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璎-情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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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璎-情悠悠-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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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深的记得,他惟一一次和她讲话,还是她堂嫂生第三个孩子,他到莫家道贺时,她替他斟茶,他说了句谢谢,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不但单调乏味,且没有任何浪漫气氛可言。
    “哪有!”
    襄儿吓一跳,针差点刺到皮肉里去。
    她每次送点心去账房,一定有老何在,既然有第三个人在场,他们怎么可能做这种惊世骇俗的事。
    “真的没有?”桂荷不相信。“可是谣言是从账房老何那里传出来的,他在骆府多年,德高望重,不可能造谣污蔑你和少镖头吧?”
    襄儿瞪大眼睛,原来事情是老何传出去的。
    “亲、亲吻没有,少镖头他只是……只是……”“只是什么?”真是急死人了。
    襄儿的脸瞬间转为嫣红。“他只是替我把脸颊上的灰尘擦掉而已,仅止于此,你别误会。”
    “天哪!这也是大大的不得了呀!”桂荷兴奋的抓着襄儿。“少镖头替你擦灰尘,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襄儿咬着红唇。“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像泄了气的皮球。
    骆无峻喜怒不形于色,她真的很难猜到他心中的想法,或许替她擦掉污黑只是因为看不过去,没有别的意思。
    “不知道?”桂荷挑起秀眉,不以为然的说:“那你就要加油呀!你长得这么美,少镖头想不对你动心都难,我若是男人也会爱死你。”
    襄儿羞赧地摇头。“桂荷,你别这么说。”她可从没打算过要爱女人。
    “总之,城里的名门千金都对少镖头有意思,光是今春上门来说亲的媒人就有十多个,总镖头和夫人也都希望少镖头快点成亲,就不知道少镖头和哪个姑娘有缘分了……我呢,是看好你啦。”
    因为桂荷的一番话,襄儿下午送点心到书房去给骆无峻时,心头总觉得怪怪的,一再提醒自己不许有非分之想。
    骆无峻啜了口她端来的桂花茶,入口的茶香清馥淡雅,他淡淡问:“还习惯吗?”
    “习惯。”她想看他,但不敢抬头。
    原以为他房间就在她隔壁,自己可以常常见到他,实则不然。
    他很晚睡,又很早起,有时她睡了,他还在书房里忙;而她起来,他更是老早就起床舞剑,他睡得比一般人还少。
    她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有体力支撑漫长的一天?尤其他又经常要往各分支镖局察看,南北奔波不在话下。
    “你在这里会不会无聊?”
    他知道自进到骆府后,她没出过门。
    “不会!”襄儿想也不想便回答,红唇弯成了微笑的弧度。
    他不会知道的,她在这里待得安心自在,而且老早把骆府里的人当成自己的家人,若可以,她一辈子都想待在这里!
    她的笑容清新可人,清澈的眼儿也蕴含着笑意。
    他的视线锁住了她,由下到上,缓慢打量,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像在思索什么问题。
    襄儿被他瞧得紧张起来,双手紧紧揪着布裙。
    他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该不会想赶她走吧?
    说到底,虽然努力的做了许多事,她对骆宅还是没什么贡献。
    她既不能和那些镖师们一块去押镖,也学不来霞姐管事的八面玲珑和恩威并用,更不如桂荷那灵活利落的手脚,连厨房的大娘都比她专精,人家会烧得一桌好菜,她却连面团都揉不好。
    眨了眨眼,有点想哭,因为她真的、真的好没用……她想留下。
    “呃,少镖头,还有什么吩咐吗?”有点伤心,她不想待在这里了。“如果没有,我出去了。”
    每天每天,替他送点心是她最期待的时间,她总想着,一天当中,只要能看他一眼,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今天不行了,他那古怪的眼神令她招架不住,再想到自己有可能明天就要收拾包袱走路,她只想回房抱着枕头痛快的哭一常“没事了,你出去吧。”骆无峻淡淡地收回眸光,不再看她。
    一整个下午,襄儿都在忐忑不安之中度过,连晚饭都只随便扒了两口便悄然从饭桌离开,一个人整晚对着月娘叹气。
    然后夜深了,月亮也被乌云遮住了,她这才心事重重地回房拿了干净衣物要洗澡。
    想到自己有可能将要离开这里,从澡间回房时,她一路东看看西看看,留恋的一再张望骆府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心中感到十分不舍。
    她一路留恋地走回房,房门一开,居然看见绮霞笑盈盈地坐在她房中等她,她心一紧,心头霎时酸酸的。
    来了!
    来打发她走人了,待会霞姐可能会给她五百文,当作这些日子以来的工资,然后叫她离开骆府,另谋生路。
    “霞姐,找我有事吗?”襄儿幽幽地关上门,情绪低落。
    “过来我这里坐。”绮霞反客为主,亲切的倒了杯热茶给她。“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怎么这么晚才洗澡!”
    “我……逛花园逛得忘了时间。”襄儿垂着头颅,捧着杯子暖手,再度问:“霞姐找我有事?”
    绮霞笑着点点头。“嗯!少镖头叫我来找你的。”
    “哦。”她更落寞了。
    难道不能让她多待些时候吗?
    她只是想找个避风港,她不会也不敢再对他有奢望了,如果这样,他可不可以好心一点,让她留下来呢?
    绮霞故意忽视襄儿的异状,自顾自地说:“少镖头叫我挑了几件衣裳来给你,他说你都没有衣服穿,来来去去只有两件,穿得都旧了。”
    襄儿一怔,惊愕地眨着双眸。“少镖头要霞姐送衣服给我?”
    “对呀。”绮霞笑道:“你瞧瞧你,衣裳确实够破旧,再说只有两套也不够换洗,我给你准备了几件衣裙,有湖水蓝跟青莲色的纱衣,一件杏香色的绸裙,一件短棉袄子,喏,这件淡粉色的百褶绣花长裙是我少女时最喜欢穿的,现在也转送给你,你看喜不喜欢?”
    “霞姐……”
    襄儿眨着眼,努力克制泪水,可是没有用,泪水还是像瀑布般的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绮霞知道她心里感动,连忙轻拍着她的背,口里软语安慰,“傻孩子,只是几件衣服而已,又不是挺新的,你不要哭埃”襄儿还是哭个不停,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布裙上,晕成一片水渍。
    胡思乱想了一整晚,她误会他了!
    他没有要赶她走,相反的,他连她衣裙的破旧都留意到了,她真是、真是小心眼又小气量呵。
    绮霞似笑非笑地挑起柳眉,“哦,我知道了!准是你嫌衣裳不够新,所以气得哭了。”
    “不是、不是。”襄儿慌忙摇头。
    “霞姐和你说笑呢。”绮霞拿出手绢替她把满脸泪痕擦干,了然于胸地说:“早点睡,不要想太多,除非你自己要走,否则没人会赶你走,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绮霞离开了,还细心的把门带上。
    襄儿把那些爱心衣物紧紧贴在胸口,满溢的暖意,久久不散。
    第五章
    清明过后,镖局的生意又开始忙碌起来。
    襄儿听闻骆总镖头的身子越来越差,寻遍中外名医也不见起色,因此骆无峻不愿亲自押远镖,大都交给顾、莫两位镖头负责。
    这么一来,他留在京城的时间就相对多了。
    五月底,夏大嫂产下一名粉雕玉琢的女娃儿,一时间,整个骆家镖局都沉浸在一股新生儿到来的喜悦当中,挤到夏善的院落里来。
    “真是漂亮的小娃子呀。”范荣越看女婴越喜欢,忍不住抱在手中哄摇,霸占着,死都不肯松手让别人抱。
    顾大海调侃道:“老范,你这么喜欢孩子,赶快娶个老婆,明年你就可以自己做爹啦!”
    范荣笑道:“谁要嫁我?你女儿吗?”
    他都快四十岁了,还在骆家镖局当个小小镖师,高堂早已不在,连个自己的家都没有,他可没那个福气娶老婆。
    听到范荣的话,顾大海眼珠子像要喷出火来,“我女儿才十五哪,你这只老牛胆敢想吃嫩草!”
    “别说得这么难听。”范荣幽默地说,“我们差没几岁,我叫你一声岳父是便宜你了。”
    大伙哄然大笑。
    襄儿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啃着瓜子,笑盈盈的听他们抬杠斗嘴。
    蓦然间,她看到绮霞脸色泛起红晕,想是天气太热了,遂拿了把扇子替她扇了扇,又盛了碗梅子汤给她。
    说笑间,夏善一头一脸的汗,匆匆跨进厅来,他刚刚从岳母家提了两只老母鸡回来,是岳母专程宰给女儿月子里进补的。
    “哎呀,老范,你一直抱着我女儿做什么?”一看到大手大脚的范荣抱着女儿,夏善连忙抢过他的小宝贝。“小娃娃喝奶的时间到了,你有奶吗?”
    “阿善师,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性好花粉的高镖师头头是道地说:“老范他没有奶,可是他可以一下子帮你宝贝女儿找到几个奶娘,因为呀,醉香楼就有几个身材一级棒的姑娘是他的老相好,他都已经细心的替你女儿尝过奶水味道了,每一个都丰饶有余,符合标准,你可以放心!”
    “恨天高,你在胡说什么?我几时上过醉香楼了?”范荣急急辩解,就怕给人误会了。
    绰号恨天高的高镖师一本正经地说:“对,你没上过醉香楼,你都去百花阁!哈……”又是一阵哄然大笑,一群镖师笑得东倒西歪。
    “你们别胡说,会给、会给人误会的。”范荣涨红了脸,辩解之余,竟对绮霞投过去一眼。
    “害臊喽!”高镖师犹不放过他,继续调侃,“这把年纪了还这么害臊,啧啧,这样怎么做相公、怎么和你未来娘子生孩子呢?”
    “你们别再调侃范兄弟了,多吃些油饭才是正经。”
    夏善说着,很快把娃儿抱进去喂奶,不一会又抱出来给众人看,古铜色的脸上笑盈盈的。
    “我老婆说,既然范兄弟这么喜欢我们女儿,干脆就让你当我们女儿的干爹好了,多一个人疼爱她也是好事。”
    “此话当真?”范荣喜出望外,被调侃的恼怒一扫而空。
    “有了干爹,怎么可以没有干娘呢?”高镖师又惟恐天下不乱的乱出主意了。他一双笑眼瞟来瞟去,最后落在绮霞身上。“我们的霞大姐再适合不过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绮霞一张俏脸烧得通红,她虽然年近三十,但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平时牙尖嘴利、手腕玲珑,但现在对这些粗鲁汉子的调笑却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高镖师又邪邪一笑问:“连女儿都有了,干爹、干娘,两位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范荣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什么时候再长高,我们就什么时候摆酒请大家喝!”
    被范荣一句话打得死死,高镖师总算闭嘴了。
    身材短小一直是他的致命伤,大概因为身材无法让他高人一等,所以嘴上特别爱讨人便宜、特别刻保“大家来喝麻油鸡汤喽!”
    厨房王大娘端来一大锅麻油鸡,麻油和酒香四溢,大伙连忙上桌争食,总算结束一场闹剧。
    下午襄儿跟着大娘染红蛋,准备分给左右邻舍,让大家沾沾喜气。
    “我说襄儿,你今年也有十七了吧?”王大娘染着染着,忽地问。
    襄儿点点头。“正好十七。”
    这是她第一次染红蛋,觉得很有趣,也很好玩。
    王大娘满意地说:“我看你眉清目秀的,很得我的缘,我那三儿子今年刚满十八,在城东油铺里干活,人很勤快,也很老实,每个月也有几百文钱的收入,不如你给王大娘我做媳妇儿吧。”
    襄儿吓一跳,差点滚落手中的蛋。
    这、这是向她提亲吗?
    “我听说你是个孤儿,我们也不嫌弃你了。”王大娘笑咪咪地说。“我还有些私蓄,回头我给你买副金镯子当嫁妆,才不会显得寒酸。”
    她那儿子长得眉短眼小又鼻塌,若能配这个小美人,将来生出的孙子肯定会漂亮许多。
    “大娘我、我还没想过这事,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襄儿鼓起勇气拒绝。
    她好不容易才脱离婚姻的牢笼,再也不要凭这种媒妁之言定姻缘,若要嫁,也要挑一个她喜欢的人嫁,绝不把终身许给未曾谋面过的男子。
    再说,她心中早有了个人,根本就容不下大娘的儿子……想到这里,原本有点着急的脸部线条也柔软了。
    可是另一厢,大娘不高兴了。
    “小襄儿,难道你有意中人吗?”
    在她看来,襄儿是骆府的丫环,一个小小的丫环居然还这么不识抬举,让她颇不高兴。
    “咳。”
    外头传来低沉的咳声,王大娘与襄儿同时抬眼张望,看见骆无峻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在门口。
    “少……少镖头。”王大娘不敢再废话,赶忙专心干活。
    看见他突然现身,襄儿心头怦怦跳了起来。
    “襄儿,你出来。”
    襄儿瞬间红唇微张,傻傻的没有反应。
    他叫她呢,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王大娘撞撞她,压低声音,“少镖头叫你呢,还不快过去。”
    “哦,好!”她赶忙在围裙上擦擦手,心跳越来越快,不知道他到厨房来找她有什么事呢?
    午后,风并没有太燥热,京城的市街还是如往常般热闹,来到京城快一个月了,这是襄儿第二次逛大街。
    原来骆无峻找她,是要她陪他买送给夏家小娃娃的满月礼物,虽然是有目的性的,她还是感到很开心。
    “就这个吧。”
    襄儿指着一块薄薄的金锁片,上面刻着“富贵如意”四字,手工精巧、模样秀气,很适合女孩家。骆无峻没有意见,又另外挑了一个漂亮的小锦袋来放金锁片。
    走着走着,前面就是她初来乍到时,他带她去的那间茶馆。
    她真想念那里的桂花鲜栗羹,她知道桂荷也想尝尝看,可惜她没有银两,否则就可以买些回去给桂荷尝了。
    “我们到茶馆坐坐。”
    骆无峻的声音传到襄儿耳中,她差点叫出来。
    真是惊喜,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吗?她脑中才在想,他便说出口了。
    襄儿喜滋滋地跟在骆无峻身后进了茶馆,茶馆里十分热闹,座上客多半是文人雅士,大家讲话都温文儒雅、轻声细语,所以茶馆是热闹,而非喧哗。
    “两位客官,这边请。”小二招呼了一张空桌给他们,抹了抹桌面。“两位要点什么呢?”
    “咦,这不是骆家镖局的骆少镖头吗?”
    已经坐定多时的花弄晚老早就看到骆无峻,见着他身边陪有陌生美少女,所以故意扬声叫喊。怀着四个月的身孕,她的肚子根本还看不出来,可是每个人都不许她走太远,这个不行、那个也不准,所以最近的她百无聊赖,没想到那么走运,居然给她抓到无峻私会美人儿。
    啊哈!她回将军府之前一定要先绕回花家告知胞弟,如果可以的话,还要去赌场向管宣棠通风报信!
    楚凝歌双眸一亮。“原来是骆少镖头,果然俊逸不凡。”
    霍嬉游只打量了一眼便继续喝她的茶,她对这些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子通通没兴趣。
    “原来几位客官是认得的,要不要一块坐呢?”小二很机灵地问。
    店里生意好,这样便可以省下一张桌子给别的客人。
    “小二哥说得太有道理了!”此提议正中花弄晚下怀,她笑嘻嘻地喊,“无峻,带你的朋友一起过来!”
    “三位姑娘真有雅兴。”骆无峻不疾不徐坐下。
    他认识花弄晚由来已久,自然知道这位坚持自己还是单身贵族,死都不肯再度嫁给霍将军的有孕小女子,目前正处于无聊至极的情境,无法长程旅行的她,只好整天在城里的各大酒楼茶馆厮混,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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