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丁皓的问题,我不说了。反正你迟早是他的人,自愿走进礼堂或被扛着进去都是一样,你看着办吧。”
“我不喜欢感到自己一无是处。”
“这种黑道纠纷自有他们黑道的解决方法,咱们派不上用场。如果你厌倦天天替他清理那间猪窝,不妨考虑我的计划合开律师事务所,为一些无辜的替死鬼伸冤。”水晶这个念头仍在。
浣浣没答应是因为电梯已到了七楼。门一开,就见到丁皓不耐烦的脸;他一把拉出她。
“你跑到哪里去买?都过了十分钟了。”
“跑到北极去了可不可以?”浣浣赌气的挣开他的手。
“你怎么了?”丁皓被她吓了一跳。
“显然你保护过度引起反弹了。”白水晶走出电梯。
浣浣手指直指着他胸膛:
“有人要害你,你却一点也不让我知道;你当我是什么?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还斤斤计较我出去几分钟了,真是无聊,你有病!”
丁皓错愕地盯着她,有些无助地看了一下水晶,无意间瞄到水晶身后那一对正在偷笑,显然等着看好戏的夫妻;然后,她下巴掉了下来。
“爸,妈!”他预计在中午才会看到他们,没想到现在才十点半,他们人已到了现在就出现实在太早了。如果他们连夜搭飞机过来,总要休息一下吧。
浣浣原本还有一肚子的气话,在听到丁皓的叫声后全卡在喉咙,无法出声。匆匆转身看向身后的人除了水晶外,就是那对中年夫妇了,再没有其他的人。。。。。。天他们竟是丁皓的父母!刚才她与水晶都说了些什么呀?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可是毫无疑问全是骂丁皓的话。
热辣的火焰在她脸上狂烧。
全天下的丑媳妇要见公婆时都会展示最好的一面以博得好感;而她恐怕没指望了
最差的一面全给他们看尽了;都怪丁皓!
刚才她怎么没发现中年男子长得很像丁皓呢?除了鬓旁的白发与脸上为岁月刻画的皱纹,他们简直一模一样,体形更是标准的遗传。
“不介绍一下吗?儿子。”丁武忍住笑,扫了儿子一眼。
“她是浣浣。”丁皓搂住她细腰,脸上是对父母挑战的眼神他没忘记昨天与父母在电话中互吼什么。
“伯。。。。。。父,伯。。。。。。母好。”朱浣浣说得有些结巴,不安得想掰开电话的手。
“好!好!丁勇没说是这么标致的可人儿,只含糊地说是美女根本作不得准。可怜的孩子,丁皓常欺负你是不是?”丁皓的母亲方月华执起她的手,柔声细语,满心欢喜地盯着朱浣浣看。
的确,第一眼见到朱浣浣常会将她视类为情妇,或没大脑的女人,她的声音腔调更是容易引人下错误的判断;可是从这女孩那一双美丽清澈的大眼,那骗不了人的温柔与纯真,再由她平常的言谈中,就已得知她是个难得的好女孩;难怪丁皓昨天会发那么大的火气。他们夫妇原本还一直在担心丁皓的冷漠无情和他对女人不屑的态度会吓坏所有女人,使人不敢接近;看来他们是白担心了。丁皓不是无情,而是他命中的女人直到现在才出现;而那个女人并不会以世俗功利的眼光来评断丁皓的过去与为人。
说真的,即使身为父母的他们早已明白自己儿子的好,可是却仍不敢相信一个身家清白、条件又这么好的正经女子会爱上丁皓;如果这女孩子正如丁勇所描述的内外兼具,丁皓恐怕是配不上人家了。
他们匆匆赶回,是意识到丁皓真的爱上一个女人了,然而不敢肯定那女人是否会有相同的回应;如果女孩无意,而丁皓用情太深,后果则绝对悲惨。对此,他们也是白担心了,夫妻俩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女孩用着最单纯的眼光看待丁皓,不怕他吓人的外表与天生的气势;丁皓怎能不爱她呢?这么奇特的女孩!
“进门再聊吧。”丁皓眉眼中充满笑意;他知道,父母对浣浣满意得不得了。
丁氏夫妇伴着浣浣先进去。丁皓看这水晶,半侧着身。
水晶疑惑地看他。
“如果不愿放走石强,就留住他。”丁皓开口。
“什么意思?”水晶脸色白了起来。
“有一个人,我们称之为‘死神’。”
水晶知道这个传奇人物。在美国,他是律师,同时也是黑道的清道夫;但没有人知道众多名律师中,哪一个是死神,故行踪成谜,几年来已是各国律师界讨论崇敬的人物。
“我听过他的许多事迹。”
“他想收个徒弟;沈拓宇看中石强。”丁皓没再多说,先走进去。
白水晶愣愣地看着门,心中理不清头绪。丁皓的话语很清楚石强如果与“死神”
走,必定归期难定,或许不会再回台湾来;反正台湾已无他留恋的理由。
一无所有的石强有着自暴自弃的念头。他是喜欢她的,她知道;可是她的学历、职业、专长、家世,对石强造成很大的冲击,相行之下,更显得他的寒伧。他今天一大早匆匆离去,脸上全是自我嫌恶与后悔;他将自己批判得一无是处,而他也不知道自己未来能做什么,双眼写着茫然与颓丧。留下他?继续打击他残破的自尊吗?何其残忍呀。
目前的工作对他而言是施舍,而且他也志不在此。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恢复自信?
只有等他找到自己的目标才能谈其他。当“死神”的徒弟,势必要苦读,而且要重新受训,但肯定比现在的茫然无从好;但她却得割舍这一段感情,放他高飞。
她心中纷乱痛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好苦笑。她是石强的什么人?她算什么?凭什么对石强的去留揪心泣血?他只有些喜欢她而已,并不是爱,他们之间还没有到那种程度,因此再多的想望,终究只是一厢情愿而已,他可以走得毫无牵挂;而她想不想留下他,对他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不是吗?
“水晶,进来呀。”浣浣在屋内叫她。
她连忙收起满心惆怅,走了进去。
中午来了不少客人;除了丁皓的父母外,还有沈拓宇夫妇与一个高瘦的混血儿俊男。他们说他叫东方磊,是有日本血统的混血儿,也是个律师,是个日本味很浓的帅哥,有加势大周的味道。石强也回来了。可是他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在找什么人。
浣浣上完菜之后,在丁皓身边坐下,见大家都动了筷子就只有石强仍兀自不动。
“石强,不合你胃口吗?”她担心地问着。
“不,不是。”石强低头扒了几口白饭。
孟冠人叹了口气说道:
“水晶在客房休息,可能昨晚睡得不好。”
几双锐利的眼睛扫向石强。
只有朱浣浣不明所以。
“是呀!所以我没叫她起来吃饭,已给她留了一份。”
用完午餐,浣浣在厨房洗碗,丁母也跟进去与她聊天。客厅中的男人分成二边。
东方磊领石强到阳台。而丁皓则与父亲、沈拓宇夫妇、孟冠人一边喝着浣浣拿手的水果茶,一边谈论孤儿院的事。
是的,今天晴朗的天气扫开了冬天的阴霾。阳光出奇的亮,每一寸土地被投射得亮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
天空万里无云,就见一片蓝天如洗。
“你的决定?”东方磊没有看石强,眼光看向远方隐隐的青山。
石强坚定的点头说道:
“与你一起去美国。”
“我的计划是十年。你的枪法、身手已属一流,但仍要加强,再来是语言与知识;要完成以上所有的训练,至少得花上十年。这之中还得跟着我奔走世界各地,多做实习。十年并不长,但对女人来讲却十分可观;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东方磊淡淡地陈述出未来并不是平顺的路。这孩子会熬过来的,但现有的牵绊才是问题。
石强笑了笑。“我配不上她。如果我不走,那么我就真的配不上她了。未来跟你走,我可以找到自己的价值;到时她可能已找到幸福又匹配的归宿应该是那种结局;我与她,根本不该相遇。”
“那么”东方磊看向他。“十天后的飞机。”
石强点头这个决定是对的;他知道,对二人都好。
东方磊走入屋子中加入那些人的讨论;而石强眼光却泄露心事,眷恋地看向客房那一扇门。
没有声音唤醒她。她还是很累,身子的疲惫与心中的折磨都让她想长睡不起;可是她睡不着,因为感觉到一双柔情的眸光凝注着她是石强。
白水晶缓缓张开眼,床沿坐着的就是一脸复杂的石强。
“我睡了很久吗?”她笑。
“错过了午餐。”她双手成拳按在床沿,极力压抑想轻抚她脸蛋的冲动。
她穿着浣浣保守的睡衣,却遮不住他留下的印记;在雪白的颈子上与露出半截的藕白小手臂上,淡淡的数点瘀青,让他触目惊心。
“什么时候走?”她知道他的决定,并且也刻意躲过那一刻。没有什么可以留得住他的,尤其她绝对是加重他决意离开的原因。
“十天后。”
“那么,我们还有十天的时间,是不是?”
意思很明白了,她要当他十天的情人!石强震动的退来几步。“不要那么傻!不值得。”
越陷越深对彼此都没好处,只会伤得更深。
“不要替我的行为下评断,你只要回答你要不要我。只有十天了!石强。”瞧瞧她可怜到什么程度!乞求一个男人施舍爱怜,连自尊也不管了;陷入一场注定是悲剧的感情泥沼中,却无力自拔。
石强焦虑又急切,不置信又心痛地盯着她忧戚的面孔,心中始终紧揪难展;他何德何能?而她竟是如此痴傻。如果这份情爱是上帝的悲怜,那么明知灰暗的未来不会有光明可期,这种悲怜有何其残忍?就像他十岁所做的美梦一样可悲、荒唐又永远无法兑现。
“我。。。。。。我高攀不上!”他该立刻跑出去的;早先屈于情感踏入水晶房间已是不智之举了,现在他有不管理智的警告,生了根似的钉住不动,用一双渴望的眼神凝视她;他究竟要使两人陷入多大的痛苦才甘心?
“我配不上你!”他狠心地迳往门口走去。他要硬心肠硬到底,不能心软!他知道,既然无法给予对方永久的幸福,就不要在短暂的狂欢中给予希望,招致幻灭后更大的痛苦。
一阵轻轻的哽咽声,轻易粉碎他不堪一击的理智。他转过身,绝望的看到水晶掩住脸伤心难抑地哭泣。
她应该是可乐的、天真的、无忧无虑的,更应是理智的、辩才无碍的、身手高强的;泪水与哭泣是最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他一再叫自己要狠下心可是天杀的!他又失败了
走过去,紧紧搂住他这辈子唯一深爱的小女人。
第八章
丁皓死绷着一张臭脸。
自家屋子成了办公室、会议室兼交谊外,他个人原先并无多大意见;可是三天了,他已经三天没有偷吻到浣浣了。也就是说,这一群人的驻入使他完全没有隐私权,连在大庭广众之下想与浣浣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非常渺茫。
他那老妈拚命想在最短暂的时间之内与浣浣建立最深厚的婆媳感情,因而占去浣浣太多时间;后来是他这一票突然蹦出来的“好朋友”,全都十分好奇地想认识他的女人,想探知她如何将他迷得昏头转向。
这群超级电灯泡根本是蓄意捣蛋。所有人这么一搅和,丁皓开始深刻体认到什么叫咫尺天涯;并且恨得牙痒痒的。
不错,他是不会在未婚前对她逾矩;但他可不愿放弃得到其他方面的慰藉能亲亲她、搂她一下也是好的;上回浣浣与他在门口吵的架甚至还没有吵完。如今他们却硬生生被区隔开来;太没天理了。
天!他多么怀念她用软软甜甜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对他催眠、他们交往那么久,竟然连正正式式的约会都不曾有过。
以前屁股后面死詹着一个孟冠人已经很惨了,现在有粘着一串人就更使人头痛不已了:
这些人怎么还不滚蛋呢?“死神”那家伙怎么还没带石强到美国去?爸爸妈妈怎么不去法国采购浣浣的结婚礼服?沈拓宇只消在警署办公就行了;说真格的,目前这些小case实在不必用上这么重量级的人物。事实上王平志已入了壳,财力岌岌可危却仍不自知。而他们也拿了一批暗藏毒品的货要他们保到台中去。孤儿院的事已找到几条有利的线索,警方已动员侦办;很多事已在掌握之中。
那么这些混蛋每天窝在他这边等着吃三餐、闲嗑牙到底是何居心?
丁皓觉得自己必须自力救济。石强与水晶的如胶似漆更大大的刺激了他,他的忍耐力已到了极限,不能在忍下去了;他要完完全全独占浣浣一天,不与别人分享,就是今天!
清晨六点,他就耳听八方,注意屋内的动静。住在最后方客房的父母还没醒来;浣浣应该要起来煮饭了!死孟冠人竟然挟办公的藉口也住进来;他是最要小心的人,他似乎总比别人多一双耳朵。
他跳下床飞快好衣服,正好听到对门的门开了,于是他无声无息,轻手轻脚的溜出房门。
浣浣吓了一跳,正要叫出丁皓的名字,丁皓及时捂住她的小嘴,手指比着自己的唇要她禁声,再小心地拉她到客厅,轻声道:
“我们出去走一走。”
“我得做早餐呀!”她不知道丁皓今天发什么神经,那么早起床。平常头痛是最难叫醒的人,没有睡到八、九点休想要他起床,而且任何人来叫床都没有用,还得劳驾浣浣出面才行。
“我来。”丁皓走向厨房,开始在冰箱中翻来找去。
如果丁皓会弄早餐,老天恐怕要下红雨了。朱浣浣狐疑地跟在他身后张望;他到底想做什么早餐?不会是企图毒死最近这一票食客吧?
丁皓拿出一盒蛋、一条土司、一罐奶油,放在桌上,在从柜子中翻出烤面包机,然后留下一张纸条写着:请自己动手做。
“好了。”他笑得贼兮兮的。
“我们有很重要是事非要这么早出门不可吗?”她边穿上丁皓给她的外套边问着。
“攸关咱们未来幸福美满的大事。”丁皓急急拉开大门,先将浣浣推出门外。他正要会身关门,冷不防见到孟冠人的房门半开,孟冠人正用诡异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丁皓三两步走到他门前,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威胁:“你是假装没看到继续去床上躺着,还是要多两三个包昏迷一个早上?”
“呃我想,我还是说什么都没看见来得好,反正我早就在猜今天应该是你最后的限度;祝你快乐呀!兄弟。”孟冠人赶在丁皓的拳头出击之前关上门。闷笑声不断。
要不是怕吵醒父母,丁皓真恨不得踹破房门进去好好修理一下孟冠人。
丁皓轻手轻脚地跑出屋子,反锁上门,立刻拉浣浣逃命似的进入电梯,还没等浣浣来得及喘口气就一下子吻住她小小的樱唇,宣泄他三日来压抑着的情感。
“丁皓攸关我们幸福的大事究竟是什么?”朱浣浣任自己被他拉入车中,仍不明白地问着丢下一大票人在家中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我们必须约会。”丁皓得意洋洋并且慎重其事的开口。
浣浣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看她知道约会是怎么回事;情侣们因为不能朝夕相处,所以借着约会,把握在一起的时分,聊表相思之苦。可是,她与丁皓根本没有约会的必要,都已经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无时不在一起了,刻意去约会实在有些怪异,并且多此一举,更何况丁皓也没有这么浪漫。
她怀疑他一定是发烧了,于是伸出一只手摸他的额头。
“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