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秋-橙火(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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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秋-橙火(彩虹)-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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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的,她竟觉得可笑。“我的手很脆弱,请别用力的拉扯。”

“不拉着妳我怎么知道妳不会平空消失,听说穿上羽衣的仙子会飞天而去,我不赌这个可能性。”眼一眨,他流气的改拥她的腰。

“我不是神。”这人真是警察吗?

说不上讨厌或是不舒服,她其实非常厌恶与人碰触的体热,她觉得那种感觉会让人产生依赖,进而怠惰的失去警觉心。

身为杀手不能有掉以轻心的一刻,身边的一草一木皆不可信任,有可能是敌人布下的陷阱,一时疏于防备便万劫不复,死神的巨斧将毫不留情划破她的咽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告诉他她有可能是他所怀疑的那个人,世上同名同姓的人虽多,但一模一样遭遇的情形却不多见。

或许是两人的身分有别吧!她仍有顾忌。

“对,妳不是神,可是妳是虚无缥缈的一抹仙灵,不经意跌落骯脏污秽的人间,不紧紧将妳捉牢手中,说不定一阵风吹过就不见了。”火东云似假似真的说着“神话”,笑得非常无赖。

“我认为你当警察可惜了,你应该改行当牛郎或神棍。”没有拨开他的手,她只是技巧性的回避他的贴近。

有些人天生厚颜无耻,越是抗拒他会越变本加厉,完全无视别人的冷言冷语,执意达成目的看他人恼羞成怒的模样,火东云便是如此。

“嗯,说得有道理,我也是这么告诉我的长官,可是……”他十分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警界像我这般优秀的人才不多了,我下入地狱谁入地狱。”

他感慨万分的将头往她肩上靠,一副时不与我的表情。

他暗忖,要迷恋上她实在太简单了,有谁抗拒得了那头有生命似的乌溜秀发,如丝绸般滑顺。

嘴角微勾,她清冷的眼波中多了一丝微光。“把手放开,我没时间陪你玩无聊的游戏。”

警察和杀手,多讽刺的对比。

“男人和女人之间从来就不无聊,妳看不出我在追妳吗?”是不是游戏得走到最后一步才能见分晓,他没有肯定的答案。

“我以为这是变相的绑架。”他未经由她同意便把她带来这。

追求?!

多合理的解释,将循私违法的举动化为浪漫,卑劣得让人唾弃。

“妳没理由不相信呀!瞧我的表情多诚恳,写满了对妳的爱慕之意。”他喜欢她的自信,这点并不假。

蔚海澄偏过头拉开两人的距离,不让他的体热干扰她的判断力。“去写本书吧!你会成功。”

她知道自己的冷傲吓跑不少追求者,无心情爱的她早有孤寂一生的准备,人与人的相处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她没打算研究。

蔓草丛生中矗立两栋相连的楼房建筑,由斑驳的外表看来有两至三层的高度,干枯的爬墙虎占据墙垣,叫人有种阴森、寒栗的悚然感。

风声回荡在无人的旷野之中更显凄凉,像被拋弃的美丽少妇在芒草中呜咽,因失爱而悲伤不已,徘徊不去留下魂魄追逐已逝的回忆。

曾经在草地奔跑的孩子已然消失,物换星移不复当时,如今只有荒草漫漫伴随着被缚拘此地的孤魂,想走也走不掉的等候他们心爱的宝贝归来,解除那无形的牢笼。

冷冷的风中似传来悲切的低唤声,一声又一声的传入蔚海澄心底,她忽觉悲伤的停下脚步,忍不住回头一看。

“怎么了?”幸好他及时缩脚,不然准会撞倒她。

“你有没有听见人的声音?”清清楚楚在她耳边响起,近得触手可及。

“声音?”他微讶的看看四周,有些疑惑她的敏锐。“妳看到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人吗?”

不能说她神经质,冥冥中有人力无法解释的神秘,也许难以安息的亡魂在呼唤她。

屏住呼吸仔细聆听,一脸肃穆的火东云只听到风呼啸而过,以及不知名鸟儿拍翅的声响。

“妳听到什么?”他好奇一问。

蔚海澄没回答他,眼中隐隐浮动不为人所见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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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我的宝贝。

这句话深深困扰蔚海澄,辗转难眠睡不安枕,翻来覆去总是无法阖上眼,梦里的画面像走马灯似的不断闪过,看起来虚无又带点真实,如梦似幻阻止她再继续逃避下去。

那个拧着她耳朵狂吼的女人真是她母亲吗?感觉令人怀念又莞尔,微带感伤的情绪牵 挂在心,彷佛她的记忆不曾遗失过,完整保留在她心里的某个角落里,只是时机未到不能开启。

为什么只有她听到温柔得让人想哭的声音呢?声声低唤酸透了她的心,眼眶湿润几乎要落泪,她强忍着不让它滑落。

“是那场莫名的火毁了我们的家吗?”

不期望有人回答的蔚海澄突然眼一睁的起身,披件衣裳走到书房,开启那久未碰触的计算机。

如果她的梦是真实世界的一个片段,那么在火那边狞笑的男人是谁?他不知道火的这边有人急需援救,只要他肯伸出手。可是她眼中看到的却是他离去的背影。

难道他就是纵火的人?

“小姐,妳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满含睡意的哈欠声从身后传来,对着计算机发呆的她不知如何着手。

以杀人的技巧而言,她已高明到几近艺术的层次,轻易取人性命于瞬间不须思考,冷然的杀意融入骨血中,叫人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魂归幽城。

但是面对犹如天书的计算机屏幕,她的手指顿成麻花无所适从。

人有一长必有一短,她和五十岚秋子正好截长补短互有助益,将五十岚雄夫的“事业”发扬光大。

“饶了我吧!澄,妳不想睡也不要装鬼吓我,妳晓得我的心脏不算健康,禁不起一点小小的惊吓。”幸好她的心刚换过,不然准让她吓死。

“回房去。”一句不具意义的冷音响应她长串的埋怨。

嗯哼!想打发她?0我的神经非常敏感,一点点风吹草动就惊醒,妳不想我每五分钟上一次厕所吧!”

“与妳无关的事,我自己会解决。”这是她的私事,她不希望有人插手。

“呵呵呵!妳明知道我这人好奇心重,不给我个解答我会寝食难安,每分每秒在妳耳旁嘀嘀咕咕,烦到妳吐实为止。”这点毅力她还有。

“转身,当没瞧见。”她在梦游。

五十岚秋子不怎么情愿的拉了张椅子坐在她身旁。“我们是不是好姊妹?”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是,我是独生女。”她没有姊妹。

“妳……”气岔了一下,五十岚秋子用眼白瞪她美得灵气的侧脸。

“记得去吃药,妳的身体尚未好得足以多管闲事。”蔚海澄用她的话堵她,不愿她得之不易的心脏又出问题。

五十岚秋子自幼便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只是一直没发作而被忽略,以为她是体能较同龄孩子差了些,稍加锻炼应该能赶上,能有一定的水准。

谁知她差点因此没命,不过跑个五百公尺便喘不过气来,送医急救才知情况严重,从此成了药罐子。

原本医生说她活不过二十岁,惊得自私自利的五十岚雄夫放弃她,另觅继承人取代自己的亲生女儿。

是蔚海澄不忍心而出手帮助她,从她十六岁开始杀第一个人起,所有的酬佣全用于五十岚秋子昂贵的医药费上,不在乎自己毫无积蓄的连一件衣服也舍不得买。

两人情同姊妹的感情就是在这种共患难的情况下建立的,牢不可破的维持至今。

要不是贪心的五十岚雄夫意外身亡,她们也不能脱离他的掌控自立门户,并利用他没法带走的遗产进行换心手术得以重生。

离开日本是五十岚秋子的意思,她想换一个新环境重新开始,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体会自由的可贵。

而她们毫无异议的一致通过台湾为新的落脚地。

“不要老是叮嘱着我吃药,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不劳妳费心。”她不是病人,顶多使不上劲罢了。

“那么去睡觉,适当的睡眠品质有益美容。”至少增加点血色,别一副风吹即倒的林黛玉样。

蔚海澄的关心冷冷的清音已是极限。

“我知道和妳一比我是不够漂亮,但别用这么明显的态度嫌弃我,很伤人耶!”和她站在一起,五十岚秋子最多只用得上娇柔秀气的形容词。

幸好她早就领悟人各有命的道理,不致钻牛角尖自寻烦恼,美丽也有美丽的困扰,并非人人都有能力应付随之而来的麻烦。

“尽管增加我的罪恶感,我不在乎会不会下地狱。”什么人都有可能自卑,唯独蔚海澄例外。

看着她不为所动的神情,五十岚秋子干脆使贱招。“妳现在不告诉我,妳以为我查不出来吗?”

这叫威胁。

对于计算机的使用上她本来就比她在行。

“秋子,妳的心脏会吃不消。”蔚海澄比谁都明白她的本事,给她一个标点符号她可以写出一个人的生平事迹。

但是以她对某事在乎的程度而论,日以继夜、不眠不休的工作是可预料的,纵使她胸口那颗跳动的年轻心脏非常强壮,也禁不住她不知珍惜的滥用,不休息只会加重它的负荷。

“至少我的一小时胜过妳的三十六小时,妳在用脑思考怎么叫出资料的当头,我已经编列成册了。”她有些得意的说出事实。

顿了一下,她露出浅淡的笑意。“这倒也是,妳是这方面的天才。”

术业有专攻,各有所长。

“妳喔!别再硬撑了,拿手的事交给我负责,以我们的交情需要分彼此吗?有苦一起吞。”她欠她的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还得清。

死都不怕了,还在乎刀山火海吗?

她太小看她了。

拖她下水妥当吗?“我在查十几年前的一件案子,关于一家三口死于火灾一事……”

没让她把剩下的话说完,知晓些许内情的五十岚秋子打断她的话。

“我知道这件事,妳要查妳家人是怎么死的对不对?”她比她幸运的是她没有失去记忆。

“妳知道?!”十分讶异的半启唇,蔚海澄心中略浮对人性的不确定。

“不要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是这世上最不可能出卖妳的人,麻烦对我有点信心好吗?”一瞧她微变的神情,五十岚秋子不难猜出她在想什么。

相处太久的优缺点就是对一个人太了解,能轻易由肢体语言读出其中的含意。

“抱歉,工作使然。”她面浮歉疚,长久生活在紧绷的环境下难免心思复杂了些,疑神疑鬼连自己都不相信。

“算了,原谅妳,谁叫我这颗心是妳找来的。”她说得好不委屈,一副受了人情威迫不得不度量宏伟的模样。

事实上亦是如她所言,两年前的初秋,她以一条火绳勒毙一名二十二岁的意大利男子,开膛剖腹取出一颗鲜红的血心低温冷藏,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到美国移植给她,才挽回命在旦夕的她。

要取得他的心脏并不算太困难,因为多情是意大利男子的通病,死在女人的裙襬之下也算死得其所。

而蔚海澄也因此而被黑手党通缉,因为死的那人是其下一任首领继承人之一。

蔚海澄笑得很淡,几乎看不出她在笑。“妳知道什么?”

“应该知道的我全知道,不该知道的我全不知道。”五十岚秋子故意吊她胃口,惩罚她刚刚的不信任。

“秋子,妳确定要和我玩捉迷藏吗?”眼底幽光乍现,跳跃着两抹嘲弄的黑色火苗。

当她出现漠然以外的神情时,表示她将会变得非常不好相处,也就是接近动怒的边缘。

“好啦、好啦!算我怕了妳,不要再恐吓我了。”有些人不生气则矣,一发作惊天动地,蔚海澄便是一例。

“事情该由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呢!我记得欧多桑带妳回日本那天,我无意间听到他和集桑谈起妳的事,他说他是故意撞上妳好趁机捉妳回国,因为他以为妳是街上的流浪儿……”

没想到醒来之后她居然丧失记忆。

五十岚秋子娓娓道来她偷听到的真相,并将因好奇之故自行打探的消息加以综合拼凑出事情的始末,像说故事一般的道出为人所隐瞒的事实,以及人性丑陋到令人心寒的一面。

有些事并非刻意去做或探人隐私,当时年幼的她因身体的缘故而常 被留下,孤寂的日子找不到同伴可同乐,独自一人的孤独非言语所能形容。

于是,她把大部分时间用来观察身边的人。

不只是蔚海澄成了她观察的白老鼠,每一个和她生活息息相关的人都难以逃过,日常点点滴滴巨细靡遗的记录在计算机里,表示她也曾参与他们的种种活动,绝不是被忽略的隐形人。

习惯成自然,她把人当成一种有趣的课题,不断的挖掘他们的过往,挑战自己的能力。

她从没想过从中利用别人的弱点迫使他们为她做事,单纯的只为排解寂寞而为。

若非蔚海澄提起此事,她大概也忘了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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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的失忆是出自人为而非意外……”

走在昏暗的林荫大道,有着无限欷吁的蔚海澄抬头瞧瞧高挂在半空中的一弯斜月,笑容苦涩的回想关于她的过去,不免感慨造化弄人,若她没有失去记忆又是怎样的光景呢?

是否长成平平凡凡的上班族女郎,抑或是叱咤风云的商场女强人,甚至是、甚至是……唉!说实在话,她无法想象自己成为一个为五斗米折腰的普通人。

接近夏天的春末时分,多变的天气仍微带凉意,萧瑟的孤月伴着寒星显得凄迷,苍茫的天空犹可见细细的银河,无风的夜反而冷了几分,路上的夜猫族寥寥可数。

在听完自己的故事后,她发现向来冷静的心居然也有不平静的一天,胸口窒闷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宛如堆积无数的巨石要将她埋葬,压得她好想仰天长吼,吐出那口闷气。

想起秋子错愕的表情不免好笑,她大概怎么也没料到她有心烦的一天,她蓦然起身说要赏月的那一刻,秋子整个人见鬼似的呆立,好象她一瞬间被附身变成另一名陌生女子。

也许她真的压抑太久了,都忘了原来自己也是个人。

“小姐,一个人走在迷人星空下寂不寂寞,让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寂寞人来陪陪妳好吗?”

带着轻佻的猥琐男音由身后传来,压低的鼻音像怕被人认出来似,呢喃含糊不清,其中夹杂着不知是冷笑还是嗤声,诡异如魅的悄然接近,足音轻得几近无声。

魔魅的手探向前,宛如蛇身的弓曲勾缠上她的肩,阴暗灯柱下的身影模糊,叫人无从窥探其相貌,一股沉重的汗臭味若无似有的飘散,凭添几许吊诡。

基于杀手的本能快速反应,蔚海澄没有半丝迟疑的出手直取眉心,以指代刀毫不留情,狠戾之手劲如刀切流水,了无痕迹得不给猖狂者一线残喘生机。

身为一流的杀手是不会给敌人还击的机会,一击毙命是最简单的手法,延宕搏斗时间相当不智,即使只是街头混混也不宽容,留下祸患等于替自己制造一个对手。

对敌人心软便是开启死亡的大门,犹豫的瞬间已经丧命。

她!奉橙火之名,杀、无、赦--

“等……等等,妳不会真狠得下心要我的命吧?!”天呀!她玩真的不成,下手如此狠毒。

幸好他反应灵敏闪得快,不然这下铁定变成用导盲杖摸索的盲胞。

蛇蝎女不可怕,至少人们会防备她。

真正令人胆寒的是形色不露于外的绝尘丽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置人于死的魅力,飞蛾般的勇士尸横遍野。

“是你?”手势一收,蔚海澄流露出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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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不睡觉的贼还真多呀!捉也捉不完像沟渠里的老鼠,繁衍的速度比珊瑚下蛋还快,捉完一批又一批,生生不息象征强悍的生命力,只要有垃圾的地方就有牠。

虽说火东云是侦查队的一根栋梁稳扎不倒,每天面对的刑事案件堆积如山,多到令人反胃的地步,可是还是不能免俗的得到街上溜达溜达,看看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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