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沙面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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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沙面之下-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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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安静。不过一个臭男人而已,不足以让我明辨是非的慧眼蒙尘。所以胡图图,他喜欢上你不是你的错,别跟我道歉。’”
左静微顿了顿,“当时这段话带给我的震撼不小,要知道女人都虚荣,尤其是朱叶勤这种向来在男人面前顺风顺水惯了的美女,她说不是胡图图的错,可搁一般人身上,那种情况错不错其实都是其次的,面子上过不过的去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她对那个男人还是真的上心了。然后胡图图说,‘我确实是来道歉的,却不是为他喜欢上我道歉,我为我没有在第一时间跟你揭穿他的真面目道歉。对不起,竹叶青,让你平白无故多难受了这么久’。说这些话的时候,胡图图拉着我的那只手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这只是一个比较典型的事例,真要说起来,恐怕三天三夜都跟你说不完。她们俩都不会把在乎对方挂在嘴上,甚至鲜少当面说对方的好话,可她们都无比笃定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那是一种无需沟通的信赖,那种信赖比亲人更甚。”
秦朗领略过胡图图和朱叶勤之间流动着的默契,可这种超越血缘的信任,确是他还未来得及认识的。不得不说,这样的友情,在这个物欲和浮躁的时代,就像沙漠里开出的一朵花。
秦朗沉默了,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左静薇一眼,左静薇知道那个眼神的含义。
“我是她们的大姐,负责照顾她们,可是我比她们有烟火气息,说白了就是我比她们世俗,在不触动我利益的情况下,她们是我最好的姐妹,这个社会绝大多数都是我这样的人,你跟我一样都是大家庭出来的人,体会得应该更加深刻,所以在遇见她们之后我才知道她们的可贵。我根绝大多数人的区别是我比一般人坦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会既想吃肉又怕沾腥,所以我跟她们成了朋友。她们知道我,不会触动到我的根本,所以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胡图图只找我避难却跟我对事情本身三缄其口,其一她不想我为难,其二她知道我不会教她怎么办,事实上我确实没给她任何建议,那种是非谁卷进去都会惹得一身骚,我本能地选择明哲保身,那样即使最坏的结果是她们俩决裂了,我却还依然会是她们各自的朋友。可是我没付出的东西我也不会奢望得到,得到了也是负担。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友谊固若金汤。”
左静薇把烟头掐灭,凉凉瞥了眼秦朗:“你小子想幸灾乐祸看我上演心酸戏码,打错主意了。”
秦朗讪讪摸了摸鼻子,“我刚看你那一眼其实只是想告诉你,她们确实是吵架了,朱叶勤根喻蔚侬说的。”顿了一顿,“不过你后面剖白的这一段,算是意外收获。”
。。。。。。


☆、第 58 章

是的,胡图图和朱叶勤的确吵架了,是什么导致有着骨血般信任和包容的两个人吵架呢?事情还得追溯到一个星期以前。
中秋之夜,花好月圆,中秋节又叫团圆节,是喜好阖家欢乐的中国人除了春节之外最为重视的一个节日。胡图图以前并不喜欢中秋节,首先是她不喜欢秋天,自古以来,秋天都是悲伤的象征,是没落的表象,她喜欢有生气的东西,不爱那份萧条。其次是因为那些真文人假学者都偏爱歌秋月、颂团圆,她为了凸显自己不与高雅同流合污的与众不同,从小就立志不喜欢中秋,立大志她自问没那份魄力,这种小志她倒是挺得心应手,一坚持就坚持了好多年,直到2008年国家将中秋节定为法定节假日,她马上与“中秋节”化干戈为玉帛,从此与它相处得甚为和谐。
朱叶勤自从跟喻蔚侬谈恋爱以后,每逢节假日都义无反顾地将胡图图抛弃了,不但如此,事后每每都还会浓墨重彩地向她描述他们郎情妾意的细节,主题就是——有个男人,真好!
让人意外的是,连儿童节和鬼节都势必要腻在一起庆祝一番的两个人,在中秋这样特殊的节日里,朱叶勤居然神奇地和胡图图这个孤家寡人重拾过往情谊了。
胡图图掐着脚趾头一算,高兴地发现朱叶勤大概是落单了,让她更高兴的是,“落单”前面可能还得加一个“被”字。连左静薇那个一年到头都和父亲说不了几句话的“不孝女”在这样的日子都放下积怨回去家里过节,更枉论秦朗和喻蔚侬了。
胡图图小脑不发达,运动细胞欠缺,但是对于台球这种半静态半智力的运动游戏倒是有一点点的造诣,几轮下来,有人叫苦不迭。朱叶勤这人,唱歌歌品不好,不管是不是她点的歌只要她会唱她都要掺和进去吼几嗓子;下棋棋品不好,悔棋赌棋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喝酒酒品不好,有一次她喝醉了以后满大街见人就问国民党是好的还是坏的。按此推断,这人球品要是能好那除非她今天肝功能不好。尽管她已经成功的赖掉了几个罚杆罚球的机会,可是桌面上“清一色”的大球依然让她脸色像被愤怒的小鸟亲吻过一样,即便是年轻的男店主殷勤地送上两瓶免费的脉动也没能让她脸色多云转晴。
接到沈木修电话的时候胡图图有些微微发怔,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联系过了。她几乎快忘了,很久很久以前他说过,每年的中秋,他都会陪她一起过,因为他是她的家人。
他知道她不喜欢中秋的原因。
她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朱叶勤会在今天弃喻蔚侬不顾,却密不见缝地陪着她。一时间百感交集。
不如,把晚上的时间就留给喻蔚侬吧。
胡图图用杆子比了个角度,跟朱叶勤说:“照这个点打,球会进中袋,”停顿了一下,才又说:“竹叶青,晚上我有点事,就不去看电影了。”
“恩?有啥事,先都没事怎么突然就有事了。。。。。。哦,先前那个电话是沈木修的。”朱叶勤后面的话虽是猜测,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难怪她接了电话之后就一直神情恍惚的,球都打得大失水准了,还给她进了一个乌龙球。
胡图图也没打算瞒她,“恩,他约我一起吃个饭。”
“不行,我不准你去,我要你陪我去看电影。”朱叶勤不乐意,嘟着红唇撒娇。
胡图图生平对两件事情没有免疫力,一件是沈木修善良委屈的眼神,一件是朱叶勤侬言软语的撒娇,现在好像又多了一件——秦朗偶尔孩子气的无辜。
“恩,那这样吧,吃饭也不会花多长时间,我待会结束了就电话给你,还赶得及十点的电影场。”胡图图折中了一下。
“可我要看的题目是八点的。”朱叶勤不肯松口。
“明天我们再看你喜欢的题目,今天先将就一下。”胡图图连哄带求。
“那,好吧。”
胡图图松了口气。
朱叶勤却突然话锋一转,“反正不会花多长时间,那你带我一起去吃饭。”
“啊?”胡图图有些反应不过来。
“干嘛,嫌我电灯泡啊?”朱叶勤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是。。。。。。只是,你现在不是很讨厌他了吗?”
“正因为我讨厌他我才不能让你跟他单独相处,我得帮秦朗看着你。我不管啊,你若是不让我去,你也别想去。”
原来她是存了这个小心思,胡图图有些哭笑不得,“你就不怕你食不下咽?”
“不会,我喜欢狠狠宰我不喜欢的人,先说好哈,待会你阻止我点菜我跟你急。”
沈木修约定的餐厅是一家湖南人开的湘菜馆,胡图图和朱叶勤赶到的时候他已经等在那里了,近两个月没见,他还是那么风神俊秀,光坐在那里,也是一道风景。
“沈木修,我厚着脸皮跟来蹭饭,你不介意吧?”还没坐定,朱叶勤便笑着寒暄。
胡图图小松一口气,她其实顶怕朱叶勤会喜怒太形于色,虽然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至于会口出恶言,可若是从头到尾顶着一张苦瓜脸,那也会让场面不好看。
“当然不会,请都请不来。”沈木修眼睛含笑,声音愉悦。
“这倒是实话,我可难请了。”朱叶勤大言不惭。
“我随便点了几个菜,你们看看要吃些什么?”沈木修将菜单轻轻推至对面。
朱叶勤不客气地把明显偏向胡图图那边的菜本子捞了过来,开始了她的点菜之旅。
“你气色好像好些了。”沈木修微笑地凝望着胡图图,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衣裳,将笼着轻烟一般的眉眼衬得浓丽了些。
胡图图假模假式地抚了抚脸颊,“可能是面皮越来越薄了,带人来蹭饭,她自己不害羞,我帮她害羞一下。”
沈木修笑意更甚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这次见面,胡图图不管是眼神还是微笑都透着疏离,这让他没来由一阵心慌,不过她一开口说话,那熟悉的感觉就又回来了。
“图图,你上次在露台上种的向日葵有几株已经开花了,明天要不要去看看?”
“啊,不行哦,图图明天跟秦朗约好去钓鱼的,再说了,图图你好像前几天才和秦朗一起去过葵园吧,阳台上的向日葵哪及得上阳光下的向日葵好看啊。”专心点菜的人不够专心地插了句话,准确来说,好像是插了个“主语谓语宾语、定语状语补语、过去现在将来”样样齐全的段子。
沈木修听到朱叶勤一口气里面出现了两次的那个名字,明显的怔了一下。
朱叶勤那完全是在胡诌,她的业余生活什么时候这么丰富了,不过胡图图也懒得反驳,这就是朱叶勤此行的“使命”,她不能“辜负”了她。笑了笑,“过几天吧,有时间就去看看。”
“哦,好,”沈木修掩下失望,收到朱叶勤抛过来的已经点好菜的示意,朝不远处的服务员打了个手势。
菜很快就上齐了,沈木修很绅士地为两位女士布菜,贴心地询问合不合胃口,被一个拥有这般颜色的男子殷勤服侍可不是随便哪个女人就能享受得到的,朱叶勤对这份“蹭”来的体贴相当的受之无愧。
“这里的鱼做的不错。”沈木修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胡图图面前的餐盘里,“最近有自己做饭吃吗?”
“偶尔做做。”声音有些心虚气短。
“你啊,总是这样,”沈木修亲昵地淡淡责备道,“老不懂得照顾好自己。”
胡图图蓦地有些恍惚,他带着些宠溺的无可奈何让她想起小时候,她不肯写作业,他家长一样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说教,说教自然是无果的,又怕她第二天被老师责罚,最后的结果往往是“助纣为虐”地帮她罪加一等——帮她把作业写好再让她抄写。那时候,他也是这种无谓责备和无可奈何的神情。都是些小事情,她却记得这样清楚,怎么能不清楚呢,她童年所有的温暖记忆都来自于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9 章

“我上次回家的时候我妈还在念叨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怪想念的。”
“是吗?孙阿姨以前倒好像比较喜欢吃你做的菜一些。”孙舒华是江浙人,口味极清淡,且偏甜,家里的保姆阿姨请的都是老家那边的,而胡图图做的菜口味稍重,她吃不惯。
沈木修笑着说:“可不是嘛,要我说啊,她哪是想念你做的菜啊,她是想念你了。”
胡图图低着头挑“辣子鸡丁”里面的辣椒籽,低着头说:“我也想阿姨了。”
“话说回来,她过段时间计划过来玩几天,你要不要过我那里住几天,陪陪她,到时候我们俩每人弄个拿手菜给她吃,让她看看,到底是我做的菜好吃还是你做的菜好吃。”沈木修说着说着都似乎都有些兴奋了,眼睛因为脑海中所憧憬的画面而变得熠熠生辉。
“沈木修,你似乎很爱你的家人哦。”许久没做声的朱叶勤突然出声。
沈木修点点头,笑容和煦如三四月的春风,他打小就念家爱家,家人就是他的一切。
朱叶勤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记得前段时间你妹妹好像生病住院了是吧,现在好些了么?”很明显,她说的是沈木夏“自杀”的那次。
沈木修的表情因为这个“问候”变得有些不自然,往胡图图碗里挟菜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筷子上的“冬菇酿”险些一个不稳滚了下来,瞬间又恢复如常,筷子也得以安全送达彼岸。笑了笑,“当时病得挺厉害的,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只是他到现在都还没想好说辞跟胡图图解释近两个月对她的不闻不问。
朱叶勤却好像对沈木修的回答并不上心,注意力全在胡图图碗里,将沈木修刚夹给胡图图的冬菇酿又重新夹了出来,看着胡图图表情认真地说:“我记得你不喜欢吃菌类的,尤其是味道厚重的冬菇。”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胡图图打了个圆场,“菌类是素菜中的荤菜,吃了对身体好。”这样的知识自然是身为营养师的沈木修给她普及的。
朱叶勤仿佛接受了她的这一套说辞,又将那颗倒霉的冬菇酿丢回胡图图碗里,算是给了沈木修一个台阶。
“我这几天在豆瓣上跟一个帖子。”朱叶勤漫不经心地另起了一个话题。
“什么帖子。”胡图图火速接上话题。
“一个姑娘跟大家分享她惊世骇俗的情感生活。”
“你都觉得惊世骇俗了那估计真的很惊世骇俗。”沈木修也从善如流。
朱叶勤喝了口鲜榨蓝莓汁,表情又是困惑又是唏嘘,慢慢说道:“姑娘说,她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
“嘭咚!”不知道是谁的筷子摔到了桌子上,再一路滚到了地上,朱叶勤看看胡图图,又看看沈木修,“你们也觉得很震惊对不对,我当初看帖的时候也是你们现在的这个表情。”
得不到“知己”的响应,这并不影响朱叶勤的分享欲,“我是死活都想不明白,你们说,她怎么会爱上自己的亲哥哥呢?难道她不觉得恶心吗?同一个子宫出来的,同样的骨血养育出来的,换做是我,我想想都觉得脏。”说罢还求认同地各看了两人一眼。
“竹叶青,”胡图图总算找回了自己的语言功能,“那都是专门的写手为赚点击率瞎掰出来的,就你会信。”
“我信啊,那姑娘洋洋洒洒写了好长篇幅呢,怎样萌生的爱意、怎样生根发芽、怎样不可自拔,每个细节都写得声情并茂催泪俱下的,真实得根就在身边似的。”朱叶勤将“身边”两个字咬得极重。
“不止我信,成千上万的网友都信了,那姑娘可真有意思,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得不到认可,居然天真地跑到网上来丢人现眼求认同,结果引来骂声一片。不过话说回来,抛开我对“兄妹恋”这个事情的负面看法,我对那个姑娘的勇气倒是挺佩服的,一般人也就私下里无耻,她这样堂而皇之地把自己的无耻摆到门面上任人辱骂倒也当得上一代“枭雄”了。诶?你们怎么都不吃了啊,我们边吃边说啊,沈木修,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是不是你也觉得这个事情很影响食欲?”
掩饰已经不可行,胡图图退而求其次,手在桌下悄悄晃着朱叶勤的大腿,示意她适可而止,可朱叶勤肾上腺素上升时想做的事情想说的话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她毫不留情拍掉胡图图略带乞求的手。餐桌将空间裁成两截,桌子底下暗潮涌动,上面那截“闲话家常”。
“网友们也不太公平,把姑娘骂得体无完肤的,却都忘了讨伐她背后的哥哥,其实要我说,不管姑娘的畸恋是不是一厢情愿,那个哥哥都有责任。他比妹妹先懂事,爱意萌生的时候兴许妹妹并不知道那是不应该的,可他不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在萌芽阶段就把它扼杀了,杀死一个人难,杀死一个胎儿还不容易?当然,也不排除他会后知后觉,兴许当他有知觉的时候,那个胎儿已经出生了,可对于一个注定不能让它活下去的人,在它婴儿时期下手是最明智的,他为什么要放任它长大成人了?他为什么不在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时采取措施去阻止?”
“竹叶青,”胡图图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我突然很不舒服,不想吃了,我们走吧。”
“你等我一下,我把碗里的汤喝完先,”朱叶勤还意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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