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记得,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身边,知道么?”齐礡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她一定会明白他的意思,王府就算已经没有了妻妾之争,但外面的人呢?如今他得势,许多人都会眼红,都会想方设法想要陷害昀王府,这些……初见都要陪他一起面对的。
初见偎进他怀里,“我知道的,只要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有勇气去面对去解决。”
齐礡叹了一声,“初见,我……其实是希望能给你一个安稳静好的生活的。”
初见笑道,“难道现在的生活不好吗?我已经觉得很好了。”
“嗯,很好了。”齐礡微笑,一种从所未有的满足感溢上心头。
“齐礡,杜夫人对我们的婚事有什么看法吗?”初见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先从齐礡这里了解那个杜夫人。
齐礡挑眉,“应该是没有看法,这件事不必问过她的,母亲已经答应了。”
果然啊!初见在心里叹了一声,齐礡就算是尊敬这个杜夫人,但是也从心里认为她只是一个妾,没有必要问过她的意见,只要老王妃答应了,他就觉得杜夫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真要头痛了,但愿这个杜夫人当年真的是一心想要保护齐礡的,否则的话……这可真是一个又可怕又难对付的人。
第69章 花深处
初见和齐礡再次回到屋里的时候,华娘已经吃过了药,又睡了过去,那芳儿见到他们回来,马上又垂泪啜泣,齐礡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只是交代了鲁伯几句,便道天色不早,牵起初见离开了庄子。
初见看了芳儿一眼,心里无奈叹息,这芳儿对齐礡的心思不管是真是假,这样哭哭啼啼博取同情实在不是一个聪明的作法。
华娘对齐礡有恩没错,芳儿若是想用她母亲这个恩情来得到齐礡的怜惜,她就太不自量力了,齐礡敬重华娘,是他本心,但华娘怎么说也只是一个服侍他的奶娘,说到底,是一个下人,当初替齐礡试菜那是应该的,是她该做的,相信华娘自己也是清楚的,所以才没有用这件事来让齐礡收了芳儿。
只是这芳儿有些认不清事实了。
回去的路上,初见本来想问他关于老王妃老王爷和杜夫人三人之间的故事,不过后来想了想,这些事情还是以后自己慢慢观察,齐礡既然认为杜夫人是个真心为了王府的人,她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引起他的狐疑呢,她也只不过才遇到杜夫人,对她真正的为人如何,还是不清楚的,一切都要等以后她去了解。
“在想什么?”耳边传来齐礡醇厚的声音。
马车辘辘辗转,夕阳已经西下,艳丽的红霞染满了半边天,初见撩起窗帘看着外头,在听到齐礡的声音后,才回过头,对他微微一笑,“想你!”
齐礡低笑出声,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我不是在你身边么?”
初见睨了他一眼,他还真以为她在想他了,不过她想的确实与他有关,那华娘看起来时日不多,只怕齐礡的心情会难免低落的吧?“齐礡……”
齐礡应了一声,看着她突然认真严肃的小脸,“怎么了?”
“那个……”初见支吾着,想着该怎么劝慰他,“华娘的事并不是你的错,你……”
齐礡笑了笑,揉着她的手臂,低声道,“傻丫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华娘始终是为了我才中毒,她如今这样,多半也是因为我,我会觉得难过,那是正常的,但这并不会影响到我们,人生短短数十年,生老病死谁也控制不了,在战场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
初见紧紧抱着他,因为他的豁达乐观感到欣慰,也因为他的勇敢而感动,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竟然是她的,她真的很幸运。
“齐礡,我有没告诉过你,能遇见你,我真的很幸福,就算之前遇到的所有的不公平都因为你而感到满足,我再也不怨老天了。”初见哽咽地在他怀里说着。
齐礡扬起唇瓣,无声笑着。
他们回到忠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初见一进后门,就见到灵玉手里执着灯笼急忙忙跑来,“二姑娘,您可总算回来了。”
初见讶异看着灵玉,“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灵玉有些委屈地看了初见身后的齐礡一眼,“二姑娘您出去怎么不带上奴婢呢?”
初见笑道,“也不是去哪里,就是出去走了一圈。”
灵玉道,“老太爷找了您几次了,今天是夫人第一次回娘家,老太爷要大家都一起到他屋里吃饭呢。”
初见呀了一声,“我竟然忘记这件事了。”
“老太爷说了,若是您回来了,就赶紧去他屋里,还请王爷一同过去。”灵玉道。
初见回头看了齐礡一眼,挑眉问灵玉,“这不是家宴么?怎么齐礡也要去?”
灵玉笑道,语气有些揶揄,“老太爷说了,反正王爷和自己人也没多差别。”
初见小脸微微一红,瞪了灵玉一眼,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齐礡现在一定在笑她。
到了老太爷的屋里,灯火明亮,笑声不断溢出,其中以老太爷的笑声最为响亮,本来沉寂的大屋今晚是热闹的,虽然二舅父夫妇和三舅父不在,但大家还是很开心,这么多年了,老太爷是第一次笑得这么开怀。
他们围坐在一张大桌子边,老太爷坐在首位,大舅父坐在他左手旁,母亲坐在他右手旁,初见和齐礡坐在玉夫人旁边的两个位置上,一切看起来那么和谐温馨。
初见突然觉得,所谓幸福,约是如此了吧!
和家人坐一起,开开心心吃一顿家常便饭,便是幸福。
看着每一个亲人脸上纯粹的笑容,听他们讲着各自身边发生的小趣事,这也是幸福。
外翁和母亲能重新修复父女关系,这对所有人来说,难道不是幸福么?
幸福美满的家庭,就是这样的了。
不是父母各自欢乐留下年弱幼女的家庭,不是宠妾灭妻漠嫡生女儿的家庭,真正的家庭当如此,其乐融融,彼此眼中都有关心,不必说出来,可是你我都知道。
看着外翁和舅父舅母明亮的笑脸,初见突然想,要是能不要回玉家就好了。
不过,这也只是初见的奢想罢了,家宴散席之后,玉夫人便对初见说了,要初见明日与她一同回玉家,虽然这个时候回去一定会和玉云生有争执,但也是要面对的,且如今初见即将和齐礡定亲,按照俗例,她是不能留在忠王府的,必须要待字闺中。
第二天早晨,初见和玉夫人与老太爷请安之后,便告辞准备离开忠王府,大舅母和三舅母自然是舍不得她们,殷殷交代了以后要经常过来,否则定不会放过初见她们之类的话,听得玉夫人母女二人心中一暖。
挽着初见的手,卫氏一路相送他们走出大门。
“初见,昨日那件事,想必老王妃和昀王这会儿已经知道了,这两日王府定有闲语会传出,你若听了,也只当没听到,知道么?”卫氏低声交代着初见,昨日她暗中收买了昀王府一个婆子,将初见在丽人坊遇到杜夫人的事情传了出去,相信很快就传到两位主子耳里。
初见想起齐礡小时候的事情,有些担心道,“能会有什么闲语,只怕到时候老王妃反而会认为是我们心术不正。”
卫氏笑道,“你当三舅母糊涂了不成,既然用了手段,自然不会让人知道太多,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传出去的,当时那小花园也不止我们在那,虽说与那些人距离较远,可谁也不能保证她们听不到的。”
初见笑了笑,“要是我们误会了杜夫人呢?”
卫氏白了她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看她样子就知道不是误会,而且就算她没有什么恶意,但也要有些防范的不是?”
初见想了想,叹道,“想不到只是定亲就已经要想着如何防范他人算计,将来岂不是要面对的更多?”
卫氏拍着她的手背柔声道,“初见,这些都是每个女子必须面对的问题,就算只是嫁入平常百姓家,也要面对许多复杂的关系,有时候即使你不去算计别人,别人也不会因为你的退让而放过你。”说完,卫氏无奈一笑。
初见眨了眨眼,三舅母说的这些她都是明白的,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人与人之间都存在一种利益争夺关系,这是千年不变的,不过三舅母怎么好像体会颇深的样子,难道在忠王府也是要面对这些?“三舅母,难道您和其他舅母之间……”
卫氏怔了一下,然后嗔了初见一眼,笑道,“这些都是以前三舅母在娘家的时候看明白的,如今在忠王府你几个舅父都没有小妾,大家相处也是极好的,但这宁城有多少个大宅门能像忠王府这般安宁的?又有多少个男人能像你舅父他们只娶一妻的?”
初见听了,极为赞同地猛点头,她的三个舅父还真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三舅母,您能嫁给三舅父还真是捡到宝了,不,是三个舅母都捡到宝了,嘿嘿,我三个舅父可都是好男人呢。”
卫氏看向前方玉夫人和她身后的燕束,叹道,“你母亲本也可嫁个好男人的!”
初见拧起眉心,如果母亲当初嫁的是燕束,也许如今也是像三舅母她们一样幸福啊,哎,不过母亲好像对燕束真的没什么感觉的样子。
“三舅母,您说,燕大叔会不会介意母亲嫁给了我父亲呢?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母亲不是玉夫人,燕大叔是否愿意和我母亲那个……”还没说出来的话被卫氏惊愕的眼神看得吞回了自己肚子里,初见呵呵干笑着低下了头。
卫氏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在初见耳边道,“这个我和你三舅父也曾经考虑过,不过一切还是要看你母亲的意愿。”
咳咳,初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瞪圆了眼无语看着三舅母。
卫氏轻笑出声,她们已经走出了大门,她没有再说什么便将初见送上了马车,玉夫人含笑与两位嫂子道别,对燕束则是淡淡笑了笑,便放下了车帘,吩咐车夫启程。
差不多响午的时候,初见她们就到了玉家大宅,夏玉和燕红几个丫头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们,见到初见都很开心,手脚麻利地将初见和玉夫人的东西都搬下马车,叫了几个婆子先拿到院子里去,丽娘扶着玉夫人的手上了台阶,两人都有些忧心对视一眼,那玉云生这个时候应该不在家吧?
初见跟在玉夫人身后,和夏玉她们说说笑笑地进了大宅,在经过正厅的时候,那玉云生正坐在正厅首位,目光寒冷地瞪视着初见。
第70章 起怒火
注意到玉云生的怒视,初见微微一笑,跟在玉夫人身后进了正厅,那玉云生身边站着陈贞惠,虽然她是低眉顺耳的,不过眼底那抹幸灾乐祸的得意却是如何也掩盖不了的。
“老爷,妾身回来了。”玉夫人走到玉云生前面,鞠身一礼,淡淡开口,眼角一掠那陈贞惠,嘴边吟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
玉云生轻应了一声,视线却没有望向玉夫人,一直盯着在她身后的初见,那眼神几乎就像要吞了自己的女儿一般狠厉。
陈贞惠笑盈盈走了向前,给玉夫人行了一礼,“夫人”
玉夫人扬了扬手,没有正眼去看陈贞惠。
陈贞惠笑了笑,温顺地回到玉云生身边,她并不在乎齐娈会如何待她,只要她在玉云生面前更加温顺柔弱,只要她得到玉云生的心,她想要的东西迟早有一天会是她的。
初见毫不畏惧地迎上了玉云生的目光,嘴角含笑,她曲膝一礼,“父亲”
玉云生冷哼了一声,“真不敢当,我玉某人可生不出像你这样反骨的女儿。”
玉夫人脸色微变,冷冷睨了陈贞惠一眼,这个女人又对玉云生吹了什么枕边风了!
初见眨了眨清澈明亮的大眼,甚是无辜地看着玉云生,“父亲,女儿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玉云生冷笑道,“你会不知道?你了不起着呢,会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初见温声道,“女儿确实不知道父亲指的是什么?难道女儿又做了什么惹了您老人家不高兴了?”
初见在装糊涂,她知道玉云生的冷嘲热讽指的是她开了丽人坊的事情,不过既然玉云生不想明说,她又何必去挑开呢?他想诋毁她,她何须多留情面?
“哼,你没做什么,你有通天本领是你的本事,做什么还需要问过我的意思么?你眼里何时有我这个父亲?”玉云生看了玉夫人一眼,语气更加讥讽,心里却狐疑难道齐娈没有将他已经知道丽人坊的事情告诉初见么?
“初见眼里自然有父亲,不止眼里,连心里也是无时无刻记挂着您的。”初见甜甜一笑,乖巧地回答。
玉云生重重拍了桌面一下,啪的一声把身边的陈贞惠吓的差点跳起来,“你若是眼里心里有我这个父亲,又启会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勾搭外人抢家里的生意,这就是你的孝心吗?”
玉夫人和初见都只是淡淡看了陈贞惠一眼,对她那副受了惊吓柔弱不堪的模样挑眉笑了笑,然后才转向玉云生,对他脸上的怒火并不上心,玉夫人柔声开口,“老爷,这天理不容一说,是不是严重了一些?”
玉云生哼了一声,扫了玉夫人一眼,“难道夫人觉得她在外面勾结外人抢家里的生意是对的?”
“妾身并不是这个意思,您不是一直觉得初见一无是处么?如今女儿能将丽人坊做得如此成功,老爷难道不为初见高兴?”
玉云生闻言,大笑出声,心中感到一阵悲痛难堪,他觉得这个家里好像所有人都信不过了,就连齐娈,也许已经和初见一样背叛他了,他笑了三声,然后狠狠瞪着玉夫人,“我还要为这个叛徒感到开心?夫人,你说得真真叫人心寒啊,你是不是早已经知道这个不孝女在外面开了丽人坊一事?她去开丽人坊的本钱怕也是夫人你给的吧,你们还真是我的好妻子好女儿。”
初见微眯起双眸,这玉云生左一声叛徒右一声不孝女毫不避嫌地当着丫环的面骂她,她是无所谓他怎么说,可是她绝不允许他侮辱玉夫人半点不是。
“就算本钱是妾身给的又如何?就算早已经知道了又如何?老爷是不是也要骂妾身一声叛徒?是不是要责妾身一个教女无方?”玉夫人面无表情,目光冷然地看着玉云生。
“你……你……齐娈你别以为你如今有忠王府撑腰便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忠王府再怎么厉害,你也是我玉某人的妻子,这个家还是我在当家,你让自己的女儿去开什么丽人坊和玉家作对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教女有方了?”玉云生对齐娈回到忠王府一事始终耿耿于怀,初见认了外翁和齐娈自己回去忠王府是不同的概念,当初齐娈为了他是什么都愿意放弃,可是现在那齐老太爷还不愿认他这个女婿,这齐娈却已经不再为了他而和忠王府划清关系,难道不是在落他面子么?
初见知道母亲是打算将所有事情往自己身上背,她怎么能让母亲无缘无故受他玉云生的委屈,于是赶在母亲开口之前,初见已经冷声道,“父亲,母亲并不知我开丽人坊的事情,您不分青红皂白就责了母亲的不是,难道就是有理吗?丽人坊虽然和裳楼做的是同样的生意,可我也没绑着客人非要到丽人坊买衣裳不可,父亲大人这声叛徒女儿可承受不起。”
玉云生瞪着初见,“你若不是要与玉家作对,为何要去开什么丽人坊,难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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