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放着酒杯,还有几种水果和糕点。
来此寻欢作乐的多半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肚子中有几滴墨水,不懂装懂,只是为了来此享受生活。真正贫困人家考科举来补贴家用的人此次作乐的,少之又少。
小厮领到此地,就退身离开了。
上官雪诗一直想逛得青楼,到今日才得以如愿,还是为了躲避追杀。
她上次来留香楼还是在帝京的时候,遇见了东方棋,自己的玉佩也被他当做定情信物拿走。
上次的她只见到了留香楼的前半部分,并未窥其全貌,只是听说留香楼内大有玄机,却没想到一个小镇的留香楼后院都设计的如此清雅别致。
不知帝京的留香楼后院会如何,说不定会更加的清新脱俗。
此次回府,她定要在去一次留香楼,去看看它的后院风光。
上官雪诗一边想着一边攥着宋昃的手臂,拉他走向八角亭旁边。
宋昃也没有反抗,任由上官雪诗拉着他的手臂,只是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八角亭中一位看似极有地位的男子,看到这一大一小,一冷一暖的二位公子走进他们,出声招呼道:“二位公子既然来此,定非等闲之辈,不如你们二人以此景做首诗!”
上官雪诗没有想到她刚来此地,那名男子就为难起她来,竟然让她作诗。
虽说她是现代人,还是个应届高考生,还是学的文,按理说随便来首小诗不成问题,但她还是不想剽窃古人的劳动成果。
上官雪诗随即点起脚尖,靠近宋昃的耳边,轻声问道:“宋冰块,你会作诗不?”
宋昃未料到上官雪诗有如此举动,在她靠近自己耳边之时,身体猛地绷紧,心跳也悠然加速。他听到上官雪诗问自己是否会作诗时,才将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低声回答道:“不会。”
上官雪诗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的看了一眼宋昃之后,再次笑着与其回话,“我们二人只是一界粗人,到了此地也是为了游山玩水,还请兄台莫要为难我们。”
“留香楼的后院是专为文人墨客准备的,你们二人不会不知道吧!既然做不出诗,那就请离开此地,莫要坏了我们几人的好兴致。”那名男子不依不饶的说道。
周边的几名男子在他说话之后,发出几声轻蔑的笑声,周围的弹琴的歌姬也停下手中抚的琴,给身边的男人斟满已经空了的酒杯。
八角亭之位的几名男子却没有做出什么特殊的举动,还是自顾自的喝着自己的酒,没有替他们二人说话,也没有嘲讽地看着他们,或者讥笑。
上官雪诗看到这幅场景,心中一阵冷笑,现在这世道,肚子中有点墨水,家里过的不错的小贵公子,就已经可以看不起人了吗?
再说她也是要学问有学问,要身价有身价,她也没看不起谁,现在到这种地方竟然会被这几名贵公子看不起,想想内心就极其不平衡啊!
想她一个高考应届生,可算是上知天文,下至地理了,被古代人嘲笑不会作诗,估计也算是穿越第一人了。
不给他们显露点真本事,真当她上官雪诗是肚子里没点墨水的人了!
宋昃看着这几名男子嘲讽的笑,没等上官雪诗反应,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拿起手中的剑,就要动武。
上官雪诗回过神来时,正好看到宋昃拔剑,她立刻按住宋昃想要拔剑的手,正要说话之时,却听到一道女声响起,“哎哟!几位爷,这是怎么了,还动起武来了!”
上官雪诗转身看去,留香楼的老鸨不知何时出现的,也不知是谁去请的她。
不过她来的正好,缓解了上官雪诗的尴尬,也制止了一场打斗。
那名男子看到留香楼内的老鸨来了,没有半分收敛,面对上官雪诗,再次咄咄逼人道:“做不出诗,反倒是请来了留香楼的妈妈。”
“这位爷怎么说话呢!虽说我留香楼是青楼,但还从未有人敢在此闹事,听爷这语气,莫不是想做那闹事第一人!”那位风韵犹存的女子听到此话,脸上的笑容消失,换成了严肃的神情,出声说道。
留香楼在帝京极有地位,上官雪诗是知道的,而且也从未有人敢在帝京的留香楼闹事,听说留香楼的幕后老板是一位极其有权势的人,因此无人敢在此闹事。
留香楼虽说是青楼,但其作用却不似青楼,因为留香楼在每处的青楼中都极其有名望,只要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逛青楼,都会去留香楼。它更像是收集各地情报的情报站。
想必留香楼的幕后老板也是位朝中大官。上官雪诗猜测到。
令她没想到的事,留香楼的老鸨竟然会帮着她说话,虽说没有明说,但显而易见,她是站在上官雪诗这边的。
那名闹事男子听到老鸨这样说,瞬间消失了几分气焰。
“那还请妈妈将这二人带离此地吧!”那名男子再次说道。
那名风韵犹存妇人听到此话,再次挂上了老鸨的招牌笑容,对着上官雪诗和宋昃说道:“还请两位爷随我来,有贵客等着你们。”
上官雪诗一脸茫然,贵客?
她在青镇可真不认识什么贵客啊!不知是谁要见他们。
宋昃眉头轻皱,拉住上官雪诗跟上去的脚步,出声问道:“认识?”
上官雪诗摇摇头,她还真不知道。
不过竟然有人想见她,她还真的挺好奇这人是谁呢!
宋昃看到上官雪诗摇头,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现在正处于危险的时刻,这个贵客有可能就是想要刺杀上官雪诗的主谋。
上官雪诗感受到宋昃拉住她的胳膊,她知道宋昃是害怕她有危险,用另一只手轻拍两下,说道:“我们先去看看到底是谁想见我们,即使有危险,你也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上官雪诗用另一只手拉住宋昃的拽着她胳膊的手跟着老鸨往前走去。
老鸨穿过刚刚过来时的那片竹林,走到一清静的小屋面前,停下脚步,十分恭敬的向屋内的人回话道:“少爷,这二人给您带来了。”
“那就请他们进来吧!”那名被称作少爷的人说道。
那个声音低沉动听,上官雪诗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声音。
宋昃阻止上官雪诗往前走的步伐,他先打开门,往屋内走去。
上官雪诗看着这样的宋昃,内心一暖,好像除了她哥哥还从未有人如此为她着想。对宋冰块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上官雪诗跟着宋昃的脚步进了屋子,竟然看到了东方棋正在那悠闲地喝着茶水。桃花眼微挑,望向她。
上官雪诗愣了,宋昃还是面无表情。
她没有想到东方棋竟然回来此地,他现在不应该在帝京吗?怎么闲的没事来到此处了呢?而且还出现在留香楼内,还是他找的她!
一切的一切都让上官雪诗摸不着头脑。
“东方棋,你怎么会在这?”上官雪诗惊讶道。
“本王是这家青楼的老板,怎么不能在这。”东方棋笑望着上官雪诗,而后淡定的喝了口茶水,将自己的身份坦然相告。
上官雪诗将此消息消化了片刻,然后说道:“没想到九王爷经常来青楼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为了收集消息啊!”
东方棋放下手中的茶水,说道:“那又如何。”
上官雪诗无语了,她目前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此时的心情。
她没想到东方棋竟然会坦然相告,不怕她告诉其他人他的身份。
“为何告诉我你的身份?”上官雪诗看向一直十分淡然自若的东方棋,问道。
“因为你终将会是本王的王妃。”东方棋回答道。
宋昃终于变了表情,望向东方棋的眼神中满是冰冷。
☆、做个交易
东方棋望向冷眼瞧着他的男子,眼中露出几分杀气,在回望向上官雪诗,笑道:“小诗儿,怎么不介绍介绍身边的这位公子?”
上官雪诗微愣一下,她似乎快忘了宋昃的存在,只因东方棋的存在给她带来太大的震撼。
上官雪诗望向一直泛着冷气的宋昃,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开口介绍。
主要是她也想介绍,可是她都不了解宋昃的身份,她怎么介绍,她看向东方棋,说了句,“宋昃。”
和宋昃介绍他自己一样的简洁直白。
东方棋挑眉,等着上官雪诗继续介绍,或者他在等宋昃说话。
上官雪诗自然是不会在出声介绍,因为她所了解只有这些。
反观宋昃,他听到上官雪诗的介绍,还有东方棋微微泛着杀意的眸子。
却没有动手中的剑,而是转身离开,不知是否因为上官雪诗没有认真的介绍,还是东方棋所说的那句话。他转身离开后,并带上了敞开的木门,留给东方棋和上官雪诗说话的空间。
上官雪诗望着宋昃离开的背影,没有言语,她好像在不留神中伤了这个男人的心。
屋内只留下了上官雪诗和东方棋,气氛微微有些诡异。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中透过,照在东方棋手拿的玉瓷杯上,上好的玉泛着透亮的光泽。手也被阳光照射,显得白而修长,极其好看。
上官雪诗站在东方棋的对面,因阳光的透过,未能看清楚东方棋的面部表情,东方棋整个人似乎隐藏在黑暗中,让人偷窥不到他的内心。
上官雪诗和东方棋之间茶水桌透过的阳光,宛如一道银河,将本就不同的俩人隔开。
而俩人的命运却如同这水与瓷杯,纠缠不休,藕断丝连。
一时间,上官雪诗和东方棋都没有说话。
这种安静让上官雪诗有些无所适从,好像她和东方棋只见从未如此安静的呆在一起过,不是吵闹,就是充满算计的问答。
上官雪诗率先打破这一室宁静,出声问道:“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东方棋用那勾人的桃花眼望向上官雪诗,指了指身边的木凳,示意上官雪诗坐下。
上官雪诗没有坐在东方棋身边,而是坐在了东方棋的对面,和他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就像他所给她的感觉一般。忽近忽远,相互试探。
东方棋没有反对,还是用那双桃花眼望着上官雪诗等待着她的回答。
“九王爷的王妃为何一定是我?”上官雪诗没有和他兜圈子,简单直白的问道。因为她明白即使和东方棋兜圈子,绕进去的也是自己。
她可以确定东方棋刚才所说绝对不止是一个玩笑,因为他来找她绝对不止是为了开一个玩笑,也不止是为了告诉她自己的身份。而她却不知道东方棋为何一定要娶她不可。
“怎么?不愿?”东方棋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好像不是在问她是否愿意,而是再说“你如果点个头试试”
上官雪诗本来是想点头的,但看到那个毛骨悚然的微笑,她怂了,默默地说了一句,“自然愿意,只不过不知为何王爷一定娶无才无貌的我?”
东方棋听到此话,唇角微笑的弧度扩大,发出几声笑声。
上官雪诗好像还未见过东方棋如此大笑,自从见他,他便是这种似笑非笑,若有若无,用微笑来降低别人对他的防备,从而获取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此番听到东方棋的笑声,不禁感慨,一副漂亮的皮囊果然是个好东西,虽说东方棋是个风流浪子,但这笑起来的皮相倒增添了几分隐士高人的味道。
上官雪诗虽说从未见过面前的这个男人笑过,却也不会因为他的笑声而忽略了自己的问题。
等东方棋停止笑容,上官雪诗正用她本不是太能偷窥别人内心的眼睛,望着东方棋。
“小诗儿,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东方棋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他将手中一直拿着的玉佩放在茶水桌上,等待着上官雪诗的回答。
上官雪诗看到他拿出自己的玉佩,有些晃神,莫不是真的和玉佩有什么关系吧!难不成他那时说要自己的玉佩就是为了去查她的身世,那为何之前他不去了解呢?还是原主将这玉佩保护的太好,从未让东方棋看到过。
上官雪诗为了知道自己的身世,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她望向东方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她倒想知道到底他到底想和她做什么交易,这个玉佩又有何来历。
东方棋看到上官雪诗并未出言反对,而且露出了很浓厚的兴致,继续说道:“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将玉佩还你,如何?”
做一件事情,他并没有说是何事,而且玉佩于她而言也没有那么重要,或许对原主很重要,但她不是原主。总的来说,这个交易不划算!
她上官雪诗是绝对不会签不平等条约的!
东方棋在上官雪诗的眼中看到了犹豫和思虑。他眸色加深,用手摸着玉佩滑润的表面,等着上官雪诗讨价还价。
在他面前的好像不是他所认识的上官雪诗了,或许早就不是了。
“九王爷,这个条件开的不太平等吧!我答应你做一件事,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要了我的性命,这玉佩还不是归您所有。”
上官雪诗狡辩道,顺便看了一眼沉思的东方棋,再次说道,“不如,我们在加一条,我答应你做一件事,你将玉佩还我,并答应我一件事。”
东方棋听到上官雪诗如此说,微微沉思了一下,说道:“诗儿果真有做奸商的本领,不过,这样的诗儿更对我胃口,成交!”
上官雪诗没料到东方棋如此爽快,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件事定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办到的事情,或许真的需要她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还想多活几年呢!这样一想,她是不是又亏了!不过她可以让东方棋陪葬啊!这样一命抵一命,去地狱也有个作伴的人,这样想想,好像也不亏啊!
东方棋望向眼睛滴溜滴溜转的上官雪诗,感到几分好笑。
明明刚刚和他谈条件时,她一副精明样,到了此时,却又有几分傻气。
他经常出入烟花柳巷,见过的女子可也算是不少,但上官雪诗好像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她有时精的像猴,有时又傻的可爱,有时看似对一切都很在意,却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明明是两种反面的性格,却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她或许真的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吧!
他竟然想知道上官雪诗是怎么评价他的了!或许在上官雪诗那里,他就是一藏着尾巴的狐狸,或者是等待猎物出现的狼王?
东方棋心中不免好奇。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望向上官雪诗的眼里多了几分好奇。嘴角也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上官雪诗看到东方棋嘴角的弧度,心中猜测道,不知这人又在想什么整治她的法子了,或许又要逼问她一些事情,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上官雪诗用自己无辜的眼睛望向东方棋,说道:“九王爷,你看你的事情,我也答应帮你了,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聊啊!”
上官雪诗偷偷摸摸的打算拿了桌上的玉佩就打算逃跑,没料到,她手还未伸到玉佩上,东方棋已经将玉佩揣进怀中,说道:“诗儿送本王的定情信物,本王觉得在交易未完成前,本王提诗儿收着比较好。”
上官雪诗哭丧着脸道:“九王爷,你说你让我办事,我如果替你而死,那我多亏啊!不如你先将玉佩还与我,我改日送个更加贵重的定情信物给你。”
虽然她不知道玉佩有什么作用,但明显玉佩很有用,她正好可以拿此玉佩去问问宋昃,她到底是谁。
东方棋看着猛地便脸的上官雪诗有些好笑,但他却没将手中的玉佩还与上官雪诗,他走进上官雪诗,俯下身,对着上官雪诗的耳边说道:“本王觉得这玉佩便是极好的。”
说完,便留给了一个极其潇洒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