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慕亦梵怒气冲冲的扛她回来,她就相信不是他做的,可她性子里的软弱成分需要他的肯定来驱散,慕亦梵是她的定心丸,答一个‘不是’于他而言那么难吗?
“慕亦梵……亦梵……”
秦悠抽泣的声音如琵琶的裂弦,听的门外折回的慕亦梵心一阵一阵的抽疼,几乎就想丧权辱国的进去柔声轻哄她,但她的不确定就像点燃炸弹的火折子,他也有自尊,怎容得心爱的女人这么怀疑他?
迟疑了下,松开把手,慕亦梵凛颜离开,维持自己高傲的自尊。
于是慕氏大楼顶层,祁昀破天荒的没把狼爪伸进慕亦梵的酒柜,乖乖的捧着一叠文件,端着严肃的脸,兢兢业业的报告开发案进展,而黎叙特意要自请外派,降低身价,跑去当工头监督开发案建设,至于姜言钦,压根儿就没进公司,理由:身体抱恙。
走出办公室,祁昀咬牙切齿,终于明白初闻秦家遭难时老三脸上同情的浅笑,他还以为他怜悯心发作,敢情是同情他必须遭受大哥阴鸷气息的荼毒!
“该死的!把心眼儿都使到我身上了!”祁昀遮眼,想他活了二十多年,什么时候这么不苟言笑过,他家老太太要见了他这模样,估计得抱着他哭喊,她家翩翩宝贝孙儿怎么成面瘫了。
挑了挑额前的发,祁昀勾唇笑,滑动手机里的电话簿,轻点。
“明珠姐,最近过的好吗?”夹着文件,祁昀的声音逐渐远去,“没事,我就听说老三这两天跟那个新崛起的嫩模有些过从甚密,提醒下明珠姐而已,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你也知道老三那闷骚……”
姜言钦碰上柏明珠,唔……其实他的生活还是很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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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
香槟美人,音符流窜,喷泉水声潺潺,击打出跳跃的水花,许宅占地百余亩山间别墅,在寂静黑暗的夜里却好不热闹,亮如白昼,上演一场豪门的奢华晚宴。
秦悠挽着谭沐的手臂,穿梭于西装革履的男人之间,嘴角堆着笑,心却不住的打颤,身后那道不容忽视的冷冽目光,如芒刺在背,搅得她心神不宁,手一抖,杯中金黄色的液体差点洒了出去。
“不舒服吗?”谭沐体贴的询问,手指缕过她颊侧垂落的头发,低头落下轻吻,引得秦悠身子一颤,强颜欢笑,摇摇头,不着痕迹的抽回挽着谭沐的手,适当的与他隔开些距离。
“谭沐呀,这是……”
“秦悠,秦顾的妹妹,我的……未婚妻。”谭沐如是介绍,嘴角的笑容虚浮而不真实,有礼的和打招呼的许之夫问好。
“秦家呀……”许之夫沉吟半晌,忽的一笑,拍拍谭沐的肩,“好好玩,我去和慕总打个招呼。”
秦家,现在可是政商两界避之唯恐不及的,谁愿意沾一身腥,惹不必要的麻烦。
谭沐尴尬的挤出笑容,转头看着秦悠,“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慢慢来,不必太过担心。”
‘慕总’两字早已吸去秦悠的魂儿,目光不由看向侃侃而谈的俊雅男人,下意识的借由尖锐指甲带来的疼痛抵挡他太过醒目的存在,低头一看,眼泪差点掉出来,她怎么忘了,夜色已深的晚上,慕亦梵趁她熟睡,细细的剪去她过长的指甲。
“我去趟洗手间。”匆匆丢下句话,秦悠提着过长的裙摆,绕过衣香鬓影的庭院,转而躲到光线昏暗的花园,捂着湿热的眼,秦悠靠着一堵墙,低垂着头,满园春色,却关不住她的心事。
“慕亦梵,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嘛……”
七年前的慕亦梵,倨傲淡漠的黑衣少年,于她总是温柔相互,步步退,情思易懂,七年后的慕亦梵,诡谲莫辨的掌权者,却忽视她软弱无主的性子,步步紧逼,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黑暗中一声冷哼,一抹高大的黑影瞬间扑来,拉秦悠入怀,脚步一转,两人双双跌倒在柔软的花圃中,黑暗中,子夜般的眸异常的晶亮。
“真想就这么把你揉进骨血里,牢牢的锁住你!”压抑的嗓音包含怒气,刚刚谭沐那一吻,几乎让他控制不住血液里翻腾的热潮,甚至抡起拳头准备给轻薄他女人的登徒子一个痛快!
若不是一通法国来电,谭沐现在应该倒在地上哀嚎了。
慕亦梵冷冽的气息蓬勃而来,带着张狂,接踵而来的事情让他心里极其烦躁,情绪不稳,忘记带上伪装的面具,唇无缝贴近,带着惩罚的意味厮磨。
嘴上一疼,秦悠心里的委屈也一股脑儿涌上来,她是被他泡在蜜罐儿里的女人,哪经得这么对待,当下眼泪一掉,滑落唇齿间,小手推拒着他高大沉重的身体,嚷着不要。
“秦悠,依靠我一下,很难吗?”慕亦梵稍稍离开,低哑的嗓音背负着千斤重担,涩涩的让人心疼,“你宁肯让谭沐解决秦家的事,也不愿低头想我求救,既然你说我能左右秦家的荣辱,为什么你不来找我?”
抗拒的手落下,秦悠抓着他的西装纽扣,启唇,“我不想……麻烦你。”
她私自先入为主的怀疑慕亦梵的人格,逼得他冷漠以对,再拿秦家的事情说事儿,他怕如履薄冰的爱情会顷刻消散,现在的慕亦梵,并没有那些法国美好的记忆作为根基,她一直惶恐,哪一天,慕亦梵找回了过去,他是否一如往昔的待她?慕亦梵总让她举棋不定,步履维艰,生怕一步错,步步错。
慕亦梵撑起身体,缓缓站立起来,昂扬的身形如神祗沐浴在月光下,脸庞被冷漠冻结,勾起冷笑,“好一个不想麻烦,秦悠,对你来说,我是什么身份?是被怀疑的男友还是……寂寞时慰藉的男伴?”
我可以给你我所有的爱,却不允许你把我的爱化为冰冷利刃,直刺我的心窝子,秦悠,我也是人,我也有七情六欲,爱恨嗔痴,你不信我,我怒,可你的不想麻烦,我伤心。
“亦梵,你误会……”
一听他那么说,秦悠就知道他误会了,急忙的想爬起来解释,但身高脚长的慕亦梵却早已转身,隐隐约约传来声音,“亚顿,帮我定最快一班回法国机票。”
“慕亦梵,你别走……”
迟来的挽留溢出红唇,秦悠愣愣的站在原地掉眼泪,一条深蓝色手巾蓦的出现在模糊的视线前,伴随着一声叹息。
“悠姐,你这何必呢,弄得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啧,红颜祸水呀,庭院里柏明珠弄得姜言钦手足无措,落荒而逃,花园里秦悠弄得他聪明睿智,冷静自持的大哥拂袖离去,女人呀,真是碰不得的生物。
“祁昀,你是不是觉得我笨的要死,无理取闹,软弱无能!”
心情处于低谷,秦悠毫不留情的数落自己的缺点,凭慕亦梵的身价容貌,不用他招手自有一群莺莺燕燕围上来,体贴入微,软语轻哄,何必跟这样一个冥顽不化的秦悠死磕着。
咳了两声,祁昀一个劲儿摇头,赔着笑,“不是,绝对不是,甭管怎么,你才是大哥要的那个独一无二,这点谁也比上的。”尽管是事实,但这主儿是他大哥心头肉,今儿闹的不可开交,横眉冷对的,明儿甜蜜起来了,指不定怎么跟他算账,如果他说实话的话。
我要的那个女子才是最好,其他的,再好又有什么用?都不是我要的。
秦悠眨眨眼,走几步上前抱住祁昀,小女孩儿似的吸吸鼻子,道:“祁昀,你说话怎么这么好听。”
祁昀双手僵硬的张开,苦笑,悠姐您别这样啊,您这冰清玉洁的身体我怎么敢碰啊!大哥可一点不顾手足情义的呀。
祁昀仰望星空,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只是凑个热闹,只是凑个热闹,怎么惹出这么多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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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枪
六月,谭秦两家联姻的消息在G市传开,六日,订婚宴正式开始,社会各界名流应邀前来,一时之间,宾客云集,空前盛大。
但订婚女主角秦悠却出现在慕氏大厦祁昀的办公室,怡然落坐沙发,勾弄自己的发梢,轻声道:“祁总,你给我准话,到底帮不帮忙?”
“悠姐,您也知道,咱是守法的好公民,没护照就不能出国,这……爱莫能助啊。”祁昀双手一摊,脸上无奈的表情很到位,大哥上飞机前千交代万交代的,别让悠姐去法国蹚浑水。
秦悠眼一扫,哪还有前几日软弱无助的样子,低声道:“那我就回去订婚,到时……”
“恭喜,订婚嘛,好事儿好事儿。”祁昀转着手里的手机玩儿,订婚?三个小时后,最好是能如期举行订婚仪式。
微微蹙起秀眉,秦悠心里纳闷儿,目光就那么直直的盯着祁昀,看的祁昀怪不自在的,收起玩闹的姿态,乖乖的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隐去笑容,开口,“悠姐,您别为难我,你在这儿乖乖的等大哥回来不也挺好。”
法国那边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言钦,阿煦他们已经忙不过来了,要不是得照应着国内的秦悠,他也得被调过去。
“祁昀,法国那边是不是出事儿了?”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慕亦梵从不会错过她的电话,可一连几天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她以为亦梵还在生气,可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咳了两声,祁昀放松语气,微微一笑,道:“能出什么事,你别胡思乱想,再个三两天,大哥也就回来了。”
恰巧,祁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嗡’的震动,眼疾手快的秦悠一把捞起手机,摁下免提键。
“祁昀,医院下病危通知书了,子弹切入腹部时间太久,你现在赶快放下手边的事儿,迅速……”
“祁昀,这叫没出事?”秦悠盯着祁昀心虚的表情,黎煦大嗓门的喊话让她心开始咚咚咚的狂跳,变了脸色,唇瓣微微颤抖。
病危通知书、子弹切入腹部组合起来的名词让秦悠心里不停的翻滚着担心害怕的洪流,一种空前无知感如巨蟒紧紧缠住她的身心,咽口水都觉得费力气。
“你现在、立刻、马上送我上飞机,管你用什么门路。”秦悠想稳住心神,但恐惧的泡泡却不停的冒出来,就像七年前,浑身是血的慕亦梵生生在他身旁倒下去,一次次被推进手术室急救。
慕爷爷对慕亦梵的同心,对她的责备和微微泄露的恨,这种痴缠了她近六年的魑魅又回来了,一口一口的啃食她的心。
“我马上去准备。”
祁昀沉着脸离开,秦悠脱了水般的跌坐在地上,脑子里闪过和温暖的谈话,她一直以为纯真的姐妹日渐成熟,起码比她理智。
“小悠,你自己可能没有发现,你的所作所为,依仗的都是慕亦梵对你的爱,你害怕你如履薄冰的爱情会溶解,可一直以来,是你在给它添火,反倒是慕亦梵在小心翼翼的维护你们的感情。”
温暖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继续道:“你看呀,一直是你在惹慕亦梵生气,慕亦梵哪次不是好言好语的哄你开心,你和那什么谭沐的约定啦,协议啦,根本不需要呀,你跟慕亦梵说一句,他可能不按你说的做?慕亦梵既然再次接受你,就必然会接受你可能到来的种种麻烦,包括秦家。”
倚在门框的秦桓嘲笑,“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他不爽很久了,自秦悠哭丧着一张脸窝在他家温暖这儿,他已经四天没有入温暖香闺安眠了,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所以小悠啊,你一直在做和你初衷背道而驰的事情,还总觉得慕亦梵不理解你。”
“暖暖,你知道好多。”秦悠眼泪还没擦干,水亮的眼看着温暖,迸发出崇拜的神色。
温暖摸头浅笑,看了眼倚在门框的秦桓,背在身后的手比了个V字,还好,大致转述了秦桓的意思。
法国,晚上十点 慕氏医院
黎煦愣愣的拿着早已挂断的手机,目光落在手里的病危通知书,咽了咽口水,呀,他似乎犯了个会被大哥宰杀的错!
“怎么,你也要进急诊室了?”
随后而来的姜言钦勾唇笑,双手抱胸靠着墙壁,踢了脚黎煦。
“我……我刚刚做了件事儿。”
姜言钦挑眉,抽过他手里的病危通知书,皱眉:“你拿弗朗管家的病危通知书干嘛,不应该给亚顿吗?”
亚顿才是弗朗管家的儿子吧。
“大哥今儿下午不是遇袭了么?我以为……”
姜言钦嗤笑,“大哥那身手,咱几个绑一块儿都不是对手,那几个杂碎能构成什么威胁?”
黎煦眨眼,摇头,“关键是我把这当成大哥的,打电话给祈老二,是悠姐接的。”这才是重点!
深吸了口气,姜言钦面不改色,直起身子,拍拍他的肩,浅浅的笑,“阿煦啊,你自个儿去找大哥自首,还能落个坦白从宽的名儿。”随后扬扬手里的东西,“我送去给亚顿就好。”
黎煦磨牙,独自用头磕着洁白的墙壁,一下两下,想着怎么解释他的无辜,他的不小心,以此减轻罪责,从轻发落。
女人都是祸水
深蓝色的房间透着幽邃,偌大安静的房间仅听得纸张翻阅声和亚顿抑扬顿挫的沉稳音调,“少爷,德川伊泽于昨日凌晨五点搭乘私人飞机回日本,目前境内仅有樱源组分堂堂主藤原一郎及其手下。”
修长的手指一听,慕亦梵眸色清寒,冷哼一声,“亚顿,德川伊泽伤了慕家的人,按规矩办就是。”
“可德川伊泽也算是慕家……”
慕亦梵抬眸冷冷的迎上亚顿迟疑的目光,杀意骤起,“亚顿,慕家现任家主是谁,你要认清。”
慕家能在法国金融圈立足,凭的,不仅仅是精准的投资目光,更因为爷爷娶了当时法国举足轻重的黑手党组织头目最宠爱的小女儿,否则,在这个白人林立的异国,慕家仅凭三代,岂能站稳脚跟?
风光的背后,往往藏着不为人知的秘辛。
亚顿歉意的点头,微微低头,嘴角微微泛起笑容,那个在大少爷与夫人葬礼上孤单倨傲的男孩,已成为为慕家遮风挡雨,延续辉煌的家主。
“亚顿,你去看看弗朗管家,他现在需要你,至于德川伊泽,我找人处理就是。”
慕家并非不近人情到冷血,弗朗管家在慕家服务多年,唯一的养子更是屈就保护他的安危,他和爷爷,对弗朗管家都是很尊重的。
急促的推门声让一直低着头翻看资料的慕亦梵一怔,抬头,“亚顿,你还有……”
眼前清丽的人儿突然活生生站在眼前,慕亦梵躺卧的姿势僵硬了下,眼神盯着随后的祁昀,质问的意味浓厚。
他不清楚法国多不安宁吗?
祁昀心虚,呐呐的往亚顿高大的身体后躲,一步步往出移动脚步,不怪他呀,是黎煦那个口无遮拦的家伙漏的口风,别那样瞪他。
亚顿悄然退了出去,‘嗑’一声,门板的关闭像是摁下快进的按钮,秦悠疾步跑到床边,不管不顾的解皮带,拉出慕亦梵扎在裤子里的白衬衫,手忙脚乱的开始解纽扣,掀衣角。
“悠,你怎么一来就这么热情……”
啪嗒啪嗒!
几滴泪水掉在慕亦梵坦露的胸前,慕亦梵慌了手脚,哪还记得那一阵的冷战和庭院里的争吵,立刻勾手抬起一张可怜的笑脸,擦去眼泪,吻着她的眼睑,抱在胸前轻哄着,“我的傻姑娘又怎么了?乖乖的啊,哭什么?”
秦悠的泪,是他的英雄冢。
小手摸索着平坦的腹部,一点伤口的痕迹都没有,秦悠一路上忽上忽下的心总算是归位,心一松懈,啪嗒一声,眼泪又掉了下来,啜泣的样子看的慕亦梵心都疼了,管什么名牌衬衫,脏不脏的问题,拉起半敞的衬衫,细细额擦着她的眼泪,拍着她的背,音调更是柔软了几分,“宝宝,别哭了,嗯?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收拾他去,好不好?”
慕亦梵的轻声耳语听在耳里,秦悠湿漉漉的眼儿含波,瞅着慕亦梵,低语,“亦梵,对不起……”
慕亦梵心一揪,心神一乱,顺着渴望就擒住那颤抖的唇儿,密密麻麻的封住,柔情四溢,深深的吻进秦悠的心里,灵舌肆无忌惮,狂妄了几分。
他对秦悠本就一点抵抗力都没,几乎夜夜都要爱一遍才罢休,连着好几日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