到了吧。
放下画笔,把外衣脱下,罩上一贯的黑色宽大长袍,得了这个空闲,小全子凑上前看我画的画,奇道:“咦?!主子,你这画的是什么啊?”
我掩嘴笑:“这叫漫画。怎么说呢?漫画一种记录故事的手段,就像把真实存在的东西用一种特殊的绘画方式,特殊的人物定制编织成一个故事。就像现在有人开始写的一些短小故事,或者自传,史书什么的。不过,漫画更加生动而已。你看,这就是王贵妃,这是桓婕妤,还有那些美人妃子们,喏,这就是皇上。一般画师们画的像要逼真,我画的是通过我的想象加工而来的。这些卡通人物造型是不是很可爱?”我低头自顾自说道。这些画还真是越看越喜爱。反正在宫里整日闲着无聊,不如,找点乐子打发时间,我准备出一本连载的漫画,就叫《后宫女人的那些事儿》。反正他们都活生生地发生在我周围,我也不愁没有素材,而且君锦山庄做出的事向来不按理出牌,等连载出来肯定会热卖的。
现在一二集已经画好了,再画几集我就可以让小七着手包装了。在古代,我的漫画热卖!想想就很兴奋了!
正觉得小全子怎么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我转身叫他:“小全子,你——啊?!皇上!”我惊愕地看着深夜造访的皇帝,他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我说的话他全都听到了。连行礼这回事儿都忘了,幸好他没有追究。
“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给朕也看看。”
我一边退后一边把画纸全都塞到抽屉里。尴尬地望着他笑:“没,没什么。”
他不语,径直绕到我身后,便看到一桌子的画纸,不过幸好设计图和漫画图都没有了,在桌上的都只是些平日里我闲着没事做时画的写生,随笔。
他拿起一副梨花图细细地看,背对我,说了句:“朕听说,你姑姑谢德妃当年被封为建康第一才女,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见?”不等我回答,他突然转过头来望着我道:“爱妃,你说奇怪不奇怪,前几日朕微服出访,竟无意中看到一个身影,和爱妃非常相似。你说,朕的妃子怎么会擅自跑出宫去呢,朕觉得朕应该是看错了,爱妃你说呢?”
第46章:暖色妍
第46章:暖色妍
“退下。”他扫了小全子一眼,小全子看我点头,便跪拜退下了。
此时房间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我在他似笑非笑的注视下背脊发凉,可是依然强作镇静,因为我知道只要我有丝毫的不自然和闪躲,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洞察人心的能力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无能,就像他这个皇帝做的在天下人眼里多么窝囊,可是我知道,他不是,他不是那般无能的人,这次筹办时装秀的时候,小七提醒过我,暗门的主人,便是皇宫的主人,皇帝司马睿!其实在我们结为兄弟的时候,我便知道,他俩都不是普通人,但是我没想到,一个是鲜卑燕国唯一的公主,一个更为夸张,就是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东晋的国君——司马睿。
我不知道暗门在找我,是不是意味着他在找安锦。有时候我已经分不清在我面前这个人是真的司马睿,还是那个和我称兄道弟的司马琅邪才是真的司马睿!
良久,我淡淡一笑,“皇上一下子问了臣妾这么多问题,臣妾还真是记不住。容臣妾一个一个答复您。”
“姑姑被封为第一才女,自然是公道所致,亦是姑姑的真才实学,尾萤不会,也不敢有意见,此其一。皇上也说了,您宫里的妃子怎么可能私自出宫,那是冒犯了宫规的,所以臣妾胆敢妄自猜测,皇上可能是看到与臣妾身形相似的人了。此其二。”
“是吗?”他淡淡地问了句,但是我知道未必真的相信了我的话,可是我不在乎,反正我已经被禁足半年了,也不在乎再加久一点。
既然他已经渐渐识破了我的真貌,我也不必老是装得像个柔弱惹怜爱的千金小姐,当然偶尔还是要装一下的,比如现在。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
他一幅幅浏览完我画的随笔,称赞道:“你画的很好,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朕尤其喜爱的是,画形神俱在,你抓到那些东西的灵魂了。比那些画师画的逼真但是脸上眼神里却没有任何神思的画好上千倍百倍。”
“是吗?”突然想起不应该这样说,我规矩地欠身,谢道:“臣妾谢皇上夸奖。”
他走过来,扶我起来,然后看着我的脖颈出神,接着是我微露的乳沟。因为换衣外面虽然罩着厚而黑的绸衣,里面只穿着白色的性感丝绸睡衣,还是我为了晚上睡觉舒适亲自为自己设计的。现在却成了他不寻常的导火索。
我看着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深沉,那里有着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我心中一惊,他不会是——
我后退几步,他走过来,眼神迷茫,仿佛在看我,又好像不在看我,“皇上——皇上——”
然而,未等我说完,唇便已被封住,我睁大了双眼,摇头,挣扎,原本温柔的吻在我的不断挣脱中变得霸道而肆虐。开玩笑,虽然侍寝了一个月,可是那是有“准备”的,我可不要在这样的状况下和他发生什么。
我强作镇定,狠狠心,在他的唇上狠狠地一咬,使得司马睿的进攻受阻,他因疼痛抬头,目光更加深邃,瞳色深得不见底,我结结巴巴地道:“皇上,臣妾,臣妾还没有沐浴——”
他只微微皱了皱眉,又俯过来亲吻我的唇,唇上的力道更加大了,贝齿被敲开,他长驱直入,和着那血腥味与我的舌开始纠缠。我的肩被他禁锢着,无法挣脱,双手被置于头顶,手的指节在我的挣扎下渐渐泛白。
终于他抬起头,望着我微肿的红唇,一会儿,目光再次下移,望着我洁白的秀颈,微露的酣胸,出神。
“等等,那个,皇上,先放开我——啊——”我的害怕还没来得及——
他的手已移到了我的衣领处,轻轻一拨,我的外套便掉在地上了,露出我穿着性感白色吊带丝绸睡衣的样子,平日里知道他会来的时候,我一般都穿得很体统,很正式的,可是今天——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来。
不一会儿,我柔嫩的前胸,在红艳肚兜映衬下,显露无遗了。司马睿的目光更深沉了。
该死的!我为什么图好看学着入乡随俗呢,还在白色绸衣里穿什么红色肚兜!
他的手一顿,目光在一瞬间变得锐利,我还来不及惊呼,嘶地一声,我的性感睡衣便没了,掉在地上成了两半。
轻轻一扯,我的红色肚兜在下一刻就被扯下,司马睿一手抚上我胸前的丰满。
“不——”胸前的冰冷让我的恐惧达到了极点。
奶奶的大麻花。我忍不住在心里骂脏话。
正当我想怎样逃脱,身体突然腾空,噢,MyGod!我还没说完,我就被摔在我房间里的睡床上,那是我为了方便画后休息特意做的简易睡床。应该说像沙发床一样的东东。
“不要吗?”司马睿危险地眯起双眼,眼眸中有些发红,那是欲望所在。在我慌乱的注视下,褪下我的底裤。“今夜,你是我的。”说完,司马睿站起了身,开始褪下自己的衣服。
趁这个空挡,我也不管自己是否全身赤裸,起身就跑。
正确切的说,是跑到一旁,我的梳妆台前。走到宽大的铜镜前,看到全身赤裸的自己,我突然镇定下来。望着那盒胭脂,我安心地笑了。
就在这时,一双厚大的手也握住了我胸前的丰满,我不再反抗。
我拿起那盒我每次都会擦的胭脂,对身后的他微微一笑,在微弱的烛光下那笑容变得娇艳而妩媚,道:“皇上,我美吗?”
身后的人微微一怔,然而却没有停下游动的双手。
他亲吻到我的耳根,轻声道:“你很美,朕的小锦。”
当我听到这个的时候,我知道他的臆想又开始了。我没有反驳他,而是转过身主动亲吻他微薄的唇,眼睛却漠然地望着一旁的地面发呆,良久,轻声道:“皇上。”我牵住他的手,朝里屋走去,声音嘶哑道:“不管我是不是她,我都愿做她的替代品。”
他目光恍惚,只是眸中欲火燃烧,似乎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他眼中神光死寂,只一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闭上了眼,唇被轻轻覆上,温柔而缠绵。
梦情,一梦非情,似情。
花非花,雾非雾,梦非梦。夜色着了凉,我望着他的睡颜出神,良久,喃喃道:“做个好梦吧。”
“事情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娘娘。”
“虽然皇上现在已经有不宠信她的趋势了,但是没有保证的事,我们都要把障碍去除。而且,我不敢保证,她是不是老家伙派来做事的人。不管这么样,我都不想再看到她了。”
“放心,我会用一种很好的方式让她记忆深刻的。”
“但愿她会感激我们。”
“不过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感激的机会。”
“呵呵,”她娇媚地笑了笑,然后轻吻男子地嘴唇,可是刹那间眼神就变得凶狠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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