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灿,不得无礼。”她看了眼那大少奶奶,迷茫的站着那不知所措,心下瞧不上,“你们妯娌,该是和睦相处才是。此事除了锻炼你们的办事能力,自然也要体现你们之间的合作能力,司徒家能屹立在潍城至今,不是没有道理的。”
老夫人点点头,道:“慢慢来。”
出了门,她与三夫人一同走了几步,那三夫人满脸愧疚,便道:“大少奶奶,此次拉你入水,实属无奈。”
“三婶,你放心,我定会为二妹多多讨要嫁妆。”
三夫人见她聪慧,言语多是维护,心下更觉对不住了。
“嫁妆多少,我不在意的。”越少越好,若是自已没了嫁妆而备受百里家薄待,那便正如意了。
“你这傻孩子,你是不知,这嫁妆对女子有多么重要,关乎日后你在百里家的地位啊。”
嫁妆嫁妆便是女子添妆,从女子嫁入那天起,直到老死,吃穿用度皆可不用夫家一分一毫,那才是在夫家站得住脚,为夫家所敬重。
“大嫂也没有啊,她不是也好好的。”
“这如何能比的。”三夫人意识到自已说错了话,略微尴尬的望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便不说了,而是拉着自家姑娘回去了。
大概是要教训一番了。
陆清秋无意,便真在意了那嫁妆了。虽然他爹有心为其添妆,但毕竟高嫁,如何都无法匹敌富可敌国的司徒家了。
而他那弟弟,大也有几分这个意思,所以另辟捷径,只为让她有个靠山。
还有司徒戟,有意无意的便为她添置铺面。
是她自已,太过无所谓了。
“姐姐。。。。。。”
回转过身,便见到一位楚楚可怜的女子,扑倒在自已腿边。
傅冰儿,这又是唱哪出。
她欲要退后,可她死死拽着自已的裙摆,若她使劲下去,后果。。。。。
“妹妹如此被人瞧见了,是要置我于何地?”
傅冰儿没想到她有此一问,她本就是要如此想法,让所有人都看见,她司徒家的大少奶奶是如何欺辱她的。
到时候她哭回家中,大嫂必定受罚,如此便是要警告大嫂,快快做出决定才是。
二来她便是要搏一搏。
“姐姐,求求你,去求求戟哥哥不要赶我走,我不要做平妻,愿做牛做马来来服侍你们。求求你,不要赶我走了。。。。。。”
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
可她是女子,对他必不会起怜悯之心的。
“傅小姐这是作甚,快快起来。”
她作势挽她起来,想趁她不注意的情况下,抽回衣裙,但奈何被他抓的更紧。
如此,她便知晓他是故意的。
“姐姐,我心属戟哥哥,因着那件事,我与戟哥哥已然有了。。。。。。此生非他不嫁,若是不能,便是要以死。。。。。。”
看她泪眼朦胧中不忘娇羞一番,让人胡想联翩。
顿时不舒坦,我一直秉持着谁让我不舒服我便加倍奉还的原则,便道:“傅姑娘,在我之前你是有机会成为他的夫人呢。”
在她错愕眼神中又道:
“我一直不懂,相公如今已有二十五了吧,早已经过了婚嫁的年纪,之前你在哪里?因着你与司徒府的关系,想要先我一步嫁进来,并非难事。难不成你偏爱与人做妾。”这个疑问她藏在她心中良久,这个女子比她还要虚长两岁,却姐姐姐姐的唤着她。
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她微微俯身,轻挽着她起身,问:“你难道不知这是何故?怕是相公早已经知晓你的心思,便退而求其次,选了我,你说是也不是?”
傅冰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震,她知晓了。
虽然他是司徒府大少爷,可却残疾了,脚不能行,如此便如何能做她的相公。
她亦不想一辈子受人嘲讽。
所以她大嫂透信出来,她便洋装病了,她大嫂是个心气高的,且聪慧过人,又一心为傅家着想,婚事自然被她圆过去了。
可是待他娶了妻子,双脚便又能走了。
如此还是她的妻子给治好的,如此便当真是讽刺的紧。
她巴巴的过来,自然不是只做个妾,她要做司徒家的大少奶奶,她不过是小门小户。自古以来,妻被贬为妾的大有人在。
再说司徒亮娶了大户温氏,带来的利益自然无法考量。但那红妆十里,足以让他脸上光彩。
他司徒戟为了将来做打算,为了与司徒亮做到势单力敌,也必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可是他没有,她猜想他必定是面皮薄,且注重名誉,不想被人说为了财富而抛弃糟糠。
所以她便想着从她处下手。
可见她硬如石头,居然丁点酒都不沾。
她猛然起身,不在客套,略施薄粉的面容上,因怒火而微微泛红,她道:“陆清秋,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别怪我了。”
额?
后退两步,展了展被她拉皱的衣摆,她不言语,静静的望着她。
“你难道忘记了,那个害得戟哥哥双腿残疾,整日幽闭在竹园受人嘲讽,如今却被迫与敌人生活在一起?他真的高兴吗?”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楚楚可怜的美人儿,摇身一变成了青红的小辣椒了。
“你以为我会信?”
为了上位,居然编排这么一个故事来,太可笑了。
“哼,当初你私会有妇之夫,被人家夫人瞧见了,便抓你浸猪笼,戟哥哥心急却救你,又不愿你名誉受损,便只身前往,可地方人多势众,生生的将戟哥哥的双腿打断,而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妇,居然弃他不顾,独自跑了。。。。。。”
傅冰儿见她愣住,以为她怕了。缓缓走进,便道:“若是旁人知晓这件事,你觉得你这大少奶奶的身份可还坐得稳?”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坦白
第四十九章坦白
若是传扬出去,她在司徒府怕是更加如履薄冰,即便是司徒戟有意保她。
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为何丁点印象都无?
可是看她说的有模有样,不似作假。
府上对司徒戟的腿疾,也仅仅是说是意外。若当真如她所说,那么司徒府当时为何没有追究她的责任?
“你可有证据?”
她微微近身,嘴角绽放的笑容,微微耀眼,小嘴微动道:“你大腿处有个疤痕。那个伤疤便是在那时,留下的。”
陆清秋蹙眉,可想不起的记忆,让其微微暗脑。
那么大一个疤痕,她的家人可清楚。
为了取得这份记忆,她便去了清风阁,后面雅间内,彼时陆青木正在为………她的后娘秦氏量体裁衣。旁边王守成奉承的话语更是天衣无缝。
那秦氏面色红润,一双眼眯成一条缝,任谁都瞧得出她心中宛若抹了蜜糖一般。
待完事,便见秦氏过来,她炫耀道:“清秋啊,你来的正好,让青木也给你做一件衣服吧。”
“不给弟弟添麻烦了。”
“怎么是添麻烦,自家亲弟弟,如何给你要银子?”
抬眉看了看对面的王守成,促狭眉头微微一挑,他会做亏本的买卖?
上次她看了账册,秦氏身上的衣衫尽数可都是她弟弟掏的腰包呢。
也就秦氏无知,三言两语的被王守成骗了大半的进账,而被宰的人尤不自知啊。
“大少奶奶既然来了,如何能不多照顾照顾亲弟的生意,来,我亲自为夫人量体裁衣。”
轻轻转过身,便挡开了他的热情,道:“自然,我刚好有件衣服需要经过清风阁的手。”
王守成的心思,他自然了然。可自家姐姐怕是更清楚,便不在与之做戏了。
“姐姐,您今日来可是有事?”
陆清秋望了一眼王守成,正见他识趣的背离他们,收拾手边的东西。
今日恰好秦氏也在,她便问道:“我最近被梦魔所侵,总是梦到被人砍了一刀,醒来便觉得腿疼不已,可却如何都想不起到底出了何事?”
秦氏被突然间问起陈年旧事,她眸光微暗,此事她如何不清楚,当年她亦有参与。
当年她故意透露出,大小姐若是出嫁,而她继续跟着侍候。除非大小姐死了,她便可以飞上枝头等等。
那丫头心气是高的,如何继续为奴为婢,怕是有代替姐姐出嫁的意思,所以她心生了恶意。她故意勾搭有妇之夫,引大小姐过去,且她不知从哪里打听出司徒大少爷的行踪,故意前往求救,引司徒大少爷过去,借此让司徒家看到大小姐不堪的一面。
可事情发生出乎意料,大小姐居然逃出来了。之后司徒府上传出司徒大少爷与人斗殴,重伤在床。
且那些个肇事者,纷纷入狱,不日便全都死了。
自此她便不提此事。
那日大小姐满身是血的回转,夜里边发起了高烧,这一病便是数月才好转,但好转的大小姐宛若得了失忆般,忘却了那场遭遇。
而她自然不敢随意提起来。
便是如今,她便也不能提起来。
“大小姐怎么突然间想起问这些了,可是姑爷嫌弃你身上有伤?”
她眼神闪烁,微微心虚,自然逃不过她的眼。
“二娘知晓。”
斩钉截铁的话,让秦氏顿时没了底气。他不敢去看那双囧囧的双眼,唯有搪塞道:“当年正逢灾难,城外大多暴民,小姐贪玩出城,不曾想暴民暴动,这才伤了小姐。”
“司徒戟的腿疾,是为了我?”
似乎笃定起来,让秦氏呼吸一窒,陆清秋紧前一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二娘是说还是不说?”
“你。。。。。你。。。。。想起来了?”
不,即便是想起来,也跟自已没关系,她害怕什么?
“姐。。。。。。你真的想起来了吗?”
陆青木想要劝说什么,可见她满身的戾气,顿时不敢,唯有唯唯诺诺的站在身后。
她心中百感交集,顿时觉得无趣。
不管原因如何,司徒戟的腿疾是因她。这些年他独居小院,受人白眼,本该风华正茂,施展才华之机。
却平白为那双腿掩盖了。
而这一切都因为她的愚蠢。
陆清秋啊陆清秋,你当真是被白瞎了一双眼,如此痴情的人儿,你居然还嫌弃?
跳湖?
你郁闷个鸟。
不在多看那秦氏一眼,她不该浪费时间在这些人身上,她要去见司徒戟,对,她要去忏悔。
如此想着便敛下眼睫,不让人发现她此刻内心的恨意。
“二娘,如今我已经嫁了人,如儿更是入了尼姑庵,你心下该是畅快的紧吧。”
“大。。。。。小姐。。。。。。。”
她伸出手,抚摸着她身上那件软绵的锦衣,作势铺平衣领处的褶皱。可是秦氏却宛若坠入冰窖一般,动也不动。
嗜血的火气,怕是要考死她了。
“没了我们这些子女牵绊,二娘。。。。。。。清秋在这里祝二娘青春永驻,福泰安康。”
陆清秋在她的错愕中,回转身去,不去看青木脸上的愧疚,便走出了雅间,出了清风阁。
竹园内
站在书房门口,却发现她此刻的心境,不是那般轻松。
她的脚步宛若千金重一般想要迈进却又不敢。
可是终究是要面对的,她深吸一口气,方才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待里面有了回声方才走进。
她缓缓走进,往常这个时辰他定是又在整理账册,那算也算不完的账本,她有时候在想,似乎是铺里的掌柜欺负他年轻,尽是整一些乱七八糟的账册给他梳理。
近前,他已经收拾了桌面,桌面上铺着一张画纸,隐隐约约是一女子,凑近了瞧,才赫然发现,那画中女子居然是她。
独坐在摇篮中,浅笑调皮的模样,一瞥一笑宛若她真的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夫人,此画如何?”
看着他眉眼含笑,声音醇厚,隐隐中有些宠溺的意味。
心头一酸,眼泪便抑制不住落下来。
司徒戟一瞧,眉头一蹙,伸出手将她拉到身前,问:“夫人,即便是为夫的画作不堪入目,你也不必如此。”纤长十指,微微抬起,抹去脸庞的湿润来。
而她却越发的控制不住,大哭起来。
司徒戟有些手足无措,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唯有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任她哭泣。
只是那晦暗的某种转动些某些不为人知的狠戾。
隐隐之中,他听到某女呢喃道:“对不起。”
他微微合了眼,早已经选择原谅不是吗?可这声对不起,宛若久旱逢甘霖般,让他心中那仅剩的丁点恨,消失殆尽。
清风拂面,如今的他佳人在怀,生机勃勃,他又有何期盼。
他该是庆幸当年的选择,若非如此,他将错过如此可爱,且满怀精彩的夫人了。
待她哭累了,却依然依靠在他怀中,慵懒且又极其依赖的模样,让人心疼。
他轻轻撩起她额间几缕调皮的秀发,温声问道:“可是旁人给你说了什么?”
陆清秋撇撇嘴,不愿提起此事,又往他怀中钻了钻,拒绝回答。
司徒戟见她此种模样,亦是有别样风情,她该是不生气了。
“相公,我困了。”
瞧着天色,已经是傍晚了,如此便由着她了。
司徒戟大晚上醒来,便见到她蹲坐在地上,松散着的秀发,松松的斜靠在眼角,目光炯炯的盯着他的腿,若非屋内灯光未灭,他怕是要以为是哪路妖魔了。
“夫人。。。。。。”
隐隐有泪痕隐现,似乎还有伤心。
“可是做梦了?”
陆清秋恍若未闻,一双手轻轻的抚摸那双腿的膝关出,小嘴微微呢喃道:“相公,当初。。。。。。很疼吧。”
她是想起来了?
这半年的相处中,他曾经试探过,而她却是忘记了一般,浑然不知。
如今才。。。。。。莫名的他有些恼怒,气那个告诉的她的人。
他不喜欢看她如此小心翼翼,她还是喜欢那个无所畏惧且没心没肺的丫头。
如今有人挑起了头,那么他们二人今后可还能如往日那般和睦。
“相公,你后悔吗?”
“夫人,夜深了,别胡思乱想了,睡吧。”
“相公,当初你是喜欢陆。。。。。我的吧。”定是爱惨了,否则怎会拼了命的去救她。
司徒戟正正的望着她。
但听她道:“自我记事起,便晓得你将是我的夫婿,那时候你是商业奇才,才华横溢,而我。。。。。。那时候我便未曾想过会嫁给你,有时还想着你会退婚。”当初的陆清秋着实自卑的很。
司徒戟认真的听着,不去打扰,那微微惊颤的眼睫,让人顿起了怜惜之意。只一双骨节分明的纤长细手,紧紧的握着她的。
“后来。。。。。。我其实很庆幸你。。。。。。相公你说我是不是很坏?”
“我这般模样,夫人可曾想过退婚?”
她愣了愣,若是自已,断不会有这些不仁不义之想法。
“当然没有,我。。。。。”
但这一句话,足以让司徒戟内心狂喜,如此足矣。
“我相信夫人如此,如今你我二人已成为夫妻,便是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相公?”
“你见我如此,不仅未曾嫌弃,还潜心修习医术,这份心便是旁人无法比拟的。”
说到这医术,她心中莫名的有些心虚。
正文 第五十章 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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