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夜之谁都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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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夜之谁都有秘密-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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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的是什么?”
    甘想把他拖到客厅,按在沙发上说:“一会儿我请你吃饭,管饱!”
    久宁一眼瞥见电视机旁边那个落满灰尘的旧台历,两年前的12月23号被红笔圈了起来。“哎?12月23?是不是甘老师走的日子?我记得学生会还派代表去机场送过他呢。怎么,甘老师放两假的时候也没回来看看你?”他搂着甘想的脖子开玩笑说,“甘老师是去母校执教吧?听说那个城市可是美女如云,说不定甘老师下次回来就给我们带一年轻师母呢,哦哈哈!”
    阿想微笑的脸变得僵硬,撅着屁股在茶几底下翻出半包饼干,塞给久宁说:“先垫垫吧。”
    久宁吃着塌了的饼干,含糊着说:“我可是牺牲了今晚的精彩节目过来的,找我什么事儿快说!”
    甘想隐了一些自己和田天的细节还有田天的名字,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自己今天见了周奉哲的事情详细说给了久宁听。他咬牙切齿把周奉哲十分的卑鄙无耻又扩大了十倍,听得久宁浑身发抖,想不到朗朗乾坤居然还有这样的衣冠禽兽没被雷劈死。
    甘想坐在落满灰尘的地板上恶狠狠地说:“我打从他那儿回来就一直在琢磨,不能轻饶了他。最好的办法就是绑架他,以彼之道还试彼身,拍成DV,然后全国热卖,再把他阉了卖到泰国当人妖……”
    听了他的话,久宁一口气没上来被饼干噎住了,起来找了一圈儿,甘想家居然连口热水也没有,看看他家遍布的灰尘,真不知道这些日子他怎么过来的。久宁只好到厨房对着水龙头喝了一口自来水,拍着胸口回来,忍不住摇头说:“你小说看多了吧?”
    甘想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低头掏出烟盒来,弹了弹烟盒底部沉声说:“我知道这些也就是想想罢了,有那么容易嘛。现在我脑子里一团乱……论钱论权论地位论背景,我跟那姓周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他能做到那个位置,不用说,脑子也够使的。他看我就是一狗屁,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甘想把烟叼在嘴里,又拿下来,愤怒却又沮丧地低下头。久宁从口袋里掏出武铮的打火机,替他点着香烟,拍了拍他的肩膀。甘想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的同时,揪住自己的头发,田天满是伤痕的脸在眼前直晃。
    在周奉哲面前放话的感觉很过瘾,可是自己凭什么来保障田天能够不受他的折磨……这一晚上,甘想翻来覆去绞尽脑汁地想。周奉哲嚣张阴冷的模样刺激着心里,五脏六腑像是被泼了一勺滚油一样。除了要兑现救出田天这个承诺,还要拿回自己的尊严。
    甘想的牙齿咬得咯吱响,香烟在指尖扭曲折断,揉成一团。他抬头看了看久宁,低声说:“久宁……乌鸦有次喝醉了说起来……你别怪他,他说者无心我听者有意。我琢磨着像周奉哲那种有钱人总有些秘密要藏起来……所以……”
    冷风在窗外呼啸而过,树叶沙沙地响。墙上的表“咔嗒……”走着,久宁手里玩儿着武铮的打火机,打火机在他的指间灵活地转动,不断发出“叮”的声音,擦着火花。
    甘想偷偷看着他的脸色,张张嘴又低下头,小声说:“我知道你很为难,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让你做这个,我知道这种事……是犯法的。”
    他没接着说下去,久宁也没接话。过了半天,久宁长舒一口气说:“行了,我知道你找我来的目的了。阿想,小鸭子是拿你当朋友,所以喝醉酒的时候才没什么顾及地‘出卖’我。”
    甘想蹭过来搂住他的肩膀说:“乌鸦话说了一半也后悔了,我答应过他给你保守这个秘密,绝对不会说出去。久宁,是我对不住你,只要你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甘想万死不辞!”
    久宁扭头横了他一眼,骂道:“兄弟就是用来塞枪眼儿的是不是?那倒霉催的被人逼着穿女装的男人到底和你什么关系,让你这么费心卖力地把我往火坑里推?”
    甘想一时哑然。其实也这样问过自己,可是最终没有给出答案,不明白为什么要对田天做这些事,欺负他、赖着他甚至于大言不惭、不知死活地想要拯救他……
    久宁拿过甘想扔在地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古铜色的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叮”声,他点着了烟吸了一口,辛辣的感觉呛入喉咙里,低头咳了起来。甘想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被他甩开手说:“告诉你,真要我做就要打听清楚了姓周的底细,公司家庭内外环境、作息习惯、开的什么车、身边都有什么人、平时出入的场所……这不是你上嘴唇碰下嘴唇那么简单的事儿。”
    甘想知道他是答应了,伸手用力拥抱着他,久宁笑着推开他说:“少在这儿恶心我,我要是万一失手,一定会拉着你垫背的。”
    “乌鸦说你从没失过手,所以,我对你有信心。”甘想握紧拳头说。
    失手过一次,不过……是故意的。久宁心里说着,眼神落在电视机旁的旧台历上。夹烟的右手抚摸着左臂肩膀处,自己把那个人的姓氏刺在了身上,想忘也不能忘,抑或是害怕会遗忘。
    他想起那年冬天飘雪的圣诞夜,那个人把自己裹在他的大衣中搂进怀里。吻,热烈的让人晕眩而又绝望,因为知道他会亲口说出结婚的消息。强撑的微笑在看到杂志上那个人的结婚照片后,彻底坍塌。那个人看着他的妻子,没有笑容没有爱恋,用赤裸裸的敷衍来抵抗这桩家族联姻。
    “……久宁,久宁?”甘想看着陷入恍惚的久宁,低声叫他。“怎么发起呆了?你不是还没吃饭吗?走,先吃饭!”
    甘想没想到晚上九点多还会在馄饨店看到田天,转念一想,他一定是故意躲开吃晚饭的时间,怕和自己遇上,可是偏偏就是这么巧。
    站在门口,看着他两手捧着大碗,低头小口喝着汤,喝完了手还是不放开,贴在碗边暖着。他裹得严严实实,戴着自己送的围巾和帽子。馄饨店里没有几个人,空位很多,可他依然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哇啊,你一碗馄饨就把我糊弄了,怎么也得海鲜大餐吧!我要虾仁馄饨,然后六串烤肉、六串鸡心、两个烤火烧!”久宁边说边解下围巾,没听到甘想应声,一扭头,发现甘想和角落里的一个男人互相看着,像是熟识。
    “你朋友?”久宁问。当着田天的面,甘想可不敢说“不是朋友”。于是,久宁很自然地走过去,三个人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田天刚到,满满一碗馄饨只喝了两口汤,眼看着甘想坐下,又不能说自己吃饱了要走,只好低下头,偏偏久宁又伸出手来。“你好,我是甘想的同学。”
    看着田天略有些尴尬的表情,甘想心里有些不忍,本来想着搬走不骚扰他,让他心里可以舒服点,没想到晚饭又遇上了。忙接话说:“哦,久宁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田天,我邻居。对了,田天是咱们的师兄,你客气点。”
    “原来是师兄啊,失敬失敬!”久宁重又伸出手,郑重地和田天握了握手,笑说:“师兄你的手好凉。”
    久宁长得显小,加上笑容纯真,基本上老少通杀。田天没办法忽视,只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腼腆地笑了笑。
    看到他的笑容,久宁蓦的眼睛一亮,用胳膊肘拐了拐坐在身旁的甘想说:“阿想你看,师兄笑起来的时候和甘老师多像啊!推眼镜的动作和甘老师一模一样!”
    田天握着勺子的手顿住,慢慢低下头。甘想直愣愣地瞅着田天,脑子里有“轰”的一声响,嘴角微笑的弧度一点一点地收回来。久宁疑惑说:“你没觉得像吗?刚才我看到师兄就觉得特别亲切,像是在那儿见过似的。”
    田天的眼镜滑到鼻尖上,抿住的嘴唇,下巴的弧度,甘想不得不正视这个被自己忽略甚至是刻意回避的事实,被额前的发遮住眼睛的田天真得很像……自己的父亲。他突然地慌乱起来,掌心湿淋淋攥出了汗水。
    馄饨和烧烤的东西上来了,久宁两眼冒绿光低头唏哩呼噜地吃起来。他发出的声音让甘想慢慢镇定下来,压抑着慌乱对自己说,没有人会知道自己心底深处那个龌龊不堪、阴暗猥琐的秘密。
    “我……没觉得像,戴眼镜的人动作都差不多。”甘想说着拿起一串烤肉塞到久宁手里说:“快吃吧。”嘴里说着,却看着田天,也拿起一串对田天说:“鸡心烤得很嫩,来一串吧。”
    田天用勺子搅动着馄饨汤,一圈儿一圈儿。他低着头伸手接过甘想递过来的烤鸡心,勺子停住,汤面还在不停地颤抖着,他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围巾的一角,忍不住发抖。
正文 二四、夜藏
    久宁狼吞虎咽,吃得喷香无比。甘想看着吃的索然无味的田天,他希望是自己的错觉。田天几乎囫囵吞下了一个个馄饨,正对面的位置能清楚地看到他艰难吞咽的动作,自始至终田天都没有抬头说话。
    久宁把东西一扫而光,打了个饱嗝抹抹嘴对甘想说:“我先回去,通电话吧。”他客气地和田天道别,田天这才抬头。甘想觉得心里一紧,不敢正视田天濡湿的眼眸和勉强的笑意。在心里默默地说,他不会知道的,他也不会在意的……
    走出去送久宁上了出租车,甘想一回身,田天正从馄饨店里出来,白皙瘦削的手紧攥着羽绒服的领口,低头急步走着,看上去脚步虚浮。
    面对面站住脚,两个人回家的路相同,不可避免地要一起走。
    “我……去超市买啤酒,我先走了。”甘想低声说完转身快步离去,走出几米后回头看,田天走得更快,背影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
    坐在街心公园的秋千上,甘想脚边是满满一袋子的听装啤酒。秋千高高抛起,又落下,那漆黑夜幕上的一弯月亮忽远忽近,幽幽在空中注视着。
    甘想已经有了醉意,身体像是飘浮着,低声说:“哪儿像啊,像个毛啊?!”
    秋千摇荡的幅度渐渐小了。
    他摇晃着站起来,把空啤酒罐抛起来,抬脚“砰”一声用力踢飞。空罐冲着松树直飞过去,“喀啦”落在了地上。“像个毛啊!根本不像,我、说、根本不像!”他吼叫的声音被黑夜吞噬,只有沙沙树叶响声像是嘲讽的笑声,回应着。
    身体摇晃了几下,没站稳,“扑通”坐在了地上,甘想又打开一罐啤酒,咕咚灌了下去,手里拿着啤酒罐冲天,忍不住大笑,对着虚无的天空喊:“你骗谁呢,你骗谁呢!”他奋力把手中的啤酒罐扔出去,听到响声后,大声说着:“你骗谁呢!”
    没有人回答到底谁骗了谁,谁又被骗。惺忪的眼神渐渐恍惚起来,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他伸手摸啤酒,每一罐都空了,已经全部喝光。脖子渐渐支撑不住脑袋,迷茫中看到了父亲出现在面前,伸出双手说:“起来吧。”
    甘想挥舞着手臂驱赶,喊着:“你走啊,走!走了就……别再回来。什么海港、什么一辈子,统统……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父亲背着月光静静地站着,神色模糊不清,可是脸上是淡淡愁苦。甘想知道自己产生了幻觉,他揪住头发喃喃地说:“我剔骨剜肉还给你,可不可以?!我把所有的记忆都还给你,可不可以?!”他再抬头,眼前一片模糊,满脸泪水。
    父亲不说话,缓缓伸出手,冰冷的手指抚摸在脸庞上,甘想猛地伸出双臂将他抱紧,怀里仿佛拥抱的不是空气而是实实在在的人,填满了痛苦的深渊。
    他用力收紧手臂,狂乱地亲吻着那个脸庞,哭着说:“别走、别走,你不准去!”
    ……
    彩铃的声音陡然响起,甘想猛地睁开眼,一片白光刺痛眼球,原来天已经大亮了。手机不停地响着,根本无法再睡,他摸出手机坐起身,搭在身上的羽绒服滑落在地上。视线里出现了电视机和那个旧台历,原来又在沙发上睡着了。甘想摸摸后脑勺,太阳穴一鼓一鼓地跳动着,头疼的厉害。心想,还好,就算醉得再厉害也知道回家。
    电话是报社可卡大妈打来的,劈头盖脸说了一顿之后,甘想才想起来,自己为了查田天的资料随口答应大妈元旦相亲的事情。看看表,已经快十点了,错过了约定的时间。他敷衍着说昨晚和朋友聚会喝多了,下次一定不会再忘,可卡大妈怒气冲冲的挂了电话。
    甘想坐在沙发上愣了半天,到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脸色铁青的自己说:“什么也别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田天。”
    ……
    “你晕头了答应他?一听这事儿就知道那人不是个好东西。你要是失手了,我是说万一……总之,我告诉你,不准去!阿想他想当奥特曼,你让他自己上!”穿着点心师雪白制服的乌鸦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两条眉毛竖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恶霸一样盯着久宁。
    久宁把刚出炉的玛格丽特小饼用玻璃纸分包起来。元旦休息,公司里没有工作安排,他一大早就跑到“美添”西点店帮忙。“阿想能为朋友这样做很难得了,再说,这也是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的好事儿嘛。”
    乌鸦仰着脸,从浓墨睫毛下桃花眼梢里鄙视地看着,说:“哎吆吆,这肮脏的社会就靠你们这些伟大的企业战士来拯救了!……啊呸!你给我老实待着,你要是敢去,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久宁“噗”地一声笑了,摇头说:“不信!”
    乌鸦收起恶霸嘴脸,走到他身边帮忙分装点心说:“太危险了,你别忘了,你当时答应过熊少……不再干这个了。”
    突然听到这个称呼,久宁手里的动作顿住。半晌,笑了笑,把玻璃纸用丝带扎起来说:“嗯……当时是怕万一失手出了事会影响他。不过现在……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说不定……他已经忘了‘久宁’是谁。”
    “啊哈,行了,你就是变成只兔子,他也认得你那对红眼珠。”乌鸦撇着嘴说。
    久宁把饼干一推,笑说:“不干了累死我了,你自己干吧我喂猫去!”
    他拿出一听鸡肉罐头跑出去,乌鸦在身后大声喊:“哎,那是我吃的!”
    ……
    三咪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只剩下另外三只猫出来吃罐头。猫咪住在暖风箱底下,生活条件虽然恶劣,可把自己收拾得挺干净,吃起东西来依然姿态优雅。
    久宁在小巷另一边贴着墙根儿蹲下,下巴搁在膝头上静静地看。穿着雪白制服的他剪着清爽的短发,脸庞略有些孩子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明亮干净。阳光一样照亮了阴暗的后巷。
    那个人说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么的近,像是刚刚吻别过,在耳边说。“小宁,你要是喜欢可以把它们带回家。”
    淡淡笑意从唇角扬起,久宁想起那个人自告奋勇要给捡回家的小猫洗澡。透过透明的浴室玻璃,自己大笑着看那个人手忙脚乱的和小猫展开殊死搏斗。他湿淋淋地出来,双手拎着同样湿淋淋的小猫,脸上是无奈却温柔的微笑:“小宁,咱们就养这一只好不好?这个东西太难搞了。”……
    眼前投下阴影,久宁这才意识到有人站在了身前,抬头一看,居然是武铮。武铮穿着牛仔裤,浅驼色毛衣里是条绒衬衣,一副休闲打扮。久宁有些吃惊:“哦?JK……你怎么在这里?”
    武铮微笑说:“你看得入神,我没叫你。”
    “哦,对不起。”久宁连忙站起来。
    “我来‘美添’订些西点,他们说你在这儿喂猫。”武铮看着三只小猫笑笑说:“这么喜欢,怎么不把它们带回家?”
    “哦,我一个人住,生活没有规律,反而照顾不好它们。”久宁笑着问:“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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