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惊马微微点了点头,冲身旁的王焚玉使了个眼神,王焚玉打开这个由一种老旧麻布所包裹的东西,一把古铜色的长剑,这把一看就有着悠远故事的青铜剑上刻着三个树叶,栩栩如生,剩下的没有任何的装饰品,朴素无比,但是却给人一种不是凡物的感觉。
“这就是那三兄弟追随了一生的东西?”一直八风不动的郭惊马霍然起身,走向桌上端端正正放着的这把三叶剑,轻轻握住,猛的往空中挥过去,这把入手极其温热的三叶剑在空中留下一阵破风声。
郭惊马轻轻摸着剑锋,似乎能够想象到这把三叶剑曾经无所睥睨的模样,这把剑上有着多少的亡魂。
“货真价实。”冬子深深吸着烟说道,从弄到这把三叶剑时,冬子就没有真正的碰过这稀罕东西,对于在这道上三十多年的男人来说,打心眼里信鬼神这一说,知道这东西碰不得。
“有没有留下后患?”郭惊马手指轻轻敲打着这把剑,突然感觉手心一凉,这是一股直戳心房的寒意,郭惊马立马放下这把三叶剑,打心眼里觉得邪。
“我是趁那个家伙离开时撬出来的,他肯定不会知道是谁做的,那个愣头青,只要谁手中有这东西,就敢杀谁。”冬子说着,他跟周温马打过交道,深知周温马的能力,如果要是周温马没有这个实力,冬子敢直接扛着猎枪去明抢,但是即便周温马再怎么有能耐,还不是成了一个小小的棋子。
“干的不错,等这件事过了后,少不了你的好处。”郭惊马轻笑道,等到这三叶剑落入他手的时候,放佛有一种抓住了整个世界的错觉。
冬子连连点头,一点也不怀疑郭惊马所说的真实性。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有了这把三叶剑,程家不可能再存活三天,本来我还打算给他们留几分后路,但现在看来,我那点善心是多余的,我要让程家在哈尔滨永远的消失,甚至是在东北三省。”郭惊马攥紧拳头说着,傲然的像是一只鹰,看整个世界的角度都像是在俯视着。
中心医院。
程乐乐醒来后,所面对的是一张空床,让程乐乐一阵失神,甚至有些焦急,连忙离开病房,找到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王斌才得知徐饶已经走了。
程乐乐有些失魂落魄的站着,她从王斌口中知道了一些昨晚所发生的,但是那个她的救命恩人,却连她一声谢谢的时间都没有留,这注定不是在同一个世界吗?程乐乐这样想着,即便是她拼了命的想要与他靠近几分,他也会躲开,不是他厌恶,只是那个人觉得她对于他太过的璀璨了些。
“你留不住他,不要觉得愧对于他什么,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如果他仅仅是为了让你记住他的好而做这些的话,就不会做这些了。”躺在床上的王斌很有深味的说着,这个有过生命危险的病号就这样抽着一根烟,这盒烟是申云豹留下的,这里的护士对王斌抽烟的举动无可奈何。
“我知道,至少也得我让说一句谢谢吧。”程乐乐有些失神的说着,不知不觉之中,那个不出彩的年轻人慢慢在她心中占据了一个难以改变的位置,但是命运总是会开这种国际玩笑,在最不恰当的时候让人同性相斥。
王斌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评头论足的说些什么,只是感觉有一丝庆幸,好在还有一个人记得他的好,如果说连程乐乐都把那个家伙给忘了,那才是最可悲最可悲。
“你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程大小姐,其实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属于有缘无份的那种,其实说白了,那现在绝对配不上你,他甚至配不上这座城市任何一个斗升小民,但等到他能够配上的时候,那个时候,你觉得配不上他,我是个粗人,但至少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实诚话,你别嫌难听。”王斌说着,再次点燃一根烟,其实不光光是程乐乐,他也是如此,所走的路不同,他可以陪徐饶走过这一段旅途,但是绝不会陪徐饶走完全程,早晚需要面对交叉口。
程乐乐傻傻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把王斌这肺腑之言听进去,又或者程乐乐不想面对这个现实,这造物弄人,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
看着程乐乐离开的背影,那可以让任何男人梦断缭绕的身材,王斌无奈的骂了一句操蛋。
离开王斌的病床,在医院走廊之中,一个男人已经等待程乐乐多时。
“乐乐,声动天下就在刚刚被查封了,王弼的事我只能说声很抱歉,昨晚我跟方源有别的事必须要做,是上面的安排,我跟方源没的选,至于为什么没事先通知你,只是怕坏了事。”头皮凌乱表情颓然的程青天靠着墙说着,眼中的血丝似乎是最好的证据。
“你们的目的达到了?”程乐乐表情冰凉的说着,她或许可以接受程家的安排,但是内心早已经被程家的抛弃刺的冰冷,她受不了这种折磨人心的阴谋诡计,特别是对她来说最亲近的人。
程青天微微点了点头,一脸的愧疚,打心眼里觉得难以启齿,总觉得面对此刻的程乐乐,要比他们昨晚的刀光血影还要困难,因为程青天打心眼里觉得对不起这个程家人。
“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程乐乐很平静的问着,自己默默点燃一根烟。
看着程乐乐点燃烟的模样,程青天微微皱了皱眉头,要是放在往日,他肯定会抢走那一根烟,因为女人即便是抽烟再怎么好看,也会有风尘味道,但是对于连昨晚程乐乐生死都不顾的他来说,这些话他实在没有说出来的勇气。
“不知道,但我能猜到。”程青天阴沉着脸说着,或许还没有等郭惊马出手,这个程家就已经垮了,因为在这种最绝望的情况下,所衍生出来的并不是什么最美的风景,而是最深最深的绝望还有最不堪入目的东西。
“现在病房里躺着的家伙,昨晚如果再晚来医院半个小时,就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他姓王而不是姓程,那个住在隔壁今早匆匆离开的人,昨晚硬生生扛了三刀,他说什么了,要什么了?他姓徐而不是姓程,且不说我是死是活,我现在身为自己姓程而感到可悲。”程乐乐双眼通红的说着,这个被现实玩弄的女人,终于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到一个同样身不由己的男人身上,尽管她无比理性的知道这一点,但是这些话她唯有能道的人,也只有他。
程青天在原地定住,这个时代终于让人说出这样的话了吗?程青天问着自己,打心眼里觉得这一切可悲无比。
“跟我回程家,程家不补偿你,我来补偿你。”程青天说着,但是他的话在此刻变的是那么的无力。
程乐乐冷笑着:“我只会觉得自己所握紧的东西肮脏无比,你走吧,我永远不会回程家,永远不会。”
程青天板着脸,这个难得正经的男人,虽然在此刻正经了,但是也是毫无意义,此刻程青天有了这种感觉,如果他离开了,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走。”程乐乐冷冷的说着,毫无感情,毫无生气。
程青天重重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此刻除了绑走以外,带不走这个在气头上的女人,扭头离开,此刻程青天的背影变的那么那么的无力。
程乐乐在原地抽着烟,一支又一支,她突然不知道到底该去往何处,到底该做些什么,或许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等到她抛开程家的外壳,她所最厌恶最厌恶的东西之后,所剩下的,一无所有,只有一个注定在这个时代站不住脚的人。
想到这个,程乐乐落寞的笑了,离开医院,驱车开往声动天下,那个让她脱变又要将她堕落的地方,她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美好,又终于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不美好并不是那么的不美好。
她终于摆脱了一切的束缚,离开的程家,脱离了那个重到她喘不过气的程字,她看到了最后的结局,而那个结局并不是她想要的,又或者根本没有她。
这一刻,她终于解脱了。
最后一刻,她只是想着,她对不住他对她的好,他的舍命,单纯无比。
第四十九章 死
程家大院之中。
初战告捷的程家大院难得多了几分喜色,毕竟就在今天程家彻底咬下了这一口土地项目。
或许这一切还不足以改变整个战局,但至少让程家所有人看到了一线希望,甚至是看到了那微乎其微的胜算,就如同在茫茫沙漠之中前行的人们,突然看到了眼前的绿洲一般,不管那绿洲是不是什么所谓的海市蜃楼,都值得他们奔跑。
但是在这欢声笑语的“庆功宴”之中,却忽略了最不该忽略的人。
“乐姐怎么样了?”程富余小声问着程海,在这一大桌子人中,他怎么也找不到程乐乐的声音,他多多少少听说声动天下出什么不小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何,这满桌子人没有一个人提起,这让程富余打心眼里觉得纳闷。
程海摇了摇头,能够从这庆功宴闻到几丝的阴谋问道。
“这一次拿下这个土地项目,你们都有的功劳,至少可以让郭惊马瞧瞧,我们不是待宰的羔羊。”程靖举杯说着。
这一桌子各怀心事的程家亲信连忙举杯迎合着这位程家老太爷,这些最擅长吃里扒外的人们笑着,大口吃着肉,一杯杯把这价值不菲的红酒倒入肚子里,努力装出一副功臣的模样。
一桌人也算是其乐融融,也就在这时,一通电话打到了在桌子角落里的程方源的手机上,一直冷着脸的程方源起身避开这欢声笑语的桌子,在窗前接通电话。
“乐乐领回来没有?”程方源说着,有些反感的看着桌上那些喝醉而出着洋相的人们。
对面沉默着,一种让程方源心有余悸的沉默。
“乐乐死了,自杀。”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哽咽声。
“青天如果你这是玩笑的话,我敢拧掉你的脑袋。”程方源一字一字的说着,甚至身上起了一股杀意。
“我在医院,你来吧,她在声动天下七楼跳下去了。。。”程青天支支吾吾的说着,最后因为哽咽太过严重以至模糊不清。
程方源直接挂掉电话,怒气冲冲的走向桌前,已经有人注意到了程方源的异常,但是还有着几个男人正大笑着喝着酒。
酒瓶在一个秃顶大叔头上爆开,让这本来热闹的饭桌突然静了下来,程方源直接一腿把整个桌子踢翻。
头上被开瓢的大叔二话不说直接扑向程方源,但是仅仅被程方源一耳光扇到了地上,愣是站不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桌上的人目瞪口呆,谁也想不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程方源又在发着什么神经。
而桌上,唯有两人平静着,程靖跟程公明。
仍然一身中山装乍一看如同一个普通小老头的程靖往后挪了挪椅子,并没有呵斥什么,而程公明则像是没事人一般擦着箭到身上的菜水。
“方源,跟雄子学来的臭毛病?“大胡子老人程威愤怒的起身说着,这种场合,总得有站出来。
“雄子是有臭毛病,但要是没有他,你们都得死。”程方源无比镇定的说着,一点也不畏惧这个身上有着十几条人命的老人。
“你给老子再说一遍?你发着什么神经。”程威已经一步步逼向程方源,刚刚那可是**裸的打脸,这让把面子看的比命还重要的程威有了杀人的理由,即便是对面是今晚的功臣。
“程威,你要是敢动手,今天我不会让你活着走出去这房间。”一个丹凤眼的男人踏入这房间,男人一身白色西装,一丝不苟的短发,身高一米八五,长相俊俏,那丹凤眼如同画龙点睛一般,乍一看给人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身上的气质跟这房间之中的俗不可耐格格不入。
“关老鼠,你也反了?”程威怒不可遏的说着,念叨着这个俗不可耐的名字。
估摸着谁也想不到,这个格外有气质的男人有着这么一个名字。
“我只不过站在正确的一边罢了,难道这些有事就缩起头,没事就出来卖功劳的家伙们,不值得打?”关老鼠冷笑的说着,一脸鄙夷的看着这满桌子人。
“够了,再这么闹下去,郭惊马还没有打到程家,整个程家就垮了。”程靖起身开口道,声音中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觉,让人不敢抵抗。
“方源,给我一个保你的理由。”程靖背后的程公明开口说着,在这么一场庆功宴之中,这是程公明第一次开口,但是话语中其他的意思足够让人揣摩良久。
“乐乐死了,自杀。”程方源深深的低下头说着,这个如同石头所打的男人第一次露出这种神情。
窒息的沉默。
“作孽啊。”关老鼠嘲讽的说着,这个生着一副勾当女人长相的男人,所说的话是那么的刺耳,一点也不符合他的外表。
程靖深深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程公明,看程公明冲他微微点了点头,程靖清了清嗓子道:“跟这件事不相干的人就先出去吧。”
一拥而散,最后这个倒在地上的秃顶大叔也被人架走。
“雄子为了程家付出一条命,所为的是什么?仅仅是这个程家?他只不过为了让自己妹妹能多过几年好日子罢了,当年我跟青天答应过雄子,看好乐乐,但是现在我到底需要砍下谁的脑袋,才能够让躺下地上的程雄闭上眼,你们?”程方源缓缓的说着,声音中火药味十足,又或者程雄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理性。
“你这是对我们说教?”程威咬着牙说道,要不是程方源身旁站着一个关猴子,此刻他早已经出手了。
“说教?我懒得对你们说教,对牛弹琴,我只不过对自己说教罢了,你们为了保程家可以做出任何事情,我不能,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区别,这个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家子我不待也罢。”程方源愤怒的说着。
“胡话,方源,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会明白了,有些时候,需要舍小义为了大义,一个人不可能儿女情长一辈子,他早晚需要做一些能够让这个时代铭记住的东西,方源今天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至于关于乐乐的事,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但这个解释要等熬过这一道坎,因为在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愤怒的郭惊马会什么时候来打程家,我要你跟青天留在这里,还有你关老鼠。”程公明起身说着,一字一字缓缓道出一盘棋,谁又能想到,这个在程家最没有存在感的老人,才是真正的主心骨。
程方源咬着牙,心中似乎在做着什么战斗。
“如果你现在离开,程家垮了,所有的心血就付之东流,现在我要你打电话把青天叫回来,做他该做的事,我知道你痛苦,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如果被痛苦蒙蔽了眼,那么必定会一辈子痛苦下去,我教书育人这么多年,所看的东西太多了,所看到的例子也太多了。”程公明说着,一步步走近程方源,那一只因为苍老而变的如同枯木一般的手慢慢放到程方源的肩膀。
做着激烈思想斗争的程方源终于松开了咬的紧紧的牙,摸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是我,现在回程家。”程方源声音平静的说着,说完不顾对面激烈的说着些什么,直接挂掉的电话。
“有意思,程二爷子,你这嘴皮子可一点不比当年差。”关老鼠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很不雅的从地上捡起一个鸡腿,直接塞到嘴里,如果被那些被关老鼠迷的神魂跌倒的妹子看到这一幕,说不定会崩溃过去。
“你就别在从中作梗了,程家会给乐乐一个交代,现在我只想要知道,河南人如果今晚来到了这里,我们到底能有几分胜算。”程公明瞥了眼喜欢伤大雅的关老鼠说着。
“即便是你们这些老东西出手,对上那河南三人组,最多能有四成胜算,如果郭惊马也愿意插一脚,那你们玩,我溜之大吉,没的打。”关老鼠很实诚的说着,如果这些话被刚刚那些喝的脸红脖子准备取郭惊马脑袋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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