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他什么时候宰都可以,但现在正事要紧。”康冬雷整理了整理衣领道,这个无论在何时都一丝不苟的男人就像是一个机器一般,甚至都能把人情事故计算的没有丝毫偏差,甚至让人怀疑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感情可言。
“那两个闷头青,说不定还在闷在鼓中呢。”余东野一脸幸灾乐祸的说着。
“可不要瞧不起那两个家伙,在这个炎凉的江湖,两个人能混迹这么久,谁没有几张底牌。”康冬雷说着,也就在这时电梯门打开。
慢慢打开的电梯门,出现一个男人的脸,一张乍一看凶悍无比,瞅的时间长的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脸面。
“新街小余爷,许久未见。”夏文武表情冷峻的说着,身后的许小桦的表情也跟着阴沉着,不过这没有灵魂的演技跟夏文武比起来,实在有点可笑。
本来得意洋洋的余东野表情瞬变,如临大敌的往后默默退了几步,而身边魁梧的康冬雷却默默的往前踏出一步,像是一堵墙一般守在了跟他一比身材实在不够看的余东野身前。
“夏。。。文。。。武。。。”余东野一字一字念出这个在西城区有些恐怖的名字,脸色一点一点的苍白起来。
“想不到你这个马老千的大徒弟还能记住我这个粗人的名字。”夏文武冷笑的说着。
“你找我来做什么?”余东野咬着牙道,当年他初来新街的时候,可在夏文武身上吃不少的亏。似乎这种恐惧入了骨子里。
第三十三章 方十之战(二)
“做什么,就凭你的脑袋瓜子,能想不明白?”夏文武冷笑的说着,脸上慢慢爬上一股戾气在其中。
“为了王富贵?”余东野说着,从起初的惊慌慢慢变成平静。
“看来你这个在背后算计着一切的小人并不傻。”夏文武有些嘲讽的说着。
“夏文武,如果你想要跟我全面开战的话,我全部接下便是。”余东野脸面慢慢变的通红,身上所发出的气势似乎一点也不差于夏文武。
“余小友,真的想要试试?”夏文武默默的往前踏出几步。身上的戾气越来越浓,又或者是一种让人心寒的杀意。
“那家伙值得你跟我作对?”余东野说着,不过在气势上,却完全的一边倒,被夏文武重重的压了下去。
“要是再不管管你这个兴风作浪的小鬼,再闹下去,离我安宁的日子,可不远了。如果你真打算一意孤行的,我倒是不介意跟你玩玩,不过我可不会像是王富贵那么温柔。”夏文武冷笑的说着。
余东野的表情难堪到了极点,不得不说,他现在还不想招惹到这个势力黑到极点的夏文武,但又舍不得快要到嘴边的方十街这块肥肉,这一切对余东野来说,实在难以割舍了点。
沉默许久,似乎是下了莫大的决断,余东野咬着牙道:“好,王富贵我可以饶他一条命,但于经人,我必须得玩死。”
夏文武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莫大的笑话一般,止不住笑意道:“光是在新街站稳你就差不多快歇尽全力了,还想要下方十街这盘乱棋,就不怕惊动了方十街背后的势力?就算是退一万步讲,你以为你真能解决掉于经人,尽管你买通了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且不说你用了什么法子,但于经人身边那头猛兽,也不是吃素的。”
“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余东野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虽然这盘棋他走的步步为营甚至堪称完美,但是没有算到夏文武在其中插了这么一脚。
“无心之言罢了,小心玩火**,话我就撂在这里了,如果王富贵本人出了什么岔子,明天我就会带人杀到新街,会发生什么,你心里比我明白。”夏文武潇洒的留下这么一句,就带着身旁有点狗仗人势的许小桦离开,留下在电梯中靠在一边表情阴沉的余东野跟面色不改的康冬雷。
“该死,想不到夏文武会掺和进来。”余东野痛骂道,这处心积虑精心策划的一切,就随着夏文武的出现,让利益变的不再最大化。
“不过他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就入侵方十街,为之过急了点,不如先拔掉于经人这颗钉子,就留下苟延残喘的王富贵,这空下来的街,你以为周围那群野心家们鬣狗们,会有人不啃这块肥肉,我们就在一旁看着,顺便试试能不能钓出这藏在方十街背后的家伙,适当的时候来一出趁火打劫。”康冬雷有条有理的说着。
“按你说的做。”余东野听过后,思索的点了点头道。
离开这座居民楼的夏文武与许小桦。
“文武哥,刚刚你真的帅呆了,直接把那两个家伙给镇住了,让那个虎背熊腰的家伙吓的跟小猫似得。”许小桦耀武扬威的说着,似乎刚刚出风头的并不是夏文武,而是他。
“你说的是康冬雷?”夏文武转过头道。
许小桦使劲点了点头,在他眼中,夏文武就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直接就镇住了那两个许小桦看不惯的家伙。
“他可不是一两句就能镇住的角色,甚至他旁边的矮个子也不如你想象般的平庸,能够在这个年纪拿下一整条街,就算是再没有本事,也不会到不够看的地步,这些东西你现在不懂,等以后,你就明白了。”夏文武说着。
许小桦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把夏文武的话听进去,连忙帮夏文武打开车门,内心还沉浸在刚刚的那一场小型战役之中,一脸的兴奋。
夏文武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的上了车,有些东西就如同针一般,不扎在自己身上,永远不会知道有多么疼,对于活了二十多年都顺风顺水只因为有一个叫许肖虎的老子的许小桦,或许永远都体会不到那种入了骨子里的疼。
但距离体会到那种痛入骨髓的日子,还会远吗?夏文武默默的同情起来。
另一边,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上演着追逐大戏的三辆车,眼看这两辆本田CRV就要追上来的时候,就在白九城都闭上眼睛的时候,这两辆本田CRV突然停住,似乎放弃了追上来的意思。
“停住了。”开车的刘羲重重吐出一口气道,虽然想不明白眼看就要追上了对方为什么停下,但是从虎口中脱险倒是真的。
王富贵的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有些压抑的铃声,彻底打破了王富贵的思绪,王富贵掏出手机,看着来电号码,皱了皱眉头,等接通后,听到来电人的声音后,表情更加阴沉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王富贵表情的变化,白九城很识趣的闭上了嘴,竖着耳朵听着。
“黄寅已经死了,下一个是你。”电话另一边,在血泊之中的薛铁之冷声说着。
“如果你能这个能力,来取便是,薛铁之。”王富贵的神情有些颤抖,握着电话的手也跟着颤抖着,特别是把最后薛铁之这三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还有谁会救你这个强弩之末?”电话另一头的薛铁之面露狠色的说着。
“哈哈哈哈,薛铁之啊薛铁之,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于经人死了,你那张脸会有多精彩?”王富贵皮笑肉不笑的说着,显然这句话回的要比薛铁之所说的要扎心的多。
“继续胡编乱造下去吧,你这个四处窜逃的丧家犬。”薛铁之声音冰凉的说着,把手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王富贵听到了电话对面的忙音,也跟着默默挂掉了电话,手中的电话慢慢落到地上,王富贵心中百感交错,想着这个跟随着自己征战多年的老兵,就这样死了。
“出事了?”白九城小心翼翼的问道。
“黄寅死了。”王富贵表情深沉的点燃一根烟,一筹莫展的抽着,虽说他不确定在背后算计的余东野有没有对于经人下手,但以他现在的人马来看,完全可以说不堪一击。不过在这场危难中,王富贵是幸运的,第一步躲过了松禾大厦中的死,第二步求到了夏文武出手,第三步赌到了在背后算计的是人是余东野,第四步是选择了离开,这一步步下来,完全可以说的上九死一生,庆幸的是,王富贵躲过了这置人于死地猝不及防的四招。
甚至现在的王富贵都怀疑起来,自己的运气是不是都用光了。
白九城愣了愣,恍然明白,这一条长长看似安宁的街,已经成了战场。在每时每刻,王富贵这边的人马跟于经人身边的人们,都在倒下,甚至连他的手下的人马也是如此。
“现在我们去哪里?”开车的刘羲问道。
“一直往东,去骊山高院。”王富贵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定说着。
刘羲默默点了点头,算是无条件的遵循了王富贵所说的,在这一场风暴之中,说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也不足为过,他与白九城的所希望的是躲过这场席卷人心的风暴,但在这一切的前提下,他们并不能做些什么,但可笑的是,现在他们是王富贵最后的筹码。
“如果徐老爷子不打算出面,方十街,就真的被那小子给拿下了。”王富贵闭目养神的说着。
“难道那徐老爷子是?”白九城一脸震惊的说着,但此刻王富贵已经睡了过去。
另一边,从扑克酒吧走出的薛铁之正不断的打着于经人的号码,但无一例外,每次都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薛铁之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起来。
薛铁之不相信于经人会这这种层次的乱战中夭折,但现实去一点一点的接近着薛铁之最不能相信的东西。
“是追王富贵,还是去找于经人。”一个戴着灰色头套,眼眶发黑的瘦猴一般的男人玩弄着一把匕首道,这个明显营养不良的家伙身上似乎充斥着一股正常人不会有的死气。
薛铁之收回手机,咬了咬牙道:“你去追王富贵,我去找于经人,能在这个节骨眼背叛他的,只有一人。”
“那个家伙?”三焉儿说道,似乎从薛铁之的眼中读出了那个家伙的名字。
薛铁之默默点了点头,能够再在这个战场背后狠狠捅于经人一刀的,也唯有那个于经人身边最亲近的家伙,孔石,往往最亲近的人所捅下的刀子,虽然不一定见血,但绝对会是最疼。
第三十四章 方十之战(三)
在北京郊区的一处废弃厂房中,不知道睡了多久于经人缓缓睁开眼,眼前的是一片黑,只有一个小红点一闪一闪的出现在眼前。
本来昏沉的头脑慢慢清醒起来,于经人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柱子上,被紧紧绑着的身体疼痛感慢慢袭来,让于经人有些咬牙切齿,不过脑子却跟着格外清醒,似乎在醒来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局势。
“老孔,想不到是你在我背后插了这么一刀。”于经人盯着眼前的小红点说着,这种二手烟的味道,于经人再熟悉不过,这是一种小众但格外浓烈的北方烟。
在黑暗之中的孔石慢慢走到昏暗的灯光下,那张已经算的上苍老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惭愧,也没有任何怜悯的神色。
“于经人,我已经把这辈子都搭在了你身上,但是换来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得到,只换来了你于经人的阴影,为什么只有你能尝试那并不属于你的辉煌?江山是我们打下来的,方十街却仅仅只是记住了你的名字,这一切,不公平。”孔石声音颤抖的说着,似乎发出这声音的,不是孔石的嗓子,而是孔石的灵魂。
“这场腥风血雨,终于让所有人露出了本性了吗?”于经人喃喃着,终于在这一场方十街之战中,找到了当年的味道,这是一种被时代,被社会屏蔽下的苦涩,也是黑暗。
“废话少说,你临终前还要说些什么,有什么话我替你传达。”孔石慢慢露出藏在背后的匕首,但让人觉得抽象的是,这把特殊加工的军刺,是于经人赠予他的,谁又能想到,这个于经人手下的智将,手下的命案要比薛铁之还要多。
“老孔,杀了我,你又能得到什么?”于经人说着。
“这不是你这个将死之人需要关心的。”孔石虽然这样说着,但眼神却充满着闪躲,或许他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或许背叛于经人,孔石所为的,并不是得到什么,而是他多年从于经人哪里所得到的怨气而已。
“就凭你,你能拿下方十街?那个在背后挑拨离间的家伙又会用你这个反骨?”于经人说着,脸上充满着镇定。
“我只想要你死,其它的东西,我什么都不需要!”孔石终于露出了那狰狞的面孔,或许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老好人,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说什么也没用,在我们多年情谊的份上,给我拿一瓶酒,一盒烟,你知道我的口味。”于经人一脸坦然的说着,虽然这个方十街的大角色此刻已经变的无比的狼狈,那一丝不苟的头发早已经散了下来啊,身上的西装也满是破洞,但眼神中的炽热,却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
孔石默不作声的把一盒红南京跟一瓶超市最常见的龙江家园丢在于经人眼前,自己也拎着一瓶。
“你总得让我把手伸出来吧?”于经人无奈的说着。
孔石一声不吭的解开绑着于经人的绳子,孔石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于经人的能力,赤手空拳的于经人对上拿着匕首的他,没有任何胜算,一丁点的胜算也没有,即便是发生奇迹。
于经人一屁股坐下,也不管这地上是多么的脏,熟练的拧开这瓶酒,猛灌一口,皱了皱脸,似乎把这废弃工厂中的荒凉当成了下酒菜。
孔石也陪着于经人把酒瓶拧开,也猛的灌下去一大口,这火辣辣的烈酒顺着肠子直下,像是在胃中火烧着一般,让人欲罢不能。
“第一杯,祝你前途似锦出人头地,虽然现在说这话太晚了点。”于经人坐在地上举起酒瓶。
孔石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跟着猛的灌下一口,一口差不多喝下了近三分之一,那张沧桑无比的脸上慢慢爬上一丝微红。
“第二杯,敬你待我真心曾救我于危难。”于经人笑了笑到,再次对着酒瓶吹了下去。
孔石仍然一言不发,跟着把这瓶喝到了底。
“第三杯,敬你我多年情谊不论真假。”于经人摇晃着酒瓶,一口灌了下去,这所剩下近三分之二的酒,就这样一口一口见了底。
孔石这会没有举起酒瓶,只是这样看着于经人在几分钟之内把一瓶酒喝见了底,如同感触良多一般,动了动干裂的嘴唇道:“于经人,我们回不去了,你我都清楚,这辈子这场戏这场梦,都做到头了。”
于经人扔出空空的酒瓶,双眼朦胧的摸到那一盒烟,醉醺醺的点燃,猛的吸了一口气,像是一个瘾君子一般,大口大口的把这根算的上廉价的烟抽的只剩下烟屁股。然后默默弹出第二根点燃道:“老孔,至少这一辈子,我活的值了,唯一的遗憾就是贵马,更留不下什么子孙后代了,或许这就是老天给我的报应。”
“无憾了吗?”孔石喃喃自语的说着,像是再问于经人,又像是在问着自己,似乎是一点也想不明白,唯有把他手中的酒喝的精光光。
“等我抽完这根烟,就差不多了。”于经人弹了弹烟灰。
孔石把空空的酒瓶扔了出去,握紧了紧手中的匕首道:“我会让你走的没有一点痛苦。”
“真的没有余地了吗?”于经人再次问道,也是最后一次。
孔石摇了摇头,不假思索的回答着。
一把匕首瞬间刺入了孔石的后背,然后是瞬间拔出捅了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刀入雨滴般落下,消耗着孔石最后的生命。
孔石的表情慢慢僵硬着,甚至没有任何的反抗,仅仅是看着眼前表情平静,默默抽着烟的于经人,眼神之中或许有那么一丝的不甘,但是更多的,是释然,或许他真的解脱了。
孔石就这样慢慢的跪倒在地上,背后已经被捅成了筛子,暗黑色的血从孔石口中不停的涌出,让孔石说不出任何话来,更不可能描绘他现在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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