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允许你先动我们的主子呢。”匕首被扔到空中,又熟练的被接过,长相粗糙无比的三焉儿吊儿郎当的说着,但是刚刚的手法却是无比的惊艳,如果这厮再长的俊俏点,就这玩匕首的样子,在夜店一点也不愁钓到女人。
康冬雷微微一笑,做了个停的手势,身后欲要冲上来的汉子们瞬间停住,不紧不慢道:“三焉儿,想不到挑断了你一只手筋,匕首还能玩的地步,当年巅峰时,不愧是西城区第一匕首,不过可惜了。”
三焉儿满不在意的笑笑道:“我三焉儿身上所发生的,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在这里评头论足,小心被划破脖子。”
“只是感叹几句罢了。今天我倒是想要试试,能不能过了你三焉儿的匕首。”似乎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的康冬雷脸上露出一丝好战的雀跃,不过这种兴奋,更相似于疯狂。
“你来便是。”三焉儿冲于经人做了个放心的手势,于经人默认的点了点头,往后默默退了几步,准备欣赏这一场死战。
在旧街广场不算远的地方,暗处里停着一辆普拉多,车中的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场大战,重重的喘气声让车中的气氛无比的压抑。
“你觉得那边胜算多一点?”白九城问道。
“暂时看来,于经人,毕竟现在于经人还没有亮出自己的底牌,但显然余东野也不是。”王富贵说着,不过却双眼通红的看着余东野,似乎恨不得活吞了此刻正作威作福的余东野,也就是这个家伙,让王富贵落到这个地步。
白九城默默点了点头,不过眼睛却离不开这一场战局。
康冬雷再次踏了上去,拳头爆出,套路有点少林拳法跟军队的结合体,看似有些别扭,不过唯有跟康冬雷过过招的练家子,才会明白这套不知道名为的拳法的毒辣之处。
三焉儿反应能力一点也不低于刚刚的康冬雷,游刃有余的躲过这致命的几拳,但同样抽不出手来冲挥出重拳的康冬雷还击,似乎这就是一场体力的拉锯战,如果康冬雷慢了下来,匕首就会划过他的脖子,如果三焉儿慢了下来,拳头就会落在他的胸膛。
这让人看着眼花缭乱的死战,让在场的人们看出一身冷汗,如果说刚刚把三焉儿与康冬雷任意一人换成他们,这些跟常人比起来很有优越感的亡命之徒们,谁也不可能撑过去这几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极其耗费体力的战局慢慢扭转起来,一开始游刃有余的三焉儿的步伐似乎混乱了几分,差点没有躲过康冬雷的几次重拳,看着于经人这边的人们倒吸一口冷气。
比起三焉儿,康冬雷出拳的速度似乎并没有缓慢,甚至还有几分愈演愈烈的气势,似乎想要直接把这于经人手下的第二悍将直接拿下。
“有破绽。”康冬雷突然说着,在三焉儿一只脚还没有站稳的时候,康冬雷猛扑上去,先是惊险的躲过三焉儿的匕首,然后趁着这空隙,猛的挥出一拳,重重的打在三焉儿暴露出来的胸口上。
一声闷响,这足以证明康冬雷这一拳的力量到底是多么恐怖,但康冬雷似乎没有放过三焉儿的意思,身体猛的往前挺过去,一记蛮不讲理的铁山靠重重打在身板没有任何防御力的三焉儿身上,但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康冬雷并没有把三焉儿撞飞出去,而是肩膀上**进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匕首,这绑着红绳的匕首,似乎能够溅出血花出来。
杨子鸿看着这瞬间停下来的战场,轻声道:“三哥输了。”
于经人默默点了点头,要是一只手没有被废掉的三焉儿,绝对能够达到跟康冬雷势均力敌的地步,甚至是更强,但如今,三焉儿能做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已经算的上最好的结局。
三焉儿慢慢跪倒在地上,脸色布满了痛苦,但脸上却有着一股神经的笑容。
康冬雷看着肩膀上的匕首,又看了看没了战斗能力的三焉儿,还算镇定的退后几步,苦笑道:“要是你右手手筋没有被挑断,我一定不会是你的对手。”
三焉儿仍然笑着,不过嘴角已经流出了一丝血液出来,苦苦支撑着的身体终于倒下,这身板弱不禁风一般的家伙,倒在的时候,却莫名的给人一种倒下一座大山的感觉。
康冬雷一脸的敬畏,摸了摸深深插入肩膀的匕首,一股让人窒息的疼痛感袭来,如果这个匕首再偏差几分,那么康冬雷的这右胳膊,就一定废了,这已经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能不能拿下这幅模样的康冬雷?”看着这一幕,于经人仅仅是问了身边的杨子鸿这样一个问题。
杨子鸿默认的点了点头,或许并没有实质性的回答什么,却是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或许杨子鸿比谁都没有把握拿下这么一个怪物,但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需要一个人站出来。
康冬雷面色不改的看着杀气腾腾踏上来的杨子鸿,如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一般站着,让人感觉自己所面对的,不单单只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怎么也跨不过去的大山。
跟在杨子鸿身后的,还有那拎起开山刀的亡命之徒们,或许是刚刚那一场死斗彻底激发了他们的战意,才让他们如此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
两伙人慢慢汇成一个战局,这旧街广场瞬间弥漫起一股血腥味道,但唯独有两人站在原地不为所动,一个是于经人,一个是叼起烟的余东野。
第三十七章 方十之战(六)
混战过后,康冬雷最后一个倒下。
于经人这边的亡命之徒们,无一例外的倒下,其中刚刚出院的杨子鸿伤势最为惨重。所剩下的,仅仅只有余东野所带来的亡命之徒们苦苦支撑的站着。
“于经人,你输了。”余东野脸上慢慢爬上一股得意洋洋的笑容,无视着地上那些为了他前进丢掉性命的人们,对余东野来说,只要能够得到那锦城,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残酷而又现实。
“那可未必。”于经人默默说着。捡起地上散落的开山刀,一步步走向余东野,这个传闻之中并没有什么武力值的于经人,做出这样的举动,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但还没等余东野嘲讽什么,于经人直接劈开挡在前路的几个摇摇欲坠的余东野的人马,大步走向余东野。
余东野看傻了眼,想不到于经人还有这般的本事,但脸上有恃无恐的笑容,却越来越强烈。
“你笑什么?”砍到最后一个汉子,于经人表情冰凉的说着,看余东野的目光,像是在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我笑的是,只要我打一个响指,子弹就会打过你的脑袋。”余东野得意洋洋的喊道,一只手默默举起,在空中做了个打响指的东西。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一滴一答的过去,于经人却仍然好好的站着。
普拉多上。
“走吧,余东野输了。”王富贵渐渐闭上眼,这一场难得的好戏,似乎就这样过去了。
白九城点了点头,似乎是同样看透了这么一个局,吩咐表情沉重的刘羲开车离开,这一场荒谬多余又抽象的战争,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明天会发生什么呢?白九城问着自己,而自己是否又能搭乘着这时代巨浪平步青云呢?
“似乎并没有子弹穿过我的脑袋。”于经人看着表情慢慢僵硬额头上冒出冷汗的余东野。
“怎么可能,我明明。。。”余东野语无伦次的说着。
突然余东野感觉背后一阵凉气,在余东野转过头的时候,浑身散发着血腥味道的薛铁之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的背后。
“现在你什么都明白了吧,小鬼。”于经人放下手中的钢刀,在罕有的疯狂之后,脸上渐渐爬上一股平静,这种撕裂人心伪善的战场,于经人早已经经过无数次,这种胜利,并没有什么喜悦,只有一种折磨人心的落寞。
或许他经历了这么多这么多,这么多次生生死死,虽然说算不上什么悲壮,但至少不算那么俗不可耐了吧,但在那些大人物眼中,他仍然是个小丑,或许这就是定数。
薛铁之单凭一只手就制服了余东野,这个出千或许在行,但武力值无限接近于零的余东野,在薛铁之面前,就像是一只小羔羊一般。
余东野面如死灰,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一般,甚至忘记了挣扎。
“一切都结束了。”于经人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那太阳还会从东边升起,但这新的一天,还会如同起初一般吗?
“你不敢杀我,如果我死了,我师兄一定会找上来,到时候你们这些家伙都得死!”余东野在薛铁之的手上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死死掐着自己脖子,如同钳子一般的大手。
于经人嘲讽的笑笑,深深吸了一口烟道:“有什么招数冲我来便是,不过那大快人心的时候,你是见不到了。”
余东野的眼神中慢慢出现一股恐惧,正要说些什么,掐着他脖子的手却越来越紧。
就这样,这个骄子,死在了这座骄子一般的城市之中,无声无息。
偌大的旧街广场,仅仅只剩下了两人。
“这事我来扛。”还未等薛铁之开口,于经人说着,似乎是下了莫大的决定一般。
“你能扛的住?”薛铁之说着,想想这满地的尸首,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薛铁之用脚趾头都明白。
“大不了搭上这一条命,不过方十街,就需要你来接手了,这一切我都玩够了,也没有心思玩下去了,倒不如先下去跟老孔喝一杯酒,叙一叙旧。”于经人说着,一根烟也抽到了头,这一夜,他喝了最想喝的酒,做了最想做的事,抽了最想要抽的烟,够了,于经人很知足。
薛铁之默默皱了皱眉头道:“我没有兴趣。”
“你会有兴趣的。”于经人慢慢坐到地上,这个曾经闻名于西城区的大枭,此刻无比的苍老,无比的疲惫,属于他于经人的时代,或许早已经过去了,已经不需要他苟延残喘着了,这条街,这座城市,这个时代,这个世界,需要一些新人。
薛铁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背起三焉儿,一只手拎着半死不活的杨子鸿,默默离开。
“老薛,你说我是不是死的很狼狈。”于经人突然叫住了薛铁之。
“冲你高度来说,也算的上是壮烈了,我打算先离开北京一阵子,如果你还没死,需要人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再联系我。”薛铁之说着,说完也不管于经人会嘟囔什么,大步离开,只留下这一广场的失败者。
这场充斥着莫名其妙的战役,没有任何胜者,但等到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一定会如同深水炸弹一般,轰动一切,甚至是改变整个西城区的格局。
新街与方十街这两块肥肉,或许还会引发更大的战役,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
这波澜到底会泛起多久?
旧街广场,断断续续哼着一首大花枪。
但绝对不会如那西凉中原那般悲切入史,这一切,都会随着这时代的浪潮,被人永远的遗忘。
一切都结束了?
在太阳初升之时,总会有人站出来,掩盖住这**裸的黑色,让大多人看不到,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有多少人死,多少人生,多少人置死地而后生。
反正这个城市已经隐藏了太多太多这样的故事,也并不介意再多一些,再残酷无情一些。
跳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哈尔滨火车站,这风尘仆仆的两人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远离了那座给予徐饶太多记忆的城市,踏入了东北三省的核心。
“多少年没来这座城市了。”郭野看着这在清晨刚刚苏醒过来的城市说着,这份难得的安静,也仅仅会发生在这个时候。
跟在郭野身后的徐饶却没有多少感触,只是觉得冷的有些刺骨,但还是咬着牙坚挺了下来,他不想在郭野面前出这个洋相,但他实在跟郭野这个在这种环境身穿单薄的虎人彪不起来。但徐饶此刻更多的是心中的感触,他想不到自己还能回到自己的故乡,但徐饶宁愿忘记了所有关于这里的记忆。
“冷不冷?”郭野看了眼在他背后打哆嗦的徐饶,明知故问道,话中带着一些阴谋的味道。
“不冷。”徐饶嘴硬回答道,虽然冻的发紫的嘴唇已经在打架。
“你不冷我冷。”郭野大笑道,似乎是看穿了徐饶的想法。在火车站不远处刚刚摆的地摊讨价还价的搞来两套军大衣,最后还死皮赖脸的要了两个土到掉渣了棉帽。虽然这种火车站一旁的小地摊常常宰人不偿命,但今天唯独遇到了这能无赖到极点的郭野,让这小老板赔了夫人又折兵、
虽然徐饶嘴犟,但身体还是很实诚,老老实实的穿上了这厚重的军大衣,极其不情愿的戴在这乡巴佬一般的帽子,虽然打扮土气到极点,不过徐饶那冻的僵硬的身体缓解几分。
“我们这是要去哪?”暖和起来的徐饶问道,这时天已经慢慢飘起毛毛雪来,这挺有意境的场景,身边却只有一个不知所谓情趣的郭野,这让徐饶连把这场景当成回忆的勇气都没有。
郭野弹了弹烟灰,指了指向北的地方道:“去哪里。”
徐饶看着越发寒冷的北方,似乎是望而生畏了,不由的打了个哆嗦道:“还有多远?”
“很远很远。”郭野喃喃着,望着北方,似乎想起了关于了那北方的一个故事,当然那个故事,也是那么的长那么的长。
“很远很远是多么远?”徐饶被问傻了眼。
“远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方。”郭野说着,然后默默的走了出去,虽然没有搞明白所以然的徐饶只好傻傻的跟在郭野的身后前行着,或许是第六感,又或许是错觉,徐饶总感觉他要跟在郭野身后很久很久很久。。。。。。
第三十八章 后生
距离北京不算远的荒山上,跟北京的寸土如金比起来,这里显然是被人遗忘了的地儿,又或者说毫无意义,所在这种地方所发生的,也仅仅只有那座城市所接受不了的黑暗。
狍子从一个小木床上睁开眼,不知道睡了多久的狍子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铅块一般的重,稍稍动一下就会疼的撕心裂肺。
环顾着周围,狍子所看到的,是一个简陋到极点的土屋,屋中几乎没有任何的装饰品,只有一个一个老人坐在一块木桩上,手中倒腾着一大块草药,似乎光是从颜色中就能嗅到一丝苦味。
狍子挣扎的起身,他想要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嘴中的剧痛让狍子说不出话来。
“说不出来就别说,舌头是留下来了,不过以后说话会有点困难。”老人说着,声音有些沙哑,仅仅是瞥了一眼狍子,狍子就能够感觉到老人目光中的深邃,似乎在那双还不算是浑浊的眼中,有着一个长长的故事在其中。
狍子用手比划着,也不知道这个打扮如同上个世纪的老人能不能看明白狍子的意思。
老人继续磨着草药,摸了摸自己仅剩的几根白胡子道:“我是在这山脚下捡到的你,其实在这死人谷里,像是你这种家伙,或许不算多,但是绝对不算少,不过能够活下来的,真不多。”
狍子听完后,感激的看着这位救了自己性命的老人,又支支吾吾的比划一阵子。
老人似乎能够读透狍子的心思一般,平静道:“不到半个月。”
狍子傻了,想不到自己这短短的一睡,竟然睡了如此久如此久。
老人在狍子自顾自的震惊之际把磨成沫的草药放在一个容器中,然后搅拌着,像是在做着什么暗黑料理,最后把容器之中的药汤,倒了满满的一大碗黑色药汤在狍子眼前,指了指道:“全部喝掉。”
狍子看着这实在让人没有喝下去欲望的药汤,光是嗅了一口就能够感受到这苦味。
“你不喝也可以,不过以后下半生估摸着得靠轮椅度过了,更别说拎起刀子给予某些人报复了。”老人一脸淡然的说着。
狍子愣了愣,木然片刻后,一脸义愤填膺的举起这大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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