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家管小姐”可以再机车一点!
帮他整理环境、煮饭烧菜本来就是她的工作
她干嘛一边做、一边发表“健康与生活”的演说?!
自从家管小姐出现,他就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就连“不洗澡”的自由也没有!
没关系,家管小姐再机车也有死穴
他一定会好好把握她“怕鬼”的这一点
把她吓得逃出门去,从此还他颓废腐败好生活——
唔,没想到严肃的家管小姐哭起来那么可怜兮兮
当场把他的坏心眼都不知赶到哪里去
还害他一时把持不住,就把人家往床上抱——
他对自己“趁人之危”的行为万分的唾弃
更闷的是,人家一觉醒来,还是一样的机车
他一个晚上的“努力”根本没有说服力…
楔子
第一届家事管理员培训班终於结业。
班主任望著坐在教室内等著领结业证书的学员们,心头涌上一阵感动。
这是她亲手所带,也是第一班结业学员,感觉格外不同。
将手上的结业证书在桌上整理好,她清了清喉咙,刻意忽略角落的四个年轻女孩,脸带欣慰微笑的对着其
他妈妈道:“很高兴大家顺利完成训练课程,在今天结业——”
教室角落突然进出一声大哭,“哇”声震天,震惊了众学员,也震绿了班主任的脸色,震掉嘴角的微笑。
班主任不用眼神搜寻,就知道是谁这么的“感动”!
“白荷,你让我讲完再哭好吗?”
坐在第一排最后面,哭得梨花带雨,名叫白荷的年轻女孩泪眼汪汪的对班主任点点头。
班主任手指略提嘴角,让微笑回复。
“不过,今天的结业只是代表课程的结束,未来——”
“乓当”声响再次打断班主任感人热泪的演讲。
班主任额角冒着青筋,对着第一排最后一桌,坐在仍纷然落泪白荷旁边的女孩,捺着性子问道:“裘桔,
你又掉什么东西了?”
“班主任好厉害,看都没看就知道我的东西掉了!”裘桔边弯腰捡掉落的铅笔盒,边鼓掌,于是铅笔盒又再
掉落一次。
废话!她跟她们相处了一百二十个小时,每个人的个性她都摸得一清二楚;而会在重要场合出问题的,就只
有她!
“请你选好是要先拍手还是捡铅笔盒,好吗?”班主任按着额角,预防爆血管。
“好。”裘桔立刻直起身来很用力的拍了几下手,再弯腰捡铅笔盒。
这女孩永远搞不清楚重点顺序!班主任觉得她的头好痛。
班主任再次清清喉咙,“未来,各位同学会经由协会介绍到清洁公司、人力派遣等公司服务——”
“主任!”第一排倒数第二桌,一名外型天真可爱的女孩用与外表截然不同的冷淡口吻问道:“请问你帮我
找到工作了吗?”
“莫利,在结业之后,协会就会有安排——”
“为什么在授课的时候不安排,要等到结业才安排?我又不会上课上到一半就落跑。协会的效率未免太差了
吧?”
谁知道你不会落跑啊?班主任真想朝她大吼。
一天到晚跷课,想到就来,不爽就不来上课,她能顺利结业还真是个奇迹。
“协会有协会的流程,一切都要按照程序来……”
“这种不合时宜的流程我认为应该要废除。毕竟学员的时间……干嘛?”
莫利往下看着轻拉她衣角的第四个年轻学员——罗蓝。
罗蓝摇摇头,“让班主任讲完。”
“我有疑问,当然要现场发问,这攸关我的权益。”
“可是你影响到其他学员的时间了。”
“难道这间教室除了我以外,没有人关心她们的权益,吗?”
“当然关心。”罗蓝的语调平平稳稳的。
“关心那怎么不问?都是我在问,好像我很恶质似的!”莫利对其他学员喊着,“你们都该感谢我,只有我
在替你们出声,不然就算协会拿了钱却压榨我们,你们也只能当乌龟!”
“协会不会这样。”
罗蓝的语调还是平稳,然而,旁边的学员已经有往另外一边逃去的趋势。
“你是协会派来的间谍吗?不然干嘛一直帮他们说话?”
坐在后面的两个女孩已经将椅子移到门口了。
“我不是。”罗蓝很坚定的摇头。
其他学员纷纷跳到班主任旁边寻求庇护。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是?间谍会在脸上写不是的吗?”
“我就说我不是!”罗蓝突然站起来狠推了莫利一把。
莫利立刻整个人摔跌在地上。
“你再废话一句试试看!”罗蓝突然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小刀,舌头在刀尖上舔了下,“再说啊!”
“我没问题了。”莫利扶正椅子,乖乖坐回位子。
罗蓝见状,将刀子收回靴中,正襟危坐面对班主任。
“主任,你可以继续演讲了。”
“喔……好……”班主任连忙将躲在她身后的妈妈们赶回位置。
看大伙噤若寒蝉的模样,罗蓝弯出让众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不用担心啊,我不当太妹很久了。”
可是那狠劲还在啊!大伙害怕的想。
“她也不当太妹很久了。”罗蓝拍拍身旁的莫利。
大伙嘴角抽搐的微笑点头。
这四个问题儿童……班主任庆幸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她们了。
想她这一百二十个小时里,不是被连壁虎死掉都要哭个老半天的白荷烦死,就是被一天到晚火烧厨房、弄
断扫把的裘桔气死,要不就是被三不五时对她出言不逊的莫利整死,还有那平常安静得像空气、脾气一爆发就
像厉鬼的罗兰吓死。
呜呜……其实她最感动的不是她亲手带过第一届,而是终于可以解、脱、了……
第1章
中午的阳光炽烈,无情的烘烤地面上的可怜人们。
金黄光丝渗透至每一处,然而却有这么一扇窗,即便它化成奈米分子,还是无法侵入。
关得紧紧的窗户以两层的厚窗帘完全隔绝外头的光线,里头伸手不见五指,分离式冷气在窗内安静的传送
低于二十度的冷意,单调而轻微的鼾声显见屋内正有个人沉睡。
这份沉静在床头柜上的手表跳到两点五十二分时被打断。
一道尖锐而急促的电铃声高分贝地穿透门墙而来,但仍不是以,惊扰床上沉睡的男人。
紧接着,是手表旁边的手机敲起大鼓,与电铃声相应和,其吵闹程度足以将一个正常人逼疯。
终于,在两相合奏五分钟后,男人起床了。
他慢条斯理的,仿佛丝毫不受到急促铃声所影响,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懒懒的打了个呵欠,然后是对来者
的咒骂。
“X!哪个王八羔子七早八早来找人?”佘炼岗拿起手表眯眼细瞧,接着又是一阵咒骂,“才三点耶,吵什么
吵?不用睡觉喔?”
现在是下午三点,不是凌晨三点啊!如果手表会讲话,大概会如此冷言提醒。
将手表丢回原位,他再躺回床上,试图以沉默的抗议逼走来人。
来人似乎是铁了心,也笃定他一定在家,揿在门铃上的手指一直没放下来过。
十分钟后,以鸵鸟心态躲在被窝内的佘炼岗还是妥协了。
照这样吵下去,可能没多久就连对讲机也会来插一脚,接收到抗议的管理员会以无奈的语气拜托他去开门
。
他还是把这有管委会的大楼房子卖了,去买块地,自己建立一个小城堡,门口养两只狼狗,围墙上设电网
,就不信还有人有熊心豹子胆敢吵他、向他抗议!
他驼着背走向房门口,一拉开木门,刺眼光线入内,让他不由得眯了眼。
“天还亮着喔?”独居许久的人似乎都会有自言自语的毛病。“我还以为是晚上三点哩。不过下午三点是下
午茶时间,也应该要休息,怎么可以来找人呢?”他边碎碎念,边走到大门。
他的脚步在沿路的脏乱上画出一道痕迹,行成一条可供人行走的小径。
他抓着发痒的头顶,纷飞的雪花散落在破破烂烂的灰色T恤上。
开了门,是一个中年欧巴桑。
耐性全失的她生气的瞪着佘炼岗,尤其在看到他迈遢到极点的外型时,火候比他更高深的嘴立刻碎碎念起
来。
“你几天没刮胡子了?”佘妈妈不悦的问。
“啊灾!”
佘炼岗摸摸自己脸上的胡子,已经有小指长度了,像个糟老头一样。
“你头发多久没洗了?”
“不晓得。”妈真烦耶,一见面就念。
“你看你的指甲!”佘妈妈啧啧出声,“跟巫婆一样长!你不是都要打电脑,这么长怎么打啊?”
“习惯就好!”佘炼岗不在乎的抽出捏在佘妈妈手中,快被折断的手指。
“你看看你的屋子!”早就猜到屋内一团乱,有心理准备要来当台佣的佘妈妈继续念,“这是人住的屋子
吗?猪窝都比你干净!”
“我就是猪啊!”佘炼岗还是不在乎母亲的责备。
“每次来都脏成这样,我又不是生来当佣人的!”佘妈妈边收拾边抱怨。
“我也没叫你来收拾啊!”自己要来的,怎么可以怪他呢!
“我没来收拾。你这屋子早就烂掉了!”
“烂掉了也是我在住啊!”
佘炼岗往沙发上随意一躺,就算上头的东西扎疼了他也不在乎。
“老是跟我顶嘴!”佘妈妈瞪着桌上叠得高高的泡面碗,露出欲呕的表情,“你吃了几天泡面?”
“啊灾!”他从来不去数曰子的,他唯一关心的只有程式的交件曰期。
“吃泡面会变成木乃伊,你不知道吗?”
“木乃伊好啊!以后还可以被挖出来放在博物馆供人参观。”
佘妈妈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拿出垃圾袋,将泡面碗丢进去,再将垃圾桶里的垃圾倒入时,垃圾桶底下活蹦乱跳的白色物体让她寒毛
直竖。
连蛆都长出来了!这儿子……这儿子怎么可以容忍这样的生活?
看他身土的衣服八成也数天没换了,她只要稍微一靠近就可以闻到异味,在炎热的夏天,更让人作呕。
“你可不可以去娶个老婆来照顾你?”佘妈妈火大的喊,“你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烂死在屋里!”
“不会啦!”佘炼岗摆摆手,“自己一个人多自由,我才不要老婆来管!”
“你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佘妈妈不解的问。“除了写程式就是睡觉,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也不出去交
女朋友,死了也没人闻问!”
“人本来就是孤独的来到这世上,再孤独的回去啊!又不是皇帝,有人陪葬的!”
这死孩子一次不跟她顶嘴、乖乖听她话会死吗?
“你总要叫个人来帮你整理屋子,煮东西给你吃!”
“喔!”佘炼岗漫不经心的应。
佘妈妈长年住在南部乡下,每个月会固定上台中看儿子一次。
说“看”是好听,她根本就是上来当台佣的。
累积了一个月的脏乱,每次都累垮了她的老骨头。年纪大了,这种分量的工作她逐渐感到力不从心。
“妈,你不要每次来就忙东忙西的,放着不管又不会怎么样!”真搞不懂老妈干嘛每次上来就忙着帮他清垃
圾。她坐车不累喔?要是他,早就瘫在椅上看电视了。
“我看你这副德行,要讨老婆也很难。”佘妈妈语重心长的说:“妈年纪大了,也不能每次都上来帮你整
理屋子。”
“就跟你说不用整理!”佘炼岗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等我程式写完就会整理。”
“你程式什么时候会写完?”
“一个月吧。”
两倍的脏乱程度?
佘妈妈瞪着屋内的垃圾,再想到儿子除了写游戏程式以外,什么都懒的个性。
“我看我去帮你请个女佣好了。”
反正他每个月赚那么多钱,也没看他在花,还会每个月寄五万块生活费回家。
她倒宁愿他把那些钱拿去请个人帮他整理屋子,煮正常的饮食,别让他当真烂死在屋子里!
“不用啦!”请什么女佣!
“我说要请就是要请!”佘妈妈铁了心,“不准有异议!”
***
两个星期后,莫利上了佘家来报到。
她足足按了十分钟的电铃才终于有人来开门。
幸好那个佘妈妈一开始有提醒过她,要不她早就以为屋内没人而离开了。
金铜色大门开启,她看到一个迈遇到不行的男人边抓着发痒的背边以决断的口气说:“你走错了。”
眼前的女人他看都没看过,一定是找错门了。
“请问是佘炼岗先生吗?”
男人与她距离约一个手臂长,但她仍可隐约闻到自他身上传来的怪味道,也可以看到他那海带般的头发与
其中夹杂的片片雪花。
她抽到了一个下下签。
莫利偷瞧屋内一眼,更肯定自己的猜测。
“我是。”
“我是就业协会派来的家事管理员,这是我的推荐信。”莫利将手上的文件递过去。
“女佣?”
“家事管理员。”
“喔。”随便啦。“你要来帮我整理房子!”
“是的。我们的工作包含环境整理、衣物清洁、食物烹调……”
“这不用跟我报告。”佘炼岗打断她。“你是我妈找来的?”
“是佘太太到协会申请的没错。”
这女孩看起来年纪轻轻,眉眼鼻唇细致秀气,可是感觉怎么一板一眼的,毫无年轻人的朝气?
管他的,像他也不过二十八岁,却活得像老头子一样——不过这仅止于闭关期间,其他时候他遗是像一尾
活龙啦!
“除了我的书房,其他地方随便你要干嘛都好。”
书房是他写程式的地方,是禁地,不准任何人进入!
“是。”
“那你自己慢慢来,我要回去做事了。”
佘炼岗走进书房,将门关上,俨然外头被莫利弄成什么样,他都无所谓。
莫利在屋内巡视了一遍,忍不住摇头叹气。
怎么能有人将屋子搞得这么脏?
四处都是灰尘,在阳光之下更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