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猩猩不是一般的不会说话,什么轻责啊,不责最好。
“嗯~好吧,既然东西交上来了,就依丞相所言,轻责吧。”我心一凉,您准备怎么折磨我呀?
“曹天歌,你过来。”阎王爷在呼唤我。
慢腾腾地捣尺着脚步,捣尺了十来步还是到了皇帝的御书桌前。
“皇上,我真非有心要骗你的,您手下留情,饶我一命吧。”先低姿态。
“朕还没预备杀你,你着什么急呀。”皇帝的口气越来越像太监。
我垂首聆听宣判,心中直气自己,早知道不交了,还给自己背了个处分!
“朕就罚你…替朕找出这匣子里的地图!”
啊?我眨眨眼。回头看猩猩又眨眨眼。你这皇帝当的也太不动脑子了吧,匣子都给你了,剩下的事该你自己做了呀。
说着话,皇帝竟将那铁片子又扔给我了:“好好瞅瞅。”
我装傻:“这匣子里有地图的么?”
皇帝嗤笑:“你一定也是不知道了。”
我郑重的点头:“嗯,不知道,确实不知道。”
拿着那铁片我百思不得其解,心道,若是我能知道这铁片的机关在哪儿,还会将它完好无损的保存到现在?
嘴中吭哧着建议:“要不,您找个神刀手来劈开它试试?”
皇帝居然点点头。正欲唤人,猩猩上前:“臣来吧。”我心急,这么高难度的事情你瞎揽什么呀,那铁片那么薄,你万一劈不好再给桌子劈成两半就不逞能了。
一把闪着银光乱抖的刀交到了猩猩手中,刀刃我看与那铁片也差不多厚薄。铁片已经侧竖起来,一个士兵用根棍子在最顶端控制着平衡。我与皇帝俩胆小鬼早早的躲到一边,观看表演。
猩猩根本未多瞄准,只随意一看,手起刀落,寒光一闪,只听“唰”的一声,铁片纹丝未动,我满头黑线…。。你丢的可是无涯观的脸!
那士兵惊叫出声:“丞相好刀法!”再一看那桌上,铁片已然分成两片,士兵中的棍子也从正中断成两截,而桌子,一丝伤纹也无。
皇帝哈哈大笑:“丞相果然厉害,果然厉害啊!”我满眼的小红心,飞的清风殿到处都是。我师兄……还有比他强的男人吗?没了!
冲上去看那铁片,沮丧!现在变成了俩铁片,里面根本无任何东西。皇帝摇着扇子绕着桌子晃圈,我脑中一片空白,智商仅至于此,再想不出点子了。
猩猩拿过我手中的铁片仔细又看了看,道:“皇上,这是西坎出产的铁。”
皇帝点点头,望着猩猩。
猩猩沉思半晌,又道:“臣以为…。”他顿了。我暗道你以为什么你就快说,我这儿还悬着心呢。
皇帝道:“丞相尽管直言。”
猩猩道:“臣以为,会不会这燕匣本身,就是地图?”
我眼睛一亮,妈呀,猩猩不愧是我崇拜的对象,脑子真好使,赶紧接口:“没错,我也想到了!”
皇帝又嗤笑:“噢,你也想到了?”又向猩猩,“丞相此话怎讲?”
猩猩道:“臣也只是大胆猜测,铁片劈开并无一物,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铁片本身便是一个暗示,翼国境内只有靠近西坎边界那处的铁矿才会出产铁制品,会不会,您要寻的东西,就在那铁矿处?”
皇帝眼睛也是一亮,随即哈哈大笑:“丞相真是智慧非凡哪,你这猜测十有八九便是正解,现下朕的心中才豁然开朗!好,很好!”
我跟着嘿嘿傻乐,猩猩聪明。
皇帝走到御书桌前,从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一个黄缎包,扔到桌上,对我道:“你打开看看。”
我心一喜,莫不是有好东西赏我,忙答“是”赶紧上前。
黄缎子一展开,我愣在当场,眼睛瞪得滴溜圆,嘴巴张的无比大,我看见了什么?
两块铁片!
一模一样滴两块铁片!
与我东藏西藏琢磨担心了几个月被人追杀暗害下毒拼了命的抢夺的破铁片子一模一样的两块铁片!三胞胎???
民女
皇帝道:“先皇传了一块与朕,太后送了一块与朕,韩岳天也收了一块,就是你拿的这块。他弄丢了,朕其实恼怒的并非失掉燕匣,而是那想夺燕匣之人的狼子野心。韩岳天朕已放了,他确实对先皇忠心耿耿啊…”
我惊诧莫名,不知应该问他些什么,从何问起。
皇帝似知我心意,直道:“先皇告诉朕这燕匣内有地图,得了地图便能找出永保我翼国江山稳固不倒的秘密,直到他驾崩那日,他也未告诉我究竟是何秘密,只说让朕自己去寻。可朕从八年前得到这物开始,就一直思量解密之法,想着定是集齐三块匣子才能行事,可这三匣一模一样,着实费了不少脑筋。今日让丞相如此简单就给破了,方知朕正是因为有了数个燕匣,才一直都将事情想复杂了。”
猩猩施礼:“皇上过奖。”
我不理他的感慨,心中只在疑惑:八年前他就得到此物了,还是老皇帝传给他的,他…不是弑兄篡位的吗?
皇帝又道:“今日朕心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丞相的机智乃我翼国之福啊。”
猩猩又客气:“皇上谬赞。”
皇上呵呵乐了一气,又想起我来,手中扇子晃的我心慌:“曹天歌,破解之法是丞相想出来的,你似乎还得接受责罚。”
我苦着脸:“随皇上处置。”
皇帝笑道:“你在外多年,游历多处,见识很广,处事又灵活应变,想必定是对寻路寻物之事很熟悉。”
我一抖,不啊,皇上,我除了上大学那几年,基本都是趴在家里混吃混喝,除了会耍嘴皮子,基本上没什么应变的能耐,我其实是个路痴啊。
“皇…上…”
“我派一队禁军随你一同去边境矿场,替朕将宝贝取回来吧。”
丧气!皇帝没一个好东西,有危险派别人上,有宝贝派别人找,自己伸两个手指头指挥一下,心安理得的在家躺着等宝贝递到眼跟前。怪不得人人都要想皇帝,这职业就是钻石领啊。
猩猩猛上前一步,抱拳道:“皇上,臣师妹年幼,此一去路途遥远,变数甚多,寻宝一事她恐无力担此重任。”
我点点头,对啊,我还年幼呢。(呕吐!)
皇帝笑眯眯的:“朕相信曹天歌有能力办好这件事。”
猩猩急道:“可师妹她…身中奇毒…。”
皇帝欠起身子向前,惊讶的道:“曹天歌中毒了?谁人下毒?中的何毒?太医可能医治?”
我委屈的哭丧着脸,一副毒发的模样。
猩猩叹道:“疑是凤凰山中有人暗害师妹,趁她不备为她下了一种名为血冬虫的奇毒,此毒无药可解,除非寻得下药之人。”
猩猩啊,你也不用为我担心了,解不了了,我这是活一天乐一天赚一天了,若是能一觉睡死过去,倒也是个不错的死法,至少不用受皮肉之苦了。
皇帝先一奇:“竟有如此怪毒?”后一怒:“凤凰山!又是凤凰山!”
但他并未多说,眼睛里兀自闪着精光,想必皇帝老儿对那凤凰山现在也是一鼻子一眼的痛恨!您派兵围剿吧,别想着什么先皇遗训了,先皇都上天了,现在是您老大说话算呀。
气氛僵了一阵,皇帝又开口:“既然中了毒了,那寻宝一事朕且交与他人去做罢,你清毒要紧。”
心头一热,皇帝老儿有点人情味。
猩猩又道:“臣愿为皇上前去寻宝。”我瞪眼看着猩猩,皇帝没叫你去你自己请什么命的?
皇帝道:“不可,国事繁重,丞相不可离京。”
猩猩不再言声。唉,皇帝对猩猩也算不错了,对我…也算屋乌之爱吧,我这毒哪天发也不知道,清不清的也没什么要紧了,既然他那么信得过我,我…也不能不仗义不是?
随即开口:“皇上,我无事,就让天歌为您跑一趟吧。”
猩猩忙用眼神制止我。皇帝摇头:“此一去山高水长,你有毒在身,不可冒险。”
我听他这样一说,心中更是暖流汹涌,大话直接就放:“我的毒不碍事,发了就直接死了,不发的时候一点也不难受,我来翼国时也曾经过那处,没事,我认识路,您又给我派了兵,定能完成任务。”
皇帝听我说话,摇头不止。猩猩更是面色发青,被我气的。
无奈我一再坚持请命,皇帝只道:“且回去吧,此事你就不要想了,朕自有打算,朕等了八年,不在乎多等几日。”
回程马车上,猩猩对我道:“明日送你去云府,你已两日未施针,恐会毒发。”
我眼望窗外摇摇头:“我不想去了。”
猩猩微怒:“胡闹!怎能拿自己性命开玩笑,说不去便不去?”
回头看着猩猩,话已涌到喉边,生生还是咽了下去。木乃伊的话是真是假尚不知晓,若此刻说给猩猩听,他定又是担心不已。我想照顾别人,安慰别人,为别人分忧解难,而不是做一个总让别人挂心的人。以前的我从不认输,可这几个月,却总觉得自己是个弱者,这感觉很不好。
眼光又回到窗外:“说着玩的,我去。”
离丞相府还有两个路口,我对猩猩道:“我下去买点东西,你先回去吧。”
猩猩皱眉:“买什么?”
“只是买点女儿家用的东西。”
“你一人不可乱走,还是跟我回府。”
我摇头:“我就逛一小会儿,很快就回去,大白天的你不用担心。”
猩猩仍面色不快:“去哪儿买,马车门口候你。”
守死人么?胸口憋不住郁结之气就要冲出,音调蓦地拔高:“我只是想自己买点东西也不行吗?我认识路,自己会走回去!”
猩猩有些惊异的瞪着我发火,半晌不语。
我掀帘子,“停车!”
跳下车,回头望了一眼,见车不动,猩猩手撩帘子看着我,忽地又觉得自己过分了,朝他招招手:“一会儿就回。”
沿着街道一路慢悠悠的晃着,我其实不想买什么,只是想随便逛逛。这儿离丞相府很近,我确信自己不会迷路。人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形容的是嫁入高官贵人家的女子要面对一个大家族背后的隐规暗矩和阴谋嫉恨,我也入了豪门,可惜不是嫁人,只是做个饭桶,这豪门里幸亏没有三姑六婆八大姨,不然以我的性格和智商,被整残也是有可能的。
街边叫卖声声不断,路中人潮川流不息,京城,无论哪国哪朝,一直都是这样热闹繁华。我没有去过北京,听朋友说北京有三多,人多车多风沙多。那就比不上眼前这一派悠闲景态了,人虽多,全是闲逛的,车虽多,全是慢行的,空气优良,无可吸入颗粒物。来得久了,竟也渐渐爱上这古时慢节奏的生活方式,尤其是不用工作,有人养着的感觉,相当的好。就是不知我还有没有命继续享受下去。
再转一个路口,就到丞相府了,我啥也没买,还是空着两手。
前方几米处围了一堆人,想必又是在卖些什么假冒伪劣产品,自上了那卖玉小贩的当后,我是再也不想凑这份热闹了。
路过人堆,堆中传来阵阵哭闹声,我诧异,不是卖东西的么?这阵势听着,莫不是…。强抢民女?
按不下好奇心,又扒拉人群往里凑去,果不其然,就是在强抢民女!一大汉口中骂骂咧咧,正拽着地上一位……这是民女吗?
地上那人满头乱发稻草一般支棱着,掩盖了大半个脸庞,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脏污衣裙破破烂烂,一只脚穿鞋一只脚光着,穿了鞋的那只脚还露了一个脚趾……凄惨!此刻此人正在地上坐着大哭,口里直叫:“我不去我不去!”声虽尖利倒也挺脆生。
那大汉怒喝:“你敢不去我打死你,你给我起来!”手不停的往那女子身上招呼着。
我忙问左边的人:“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
问后边:“这怎么回事?”
“我刚来。”
汗!好嘛,敢情都是看热闹的。
问右边:“这怎么回事?”
“这人是凤楼的伙计,这女的是个傻要饭的,在那边巷子里要饭要了好几天了。”
“凤楼是干吗的?”
那人鄙视的看了我一眼:“妓院!”
那大汉骂了半天,那女子就是赖在地上不动,嘴里嘟嘟囔囔,不时的抓抓脑袋,样子极为憨傻。大汉对着人群哄哄:“去去去,看什么看,都滚开!”没人挪步。
大汉突然对那女子转了语气:“你到了凤楼给你新衣服穿,你去不去?”
“我不去。”
“那儿有好吃好喝的,有鸡有鱼,任你吃,只要你听话。”
那女子听到鸡鱼貌似咽了咽口水,但仍坚定:“我不去。”
“你在这儿做乞丐就是不行,你要不去凤楼,你就给我滚出嘉戎!”大汉见好言无用,又凶起来!
那女子又大哭,双腿乱蹬:“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貌似只会这一句。
我听明白了,这确确实实是强抢民女,只不过这民女脑子不太好,还是个要饭的。恐怕是这凤楼想抓几个不要钱的便宜姑娘,到乞丐堆里打主意来了。正巧这女子被撞上了。我说这妓院老板脑子也有问题,你抓一弱智去干吗呀,会接客吗?
正想着,那大汉抬脚便踹,一脚把那乞丐女蹬了个后翻,脑袋“哐当”嗑在石板上,那女子哇哇大哭起来,“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还是只会这一句。
那大汉追上去继续跺她,将她跺得满地打滚,嘴里仍然喊着我不去!
这女子虽是个乞丐,但也是有原则的,虽是个智障,但也是有骨气的,宁要饭不做鸡的这种精神强烈感染了我,震撼了我!这就是女同志的道德典范,廉耻标兵啊!眼见她乱发下的脸庞有丝丝血迹流下,我再也忍不住心中那股子拔刀相助的江湖豪情了!
后退几步,撤出人圈,转到另一面,耳听圈内哭嚎不断,猛的拨开人群冲了进去,一把推开大汉,纵身一扑,直扑到那女子身上,嘴中喊道:“我苦命的姐姐啊!你让妹妹好找啊!”身下的人儿正在发抖。
那大汉呆了,不知道我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手指我道:“你…你…。”
我悲愤抬眼,怒视大汉:“你闯了大祸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她是谁?竟敢当街抢人!”
大汉愣怔,摇摇头。
“她便是当今丞相的亲妹妹,我的亲姐姐!”此话一出,四周哗然。
我用手圈着她的身子,哀道:“我姐姐脑子不甚清楚,前几日突然离家,家中焦急万分,我那丞相哥哥也在四处寻她,没想到,竟在家门口,天子脚下,你竟当街抢她,我定要告诉哥哥,砍了你的头,抄了你的家!”
那大汉见我衣饰不俗,心里定已相信了几分,又听我这样一吓唬,脸色已经发白,连连摆手:“误会!误会!我什么也没干”,说着便往后退去。
我指他大叫:“我认识你,你跑了我也能抓到你!”那大汉拨开人群,连滚带爬的跑没影了。
我得意一笑,凤楼是吧,妓院是吧,逮着机会定去赏你们个脸。
围观人群议论顿起。
“没想到,这乞丐竟是丞相亲妹。”
“那凤楼要倒霉了,听说新相为人严苛,这想害他亲妹还不得封了他的楼啊”
“凤楼欺行霸市,早都该整治了。”
我说你是不是另家妓院的老板啊,欺行霸市都出来了。
“这个姑娘看起来很面熟啊…。。”
“我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