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雯一讲,小雯却胸有成竹:“啊呀,不用担心!就算将来真的有一天南威不要我了,以本姑娘的条件和脑子还能没人要吗?这年头,讲究的是包装!只要我博士学位拿到手,就算不是我写的又怎样,孙南威还能入禀法院,说是他写的不能给我学位吗?草草,case by case!我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小雯在电话里和草草一起把沈备痛骂了一顿,爽快的承担了回绝的任务。一个电话拨到叔叔家,如此这般添油加醋的一说,沈备变成了一个典型的小气抠索目光下流举止猥亵的中年秃头男!除了请人家吃白菜、自己吃人家“豆腐”,还没良心的“顺”了一件昂贵的套装!
小雯的这个叔叔不是别人,正是沈备在部队时的老上级,军区司令员。职位不低,但是已经住进了干休所。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就和老太太帮人牵线搭桥。
他很欣赏沈备,觉得这家伙是难得的能文能武将帅皆宜的家伙。可惜在演习的时候把红军打的太惨,让那个事先打过招呼,请他们务必输给红军的老领导非常没面子。所以,才“不得不”专业到地方。金子到哪里都发光,看着沈备在地方干的风生水起,老司令员也很开心也很自豪,自然会多多关心。
现在听小雯这么一说,放下电话,老头忍不住跟老伴儿嘀咕:“这沈备怎么变成这样了?不会到了地方没有顶住糖衣炮弹的进攻,变质了吧?”
老伴儿正在看《澡堂老板家的女人们》,心不在焉的说:“没准吧?对了,上次你们老战友见面的时候,老高不是说过,他们一个团长到了地方就包了三个十八九的小女孩儿,要不是经济问题还发现不了呢!”
老司令心里一颤。沈备是个好苗子,可不能毁在这种事情上。他现在有钱有权又没老婆,非常容易受到诱惑,作为老领导,他有责任有义务拉这位下属一把。
于是严肃的拿起电话,拨给了沈备。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一刻了。
沈备正在公司开会。
公司发展的比较大了,准备扩展一下业务。成立新公司不仅会提高人力和其他资源的成本,还不容易进入相关市场,所以在会上,乔小芮提出并购一家企业的方案。因为是比较性质的,所以并没有对并购的方式和目标公司做出详细的说明。
沈备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是并购企业也有融合和债务的问题,必须谨慎对待。他让小芮带起一个课题组,仔细评估一下并购的可能性,包括目标公司的选定。
会还没开完,老领导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沈备知道老上级的脾气,自己要是敢说开会没时间,他老人家绝对绝对不会再和自己来往。
本来还应该继续明确一下乔小芮的课题组的问题,沈备想着小芮应该能解决,二话没说就散会了。乔小芮若有所思的看着沈备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站起来慢慢收拾东西。
身材高大的鲁修承走过来,低声说:“乔助理,总裁什么也不说,万一做错了可怎么办?”清爽的古龙水淡淡的绕过来,小芮皱了皱眉头。
说实话,乔小芮很不看好鲁修承,对沈备倚重这只耶鲁的海龟非常头疼。试想耶鲁回来的人去哪里不行偏偏窝进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他们又没有很高的薪水!鲁修承说什么共同发展,小芮一点也不信。可是沈备相信,豪气的说,我们是梧桐树,招来金凤凰很正常!
鲁修承进了公司,很快就在组织运作方面显露出比较高的能力,成了除小芮之外又一个受倚重的人才。但是,鲁修承有个毛病,也可能是在海外呆久了,作风比较洋派。见了喜欢的女孩子就大大咧咧的说出来。一年多了,满公司的人都知道管运营的鲁总“明恋”总裁助理乔小芮。顺带着,乔小芮也多了一个“冰山”的外号。
但是,鲁修承很聪明,从来不当着小芮的面说。公是公私是私,他区分的很好。只有前不久财年大会后的庆祝会上,鲁修承曾当面问她,可喜欢他?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好在他也不介意。让小芮觉得自己也不应该那么计较。
办公室,有点暧昧可以调节气氛,只要不过分就好。
沈备接到电话,老领导一反往日的干脆利落,吞吞吐吐的给他讲了一个受腐化自甘堕落的故事。沈备是什么人,一听就明白了!吓得沈备以为自己内心那点龌龊事被发现了,汗水滴滴答答的就落在红木桌面上。
正纳闷是不是自己酒后多言,说了出去?老领导话锋一转,说起草草的事情。有点惋惜人家看不上他,但是重点强调了一下是沈备自己不够大气、不够男子汉、不够光明磊落,所以人家才不要他!
沈备觉得冤枉死了,明明是他被宰了两千多块,又被放了鸽子,最后还拿着脏衣服送进干洗店清洗,花了四十五大圆,凭什么说他不够大气,不够男子汉,不够光明磊落!
“沈备,你放心,我们会继续帮你留心的。但是你自己在地方一要洁身自好,二要注重个人修养。早点找个媳妇,我们也放心了!”老领导铿锵有力的结束谈话,挂断了。
“滴——”电话里传来挂线的声音,沈备心里突突的冒火!不就是个白痴女人嘛,大不了不要,何必让在老领导面前这样“侮辱”他!
反正坏主意没变成坏事之前,人们都不会觉得自己坏。沈备理直气壮的为自己喊冤。外面忽然变黑了,听预报说今天有暴雨。看看!天都知道他有多郁闷,多想发泄!可是——
“笃笃笃!”有人轻轻的敲门,乔小芮走进来说道:“沈总,课题组的人选我已经拟好了,请您过目。另外,不知道您何时方便,课题组希望就具体事宜听听您的指示。”
沈备知道自己在会上没提这部分内容,现在小芮给他台阶下,正好接下来。
工作还在继续。不管老总还是员工,无论受了多大的气,多大的委屈,工作还是要做的,而且也不能向别人发泄。
(4)
轰隆隆……哗——!
天黑的时候憋了一天的雷阵雨终于掉了下来。
沈备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准备回家。听见噼里啪啦的雨点声,不由长吁一口,心里舒坦了许多。他的办公室百子湾附近,沿三环到小街桥那里很方便,他就住在那个叫做MOMA万国城的地方。
房子是小芮以公司的名义买下的,但是户主却写的沈备的名字。沈备坚持不要,最后记到公司名下,沈备只是租借而已。但是,那个地段房租很高,何况是三室两厅140平的大房子。沈备一直心中不安。小芮干脆在公司通过了一个文件,把公司单身领导租房子的费用划进了福利里面,这样每个月沈备会有一笔所谓的“福利费”用于支付昂贵的房租。沈备犹豫了一下,没有反对。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车子房子,都是公司的,他所能把握的一个度只能限于别太明显,若是给个名义,他没理由把自己搞得很清白。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夏日的暑气顽固而坚强,一时半会儿的瓢泼大雨根本扫不开那股闷热,反而增加了很多潮气!沈备喜欢自己开车,司机小王早早的就下班了。坐进车里,打开空调,雨刮哗哗的扫着挡风玻璃上的水幕。沈备眨眨眼,想起今天该取草草的那身衣服了。
那天拿回家的时候,沈备曾展开衣服看了一眼,便面红耳赤的收了起来。那时,他已经想好。若是草草拒绝和他再见面,他就以还衣服为借口。他对她的想法太强烈了,沈备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幸好,随后的两个周末有很多工作,再加上健身累的很,没时间发春梦。
干洗店十一点关门,路很近,沈备加上油门,也不管雨路难行,飞快的在雨中穿梭着。时光好像飞回到军营里,那时他不过是个大队长,带着自己的队员在丛林里急行军。
“嘎——”,一脚刹车,沈备惊出一身冷汗。前面路边是公交车站,有人横穿马路,差一点就要撞上!绕是沈备技术高超,反应敏捷,及时刹车,那人也吓得一屁股坐到水里。
风大雨大,原来的热气已经被雨水打散,还有些冷。沈备深吸一口气,开门下车检视情况。那人是个中年妇女,躺在泥水里,有些愣神。早有好心的旁观者打了电话报警,沈备伸手扶她,那人却一甩手,“啪”的一声打飞了。
“我告诉你,这不算完!别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想欺负人!开车了不起啊,没看见过马路啊……@#¥#¥%”
大雨浇的沈备睁不开眼,整个人好像站在瀑布里,头上肩上,哗哗的向下流水。抹了把脸,沈备想着这人怎么就那么有劲,下大雨也能骂个不停啊!
正想着,对面走过来一人,不偏不倚停在他身边,透明的塑料伞微微倾斜,所有的雨水就像尼亚加拉大瀑布似的沿着沈备的脑袋灌进脖子里。一张嘴,水竟直接进了胃里!
平常草草都是坐地铁,今天出来在这附近办事。要想坐地铁回家,还需要在这个车站坐两站地。尽管带着伞,可是这么大雨立在亭子下面,和一群人挨挨挤挤的足够让人心烦。眼看着自己的公交车已经遥遥在望,却被眼前这个泼妇和“泼”男堵住进不了站,心里直翻白眼。
第一次被沈备的车弄脏衣服,第二次又被他的车堵在车站,我怎么跟他的车那么犯冲呢?
草草早就认出沈备了,也目睹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分明是这名妇女贪图近路,翻越栏杆过来,而且车离她也挺远的。开始,草草没想理这事,最好让警察把沈备抓走,严刑拷打,刑讯逼供满清十八般酷刑轮流伺候,半死不活的再扔进雨里。谁让他下大雨还开那么快,活该他出事!可是,看着公交车进不了站,警车也没见踪影,低头看表,竟然晚上十点半了!
草草认命的叹口气,撑开自己那把据说是韩国牌子的透明伞钻进雨里。走到那名妇女身边。俯下身子大声说:“大嫂,您翻越栏杆,警察不会拿他怎么样的,好多人都看见了。如果没事,赶紧起来走吧!”
雨声太大,草草又扯着嗓子对沈备喊:“先生,您赶紧带大嫂去看看医生,别在这里等着了。万一感冒就麻烦了!”
旁边等车的人也不耐烦的起哄:“就是就是,差不多得了!赶紧走吧!”
沈备听着声音耳熟,可是那人的雨伞边正好对着他的脑袋。雨本来就大,再加上雨伞上汇聚的水流,沈备几乎要闭上眼睛。
一边后退,一边掏出钱包,一打开,里面的钱也湿了。而且只有二百了!
一咬牙,这个月的钱都败给草草了。但是他也不愿意再陪着大嫂去医院。掏出一百递给大婶,大婶犹豫了一下不甘心的接过来。抖抖身上的衣服,嘟嘟囔囔的说:“就是洗衣服还要费钱嘞!”人却已经走开了。
沈备松口气,转头向方才帮忙的人道谢,眨麻眨麻眼儿,话到嘴边变成:“站住!”一把上去拽住那人的胳膊:“怎么是你?”
草草本想悄没声的溜开,没想到沈备的反应比常人快,一眼就把她提溜出来,还揪住不放。
草草使劲瞪着后面的车,嘴里说道:“啊呀,你快走吧,后面都堵车了!”
“上车,跟我走!”沈备拽着她的胳膊,两大步就绕到副驾的位子,开门就把草草塞了进去。顺手还把车门锁上。
周围有人嘘他,他也不理,跑回驾驶座,开车上去。草草比他稍好一点,不过也狼狈不堪。手搭在门扶手上,想下又不想下的样子。
沈备心里说:“看吧,分明是个贪图享受爱慕虚荣的女子,偏要把别人说的那么坏!我说什么也要教训教训她!”
脚下一踩油门,先是“扑哧”的水声,草草看了一眼真皮装饰的座椅,从沈备身上流下的水都快淌成河了,嘴角忍不住挂上笑意,把头扭向一边。平心而论,她并不觉得沈备是个坏人。只是因为第一印象不好,总是瞧着不顺眼罢了。
偷偷瞥了他两眼,就着朦胧的灯光,发现这个人的侧面非常的有棱角,不是那种漂亮的棱角,而是很耐看,很有力量的线条,一直延伸到颈部肩部背部胸部……
草草收回目光,垂下眼睑,脸有些红热,不敢再看。
沈备把草草几乎粗暴的塞进车里,坐进去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一见这女人就明白刚才自己满头满脑的灌水是怎么回事。再加上老领导的教训,瘪瘪的钱包,几乎想都没想就拽上她了。
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应该说,他曾经是个冲动的毛头小子。但是现在,他退伍了,好的坏的什么都经历了一遍,就算不是看透人生,至少会让嘴巴躲在脑子后面。可是今天,其实就是自从看见草草起,他的动作就永远比大脑快!
现在他的脑子就在为说什么发愁,看了草草一眼,还不敢看脸,怕都对上目光。向下一滑,哆嗦了一下,赶紧收回来,专心开车。脑子和挡风玻璃一样平坦……
这时,草草想起一个问题:“诶,我住天通苑,谢谢了。”
沈备嗯了一声,没讲话。草草看见他的嘴角紧紧的崩在一起,腮边的肌肉划出深浅不一的线条,以为他生气了。路两边黑黢黢的,心里害怕:“你、你要干什么?”
草草惊恐的表情让沈备心里好受一些,原来她也有怕的!
“取你衣服去!”简短的放出几个字,沈备再次闭上嘴。
草草松了口气,顿了顿又转过身道谢:“谢谢啊,我真没想到你还能帮我洗衣服。”这句话说的太真诚了,听着像骂人。
沈备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还没来得及放电,沈备就像坐滑梯一样,眼珠不受控制的滑下去。虽然他很快收了回来,但是草草已经顺着他的目光看见自己的前胸。白衬衫已经湿透了,露出里面肉色的胸衣的形状。最可恶的是,这几天她为了凉快,都穿着纯棉无托的胸衣。湿透之后,两粒挺立的乳头贴着衣服突出出来,怎么遮掩也挡不住。
干咳一声,抱起湿漉漉的书包挡在怀里,轰的一声,周身燃起一片大火!
探照灯扫射在路面上,白花花的水流汇成一片,好像女人雪白的胴体反射在挡风玻璃上。沈备想:该死的不用问,自己对小芮那点想法肯定是冲动。不然怎么一见这棵笨蛋小草,就一脑袋狗屎呢?
本来,经过老领导的教育,他已经基本放下养情妇的想法了。准备洗心革面老实做人,甚至不排除接受乔小芮的可能。但是,老天爷一场大雨,竟然把草草送到他面前,还几近赤裸!
沈备正处在天人交战的关头,干洗店到了:“坐着别动,我去拿你的衣服!”
草草乖乖的点头,顺手打开音响,调到交通台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路况。
沈备身上刚烘干,又浇了一身,不过洗好的衣服倒是用塑料袋裹得紧紧的。一进来就塞进草草的怀里,抹抹脸发动汽车。一声不吭的奔向天通苑。
洗衣店就在MOMA附近,到天通苑有段距离,等到的时候雨已经转小,天地一片漆黑,分不清上下左右东西南北。
“到了。”沈备喜欢开着车在北京乱逛,找到天通苑那么大的地方并不难,“几号楼?”
“嗯,你往前走两个路口,向左拐弯,然后第一个路口右转第一个单元口停下就好了。”
“几号楼?”沈备又重复了一遍,眉头皱了起来。
说实话,黑黑的脸膛还挺有威严的。草草缩了一下头:“不记得了。”
你!沈备无言,只好按着她指的路七扭八拐的走着,幸好没有指错。但是这种不在掌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