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妇之清穿四爷李氏》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妒妇之清穿四爷李氏- 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这一夜,温存过后,四阿哥搂着李梦,两个人在枕上絮絮说着话。第二日不用上书房,胤禛可以多睡些时日,正是天色将明未明之时,他一手缠了一缕李梦的长发,在手指间把玩,一边抬头看着窗外万字不到头的如意雕花窗格,天边一点淡淡的暖色正在显现。
快天亮了。
胤禛盯着李梦屋子窗外看了一会儿,看出了端倪。
“你这屋子外面连一株树都没有,到了下午时分,日头直接打进来,光凭着帘子,能挡掉几成?能不热吗?”。
李梦在他的胳膊上调整了一个姿势——四阿哥压住了她的长发,她转了转头,把那一缕头发拔了出来,这才回答道:“当时也怪我,就想着能看见外面的景致,光线敞亮,就没让他们种树过来。”。
她记得,当时四阿哥开府的时候,造办的人的确是和她请示过的,就说这间屋外面最好植上树,却被李梦一口给回绝了。
她顶顶讨厌暗沉,最喜欢明亮畅快,什么时候想看看外面的景致了,推开窗子,一马平川地看出去,多痛快!要什么劳什子树?
于是那时候四阿哥就笑话她。说这建园子和笔墨丹青是一样的道理,哪里需重工浓墨,哪里需留白,都是有讲究的,有密有疏,方才合适。


第13章 告状
若是拿诗歌文章来比喻,这造园时的一树一木、一石一花,都是其中的辞藻修饰,若是少了其中一些元素,终究是不成章法。这也就是为何历代官宦豪奢人家,造园子一定要请大师来看的缘故————光是主人家喜欢是没用的,还得大师勘察过了,方能兴动土石,否则造成的园子,终究是排布不合理,待到入住两三年后,便各种问题显现出来,那时若是补救,费的周章就不小了。
何必?
此外,园林地势与主人家的运势人丁也是息息相关,水榭楼宇、奇石异峰,摆布的次序都影响着风水,这也是造园要请大师的原因之一。
当然,也有精通园林雅趣的主人翁,只凭一己之力便能造出园子的图纸,工匠们拿了图纸去倒也省心,造着排兵结阵就是,但这毕竟是少数。
所以这里面讲的就是一个有理有据的前后顺序了。
四阿哥缓缓道来。
他是饱读诗书,胸中又自有光风霁月、沟壑山川的人,既然提到了造园这么风雅的话题,话匣子一时便收不住。见李梦抱住自己的腰,一副听得入迷的傻样子,便又寻了历朝历代几个文人名园的故事讲来,兼之园林背后的野史故事——那却是唐宋传奇、小品上看来的了。这般讲讲,也有些倦了,末了,题归正转。他将李梦揽进怀抱,摸宠物一般摸了摸她头顶,略带了几分歉意,道:“眼下宋氏是这个光景,府里自然不能兴土木,只是种些树给你遮着罢。以后……”。
李梦非常识趣地点点头,一脸心满意足:“就这样已经很好了,我不用那些个讲究,能挡太阳就成!”,说完就看见四阿哥用一脸“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风雅!”的嫌弃表情扫了自己一眼。
两个人并头躺着,挨在一起,虽是天热,两个人手仍紧紧牵着,便开始商量种些什么树。
李梦先是想到了竹子,因着红楼梦看多了,兼之竹子清雅,心想一定符合四阿哥对风雅的要求。却被胤禛立刻否了这方案,只道是竹子阴气重,又容易生虫蛇。
李梦懊丧着脸,想了好一会,抱住胤禛胳膊摇晃道:“四爷,那就种梨树吧?”。
胤禛听了,想都没想,很果断地把她的提议否定了:“梨树太过素,看着便不吉祥。”。李梦想着梨花凋谢时,砌下落花,如雪纷乱的凄美场景,虽没说话,心里也隐隐觉得有些触目惊心的不祥。
不需凄美,人世团圆喜乐便好。
两个人又你来我往地商议了半天,最后终于定下了石榴树。石榴花明艳,果子又象征多子多福。李梦两眼亮晶晶地表示十分赞同,末了笑道:“这样我以后还能让翡翠去摘了石榴回来吃!”,胤禛早料到这个吃货会有如此言论,在被窝里拍了一下她的背,道:“三句不离吃!”。
他下手重了,李梦“嗷”的一声叫,整个人猛地向上一弹,却险些撞到了床板。胤禛一惊,赶紧将她拽了下来。
李梦嘻嘻一笑,不以为意地昂起了头,在胤禛下巴上啄了一口,大声道:“谢谢四爷!”。
胤禛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李梦毛茸茸的额发和耳边的碎发,无意识地顺手帮她一丝丝整理好,别到耳后,这才道:“只是石榴花期已经过了,又是嫁接苗,要想摘果子,只能等着两三年以后了。”,说着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翻身压住李梦的肩,凑在她耳边,用调笑的声音低低道:“绿叶成荫子满枝,我的小梦儿什么时候也能开花结果,给爷生个一男半女呢?”。
李梦听了这话,抬了眼去看他,正巧微醺了红色的天光落在他肩上与半边脸上,胤禛身上穿的是素白色的里衣,干干净净的颜色,不带一丝杂志,偏偏染了院子外牵牛花的颜色,早上花香最浓,无声无息地侵袭透骨,和着晨曦露水的清爽滋味从窗格子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合着他身上的沉水香和浓浓的男子气息。
四阿哥一双利眼染了水色与柔情,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李梦心头一阵悸动,睁大了眼瞪着他,一时竟说不出只言片语来。
胤禛本是存了调笑之意,无心之语,却见李梦听了自己的一番话。瞪着一双大眼睛,眼神里半是忧虑半是沉思。
他看惯了她或哭或笑,张扬率真的表情,这般神色却是第一次见到,心里没由来地一颤,想着李梦进了府也有些岁月了,却始终肚子没动静,明明是后院里最得宠的女人,却被一个毫不起眼的宋格格给抢了先。
这个傻乎乎,爱吃醋的吃货心里,是否真的又像她每次见到自己,表面那样欢天喜地,毫无忧虑呢?
胤禛怕压着李梦,他用一边肩头先着了床,再放下身体,才握住她的手一安慰道:“万事随缘,多思无益。”。
胤禛向来是行动派,说干就干,尤其对于自己在意的人,更是如此。第二天苏培盛便奉命带着工匠来了,在院子里李梦好一阵忙活,又是勘察图纸,又是测量土地尺寸,末了又让金元宝和翡翠带着院子里的奴才们将园子里能清空的杂物都先清空,这样热热闹闹忙活了一阵子。又过了十来天,四株长势极好的石榴便被移植了过来。
翡翠怕外间的泥土飞尘污了李梦的屋子,便提前带着小丫头用厚实的粗布将李梦的窗格子全部糊弄了起来,直捂了个严严实实。一直到外面全部忙活好,李梦才看见窗外豁然便多了一片青翠欲滴的微型小树林!又听翡翠转述了苏培盛的介绍,道是这石榴树是陕西过来的白皮甜石榴,待到结果子的时候,个个皮薄易开,籽粒似雪如玉,多浆,极甜。
石榴是喜阳的树,移植过来后,日日帮李梦挡着太阳,吃饱了日光,长势喜人,平日里,李梦坐在里屋窗下,或做女工,或执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总在这能被这石榴树的绿荫下,那窗格纸雪白雪白,又会反光,写起字来,便觉得满纸皆碧。那纸上虽是拙劣的画作,也被衬出了几分雅趣。
福晋听闻了石榴树的事儿,只能是满嘴酸涩,关在屋里又是抄了一日的佛经。直到手腕都酸痛得没了直觉。箫玉一直给跪下了,才劝得主子能放下笔歇一歇。
欺人!欺人!
石榴虽然还没有“绿叶成荫子满枝”,但宋格格的肚子一天天地终于显现了出来,开始时是慢慢的隆起——也不见得如何快速,贴身伺候的人甚至都看不出长进,但四阿哥是五六天去一次,拉长了时间的距离,就能看出对比了。
到底一日一日地不同了。
等过了七月日头最毒的时候,普通常服便已经掩盖不住宋格格的肚子。行走坐立之间都显现出一种笨拙的艰难来。福晋那里早就免了她的请安,传了话来道只让是宋格格安心养胎,为四阿哥生下一男半女,给这府里添上开府以来第一桩人丁喜事。更让膳房连连送来滋补养胎的羹汤和膳食。
宋格格身边的贴身婢女就捡着主子赏赐的吃不掉的剩汤漏菜,一张脸盘子养得肥圆肥圆。福晋更是成日价地抄经拜佛,祈求佛祖保佑宋格格这一胎平安顺遂,连带着箫玉和嬷嬷都陪着连轴儿转地熬夜值守,三个人眼皮儿都发青,脂粉若是打得淡了,眼下蛛网一般的的青筋脉络都看得见。
于是一时间,四福晋美名传扬,连宫里德妃娘娘都听闻了,好几次将四福晋叫进宫去,名头上只说是想孩子了。
德妃娘娘也是一点点熬出头的,光是看名头里这个“德”字,便知这几十年宫中的风霜雨雪,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要忍得、要挨的是不够的。
宫里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能忍。
得毫无怨气地带着笑忍,带着笑挨。
那才是康熙口中称赞的“柔嘉成性、淑慎持躬、克娴于礼”的德妃娘娘。
帝王之家从来都是男人的历史,千古一帝身后的女人,从来只是一群苍白而黯淡的影子。或是贤德,或是骄纵,或是隐忍,或是阴毒,都只能湮没在一代帝王的烟尘里。
康熙二十年册妃位序惠妃、荣妃、宜妃、德妃。在这四个人中,德妃的出身最低。她不是以秀女身份入宫,而是以更低一级的官女子身份入宫。又是包衣出身,与其他妃子尊贵的背景相比,出身卑微的德妃自带一种发自内心的谦卑恭顺。
这种真正的柔顺才是康熙所喜欢的。
只是……四福晋到底与自己不一样。
德妃娘娘斜卧在美人榻上,两个宫女:一人轻轻帮自己揉着腰,另一个则负责揉太阳穴。
她微微抬了眼帘,用一种柔和中暗藏精明的眼光,刀子一般扫了一眼面前进宫觐见的四福晋。
日光打在四福晋侧脸上,照出了几颗小痘痘,也照出了一脸红扑扑的饱满与蓬勃。虽是做出低头敛目的柔顺样子,满胸的委屈不畅却都写到了脸上。嘴巴还微微嘟着,饱满而丰润的水红色,是青春肉体才会有的充盈丰沛的血色。
多么好的年纪哪!
何况还有那样尊贵的母家,偏偏就不得宠,还被府里一个汉军旗的小格格压制得脸面无光。
得多憋屈!
德妃换了一个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恍惚想起:康熙十二年,她十三岁,比四福晋这时候还小。
那一年,她入了宫。五年后,也就是康熙十七年,生下了四阿哥,次年封德嫔,康熙十九年,她生下六阿哥,康熙二十七年,她生下了小儿子胤祯。
一个女人的一生的辰光,也就在这样不知不觉中流淌着,流淌着。


第14章 无辣不欢
天色微暗,本是上午的大好辰光,偏偏昨夜刚下过一场雨。
夏雨连绵,来势凶猛,一下便延续到了早上。长廊下,着梅子青色宫装的宫女来来回回走着,抬头望去,只看得见重重灰云压在紫禁城的宫墙上,写意山水一般泼洒开去,模糊了宫墙与天空的分界线。若不是殿中的闷热,仰头望去天空,那种萧条竟有了些秋意。
德妃殿里有厚重细密的帘幔,挡去了外间的风雨如晦,内里儿臂粗细的蜡烛将室内照得白昼一般亮堂,那种灿烂与辉煌直接把晴日的光辉延接了过来,只有窗格子里冷风回旋,时时吹起桌案上铺着的抄写了一半的佛经纸张,簌簌地翻动着,直扰得人心也乱了。
两只淡海棠色的玛瑙砚滴正压着佛经的另一侧。
德妃身边两个宫女低头专心致志地服侍着主子,除了偶尔牵动衣袖的布料摩擦声,竟没有其他一点杂响。殿里其他奴才更是石头一般,躬身立着。偶尔有要做活的,也只是远远地伺候着,用猫儿一般轻软的步伐走动着。
德妃爱静。
四福晋初时还沉得住气,只坐在德妃脚旁的矮榻上,虽是夏日,矮榻上仍然铺着厚厚的线毯,极其松软舒服,是怕主子硌得慌,只在最外侧放了一层凉席坐垫,一片一片的玉石一般的凉片之间用银线穿引,在殿里昏暗的光线下流泛着水光,自有一丝素雅平和下的雍容自持。
四福晋向德妃娘娘身边靠了靠,随手向一边的小桌案上捻了块奶饽饽吃起来,那奶饽饽味道又并不纯正,似是在其中加了花瓣与莲蓉,甜腻得很,只是颜色泛着淡淡奶白,和福晋细长的手指几乎融成了一色。
四福晋素来不喜味道太重的糕点,吃了几块便也放下了。抬眼看了一眼德妃娘娘。
虽然年华不再,但宫中养尊处优的日子到底养人,兼之有皇子在手,心宽体和,骨子里又是卑微柔顺的性子,德妃娘娘看起来还年轻得很。
言笑之时仍然可见年轻时的秀美动人,怕是在这后宫之中,除了当年辛者库出身的卫氏,也是排得上名次的美人。
只有当她像现在这样,闭目养神之时,满脸的肌肉都松弛了下来,于是鼻翼到嘴角边,两道深深的沟壑才分外明显,毫不留情地揭示了她的年纪。
一股浓郁的沉水香从兽炉中喷出,弥漫在屋内。
四福晋对这味道很熟悉,胤禛不爱香料,唯独喜欢这沉水香。
从这一点来看,他和德妃娘娘倒是很相像。两人的性子也是如出一路,都是沉得住气的阴稳性子。
只是,德妃娘娘当年生四阿哥的时候,身份尚卑微,只是宫中一个小小宫女,因此胤禛满月后,立即交由皇后抚养。
当然,那时候,皇后还不是皇后,是皇贵妃。
但作为康熙身边最尊贵的妃子,她已经执掌六宫,善待宫人。温柔仁德之名,宫室皆知。
只是子女运薄,终究没能给康熙生下一男半女。
因此,尚在襁褓中的胤禛抱过去之后,皇后便视若已出,亲自抚养,胤禛与皇后的感情极深。
可以说,皇后给了胤禛一个丝毫不缺少母爱的童年。然后十一岁的时候,皇后撒手人寰。
于是,胤禛被还给德妃。因为这时候的德妃已经是“妃”了,身份地位足够抚养皇子。
可是,德妃膝下也已经有了十四阿哥。十四阿哥是从小跟着德妃娘娘的。
一个是胖乎乎带着热气的奶娃娃儿,成天在自己面前打滚。一个是刚生下来便被抱走,与皇后母子情深,待到成了半大少年才突然到了自己宫里。
谁亲谁疏?人心自然有厚薄。
从胤禛这个角度来看,他也不轻松。
心里想着跟母亲亲近,然而已经是有了自尊心的年纪,怎好意思做出幼子稚态?
母不像母,子不像子,虽是都刻意想做出母慈子孝的画面,都始终隔了一层,全无十四阿哥和德妃那种亲昵与通透。
不过,血浓于水。母子血亲是任谁都割不断的连脉。
四阿哥心底到底是尊着德妃娘娘的,四福晋默默地想着。
在一片烟雾氤氲中,她忽然觉得微闭双目沉思着的德妃娘娘很像一尊菩萨。
高高在上,度一切苦厄,可以普济世人,解决她一切苦惑的菩萨。
两盏茶功夫过去了,德妃乌雅氏估量着四福晋大约沉下了气,这才开了口,语气里仍然是一贯的温柔:“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一直苦着脸?”。
见四福晋张口欲言,德妃立即不着痕迹地堵住了她的嘴,紧接着道:“府里都还好吗?”。
四福晋蹲身子行了礼,这才恭恭敬敬地道:“回额娘的话,一切……”,她犹豫了一下,微笑道:“一切都好”。
德妃是经历了多少历练的人?四福晋脸上这点波动尽收眼底。一时间心微微喟叹,心道这四福晋若是像八福晋那样,有什么不痛快,竹筒倒豆子一般坦坦白白说了出来,虽是鲁莽泼辣,倒也算个清爽果断。
要么就得像帝王之家大部分女子一般,能忍。
更何况是个正室嫡福晋呢。
可这孩子能忍么?
偏偏不能!
没那种能忍耐的性子,又要极力做出隐忍的样子,这就是活受罪了。
德妃微微一笑,缓缓抬手,镶了烟粉与奶白色宝石的银色护甲清艳生光。
她对四福晋柔声道:“来,好孩子,坐得离额娘近一些,让额娘好好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