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秦悠本就一点抵抗力都没,几乎夜夜都要爱一遍才罢休,连着好几日压抑着,这下故人轻车熟路,力道自然又重了些,甚至微微的发疼。
针扎般细微的疼让秦悠皱眉,耳边慕亦梵低喃着抱歉,想要微微退开,却被死死抵住。
慕亦梵,我现在认错,还来不来的及?对不起,让你虚掷那么多的心力,等候软弱的秦悠慢慢爬出龟壳 。
悠,只要你肯踏出半步,这场未卜的红颜劫我甘之如饴的依期赴约,Holdyourhandandgrowoldtogetherwithyou 。
濒临死亡的极致,心与灵的交融,渐渐平息下来,慕亦梵拥着倦极的秦悠,神情慵懒,一场悱恻缠绵,恰如春风十里柔情。
白皙的脸儿上仍有未干的泪痕,慕亦梵想到浴室拧条热毛巾,微微移动身子,秦悠就不安的动,爱困的眸硬逼着自己睁开,“亦梵,你去哪儿?”
慕亦梵庭院里离开的那个背影,加上突来的乌龙中枪事件,把秦悠心里的不安提升到最高点。
“你乖乖睡,我帮你擦脸而已,嗯?”慕亦梵浅笑的吻她额头,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这一刻的安然,他愿倾尽一生财富去换。
温热的触感,羽毛般的轻抚,秦悠眯了会儿睁眼,惺忪的样子看在慕亦梵眼底煞是迷人,忍不住又吻了吻她些许红肿的唇,顺着她颊边的发,“你再睡一会儿,我就在这儿陪你。”
他又失了节制,慕亦梵起身走到书桌旁,拉开最下层的抽屉,散发着淡淡薰衣草香气的膏让慕亦梵会心一笑,想起七年前那个对秦悠来说最艰难的夜晚,同样的空间,同样的地点,他的悠明明痛的要死,硬是步步紧逼,一点也不让他退开,用最深的痛,抚平不安的心。
挑了上面最新的一盒,慕亦梵折回床边,这种东西,自他和秦悠恢复亲密关系后,他便拜托奥朗太太帮他留着换新,奥朗太太喜欢秦悠这俏皮的孩子,自然二话不说的答应,在回到普罗旺斯小镇探望女儿归来时,总会捎上。
细心的涂抹到可能会淤青的地方,慕亦梵忍着冲动,迅速给她套上自己宽大的衬衫,拉着她的手裹在手心,却见秦悠早已了无睡意,咕噜大眼看着他至情至性的样子,唇畔笑意浓浓。
“亦梵,我不想用秦家的事情麻烦你是害怕你会反感,进而影响我们的感情,但我听谭沐的意见,是我的错。”
慕亦梵起身躺在床侧,让她枕着胸膛,秀发缠绕在胸前,秦悠乖乖的俯首认罪,解释,又道:“我知道秦家的事情我错怪你惹你生气,对……”
“呀,我的悠准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吗?”慕亦梵勾了下她秀气的鼻头,抱着她的的身子一转,让她趴在他胸前,低头轻声道:“悠,我有我的缺点,我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跟你发脾气,失控,因为是你,我不必隐藏什么,可是你要明白,即使你生生将刀刃刺进我的胸口,我也没想过要放开你的手。”
秦悠微微发怔,脸红了红,“什么呀,我有狠心到直接跟你动刀子么?”
摸着她头发的手一滞,慕亦梵低笑,狠心?那么悠,七年前你的离开,是什么?你不必动刀,已让我痛彻心扉了呀。
“悠,来吧,我们去个地方。”
慕亦梵拍拍她起身,从最底层的衣柜拿出一件薄荷绿波西米亚长裙,接触到秦悠差异的眼神,慕亦梵悠然一笑,“别急着问,快去换衣服。”
心底某个答案似乎呼之欲出,雪纺纱轻柔的触感既熟悉又陌生,无袖式的设计露出洁白的藕臂,慕亦梵眼神充满眷恋,凝睇着她,光脚丫踩在波斯绒地毯上的绿衣女子,别具一股轻灵的气息。
亲密的圈住她的腰,慕亦梵在他的惊呼声中横抱起她,亲密的偎着她,低语,“伸手开门。”
很熟悉的动作,十九岁的慕亦梵身形俊朗,高大挺拔,每每秦悠偷溜到他公寓,他总喜欢横抱起她,为她提供一个温热的怀抱,当太皇太后的伺候着。
“慕亦梵,你……”
以吻封缄,在开门的瞬间,黎煦瞠目结舌的举着敲门的手,心情跌到谷底,他怎么老撞破大哥的好事儿,这下,还负荆请罪?他可能会直接被亚顿扔出慕家!
“呵呵,大哥,悠姐,好巧。”
睨了他一眼,慕亦梵沉默的避过他往楼梯口走,临下楼,幽幽飘来一句,“阿煦,你立刻启程到日本,和德川伊泽接洽。”
黎煦脚一崴,挠心肝的想大叫,他一向是冲锋陷阵的角儿啊,德川伊泽那个死变态,应该交给姜老三那个工于心计,阴谋阳谋玩得极溜儿的黑手,他一向懒得动脑子,这不摆明折磨他么!
接洽?谈判还差不多!
祸水,祸水!女人都是祸水!黎煦差点没恨恨的咬手帕,亚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黎煦身后,递上真丝白色手帕,淡淡道:“黎少爷,飞机已备好,可即刻启程。”
大吼一声,黎煦揪着帕子泄愤似的跺脚,脑子里想着法儿要把祁昀或是姜言钦拉一个上飞机。
“黎少爷,您还有五分钟的准备时间。”
音线随着亚顿渐去的脚步声消失,此刻法国慕氏医院的头等病房,慕老爷子捧着份中文报纸,苍老的脸上泛起无奈的笑意,斗大的标题,惨淡的场景--谭秦两家同陷政坛囹囵,联姻转眼成空?
“弗朗啊,看来我当年那么做,错了。”
多像仲攸啊,一样的性子,一样的不择手段,一样的……死不放手!
“您也是为了小少爷好,他是慕家的希望,您又是那么的疼爱他,冲动之下行事,情有可原。”
毕竟年龄大了,又受重伤,弗朗管家仅仅几句话,就气息不稳,疼痛难挨。
“也幸好,那孩子又陪在了亦梵身边。”慕老爷子拍着弗朗的胸口,理顺气息,欣慰的笑,吃一堑长一智,对仲攸情感的干涉让他肝肠寸断,亦梵,他只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了,只要他的亦梵平安即可。
人越活越明白,他深知亦梵那执拗的性格不知胜仲攸多少,他怕呀,亦梵做出更偏激的事情,至今,仲攸淌满血的模样,还是让他老头子心伤不已。
况且,当时年仅十七岁的秦悠,又做错了什么?她也只是个受了伤的孩子,他却以最和蔼的面容,温柔的语气说出最冷酷的话,逼得那孩子远走。
弗朗拍拍慕老爷子的布满皱纹的手背,以多年主仆实际是挚友的身份轻言,“小少爷不提就代表他已经原谅您了,不是吗?”
慕老爷子点头,轻叹口气,摆摆手,“罢了罢了,那倔强的小子,我是管不住了,随他怎么折腾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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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旬,大片大片薰衣草初现紫晕,潜藏心底深处的记忆如薰衣草渐渐浓郁的馥香,淡远而温和,明明淡到极处,却又深深刻在心底,久久挥之不去。
粲然相拥、血流如注、怒声大吼,刻意忽略的往事一股脑儿涌入,秦悠倏然闭紧双眼,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握着慕亦梵的手加深力道,近乎掐住,颤声问:“慕亦梵,你想干什么?”
浪漫迷人的普罗旺斯于其他女孩子而言是美丽的邂逅,梦境的开始,可对她来说,却是不愿回忆的梦魇,广阔的花田为慕氏所有,土壤里似乎还残留着久远的血腥味,一股突来的反胃令秦悠拧紧了眉,松开慕亦梵的手就想离开。
“普罗旺斯的薰衣草依旧紫的迷人,悠,你想逃避什么?”不失力道的抓住秦悠的手臂,慕亦梵幽幽的声音像远古空灵的绝响,勾起秦悠竭力想要忘记的记忆。朦胧的视线望向不远处的小镇,花农们悠闲惬意的生活一如以往,穿着紫色亚麻裙的姑娘还是会徜徉在锦簇的紫色花田里,别一只花束在鬓角,远处幽谷依稀可闻羊群零落的铃铛声,静谧美好不似人间。
砰!
一声枪响在脑中炸开,满手的鲜血,染红的衣裙,秦悠的记忆像电影倒带一一掠过眼前,医生冰冷的言语至今仍回荡在耳边。
“你在骗我,你没有失忆对不对?”
低低的风吹跑秦悠头顶防晒沙滩帽,仰头撞进慕亦梵幽邃的眼,忽的轻笑,她怎么没发现,他今天是一身黑衣呢,像极了七年前孤傲的少年。
慕亦梵勾唇淡淡的笑,却参杂着几分无奈,弯腰拾起地上的帽子扣在她头顶,慕亦梵拉着她的双手,“没有这个幌子,你怎么会允许我靠近你?悠,人一生会遇到2905万人,我们遇见的几率是0。000049,我好不容易抓住这微乎其微的幸运,你觉得我会放开吗?”
要么是极端的黑,要么是极致的白,慕亦梵的个性注定他是个绝情到极致又痴情到极端的人。
“秦悠,你我都逃不开的,只能跟着生活的脚步,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这就是林姨口中的命,躲不过的缘。”
即便时隔经年,慕仲攸还是强取豪夺,慕亦梵还是不择手段的要得到秦悠,这就是慕家人的天性,骨血里深深渗透着的固执。
林姨?
不起眼的称呼让秦悠喉间苦涩更甚,眼泪滴落,一张苍老的面容忽的浮现在眼前,时光恍若医院空寂的走廊,加护病房里的慕亦梵全身接满管子,嘀嘀嘀的声音是久远的魔咒,听的人心里发慌,不安。
“悠悠啊,你是个贴心又懂事的孩子,亦梵喜欢你,我并不是很反对,慕家的财富不需要联姻来锦上添花,可是……”拄着龙头拐杖大的老人和蔼的脸上参杂着悲痛,沉吟半晌,道:“你妈妈和仲攸的事情已经在法国媒体界掀起腥风血雨,慕家也是要脸面的家族,你要亦梵如何自处?”
慕老爷子慈祥的拍着秦悠的肩,差点压垮了她。
“你要亦梵当你是妹妹还是情人呢?还是染指妹妹的混球?你好好想想。”
慕爷爷话里的意思,她懂,她已经被牵扯进了法国慕氏总裁慕仲攸情人的绯闻,和慕家画上了等号。
“亦梵,我们回去吧。”
闻言,慕亦梵眼睛眯起来,脸色沉下,他耐心等它理清思绪,她就四两拨千斤的给出这几个字?长臂一伸,轻巧的将她拉回怀里,低低笑,“悠,我带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让你再逃避下去的,有些事,你要自己面对。”
普罗旺斯六月的阳光温热,紫色的小花摇曳着生机,慕亦梵拉着秦悠走进薰衣草花田,亲手带着她覆上柔软的花朵,低沉的嗓音如大提琴般悦耳,“你说薰衣草的味道很特别,没有玫瑰的浓烈,也没有茉莉的淡然,淡远温和的味道却怎么也抹不去,忘不掉。”
风带着浅淡的花香吹入鼻息,秦悠渐渐放松身体,入目望去,成片的薰衣草渲染成紫色汪洋,如一张巨大而又柔软丝滑的上好丝绸,松懈了紧绷的心,双臂张开,风从腋下拂过,清爽的感觉一如记忆里的舒服,只要你去了普罗旺斯,你就不会想离开,因为那里有你最想要东西,她记得妈妈是这么说过的,原来薰衣草是隔了万水千山的想念的。
双手圈上她的腰,慕亦梵下颚搁在她的肩头,在她耳边轻语,“悠,记不记得,八年前的夜晚,这里发生了什么?”
其实他并不喜欢这种紫色的小花,因为它是忧郁的,它的花语是等待,可秦悠喜欢到成天拉着他来,喜欢在长长的花道上奔跑,抱着他笑,她离开后,他拥有的所有美丽记忆,却全和这片紫色花田有关。
温热的气息让秦悠一缩脖子,脸蛋也悄然红了,覆着他的手不自在的垂下,结巴起来,“那么久的事情,谁……谁会记得,早忘了。”
拉着她的手臂转圈,慕亦梵抵着她的额头,逗笑她,“忘了?我可是记得好清楚,帮你回忆回忆如何?”
晴朗的夜,月光凉薄,小镇的归于宁静,微弱的灯光若隐若现,慕亦梵脸上浮上不自然的暗红,轻咳两声下车,湿哒哒的衣角还滴着水渍,声音微微沙哑,力持镇定,“你先换下湿衣服,别……别感冒了。”
从小被培养喜怒不形于色的慕亦梵面对如此状况,着实有些尴尬,他再怎么淡然疏离,面对自个儿喜欢的姑娘也拉不起一张冷静的脸,毕竟是十九岁的热血青年,慕亦梵心里没点儿旖旎的想法是骗人的,又是大晚上俩人独处,孤男寡女,慕亦梵脸上的微红即使有微冷的夜风,也久久不散。
“亦……亦梵?”迟疑的声音,慕亦梵倏然转身,眼角抽了下,立即背过身去,身侧修长的指颤动,“车上应该还有件儿外套,你套上吧。”
东方女人是娇小可人的,他又遗传了家族里的法国血统,自然比一般的男人高上许多,秦悠套上他的白衬衫,别提多诱人,爷爷日日的叮咛训诫,此刻早被他忘在脑后,转身的一眼,让他脸色又红上几分,俊雅的脸庞竟带有几分羞涩。
秦悠红着张脸,呐呐的说不出话,慕亦梵宽阔的背影咫尺距离,身上衬衫熟悉的清爽气息包裹着她,这车子怎么早不出毛病晚不出毛病,偏偏摊在这儿,一片薰衣草花田的隐晦处。
做足思想准备,秦悠才打开车门,一阵冷风袭来,瑟缩了下,拢紧身上的西装外套,轻声问:“亦梵,你在哪儿?”
周围静谧的吓人,一直守在车外的慕亦梵不见身影,秦悠心里咚咚咚的跳,不停的吞咽口水。
“怎么了?你好好待在车里,外面冷。”
慕亦梵低沉的嗓音传来,秦悠心里怕,循着声源就跟了过去,一大簇的薰衣草后,模糊的黑影摇动,小心翼翼的靠近,“亦梵……啊!”
脚下土地凹凸不平,秦悠脚下不慎,狠狠地跌落,似乎是压到了什么东西,心里一惊,急忙的想退开,却听得一声痛苦的闷哼,“悠,别动。”
微凉的胸膛抵着手心,温热的掌揽着腰,秦悠毕竟才十七岁,手足无措的呆愣,脸蛋火热,不敢动弹,“亦梵,我……我想起来。”
别扭的动作让秦悠好不习惯,这才惊觉,慕亦梵打着赤膊,黑暗更添一份诡谲,突地,柔软的唇瓣被侵扰,秦悠瞪大眼睛,青涩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尽管处在浪漫多情的法国,和慕亦梵交往半年,绝对发乎情止乎礼,什么时候碰上过这种状况,秦悠心跳停了一拍,怯懦的接受慕亦梵更进一步的索求,激烈的让秦悠低声惊呼,陌生的抚触,情愫在体内蔓延,“别……亦梵……”
动情的音让慕亦梵当头泼了盆冷水,迅速离开秦悠的唇、身,理智回笼,即使月色浅淡,慕亦梵仍能辨别秦悠脸上的神色,悔意升起,“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即使法国这个年纪的女孩早已初尝情事,可秦悠不一样,她骨子里有中国传统的观念,这种事情早了些,今晚他逾距实在是这没长心眼儿大的傻丫头自个儿撞上来,又是黑灯瞎火,简直逼疯他!
慕亦梵安抚的拍着秦悠的背,懊恼他是哪根筋不对,先是和秦悠玩起洒水的幼稚游戏,后又挑了个这地儿换下湿衣服,于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太折磨人。
“呀,没看出来,大哥冷淡的表情下藏着颗这么热血的心。”黎煦窸窣的和祁昀咬耳朵,嘿嘿直笑,要不是他机灵延迟飞机,跟着祁昀走一趟,哪能这么开心的瞅这一出。
“闭嘴!”
祁昀一巴掌拍上黎煦的头,刚刚明明一道冷飕飕的目光跟淬了毒的刀子一样射过来,这没脑子的家伙还在这里独自开心,找大哥抽呢吧!
黎煦很委屈,眨巴着桃花眼,没办法,要说服人祁昀陪他走一趟日本,他再怎么憋屈也不能说一个字儿啊……
慕亦梵稍稍离开秦悠的唇,眼角瞥过偷笑的两人,将脸红不已的秦悠按在怀里轻抚,看戏,能白看么?
小子儿,要收费的!慕亦梵勾起冷笑,拥着秦悠缓缓离开,或许他的法国之行,可以延期。
同样地点,一处阁楼顶层,姜言钦耸肩,神情淡然的搁下手里的望远镜,唔……今天得到两处要点,大哥热情,秦悠没事别招惹和他的弟兄大事近了……微微扯唇,柏明珠的事儿,他祁昀一手操办的吧。
就是可怜了无辜的阿煦,成了陪冤的,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