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我知道你着急，我也着急，但是再急也得吃好饭，这一路上估计不会再停，身体必须得积攒好体力才好方便行事。”
虽然心焦但是林雪音也知道岳瑾阳说的是实情。
“好。”
一餐饭二人吃的比往日都多，但是每个人却都觉得没什么滋味，只是像是骆驼为了积攒那沙漠长途的能量一样，机械的吃着，吃完。
一个小时后，逍遥楼教练场里集结了上百号人。
岳瑾阳站在高台上。
“十人一小队，分批次进京城，一日之后务必到达。好了，解散。”
这是林雪音第一次见到岳瑾阳在逍遥楼发号施令，她本以为这会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有的大篇长段的话来鼓舞士气，却没想到竟然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简明扼要，如果说废话的话，可能只有“好了”这两个字算吧。
看着林雪音吃惊皱眉的样子，好像没有吃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岳瑾阳心头柔软。
“怎么了？”
“你，呃，就这样就完了？”
“对啊，难道还要说其他的嘛？”岳瑾阳说完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
“你不会是以为还要来个军前演讲吧。”
林雪音眼睛眨巴着，虽然没点头，但是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说，她认为的确就应该是这样。
“军队里的将领行军打仗前虽然说的话会比我多两句，但是也绝对不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长篇大论的。兵贵在神速，时间都用在那上面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电视剧那样演只是想要我们自己情绪激动一些而已。演讲都是政客才会做的事。他们是动嘴的，我们是动刀子的，不一样。更何况逍遥楼比军队的纪律还要言明，也更珍惜时间，没有那多余时间去做这些事的。”
林雪音听到这句，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能动手的时候就别吵吵”
“噗嗤，”因为想着脑子里的话，林雪音没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看到林雪音笑，岳瑾阳一直紧绷的心也松弛了起来。
“没，走吧，咱们也出发吧。师父那边怎么说？”
“没事儿，师父他是刀子嘴豆腐心，等到了京城师父说不定会比我们先到呢。”
朝天府府城距离京城的车程如果正常来说是两天的车程，要想一天里就到达，再像之前来的时候那样坐着马车是绝技不可能的。
林雪音不会骑马，没办法只能岳瑾阳骑着马带着她，这样速度会减慢一些，但是好在岳瑾阳的坐骑是千里名驹，一日千里可不是说着玩的。
虽然佳人在怀，但是两人心里都为玄哲心焦，没那么多作怪爱玩的心思，一天里倒是也到了京城。
到达京城之后，岳瑾阳集合了部队直接大喇喇的带着林雪音进了三皇子府。
这个节骨眼儿上还哪有功夫去管那暗处的人会如何想吗？
二人往常里也经常进出三皇子府，所以门童直接就放行了。
到了三皇子卧榻之处，看到玄哲此时此刻的样子，两个人的心都有些揪。
欧阳逍遥确实如岳瑾阳说的，比他们还早到，看下人们的样子似乎对他已经多有熟悉。斥退下人，岳瑾阳忙问欧阳逍遥。
“师父，他怎么样？”
“早些年中的毒，近期里被人催发了。”
“什么？！！！”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二章 谁才是我的兄弟
“什么？！！！这不可能啊！”岳瑾阳反应极大。
此时岳瑾阳的脑子是乱的。按照曾经玄哲告诉他的事，这毒应该是姚贵妃下的，也是二皇子哄骗他进了那个茶亭，喝下了本该给大皇子玄焱的毒茶。
但是现在，姚贵妃疯了，二皇子现在是一副只恋倾城不恋其他的样子，姚家满门都死了，还有谁能来催发这毒呢？！
欧阳逍遥听了他的话，微微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
“他身上的毒不是姚家下的。”
“师父为何这样肯定？！”
“因为姚家是我的人，他们往日里行事的毒也都是我没事儿练出来放在逍遥楼里的。”
林雪音感觉自己有些懵，姚家是欧阳逍遥的人，但是最后将姚家推向死亡深渊的就是欧阳逍遥本人啊。
似是知晓二人的心思，欧阳难得开口解释了一下。
“姚家害死你母亲，哪怕是我的下属我又怎能让他好过，之前被刘老的阵法困住治不了他们，现在我出了难道还让他们好好活着不成？！”
岳瑾阳这才想起来，在他这具身体年幼的时候，一直跟在师父身边的似乎是有一个看起来很慈祥的老爷爷的。后来师父消失他也不见了，他对此倒是没多想，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儿。
“可是，那若不是姚家，为何三皇子和皇后要这么多年针对姚家，不是因为当年三皇子中毒而生恨反击的嘛？”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或者，我把三皇子救醒，也许他能告诉你们也说不定。不过据我所知，皇后的娘家是江湖上第一山庄的姑苏家。”欧阳逍遥说完继续在药箱里挑拣斟酌。
看着欧阳逍遥嘴角的笑容，林雪音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大概的猜测。
会不会，玄哲的毒根本不是姚家下的，而是皇后自己下的，毕竟姑苏家也是江湖第一世家，找到一些高超的毒也并不算难事。
但是，到底是有多狠心，才会给自己小儿子喂毒！并且看着他被病痛折磨这么多年，而且每天还假惺惺的扮作多怜悯的样子。这可真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母亲会做的事。
突然林雪音的脑袋好像有警钟敲响。
她的不理解都是建立在三皇子是皇后亲子的基础上建立的，但若是三皇子不是皇后亲子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大皇子明面的兄友弟恭暗地里推出去做挡箭牌，二皇子倒台后回来就开始谋划想要通过杀了自己毁掉瑾阳，从而毁掉三皇子的左膀右臂。
如果说大皇子知道三皇子不是他的亲兄弟，而是一个代替他吸引姚家注意的人的话，那他回来收回这些就能说得通了。
不对，如果是皇后找人来代替的话，完全可以编造出一个什么自己的孩儿被姚贵妃狸猫换太子，亲子被害死现在的三皇子是那不知道来历的人。这样的话，他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够将三皇子剔除出局的啊。
除非！——
林雪音的脑袋里浮现出一个非常荒唐的想法。
除非三皇子本身是皇子，仍然具有威胁。但是当今皇帝不喜美色，后宫之中只有一后一妃，也只有三个皇子。
如果三皇子是皇子，而且不是皇后的孩子，那，那，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姚贵妃的孩子！——
天啊，这么一想，皇后其人真是太可怕了。
这么多年，自己只需要扮作怜惜三皇子就可以让姚贵妃费尽心机的去害死自己的孩子。
而三皇子和姚贵妃两方不管哪一方败了她都是赢家，看着自己的敌人母子相残。
天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这可不是几天啊，这是十几年啊！
林雪音摇了摇脑袋，这想法太可怕，如果是真的，她对那位皇后真的是不寒而栗了。
“怎么了？”岳瑾阳察觉到林雪音的异常问。
“瑾阳，你能有途径知道这宫中的密史嘛？关于姚贵妃的。”
岳瑾阳挑眉，“关于姚贵妃的话，我们查的肯定没有师父全了，师父，你说是吧。”
看着自己的徒弟舔着脸问自己药信息的样子欧阳逍遥面色不改但是心里却十分的受用。
哼，秦辉那家伙和岚岚生了孩子算什么，现在这孩子还不是和自己更亲。
欧阳逍遥从怀里掏出另一个卷宗。
“那，拿去。”说完直接丢给岳瑾阳。
林雪音一把强夺过来。
这卷宗是按照大事记载的，顺着年限她找到了三皇子出生那年。却赫然发现，那一年，皇后和姚贵妃都怀了孕，都有生产记录。
只不过皇后是早产剩下三皇子，而姚贵妃是生了个死胎。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绝对的有问题！
“怎么了？雪儿？”
林雪音没说话，这事情太过恐怖，她得现在自己理顺了再告诉岳瑾阳。
过了一个时辰，欧阳逍遥的药熬好了灌进了三皇子的嘴里。
林雪音这时候也捋顺了思路将自己的推测讲给岳瑾阳听。
就在她说完的时候，却听到了三皇子的声音。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你滚，滚啊！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欧阳逍遥不爽的瞥了玄哲一眼。
“他们滚了就没人救你了。至于这些是不是真的，很简单啊，你和二皇子换血就知道了。你的毒只能换血才能得救。得需要你至亲的人血输进你的体内，把你的毒血替换掉，将那至亲之人的血一分为二，你才能够活命。诊治结束，你们二人都很虚弱，但是稍微修养一下也能大好。你如果不信，就去找大皇子或者二皇子随便一个来试一下。反正不是甲就是乙，他们两个有一个是你的亲兄弟，另一个虽然也有相同的血脉，但是毕竟没有同父同母的兄弟来的更好。不过前提先说好了，一不小心，就会死人的哦。不过左右你都已经在等死了，就是不知道另一个人敢不敢陪你的赌了。三日内必须决定好，你要诊治的话，就在门口挂上双色灯笼，我自会前来。”
欧阳逍遥说完就拎着药箱走了，林雪音和岳瑾阳看着玄哲阴沉不定的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 痛骂，挂起来了
“小哲，你，”林雪音想要劝劝玄哲。
“走！”玄哲猛抬头，整个眼球因为巨大的刺激已经充血，目次皲裂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怖。
“你想说什么？！看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好笑！活了二十年，结果自己是谁，母不详！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可笑！啊——！”
“呵，”自己的一片好心，换来玄哲这样的质问，林雪音不怒反笑。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惨，全天下就你一个人最惨是不是！对没错，你的确很可笑！现在这个样子因为一点儿打击就颓废成这个鬼样子的你更可笑！！！如果你喜欢这样，那你就自便吧！”林雪音转头离开，眼睛瞥着玄哲，漏出了鄙视的目光。
“懦夫！”
说完就大踏步的走了。
林雪音出门，岳瑾阳这回并没有立马跟去。
他阴沉着脸对床上的玄哲说。
“你知不知道，在过去的十二天，你这边中毒，雪儿她又哪里好过。大皇子在鬼医那里买了十日销魂丸，借了倪采荷的手给雪儿喂下。你可知道看着自己的生命体征慢慢流失的滋味！刚被逼服下毒药，雪儿就哑了，再然后生命体征也慢慢的消失！先哑，后聋，再然后是失明，再然后慢慢的开始昏睡昏迷。你知道那种慢慢的死亡是什么滋味吗？！如果不是我师父，我就要，就要失去她了！你知不知道！！！”说到这儿，岳瑾阳有些激动。
“师父带走她三天，三天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回来之后就变了！你中了这毒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所中的毒越是霸道，解药也越是霸道。三天里强行解开这样的毒所要承受的又岂是我们能够想象的！可是即便这样，在雪儿回来之后，听说你在京城里吐血昏迷，休息都没好好休息就快马加鞭的赶过来！”
“玄哲！你的心是铁做的嘛？！”
“呵，你还真是自私呢。只考虑到你自己的心意，全然不顾其他。是呢，也许，在你的心里，雪儿我还有其他任何人都不过是你手底下的一个奴才呢。”
岳瑾阳也是眼露鄙夷的离开了房间去追林雪音了。
瘫坐在床上的玄哲喃喃自语。
“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把你们当做奴才，没有啊！
想到内心深处潜藏起来的爱，玄哲又吐了一口血。
不过这口血吐出去他人倒是清醒了不少。
他没有唤人来收拾，就这么歪躺在床上，从早晨到下午又到了晚上。
一直到第二天，一直没有合眼。
这样不眠不休的放空、思考也终是让他想明白了一些事。
有些事总要去面对的。
小时候想不明白的事也有些明白了。
明白为什么旁人都说母后待他很好，可是他不觉得，因为那种好，太过刻意，不含真心。哪怕母后对他笑着，那脸上的表情也好像是挂了一张面具一样。
只有偶尔大皇子玄焱回来的时候，三人见面才能看见母后真实的笑容。那时自己以为是母子三人齐聚母后才开心，现在想来，那笑容只是给大哥玄焱的，哪里有他什么事儿呢。
而且，自己吐血昏迷，哪怕是父皇都在繁忙的朝物之外来过两次探望。
可是自己那好大哥，好母后却是一次都没有，只差遣了宫人送来些可有可无的补品。
虚不受补，宫里的人都知道。
可是母后还是这么做了。
难道姚贵妃疯了二皇子废了之后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也想要自己死吗？
是了，原本，自己就该在二十岁死的，而恰巧他们也等不及了。
玄哲的脸上划过一道清泪。
“来人。”皇帝派过来的亲随太监梁齐一直在窗外候着，听到屋内的动静快麻利儿的就推门进来。
能把自己的亲随太监派遣到三皇子府，足可以看出皇帝对自己的小儿子还是有情的。
“三皇子，老奴在，您可是想吃点儿什么？老奴还记得小时候你们还爱吃白斩鸡的。”
“白斩鸡？”玄哲嘴角浮现出一股苦涩。
父皇身边的大太监都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可是每次进宫请安，母后那边却从来没有自己爱吃的，然后母后还会嘘寒问暖的给自己夹很多自己不爱吃的。但是为了哄她高兴，自己都会强硬的吃进去，到了宫门口再吐出来。
“那就有劳公公了。公公，我能求你一个事儿吗？”
约定的时间到了，欧阳逍遥和岳瑾阳、林雪音都在三皇子府外等着。
他们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够不够玄哲想通。
昨日三个人都下了猛药，只希望玄哲能尽快想通也能配合换血解毒。
昨天他们已经找到二皇子，他们刚说了来意，二皇子就同意为三皇子换血解毒，并且还为此断酒吃素为的就是清理血液里的酒。
甚至二皇子都不清楚这个换血需要是同父同母才更可能血样匹配就同意了这个。
他只说，“如果能为小哲做些什么，我这条命也算还有些价值。”
反观去大皇子那边，却是百般推脱。
对玄哲的身世他们也只是猜测，大皇子如此的反应倒是给了这猜测多填了些信服的筹码。
二皇子已经准备好了，却不知道玄哲多久才能想通准备好。
今天，如果门口挂了双色灯笼的话就说明此事可行，如果没有的话，就算是绑他们也要把玄哲绑到病床上去。
等待了许久的三皇子府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小太监，踩着板凳把双色灯笼高高的挂起，蜡烛跳动的火苗在这个清晨分外的耀眼。
“成了！走！”
“无名，你去二皇子府通知他过来，稍微易容一下。”谁知道大皇子会不会在这儿留下眼线，在半路截杀二皇子让他不能来为三皇子换血解毒呢。
过了半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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