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的有人将屠神钉送到半步多,才数月时间不寐已经收了六枚,再有三枚屠神钉莫离的封印便是完全的解开了。
不寐不知道是谁将屠神钉送来的,但也能够猜测到一二,之前她不知,如今她却已经知道莫离并非真心的恨他,他大概不想她卷入这场灾劫之中,可是她早已入了局又如何能够真正的作壁上观呢,不论其他,她绝对不会看着他孤立无援的战斗。
“莫离,很快我们就会再见的,我只怕要违背答应你的事情了,可我一点也不后悔。”不寐将魔气全然吸收,她现在需要的是实力,她需要恢复足够的实力,这样她才能有资格站在莫离的身边。
几队魔军从魔界而来,来者皆是行色匆匆,为首一人穿着盔甲,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神武,那人走到小辣椒的面前,略有些不满的道:“半步多每日只开一次实在是不方便,最近三界混乱我看这入口便不要关了,这样我们行军也方便一些。”
魔军首领口气不善,小辣椒看了他一眼,同样不善的道:“半步多的规矩还轮不到你们来管,一日开一次就是一次,多一刻都不成。”
小辣椒这些年遇到嚣张的也不少,她可是没怕过的,因为没有一次这些闹事的人能够相安无事的离开,尽管这次的阵仗挺大,但小辣椒相信既然不寐定下了规矩便是有足够的能力捍卫这些规矩。
不知不觉小辣椒对于不寐的信任已经上升到了一种无可复加的高度,这种信任连小辣椒自己都未曾想到过。
“小丫头还挺横啊,我不和你一般计较,让老板娘出来说,我想你说了也不算吧。”魔族统领见小辣椒这么狂傲心中便是燃起了一股气,只是他对于这个半步多客栈有几分忌惮,只好强压下脾气。
“谁说都不会有什么变化的,就凭你也有资格见我们老板娘吗,我告诉你,你们的那什么魔主见了我们老板娘都是客客气气的。”小辣椒有些软硬不吃,她瞥了那魔界统领一眼,眼神之中明显的带着蔑视之意。
魔界统领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伸手便是打算打小辣椒,只是刚扬起手,一只有力的大手便是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石敢当抓着那魔界统领的手笑意盈盈的走上前来。
“这位客官,半步多客栈不允许打斗,伤了人不好,破坏了桌椅板凳还等买新的也挺麻烦,有什么事情咱么坐下来好好谈就是了。”
魔界统领被石敢当就这么抓着,他想要挣脱却发现这个看起来笑意盈盈的家伙似乎非常一般,被他抓着手腕,浑身上下都灵力都无法运转了。
他相信要是石敢当想要杀他简直比捏死蚂蚁还要简单。
“你们在做什么?”
还未等这魔界统领开口说什么妥协的话,一声斥责声却是自远处响了起来,一席红衣的流月出现在了半步多客栈。
魔兵们纷纷行礼,流月伸手制止随即便是将目光看向了那魔界统领。
跟我来
见到流月出现,石敢当便是松开了他,他脸上的笑意依旧未退对着流月说道:“你这手下似乎有些误会了半步多的意义了,还请魔主帮着解释一下,若还是坚持要找老板娘说话的话那也请自便吧。”
流月和石敢当也算是交过手,他对于这个笑盈盈的傻大个可不敢小瞧,瞥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流月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这魔界统领将事情大概的讲了一遍,流月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幸亏还没惊扰了不寐,若不然这怕这不寐对于魔界的印象要大打折扣了,若真是如此,可真是糟糕透了。
“蠢货,还不快滚,以后给我规矩些,这里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
“是是是,小人这就离开。”
那魔界统领顿时如蒙大赦赶忙带着队伍急急离开,他对这半步多是真心的怕了,一个跑堂的便是这般实力,这背后究竟是多大的势力啊!
“手下人不知道轻重得罪了,不知道老板娘可在,上次有事急匆匆的离开了,也没有机会好好的畅谈一番,今日得空,我倒是想再与老板娘一叙。”
石敢当看了一眼流月,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只是伸手指了指楼上。
“老板娘就在楼下,若是你相见自己去见便是了,至于见不见你我也不知道。”
“那便多谢了。”流月一拱手便是向着二楼走去。
看着流月上楼,小辣椒扯了扯石敢当的袖子有些不满的道:“上次在鬼界我就看出来了,这个流月对老板娘肯定在打什么主意,你怎么就让他上去了,直接轰出去算了。”
“人家是魔主我可没这个本事将他轰出去,再说了老板娘的事情我们哪里管得着。”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什么叫管不着啊,你真是一块大石头,一点良心都没有。”小辣椒瞪了石敢当一眼,有些焦急的看向二楼,那流月可千万别真的打什么坏主意啊。
抬步上楼,刚到不寐的房前流月便是感觉到了一股极为亲近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之前也曾在不寐的身上感觉到过,只是没有今日这般清晰。
流月准备敲门的手悬在了半空中,这些日子他除了忙碌妖界之事也查看了很多的典籍,对于不寐的身份他已经确定了七七八八,此刻这种感觉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可越是这样,流月便越是害怕,若是不寐愿意同他回到魔族还好,若是不愿,他不知道又该如何?
正在犹豫之间,门却是开了,不寐穿着一袭长衫走出来,她看了一眼门口的流月,轻声道:“跟我来。”
流月有些惊讶,但还是乖乖的跟了上去。
不寐走出客栈,一路向着忘情河的方向而去,流月跟在其后思索着应该要说些什么才好,两人就这般一前一后走着。
不一会儿不寐便是停了下来,忘情河上波光粼粼,食忆妖举着忘情锤来来回回的飞舞,此刻河上并没有归去的人类,一眼望去透着一丝荒凉。
天魔剑
不寐就站在河边,她的目光有些飘渺不知道在看什么,流月站在他的身后,心中更是没底,不寐将他叫来此处究竟要干什么?
“你看看眼前,看到了什么?”不寐指了指辽阔无边的忘情河,眼中隐隐带着笑意,云淡风轻却又高深莫测。
流月看了一眼,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从前不知不寐身份如何都无妨,今时今日却不敢随意妄语。
“怎么了,难不成你连自己看到了什么都不知晓吗?莫非你是个瞎子不成?”不寐见流月不说话,不寐又笑了起来,她看着这个魔界之主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情感。
流月被不寐说的有些窘迫,他清了清嗓子想要说一些有深度的话,偏偏话到嘴边却是全忘了,只能尴尬的说道:“忘情河。”
“你倒是个实在人。”不寐瞧了流月一眼又重新的看向忘情河“你来找我的原因我已经知道了,只是我同魔界并无瓜葛,也不想卷入这世间纷争之中,所以我不会跟你会魔界。”
“你是魔界天魔,即便是同魔界没有感情,那也该有责任才对。”听不寐说不会跟他回去,一时间便是极了,冥河动荡,天界又蠢蠢欲动,魔界处于了一个岌岌可危的状态,不寐有大法力理应担负起责任来,怎么能用一句并无感情便推脱去了呢?
“责任?责任是个什么东西,能吃吗?”不寐轻笑一声,有些好笑的看着流月“我倒是不知道魔界中人也是这般的迂腐,随随便便的便是想用这些世俗规则来束缚我吗,若是这样魔界又怎么会常年动乱战争不断呢?”
不寐的反击杀人不见血,流月尽是一句话也答不上来,魔界向来便是以实力为尊,又有什么时候有过所谓的责任义务呢?
“我,我一时失言,还望老板娘莫要责怪。”流月有些失望却是无可奈何,他本就没有什么资格将自己的责任强加到别人的身上。
“你也没太难过,看在同族的份上我会帮帮你的,当然并不是白帮,到时候我需要魔界帮我做一件事,这样我才不会觉得太亏。”
不寐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也不等流月回答,她双手结印,对着忘情河便是打出了一记印结。
忘情河在不寐的印结作用下生生的被劈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渐渐形成,劈开的水底漆黑一片,一把赤红的剑从那深渊之中飞了出来,剑体通体赤红,金色魔纹盘桓其上,金色的魔龙如同活物一般,龙头张着巨口位于剑柄之处。
看着那把剑渐渐的靠近,流月的震惊终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天,天,天魔剑!”
不寐伸手将剑接入手中,像是抚摸孩子一般轻抚着剑身,许久未用了,拿在手中竟然有些沉重。
“你倒是有些见识。这把剑就借给你,你执天魔剑前往西凉,在天柱深渊之中有上古魔宫存留,我想对于你而已是个不错的地方。”
废物
人间界。
自东海倒卷,妖物横行,人间便是开始爆发瘟疫,初始并不严重,三三两两,后来变得一片一片的倒下,大半月的时间整个人间已然如同地狱一般。
东海九皇子归来,同妖物大战数日,宝剑饮血,勉强的将妖物逼退,后来与人王一起研制出了治疗瘟疫的办法,这才算将人间一次大劫控制住了。
为了保护人间界,东海龙族与人王达成了联盟一同护卫人间,东海九太子敖春便是留在人王府上。
今日人王之子莫桑大婚,在这祸乱将起的时光之中,只怕也是难得的一场喜事了。
人王府被大片大片的红色点缀,来来往往的人脸上皆是笑意,欢声笑语不断的传出,新娘乃是灵族圣女,自小便是受人敬重,如今与人王家喜结连理自是更加受人崇敬了,在这灰暗无光的日子里,这场婚礼似乎成为了一场祈愿庆典一般,所有人都希望通过这场婚礼带来希望,冲散灾劫。
漫天的喜气之中却有一人板着一张脸如丧考妣,他拿着一壶酒坐在屋顶之上,对着天上一轮明月大口大口的灌着酒。
此人乃是人王第二子墨阳,今日即将成为他嫂子的那个女人是他今生的最爱,在前不久两人还携手漫步花间,耳鬓厮磨说着情话,今日她却要成为她的嫂子嫁给他大哥。墨阳还记得,分别那日她对他说过的话。
“我爱的人是你,可你终究无法成为人王,而我太骄傲了,今生注定要成为王后,今日之后我们便不要再见了,即便见面你我只有叔嫂情谊。”
一字一句借入利刃刺入墨阳的心,可他却是无力反驳,她是受人敬仰的灵女,而他只是个废物罢了,从小他的灵力便是一直无法凝结,连最低等的术法都无法施展,若非顶着人王之子的名号,只怕早就被赶出府中,不知过着怎样潦倒的生活。
唯有菱悦从来不会看不起他,她就像是他生命之中的神光,照亮了他灰暗的生命只是这样如今她的背叛让他更加的心痛。
若是一开始便没有得到过又怎么会知晓失去是这样断肠的滋味?
“酒啊酒,今夜唯有你与我相伴了,其他皆是虚幻!”墨阳长叹一声又是端着酒壶灌了几口,月光下纤细的身影显得孤独而苍凉。
夜风习习吹散了几分酒气,墨阳却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他的面前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人,此人包裹着一席黑袍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看不清是什么模样,甚至于两男女都辨不清,若非感受不到此人身上有魔魅之气墨阳定然将他当作那地府幽灵。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墨阳警惕的看着眼前之人,此处乃是人王府邸,人间至强皆在此处,此人却是这般悠然的站着显然那些强者并未发现他,唯一的解释便是这面前之人的实力要远远高出那些府中强者。
“我是何人你又何必纠结,我来此处是要帮你的,你可知为何你的身体无法凝聚灵气?”此人的声音不阴不阳说出的话却是如同魔咒吸引了墨阳的主意。
力量与代价
“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是有什么问题吗?”墨阳一下子有些激动,多年的废物他已经十分厌倦了,若是能够改变现状他什么都愿意。
“你可知人身也分阴阳五行,有人体质纯阳有人却恰恰反之,你的体质乃是极阴之体,原本乃是极为适合修炼的体质,只是此类体质容易入魔道,你的父亲墨青怕你有朝一日堕入魔道毁了人王一族的清誉所以索性将你的天赋全都封印了起来,让你当个普通人,这样便是能够没有后顾之忧。”
黑袍人缓缓诉说着,语气还带着几分轻快,似乎是在讲一个有趣的故事一般,墨阳的脸色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成为一个废物居然是自己的父亲一手主导的。
“不,不可能,我父亲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虚无的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你一定是在骗我。”墨阳还是保持着理性,眼前之人来路不明,他的话不可尽信。
“若只是一个虚幻的可能自然不会如何,不过你可曾记得你幼年时曾见过一白衣道士,那道士原本是天界司命仙君,真龙天君一族覆灭之后他便在人间做起了游方道士,你幼时他便已经为你卜算过命运,司命的话你父亲又怎么会不相信呢?”那人继续说着,看着墨阳的眼神透着一丝怜悯。
墨阳被他看得有些羞愤,脑海中却也回忆起了一些幼时的画面,他十岁那年府中的确来过一个白衣道士,那道士见了他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后来那道士便是同父亲单独离开说话,之后他父亲的态度便是开始转变,从前未曾觉得可疑,如今想来一切变故的确是自那道士来了之后才发生的。
“照你们这说似乎不错,可那又如何,你能破解我身上的封印吗?即便破解了也已经过了修炼的最好时期,我这一生只怕再难有所成就,一切也是枉然罢了。”
“若是我说我又办法让你在一朝一夕间变强,你有没有兴趣啊?”晦涩难听的声音却是说起了动人的话,黑袍下那人的脸上定然是透露着诡异的笑容。
墨阳一下子看向了那人,目光之中闪动着灼灼之光。“什么办法,我又要付出什么代价?”
“你什么都不需要付出。”黑袍人神秘一笑,摊开手一枚漆黑的钉子幽幽的闪动着光芒,几丝金色丝线在漆黑的钉子上游动犹如活物一般。
“这是,屠神钉!”墨阳有些意外,这些日子前天界少帝将药破封而出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当年的种种故事也被分说成数个版本,三界之水动荡,五湖妖孽四起一切一切都在证实着这个传闻,但一切于墨阳而已也只是传说,但看着眼前的屠神钉,感受着那股能令他灵魂震颤的力量一切都变得真实了起来。
“拿着它,这天下便有你的立足之地,你将是这乱世强者而非废物。”黑袍人的手靠近了墨阳一分,墨阳却是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你疯了吗
漆黑的屠神钉散发着光芒,墨阳想要靠近,想要牢牢的抓在手中,从前的他已经习惯当一个废物,可今日的婚礼却是将他这一生的积怨全都唤起,他若不是个废物,自己的东西怎么会无法牢牢抓住呢?
墨阳的双眼变得赤红,他一步步的向前走着,伸手便是将屠神钉握在了手中。
屠神钉一入手,顿时便是化作黑气入了墨阳的体内,而那些金丝则是化作一枚符印印在了他的眉心,金印闪了两下便是隐在了皮下在看不清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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