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皇后]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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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皇后]身不由己-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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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您……”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打从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是我。”
    景娴心中一惊,怪道从一开始就都变了,原来他们两个都回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为什么又对我这样好。”景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勇气问出口。尽管当年她敢在弘历面前自断青丝,可心底最想要知道的答案,从来没有勇气问出口。
    弘历半撑起身子,把人圈在怀里,直视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有些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只须记得,我从未讨厌过你。从前都是我的错,如今我正是在弥补曾经犯下的错。你是我放在心上的人,有什么话你都可以告诉我。高兴也好,难过也罢,都要叫我知道。这辈子,我必定让你幸福一生,你信我。”
    景娴被他这样的深情所震撼,尤其是那一句“从未讨厌过你”,让她逐渐冰封的心瞬间换成了一滩春水,止不住的泛起涟漪。便是虚情假意也好,这一刻她总归是愿意去相信的。
    夫妻二人一时无话,外头却吵嚷起来。
    吴书来尖锐的声音尤其突出:“大胆,都是死人吗,还不把这个贱婢拖下去。惊了圣驾,你们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这下想不惊动也不成了。二人赶紧穿戴整齐,叫了人进来伺候。
    景娴还在梳头,弘历便先叫了吴书来问话。
    “才刚是谁在外头喧哗?”
    “回皇上的话,是个新来的小宫女,奴才已经吩咐人带下去了。”
    弘历脸色有些不好,说道:“如今这内务府越发不像话了,连规矩都不懂的奴才都敢用,还摆到皇后眼前来,这是什么意思?”
    吴书来小声回道:“回皇上的话,恐怕也并非是内务府的缘故。这小宫女便是皇上才刚遇上的那个,听说要把她调到长春宫去便跑来求情。只是奴才听着她的意思,竟是说皇后娘娘因她偶遇皇上而将她打发走,很不像样。”
    “哼。”弘历的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微笑,这些惯用伎俩他最清楚了,“叫人堵了嘴送到慎刑司去。在宫内喧哗,对皇后不敬,告诉慎刑司好好教教她宫里的规矩。一会儿用完刑就直接送到长春宫去,别让她再来跟皇后添堵。”
    “嗻,奴才这就去办。”吴书来领命而去,心里却嘀咕,这宫女是不是哪里得罪了皇上。
    景娴出来的时候,外头早就散了。
    “这是怎么了?”
    弘历并不欲多言,只道:“没什么大事,朕已经叫吴书来去处理了。你也该饿了,朕已叫人传膳。”
    景娴见他不说,便也不再追问。横竖是她宫里发生的事,一会儿问问外头的宫女太监也就明白了。
    如此一来,反倒是弘历怕她多心,便说:“用完膳,朕带你去见个人。”既然今日已经提起了,倒不如说个明白。他们之间,总不能老是这样猜来猜去。
    来到长春宫,景娴还以为要见的是高氏。只是没想到弘历并没有把她往主殿带,而是到了一间偏殿。
    弘历指着如今空空如也的墙壁,问道:“你可还记得,这墙上曾经挂的两幅画?”
    景娴不解其意,明明刚才还对她百般温柔,这会儿又来揭她伤疤。她如何不记得?曾经这里挂着富察氏和高氏的画像,是弘历纪念贤后和宠妃的地方,也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是她这个继后遭人耻笑的笑柄。
    “自然记得,那时您说皇后和皇贵妃姐妹情深,特意将她们放在一处,日日作伴。”
    “是啊,姐妹情深,朕从前还真这么以为。”弘历拉着她到一旁坐下,慢慢说道,“一直到乾隆三十六年,朕才将这里撤掉,却是与你有关的。你只以为朕不待见你,岂不知朕对你才是一见倾心。若非富察氏忌惮你的美貌,又因你是皇阿玛特意赐婚,在你入府前便做了手脚,在朕面前诋毁你的名节,朕那时又岂会对你不闻不问。”
    这话如同惊雷一般,令景娴震惊不已。
    弘历还在继续叙述:“其实也怪我啊,明明心里有你,却总想着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儿。有时候我也在问自己,既然这样介意,就把你置之不理也就完了,那么多女人,我也不是每一个都宠着的。只是一旦下了这样的决心,更是难受,每每坚持不了多久便作罢了。”
    景娴一肚子的疑问,却无从问起。她以为有一天弘历愿意提起过去,她所有的疑问就能找到答案。可真到了这时候她才发现,她知道的太少太少,以至于听着弘历的话有些不敢置信。
    “你可还记得,当时还在西三所的时候,你曾经在富察氏院子外头碰见过傅恒?我那时候不过一月里多去了你那里两趟,她竟是担心得连自己的弟弟也算计上了。偏巧这事儿做的又隐秘,我当时也并没有发觉。”弘历提起这些,心里也是十分愤怒,更气自己识人不清,偏听偏信,让景娴受了这么些苦楚。
    “后来她死了,傅恒他是外臣,更没有进宫的机会。我渐渐的就想,就这样吧,不去在意你心里的人是谁,至少你是我的女人,一直在我身边。只可恨,富察氏虽然死了,却留下了一个暗钉。我竟不知道她忌惮你到如此地步,不仅教导出魏氏这样的人,更把这件事也透露与她知道。”
    富察氏自然不会把全部事实告诉魏氏,只是让她知道,景娴的心中有另一个男人罢了。以魏氏的聪明,富察氏不难想象她会在皇上面前如何利用这个“弱点”。结果也果然如她所料。这个陷害方法并不高明,但架不住弘历多疑。况且全天下恐怕也没几个男人会去向自己的女人求证这种事情,更何况他是皇帝。
    这样让人意外的真相令景娴一时间无法接受,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让自己凄凉离世的原因会是这样。她太过震惊,以至于连弘历说对她一见倾心的话也并没有在意。
    “她,后宫这么多人,她为何偏偏只针对我一个?”景娴实在想不通,如高氏这般受宠都没能让富察氏有何作为,她何德何能竟然把她逼到了这份上?
    这个弘历却也并不十分清楚:“皇子的福晋,也不过大选时各自择定。而你,却是皇阿玛早就定下的,又特意指婚。原本也没什么,她大约从她父亲那里又知道了什么,才这样忌惮吧。只是她可能还不知道,她最后却是败在她一向看不上的高氏手中。”
    “皇上,妾身累了,妾身告退。”
    弘历并没有拦着她,这个时候景娴需要时间冷静。他心里其实很忐忑,这个看似荒谬的真相不知道会让他们两人的关系陷入怎样的境地,只是既然景娴问了,他若不说个明白,恐怕更加复杂。
    “对了,那个魏氏,我将她调到了长春宫。”
    景娴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不过一瞬间,便继续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她想知道的何止这些,却已然足够她细细消化。至于那个最终将她送上黄泉的女人,她本来也并没有打算要放过。把魏氏留在承乾宫,就是她报复的开始。即便如今弘历要插手,该做的她一样也不会少。曾经的那些罪魁祸首,她还没有大方到一笑置之。

  ☆、第065章 解铃

“主子,奴才打听出来了。那宫女原本是承乾宫的,后来在门口被皇上给瞧见了。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要把她调出承乾宫。她也是个厉害的,竟当着皇上和皇后求情,最后却被拉到慎刑司受刑,出来以后便直接送到长春宫来了。”
    高氏抚着自己的面庞,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她如今是越发厉害了,竟连个宫女都容不下。我就不信,皇上的性子,也是她能辖制住的。双喜,你看那宫女长得如何?”
    “回主子的话,虽不如主子您的花容月貌,但也算称得上是清秀可人,在新进的宫女中很是出挑。”
    高氏来了兴趣:“这样说来,也果真值得皇后如此大动干戈。你去替她准备点疗伤的药,本宫倒要瞧瞧,皇后她还真能拦着皇上不纳新人。”
    双喜会意,自去安排不提。
    如今被困在长春宫,高氏已经久未接到家里的消息,也知道皇上绝不可能再让她和宫外的家人联系。而正是因为这一点,她坚信自己被打入冷宫只是受了家人的连累。或许这回哥哥是触到了皇上的逆鳞,而她不问缘由的去向皇上求情,这才惹怒了皇上。她想,只要等皇上的气消了,她再远着家里,属于她的一切都会回来的。可是她不愿意就这样浪费这些时间,尽管身在冷宫,她也要让皇后知道,这后宫可不止她那拉氏一人!
    而此刻,被孤零零的扔在长春宫一处下人房里的魏氏,连身上的伤也不在意了,满心都是绝望。她早就听说后宫中皇后最为得宠,这次小选宫里宫外使了多少力才让嬷嬷把她安排到了承乾宫。正当她计划着如何才能在皇上面前露脸,却又意外得到上天锤炼,竟让她在门口碰到了皇上。更让她惊喜的是,皇上居然停了下来,就在她面前!当时她都快高兴坏了,全天下有多少女人能让皇上驻足呢?尽管皇上很快就进了承乾宫,可是她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马上就可以侍寝了。
    可惜,她还没能再次见到皇上,就被管事嬷嬷叫了去,说是要把她调往长春宫。几乎是在一瞬间她便反应过来,必定是才刚遇见皇上的事被皇后知道了,因此才要把她调开。都是女人,她自以为了解皇后的想法,必然是不想叫新人分宠。可是她好容易才遇上皇上,岂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若果真去了长春宫,那个如今连冷宫都不如的地方,她这一辈子恐怕就完了。
    魏氏也算是有些心机的,思前想后便觉得不能认命,于是上演了一出御前喊冤。只是她一选错了时机,二误会了皇上的意思,最后落得如此结局,也算是咎由自取。只可惜即便到了如此境地,她依旧以为是皇后将她调到了长春宫,皇上不过是碍着皇后的面子,没能及时出面来救她,心底仍旧残存着对皇上的期盼。
    也是因为这样,当高氏的人来和魏氏接触的时候,魏氏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她心里是看不起这位被废的贵妃娘娘的,但是如今以她的身为地位,若能得她的帮扶,也就更多了一分胜算,何乐不为。
    长春宫中的种种,景娴此刻并没有心思去管。她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突然就解开了,可这样的真相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当年她无数次的猜想过,可能是弘历不喜欢她太过艳丽的样貌,可能是不喜欢她平淡如水的性子,可能是她不如高氏等人温柔小意、体贴入微,她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都猜了一遍,唯独没想到在弘历眼中,她竟是一个“失节”的女人。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上辈子就先她二十年而去,如今更是连个皇后的名号都没挣到便疯癫而死。
    忽然一下子发现自己一直都恨错了人,而真凶却又已死,景娴不由得茫然了。她忽然觉得曾经和弘历之间的那些爱恨纠缠,都成了一个笑话,她和弘历不过是富察氏手中的两颗棋子,竟因她一个简单的举动,无端牵累了那么多人。
    幽幽的叹了口气,景娴揉着发胀的脑仁,一丝也没有轻松。比起那些曾经的真相带给她的冲击,日后如何面对弘历,才是更为头疼的问题。这个真相看似解开了他们之间的心结,其实无异于又增加了一层屏障,名为尴尬。相信不仅是她,就连弘历也并没有十分看开,不然也不会拖到今日才把这些事儿都说出来。
    景娴猜得不错,弘历心中亦是十分尴尬,但又与景娴不同。弘历此人,向来爱憎分明,若是喜欢谁,真能捧上天去;若是厌恶谁,便一刻也不会叫那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唯有景娴,叫他爱恨交加,爱之不忿,弃之不舍。果真细究起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爱抑或是爱而不得的一种执念。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他并不愿意放手,生生世世他必要将景娴囚在身边。
    “启禀皇上,长春宫那边有动静了。”来人跪伏在地上,一身太监常服,却并不是吴书来。
    弘历简单的看了手中的折子,脸上的笑容越发冷峻:“她倒是好本事,果真勾搭上了。继续看紧点儿,随她们闹去吧,只是有一点,不能让承乾宫有丁点儿漏洞。”
    “嗻。”
    三天了,弘历下意识的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自那天以后,他已经三天没见景娴了。
    “来人,摆驾承乾宫。”既然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总该由他自己承担后果。
    “主子,乾清宫传话,皇上摆驾承乾宫。”
    景娴被吓得一个激灵,手上的针刺入了手指,瞬间变沁出一颗血珠。
    “呀,主子您受伤了!”环佩大呼小叫的就要叫太医。
    “闭嘴!慌什么,不过被绣花针刺了一下罢了。”景娴舔了下手指,并不甚在意,“一会儿皇上到了,你只说本宫身体不适,不便见驾,请皇上恕罪,其余的一个字都不许多说。”
    环佩一脸疑惑,皇上这三天虽然没来承乾宫,可也没去别的宫里啊,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只是她早就习惯了皇后娘娘的说一不二,连皇上都劝不住的皇后,又岂是她一个奴才能置喙的呢。
    被拦在门外的弘历似乎并不意外,也并未有任何怪罪的意思,只是心中更加忐忑。正考虑要不要就这样打道回府,却听耳边有人请安。
    “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皇阿玛,福儿好久都没见着皇阿玛了。”福儿草草行了礼,高兴的跑到弘历身边。她一贯被宠坏了,规矩上便有些松散。景娴从前最在意这个,如今也看开了,对女儿没有那般严厉。弘历又特别宠爱福儿和永珺,自然也不会在这上头说什么。
    弘历眼前一亮,竟忘了这两个孩子了。因拉着福儿笑道:“你这丫头慌慌张张的,别又是在哪儿惹了祸,找你额娘来避难来了吧。”
    福儿嗔道:“皇阿玛,儿臣哪有惹祸,您又冤枉我。儿臣只是听说额娘这两天身子不爽,连饭也用得少了,因此特意叫御膳房炖了温补的药膳,想让额娘多吃些。”
    弘历摸着福儿脑袋,叹道:“福儿如今也知道心疼额娘了,真是个孝顺的孩子。”他又不期然的想到了永璂,尽管那个孩子有些怯懦,文采也并不出众,连骑射功夫也是平平,但对景娴却是异常的孝顺。当年景娴被他打入冷宫以后,永璂更是出人意料的在乾清宫跪了一天一夜,要知道那孩子平时在他面前连话都说不利索。何况当时他正在盛怒之中,没有任何人敢为了景娴求情,除了永璂。每回想一次,弘历都觉得曾经的自己简直是着了魔,这样的怀疑和伤害了景娴母子。
    外头父女两个说话,景娴自然听见了动静,只是并不真切。“流朱,谁在外头?”
    流朱出去偷偷瞧了一眼,吓了一跳:“主子,是四公主来了,正和皇上说话呢。”
    景娴的心一紧,竟也不期然的想到了永璂。几番犹豫,终于还是吩咐道:“去把皇上请进来吧。”
    弘历携福儿进来,并不像往日那样热络,眼神反倒有些躲闪。反而是福儿毫无察觉,兴冲冲的拉着身后端着膳食的奶嬷嬷一路小跑进去。
    “额娘,女儿给您请安来了。女儿还给您带了好吃的,您快来尝尝。”
    景娴也并未同弘历见礼,反倒拉着福儿说话:“乖女儿,难为你想着额娘。你自己可吃过了?”
    福儿乖巧的回道:“女儿已经用过了,这是专门为额娘准备的。嬷嬷说了,这是大人才能吃的。”
    景娴不忍辜负女儿的一番心意,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依旧吩咐他们摆上。
    福儿又跑过去拉弘历:“皇阿玛,您也是大人,想来也是能吃的。额娘说过一个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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