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那么多话啊？我们上次来过你忘了吗？”李白忽然从雷宝泉身后站了出来，硬声硬气地说道。
“嗯？”男人被他说的一愣。
“嗯什么嗯，上次我们来过一次，就是彭大亮出事那次。”李白其实也是硬着头皮撞运气，他之前听孙铎说过一次来这儿做调查的事情。
“你是说那个孙队长？”男人疑惑地问。
“对对对，就是他。”李白说道。
“上次跟他一起的。。。。。。是你们吗？”男人被李白唬的也是有点动摇。
见男人不像刚才那么坚定，雷宝泉也赶紧插话道：“你看你这大哥的记性，当时我还借了你根烟呢，你忘了？”雷宝泉见桌子上有一盒打开的烟，旁边的烟灰缸里有好几个烟头，断定这人一定跟自己一样爱抽烟。
“是吗？”男人越想脑子越乱，他怎么也记不起还有这些事。
“行了，别废脑子了，这次来是因为上次还有些事没调查清楚，所以再来问问。”雷宝泉见好就收，回归正题。
“哎哟，你们来的不巧，今天领导都不在啊。”男人态度和蔼了一些，些许是怕真是自己记错了。
三个人也是“自来熟”，不等男人让，自己就找地方坐下了，雷宝泉说道：“没事，今天我们就想跟你聊聊。”
男人憨憨一笑，说：“我可啥也不知道，聊啥？”
“随便聊聊嘛，您贵姓啊？”雷宝泉问道。
“我姓王，叫我老王吧。”男人说。
“老王八。。。。。。”雷宝泉一愣，赶忙点头：“好好好，我姓雷，叫我老雷吧。”
两个人客气地笑了笑，雷宝泉说道：“你们公司死的那两个人你知道不知道？”
老王看了看他，像是想了一下，说：“知道。”
“那你了解些什么情况，能和我们说说吗？”雷宝泉说。
“我。。。。。。一个看门的，能知道啥？你们还是等领导来了，问他们吧。”老王眼神有些躲闪，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雷宝泉看在眼里，明然在心，他跟金国使了个眼色，金国会意，走到门前锁上了门。老王见了心里一惊，急问：“哎？锁门干啥的？”
“别紧张，这样就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所以我们可以随便聊，说什么都行。”
“我真不知道。”老王继续坚持。
雷宝泉了解这种人，套话的方法唯有先让对方放松戒备。他掏出一根自己的烟递给老王，说道：“来，老哥，抽一根。”
老王一见烟，眼睛笑成一条缝，接过烟就点上抽了一口，惊讶道：“这烟够劲儿啊！”
“这是我托朋友在外地带的土烟，只有当地有。”雷宝泉故意用烟来拉近跟他的距离。
第三十四章 说谎
“哎哟，怪不得抽着感觉就是不一样，挺贵吧？”老王说道。
“还行吧，一根也就三十几块钱。”雷宝泉故意瞎编道。
“这么贵？”老王一听有点后悔点上了，恨不得吹灭了拿回家收藏起来。
雷宝泉一看，一摆手笑着说：“抽抽抽，没事，抽完了我再给你。”
“这咋好意思？”老王笑着说。
“哎？老哥，今天就你一个人值班吗？”雷宝泉问。
老王点点头，说：“我们这里一共四个保安，平时也没啥事，四个人来回倒班，今天跟我一起的那个小伙子家里有事请假了。”
“哦，是这样啊。”雷宝泉答应道，“前两天你们这儿死了两个人，这事你肯定知道吧？”
“我不太清楚……”雷宝泉一重提这个事，老王刚刚才轻松下来的情绪，又有点紧张起来。
“老哥，你看你，不要拘谨，有什么就说什么嘛。”说着，雷宝泉故意稍微动了动自己放在桌上的烟盒。
老王也算个聪明人，立马知道了雷宝泉的意思，所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自己抽了人家的烟，现在对方开口问了，自己怎么好意思不说呢？
老王犹豫了一下，说：“了……了解一些，但是不像领导们知道的那么清楚。”
“就说说你知道的就行。”雷宝泉趁热打铁问道。
“那你们问吧。”老王像是妥协了。
雷宝泉看了看李白和金国。三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随即各自点点头，其实雷宝泉的意思是让他们留心听。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发现什么可疑点。而李白和金国虽然对雷宝泉肯定地点点头，但是心里都在疑惑，他看我们干什么？
“死的那两个人，您熟吗？”雷宝泉先问道。
老王想了想，说：“这怎么形容呢？呃…认识，但是又说不上很熟，见面的话会打招呼的那种程度吧。”
“都是一个公司的员工。肯定会打招呼啊。”李白觉得这是基本的。
老王摇摇头：“这公司百十来号人，而且经常有替班的。上白班上夜班的都不是同一批人。虽然我在这儿呆了很长时间了，但是还真没有把人都认全，不过老彭和老刘我还是认识的。”
雷宝泉想了下，接着问：“那平时这两个人怎么样？或者说跟同事之间的关系好吗？”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他们成天在外面跑，就是交车或者修车的时候才过来一趟，有的时候早上开会，他们也会到。其实说实话，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老王说话时还不忘抽烟，像是怕烟自己烧完。
“哦，我听说彭大亮的脾气很好，跟人也处的来，不知道这个老刘怎么样？”雷宝泉问道。
“老彭脾气好？你听谁说的？”老王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三个人一听。这是怎么回事？老王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是都说他脾气很好吗？很少跟别人吵架，而且还经常当和事佬。”金国说道。
老王笑了笑，说：“其实这话我本不该说。人都死了，这么说好像有点落井下石一样。不过咱实事求是的说，老彭那个人没事的时候脾气是特别好，但是真要是碰到点啥事，他炸起窝来比谁都厉害！”
“这话怎么说？”李白问。
老王皱了皱眉头，好像为刚说出口的话感到后悔。心里埋怨自己不该多嘴，无奈话已出口。只能接着说。
他看了看三个人，说道：“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啊，他这个人啊，就是护媳妇儿，哎呀，给他那媳妇儿惯得都不成样子了。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他媳妇儿，我是见过，撒起泼来真是不要命啊！”
三个人一听，也是感到奇怪，这彭大亮的老婆之前自己也见过，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尖酸刻薄，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丈夫死了，所以才没了气焰？
见三个人有点疑惑，老王抽了口烟继续说道：“你们还别不信，可以去问问公司其他的司机，有知道的。老彭啊，就是太惯着自己媳妇儿，可以这么说，你跟老彭本人打架，他可能还带着笑跟你讲道理不还手，但是一旦扯上他媳妇儿，你就算骂她一句，只要他媳妇儿生气了，老彭能跟你没完没了。这么说，你们懂了吧？”
三个人齐齐点点头，雷宝泉低头边想边说：“这么说，彭大亮也有可能是之前跟别人有过冲突，而且这冲突的起因还可能是因为他妻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王赶紧撇清关系。
“那老刘呢？”雷宝泉又问。
“我对老刘，没有像对老彭那么熟，换作以前的话，我可能会建议你去问问老彭，因为他俩很熟，但是现在老彭也……我就真不好乱说了。”老王耸耸肩。
“你等等，你说…他们两个很熟？”李白忽然插话道。
老王被他说的一愣，说：“对啊，怎么了？”
“雷叔，你记不记得之前坐他车的时候，我们问到彭大亮，他那时候还说跟彭大亮不熟？”李白说道。
雷宝泉回忆了一下，说：“对，好像是这么说的。”
“你确定他们很熟吗？”李白又问了一下，以免老王记错。
老王倒是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了点头，说：“确定，每天都是一块走，有的时候还一起去吃饭呢，我都见过好几次了。”
“那就奇怪了，他为什么要故意那么说呢？”雷宝泉心里不禁多了一个疑问。
老王将抽完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看了看表，有点抱歉地说道：“同志，你们还有啥问题吗？我有点事，可能……”
“哦，没事了，你忙你的，我们就先问这么多，之后如果还有事情的话，再来找你。”雷宝泉说着站起身。
老王咧嘴笑着，说：“其实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你再问也问不出啥东西来了。这样，我告诉你个法子，没准能帮到你们。”
“你说。”
“别跟别人说是我说的啊，你们可以去找老刘的侄子，那小伙子跟他们总在一块儿，有的时候还替老刘跑夜班呢，没准他知道些什么。”老王低声说道。
“好，我们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先回去了。”雷宝泉说着要跟着李白和金国出门。
“哎？同志。”老王在后面叫道。
“怎么？还有事？”雷宝泉转头问道。
第三十五章 整规疑点
老王拿起雷宝泉落在桌上的烟，笑着说：“你这烟忘拿了。”
“哦，谢谢。”雷宝泉说着要接过烟，结果却看到老王脸上一脸不舍的样子，立马明白了，便缩回手，说道：“要不就送你了，你不是觉得这烟不错吗？”
“这可不行，这烟这么贵，我怎么能收？”老王嘴上虽这么说，手却不由得收了回去。
雷宝泉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好笑，便一边推门而出一边说：“收着吧，没什么，再见啊。”
三个人走出门卫室，李白首先站住脚不动了，像是在想什么。
雷宝泉从后面走上来，一拍他的后背，说：“又有什么想法？”
“如果这老王说的没错的话，那证明这两个死者都有点故事，至少那个老刘，一定有什么要隐瞒的，不然怎么会跟我们撒谎？”李白觉得这两个都有点可疑了。
“可是他们就算再有问题，总不能自己杀自己吧？我们要找的是凶手啊。”金国说道。
“如果我们把他们有什么问题查清楚，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找出凶手的线索。”李白分析道。
“怎么查？他们都死了。”金国问。
“笨呢，老王刚才不是说刘华的侄子一直跟他们在一块儿吗？那就找他侄子问一问。”李白看向雷宝泉，像是等待他的肯定。
雷宝泉撇撇嘴，说：“好像你很聪明一样。你要找的是刘华的侄子。刘华死前都不对我们说实话，你认为他侄子会乖乖的有什么说什么吗？”
“那你说怎么办？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李白问道。
雷宝泉想了想，说：“我梳理一下整件事。首先我们的目标是找出凶手，那么在这之前，我们要做的几件事，通过现有的线索和证据来看。第一，我们要确定三个人死者之间有什么关系；第二，彭大亮和刘华之间，究竟有什么事情。会让刘华否认他跟彭大亮很熟？第三，也是我最想说的。我们现在被已经掌握线索牵着走，你们有没有发现？”
“牵着走？什么意思？”金国问。
“我们只在乎自己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而没有真正发挥自己想象的空间。破案的时候最怕这种情况。这就像你解一道几何题，根据题面的条件，你是永远解不出来，你要发挥想象，用其他的办法才有可能得到答案。”雷宝泉解释道。
“雷叔，你的意思是？”李白似乎有点懂雷宝泉的意思了。
雷宝泉顿了一下，说：“我们调查完死者身边的人之后，就没有继续留意过他们，是不是我们错过了什么？”
金国也慢慢听明白了。他试探着问：“你是说，我们忽视了最该注意的东西？”
雷宝泉点点头，说：“你们有没有在意过。彭大亮死了之后，他的妻子有过什么动作？”
“什么动作？没有吧？不知道啊。”李白和金国面面相觑，他们不记得彭大亮的妻子做过些什么。
“对，这就是疑点，自己的丈夫被人杀了，除了报案那天之外。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她为什么会这么平静？换作是你们，自己的丈夫被人这样杀死。你们会坐得住？会一直在家等着警察破案？”雷宝泉这几天想了很多，也是突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李白听了，马上说：“你是说，彭大亮的妻子也有嫌疑？”
“对啊，这种例子之前有过，就像上次杨胖子那样，贼喊捉贼，到最后他还是帮凶！”金国对这件事记得很清楚。
“现在不是随便下结论的时候，我只是觉得这种情况有点反常，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家庭主妇能有的反应。”雷宝泉如实说道。
“那我们现在要开始调查彭大亮的妻子吗？”李白问。
雷宝泉叹口气说：“我觉得应该这么做，还有，刚才老王说的刘华的侄子，叫孙铎查一查，这两天我们过去找他聊聊。”
“你刚才不是说他不会说实话吗？”李白纳闷。
雷宝泉一笑，说：“所有做错事的人，都不会跟你说实话，但是，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他说，不然，要我们有什么用？”
李白和金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纷纷点头，李白甚至恭维地竖起大拇指，说：“雷叔，这句话你说的很霸气，有点男人的样子！”
“你给我滚蛋，我不说这句话也很男人好吗？”雷宝泉笑着回骂道。
金国看了一下两人，忽然说道：“先别站这儿聊了，再聊我们三个就能堆雪人了。”
雷宝泉和李白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三个人光顾着讨论案情，站在漫天大雪中已经几分钟了，浑身都是雪，头上更是顶着一层薄薄的雪块。
“回家回家。”雷宝泉催促着其他两个人往家里走去。
云港城警局，局长办公室。
“有什么线索了吗？”老黄坐在椅子上问正站在面前的孙铎。
孙铎轻咳一声，说：“我们现在还在调查……”
“还在调查，还在调查，我每次一问你，你都这么说，什么时候能我一问，你就能给我个答案呢？”老黄有点生气。
“黄局，我们真的很努力了，只不过现在搜集到的线索有限，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我手底下的那些人，这两天都在跟着我加班，已经两三天没回家了，都是为了能早点破案。”孙铎也是很无奈。
“光说没有用啊，得拿出结果来。你看，咱们云港城过去两三年都没有发生什么大案了吧？今年，光是这两三个月，都几宗了？而且宗宗是大案，还都是连环杀人案，这影响多恶劣你知道吧？”老黄说完，看了看低头不说话的孙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们的难处，我也是这个时候过来的，理解你们。但是你们也要理解我啊，破案只喊口号是没有用的，大众们是看最后的结果，不能拖很长时间，不然人心就慌了。”
“我明白，黄局，我们一定尽力早点破案！”孙铎保证道。
“唉，虽说宝泉走了之后局里有经验的人确实不多了，但是这也不能成为我们的借口，警察是干什么的？就是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老黄说到一半，想了想，这话放在这儿好像有点不太合适，便一摆手，说：“算了，总之，加大力度，加快速度，有什么不懂的，问宝泉！”
第三十六章 暗处人影
夜幕降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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