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冲滕俊笑笑。
滕俊也笑,“据说有你这种想法的人,特别容易宽容别人,你是不是也宽容我了?”
“我搞不清楚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人哪有分那么绝对的,我差不多算有点坏念头的好人吧!”
“我在你家住了一晚上,你都没把我怎么样,应该坏的还不彻底!”
“你可别提这件事,我正后悔呢!”
“其实你不用后悔,我什么都不会,很没趣的。”
她这句话实在没法让人不想像,滕俊立时感到身体失控了。好在现在时晚上,他又穿着还算宽松的西裤,不然该多难堪。
“你基本上属于璞玉,可惜不给我机会打磨!”
夏萌站起身,脸蛋有点红,也可能是滕俊的幻觉,路灯本来就是红黄色的。
“我们俩越说越过分了。”
滕俊想起之前有个把戏叫手机*,他还奇怪那怎么做,说到底不就是自己解决么。现在他懂了,真正的高手用语言都能产生*,这个被他低估了的小丫头,还不知道自己是个高手呢!
“等你跟你男朋友分手了又不想找新的,哪天晚上寂寞难耐的话,记得把我当第一人选!”
他发现自己的玩笑又开大了,夏萌顿时皱起了小眉头,不乐意的说:“我才不愿意把自己当粗粮给你尝鲜呢!”说完甩着手就走了。
滕俊几大步追上他,扯着胳膊拽住,“谁把你当粗粮了?”
夏萌仰着孩子样的脸,却用大人的口吻说:“滕总,你应该不缺女人吧,就别咒我和男朋友分手,给你当点心了吧!”
滕俊气的直想笑,“我可不是咒你,我是好心给你提个醒,别自己傻乎乎的执着,最后整的一身难堪。”
“你什么意思啊?”夏萌迟疑的看他。
滕俊松了她的手腕,“你自己琢磨吧,一直跟你上床的男人突然要分手,至少证明他的*需要有新的地方解决了!”
正文 钱啊钱
夏萌上楼去了,留下滕俊一个人在楼下仰着头懊悔,不该这么唐突的说出来,这小妮子不会想不开割腕自杀吧?楼上的灯一直亮着,他在车里坐了快一个小时,上去了一次她不开门,打电话一直关机,看来今晚是见不着了。
夏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滕俊的话就像煮开水的泡泡,在她脑海里不停的翻腾。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可是怎么可能,杜晓松会有别的女人吗?绝对不会的,这真可笑!
因为他对她说过,“我可能骗你在外面跟别人喝酒,但绝不会骗你在外面跟别人上床。”
滕俊一直打她的主意,因为她不答应,他就编这样的谎话来刺激她吧?对,一定是这样的!夏萌翻身下床,走到窗边掀了掀窗帘,他还在下面,他还不死心!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啊,一会像个绅士,一会又像个色狼,搞不懂他到底想什么,要什么,他太危险了!
反正她是不会在蒂奇继续做下去,可是杜晓松丝毫没有要原谅她的意思,她都宁愿相信是自己做错了,虽然不知道错在哪件事,错在哪句话。
夏萌回到床上,趁着滕俊还在楼下,她感觉自己还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得赶紧睡着,睡一觉天就亮了,那些烦心的事儿,等天亮了再说吧!
明天是个周日,不用上班。
滕俊已经走了,夏萌早上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掀窗帘往楼下看,他当然不会在,难道他会等一夜像个傻瓜。
夏萌开了手机,若干分钟后飞进来一条短信,滕俊昨晚给她留的,说如果她不记仇,就给他打一个电话。
短信时间显示凌晨三点。凌晨三点他还在想着她,单单因为这个时间,夏萌就恨不起来了。可她没打电话,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吧。
一个周日无事可做,她上招聘网站翻了翻工作,依旧没有合适的,周一辞职后,她又要成为无业游民了,这个城市怎么对她这么不善良呢!
钱,这个月底交完房租后就要见底了。以前每个月杜晓松还会给她四千,现在不会管她了吧。
想到钱的问题,夏萌又有些失落。每个月赚八千的小白领啊,她还没干上手呢,就要说拜拜了。不过她也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天底下确实没有白吃的午餐,滕俊干嘛付那么高的薪水找她这样不成手的员工呢?她早该想到的。
正文 近在身边的第三者
周一带着辞职信去上班,夏萌心里很失落。到了公司没一会儿,邦经理过来跟她说,“今天我去谈业务,你跟着听一听。”
她的心里更难受了。
“经理——”夏萌刚想说自己要辞职的事,邦经理有电话要接,看来是很重要的电话,他一边接听一边示意夏萌等一会儿,踱着步走了。
夏萌无奈的坐到椅子上,信攥在手里,越看越不安。
杜晓松面带微笑敲着键盘,应该是在聊天。他那份惬意的微笑让夏萌又想起了滕俊的话,真的有那么一个女人,已经取代她的位置了吗?
杜晓松站起身,走出座位,手里拿着卫生纸。他每次上厕所都那么招摇,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他刚出了屋子,他的手机就响了。手机在桌子上,他没有带。
夏萌觉得自己的心脏开始飞速跳动,她的身体已经不听大脑控制了,所以不自觉就走到杜晓松桌旁,不自觉就拿起了他的手机,不自己就走出了办公室,直奔洗手间。
女厕所离办公间的门很近,男厕所在走廊的另一头。
夏萌做贼一样锁好厕所门,开始翻他的手机簿。她翻到了自己的号,名字就是“夏萌”,她不停的翻下去,在最后一位,翻到了“老婆”。
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就像“老婆”这两个字一样陌生。夏萌的最高称谓是“亲爱的”,那还是若干年之前,现在她就是他嘴里的“萌萌”,连个修饰都没有了。
夏萌还没想好该跟这个女人怎么说,可她已经把电话拨了出去。没一会,那头有人说话:“喂?喂喂?说话!你神经病啊,去厕所给我打什么电话,不是带手纸了么!”
有人推洗手间的门,电话里的声音一半通过电波传到她耳朵里,一半通过空气。
“Lisa,你干什么?”是杜晓松的声音。
“呀,谁拿你手机给我打电话?”Lisa的声音照旧尖尖的。
夏萌闭上了眼睛,她真连死的心都有了。
正文 好想杀了你
蒂奇的销售部从来没发生过这么激烈的战斗,一场无言的战争。
夏萌站在杜晓松桌前,发疯一样拿他桌上的东西砸他,一摞摞文件天女散花般满天飞,夹杂的笔呀、大头钉啊,就跟冰雹似的,把他周围的人全都砸跑了。
她一句话也不说,哭的抽抽噎噎,眼睛被泪水迷得看不清人,只好在扔东西的同时,不时抬手在自己脸上抹一抹,小脸抹得跟地图似的。
杜晓松在躲她,Lisa冷眼旁观着,不一会儿邦经理从办公室冲出来了,慌忙跑过来劝架,“Amyli,怎么了这是?快别这么激动!”
“你放开我!”夏萌终于喊了一句话,同时把邦经理推了个趔趄,她的小宇宙爆发了。
“Tom,怎么回事?”邦经理拦不住打人的,只好问被打的。
“她疯了。”杜晓松冷冷的说。
夏萌瞬间停下了发疯的动作,直直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说:“杜晓松,你真不是人。”
杜晓松嗤笑了一声,“你是,打够了吗?别影响大家工作!”
“你去死!”夏萌抓起桌子上的最后一样东西砸向他,那个过重的订书器擦着他的侧脸飞过去,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你*的没完了!”杜晓松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重重的推了夏萌一下。夏萌在众人的尖叫声里摔坐在地上,没有多疼,但足以把心摔死了。
她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开始埋着头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邦经理觉得这件事实在不能秉公处理,他偷偷进屋打了个电话,把滕俊叫下来了。
“夏萌,站起来。”滕俊下来后轻轻敲了敲她的肩膀。
夏萌实在不想在滕俊面前露出软弱,她深吸了口气,支着地站起身,低着头说:“滕总我不做了,我今天就想辞职回家。”
滕俊没理她,转对周围的人说:“大家都回去工作吧。”然后推着夏萌的肩膀往外走,“去我办公室说!”
办公室的花花草草怎么看都像是悲情的点缀,夏萌哀怨的坐着,宝哥哥结婚,林妹妹就是这样的神情吧!
滕俊在那张大桌子后面继续工作,打电话、绘图纸、查资料,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你要我说什么呀,我要辞职!”夏萌忽然愤怒的盯着他,好像杜晓松有外遇是他一手造成的。
“辞吧,辞完了是不是就打算背着行李卷回老家?”滕俊头也不抬。
“难道留在这里给他们当伴娘么!”
滕俊抬起头看着她笑,“你怎么一点都没有战斗力?”
“我刚才打他了!“
“你打得过人家吗?除了动武,不会动点脑筋么!”
夏萌气得鼓鼓的。
“好了,咱先不谈这个问题,你冷静冷静再说吧。”
“我冷静不了,我恨不能杀了他。
“对,你现在使劲恨他,我保证你恨不了多长时间。”
“我恨他一辈子!”
“恨人是件很费体力的事儿,恨一辈子你就累死了。”
正文 像个幽默
滕俊的话果然没错,恨人是件很累人的事儿,夏萌才恨到中午,就已经累的受不了了。
滕俊不理她,但也不许她走,她一站起来,他就说:“老实坐着,哪也不许去。”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滕总把那个小秘书叫进来,递给她好多文件资料,“这些你处理下,今天的部门会议通知改在明天,下午我就不回来了。”
“好的滕总,可是香港那边的两个客户您要不要见一见?”
滕俊皱了皱眉,看来很为难,“再说吧,他们不是晚上到么,到时候跟我电话联系。”
“你下午有要紧事吗?”秘书出去之后,夏萌忍不住问他,怕他挤时间是为了陪自己。
“你要约我吗?”滕俊一脸坏笑的反问她。
“不是啦,我怕你是因为我耽误工作。”
滕俊走过来很大胆的搂了她的肩膀,“走吧,失恋的人有资格要求安慰!”
夏萌被他推一步走一步,“别这样吧,被人看见不好?”
滕俊执拗的搂她更紧了,“说你没有战斗力,我在帮你找面子呢!”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夏萌被她搂着一进电梯,看见里面全是自己的同事。杜晓松和Lisa也在,只是他们避嫌的没有站在一起。
“滕总!”大家争先恐后跟他打招呼,滕俊微笑着扫视一周,算做回应。
夏萌还在他怀里,她恨不能电梯露个洞,让她直接掉下去算了!
在十二楼,又有人上来,里面的人自动往后挤挤,滕俊干脆两只手握着夏萌的肩膀,把她贴在自己身上,然后低下头用不大但绝对周围人都能听清的声音问:“想吃点什么?”
这样会死人的,夏萌低着头,看他那双价格绝对不菲的休闲鞋刚好在她的鞋两侧,三五的鞋号和四三还是四四码的鞋号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切都那么不协调,像个幽默。
“我不饿。”
“那我带你去吃西餐吧。”他说。
正文 你就是花心的萝卜
夏萌注意到杜晓松出了电梯立即搂了Lisa的肩膀,可是被人家给甩掉了。
“他现在心情一定很不爽,搞不好比我还不爽。”夏萌对滕俊说。
滕俊面露不屑之色,“我也看出来了,他比你还没有战斗力,你们都属于不堪一击那类的。”
“哪像你久经沙场,是不是刀枪不入了?”
“这个不好说,你这把刀子就挺快的。”
他们去了一家法国西餐店,简单的点了两份套餐,打发时间一样的吃着。
“今晚到我那住吧。”滕俊突然说。
夏萌的叉子停在牛排上,一瞬间,又恢复正常。
“你说我怎么老惦记着你呢?”他自己承认了。
“天天吃着大鱼大肉,偶尔也会惦记着吃顿青菜。”夏萌替他解释。
“万一搞不好,你要是主食呢?”
“就算是主食,你也会今天吃馒头,明天吃面包,绝不可能单一的。”
滕俊把刀叉都扔在盘子里,空着手坐直了问她,“你对我就那么没信心啊?”
“关键这是事实呀。”夏萌一点没觉得自己说错话,“而且,我对你也谈不上什么信心,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故事。”
“那句广告语怎么说的来着?一切皆有可能。”
“广告都是骗人的,你得反着听。”
滕俊找不出说服她的理由了,但又不死心,最后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你觉得你男朋友和Lisa之间是纯洁的么?”
夏萌的眼神一下就灰的像近夜的傍晚了,她盯着餐盘不远处的一方桌子,好半天才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不是你说的,他的*问题找到地方解决了么。”
“那你就不想报复他?”
“他去玩女人,难道我就要去做妓女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滕俊真不高兴了,“我从来不找妓女,也没打算付你钱!”
“我不是那个意思。”夏萌听出他有点怒了。
“行,吃饭吧,你就当我开了个玩笑,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你生气了,可是你总提这么过分的要求,还自己一点都不觉得过分!难道你找哪个女人上床,她们都心甘情愿吗?”
滕俊被她给质问愣了,反应了好半天才若有所思的开口,“好像真是这样,怪不得我对你那么心急,原来是口味单一,营养不良了。”
正文 要不我们恋爱吧?
滕俊把夏萌送回了公寓,她下车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一到这个时候就失落。”
夏萌停下来看他,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侧着身子沉默的坐了一会儿。
“要不晚上我再找你出来吃饭好吗?”滕俊问。
“你晚上去见香港客户吧。”夏萌真的很愧疚耽误他的时间。
“要不我带你一起去怎么样?”
“我没精打采的,会让人家对蒂奇产生不好的印象。”
“要不我应酬完了再回来接你?”
“滕俊,你别这样,我感觉很紧张。”
“要不,我们谈场恋爱怎么样?”
夏萌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在加快,这证明他也很紧张。她记得杜晓松第一次向她表白时也这样气喘吁吁,这样的慌张让人感动,尽管她还是怀疑滕俊的恋爱动机不纯,可他费了这么大力呢,就为了她这样一个无才无貌又被人甩的女人,也该感谢了。
“又不愿意是吧?”滕俊见她沉默,怀疑自己又碰了壁。
“我想一想,我现在乱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夏萌的眼神有些慌乱。
想一想就有戏,滕俊的眼里闪出兴奋,“好啊,那你一定要往好的地方想,可别让我空欢喜一场!”
夏萌被他给逗笑了,她抿着嘴笑了一下,点着头说:“我会的,谢谢你啊滕俊,我这点自信都是你给的。”
滕俊探过身子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夏萌没有反抗,她的手甚至轻轻划过了他的胳膊,那种顺从的接触有些惊心动魄,她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门,还感觉心脏不住的发狂。
滕俊还是惦记着和她上床,这她知道,可这又有什么错?她曾经奋不顾身的就把自己给了杜晓松,然后为他珍惜着,他不一样厌倦了吗?她想着要为他守身如玉,可他在别人身上满足时,脑子里有想过她吗?
夏萌闭上了眼睛,她不愿想那个画面,也不愿看眼前的这个家,一切都那么廉价,就像她的爱情。
她想报复他了,狠狠的报复,要他知道自己多么宝贵,要他自愧不如,可是如果他回来了——夏萌叹了口气,也许爱情经历几番波折之后,就懂得彼此珍惜了,毕竟她还想着要和他地老天荒。
正文 实话总是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