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能够描述这彪悍虎人的词汇,唯有变态与疯子,又或者一个疯魔。
一通电话翻过千山万岭,似乎很难想象,在这种艰苦但极点的环境中,手机还有信号可言。
这个汉子摸出一个磨的发白,伤痕累累的手机,看了看来电号码,不令人察觉的皱了皱眉头,接通这没有标识的手机号码。
“老洪,现在在那个山旮旯里待着?我快要到东北了。”电话另一边的男人兴奋道。或许俗不可耐了点,但这偌大的中国中,敢这样直呼这个汉子外号的男人,估摸着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电话另一头,坐上开往哈尔滨火车的两人,这对在火车站极具戏剧性的组合,算是赚足了回头率,一个戴着土的掉渣墨镜身着八十年代衣服的无良大叔,一路上还冲着电话惟妙惟肖的说着,沉浸在大多人眼中荒诞无比的世界之中。
另外一个头上绑着绷带,走没两步都面目苦相的年轻人,虽然比起身边那位大叔要正常的要命,但那满头冷汗随风颤抖的模样,实在有点让人怀疑人生。这样一个组合,不去上一些喜剧节目,都有点暴殄天物。
徐饶不知道郭野到底从哪里搞来的通往哈尔滨的硬座,也不怀疑什么,因为对这个身上常常发生在让人意想不到的家伙来说,似乎什么都是合情合理。
现在徐饶只是怀疑电话另一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他能看出来,郭野这份热情不是装出来的,更能够体会到电话另外一头的家伙心中的无可奈何。徐饶实在想不出,在某些事上格外彪悍让人无语到极点的郭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老友。
“八年前你来过的地方。”汉子表情平静的说着,他能够听出来郭野在人声嘈杂的地方,更能够想象到此刻的郭野是多么的引人瞩目。
“算算多少年了,你还待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看破浮生也不能这个看法,这是糟蹋自己。”郭野调侃道,声音的分贝明显的提高,让周围的人打心眼里以为这个打扮浮夸的家伙在拍着什么电影。
徐饶缩了缩脑袋,他还不到郭野那般脸皮厚到极点的地步,努力装出一副不认识身边这家伙的样子。
“你这家伙不也是?不过你比我聪明,能够让当年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死了,不过说起无聊程度,我可比不过你,为了什么留在那条街,我可清楚的很。”汉子那古板到极点的脸色罕然露出几丝笑意出来,或许只有当年跟在洪擎苍身后多年的老一辈,才会清楚让洪擎苍露出一张会心的笑容,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彼此彼此罢了。”郭野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大半,但声音仍是那般的洪亮,似乎是把那最深处的东西,再次隐藏的更加深。
“事等到了再聊,还有,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估计那上面的人,早已经盯上你了。”洪擎苍一半威胁,一半叮嘱的说着。
“从那个小旮旯里还能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神仙?还是人?”郭野打趣道,但表情已经变的渐渐冰冷,离着郭野最近的徐饶,最先感觉到了这股能够凉到骨子里的寒气。
“我只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比起你这个真正的功臣,我差的太多。”洪擎苍说着,也没等郭野再回复什么,默默挂掉了电话。
这个身高接近两米身材魁梧到极点的汉子把跟他比起来有些袖珍的手机再次放回兜中,攥了攥有些僵硬的手掌,骨头似乎在抗议着什么,啪啪作响。
洪擎苍抬起头,看着长白山旁,这一尘不染的天,似乎唯有这里,没有被那些所谓的城府所侵染。
洪擎苍那张有着无比深刻纹路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似乎脸上的每一道纹路,都是由刀刻着一般,衬托着这无比人畜无害的笑意,却在这有些空灵的地方中,突显的有些恐怖,熟练的吹了一声口哨,一只浑身通白的巨型熊獒钻出林子,如同温顺的猫趴在了洪擎苍的脚下。
“一杆倔强的枪。。。”洪擎苍喃喃着,而至于最后说了些什么,没有人听的清,甚至是包括他自己。
通往哈尔滨的火车上。
“对面是谁?”徐饶问道,虽然他能够感觉到郭野身上的冰冷。
“洪擎苍。”郭野不做任何掩饰的说出这个徐饶一无所知的名字。
“洪擎苍是谁?”
“一个被誉为东北三省之虎的家伙。”郭野不算嘲弄的说着。
徐饶看郭野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使劲咽了口口水,有点无法想象这到底是个多么通天的人物。
“我想让你跟他几年,思来想去,也只有他那套东西适合你学。”郭野不吐不快的说着,似乎是想让徐饶有一个心里准备。
徐饶惊讶的长大了嘴,一脸难以置信,这注定是他无法想象的世界,要可知道,现在在徐饶的眼中,王虎都属于那种大人物,更别说郭野口中所说的东北三省之虎洪擎苍,但不管徐饶多少的难以接受,这通往哈尔滨的火车,仍然义无反顾的往前行驶着。
“怎么?怕了?等你真正见到这家伙的时候,恐怕连怕,你都提不起勇气出来,这种人物,要是放在三国时,就是西凉马超一般的风流人物。”郭野含笑看着吓傻了的徐饶,脸上慢慢出现一丝笑意,或许让现在的徐饶接触这些为时过早了点,但在这个浮躁切用力过猛的时代中,所留给徐饶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变态。”徐饶憋了许久,只是吐出这两个字,也只有这两个字才能形容徐饶此刻的心情,但不知道为何,徐饶心中却有几分连徐饶都不明白的期待,或许冥冥之中,自己所渴望的东西,慢慢连徐饶自己都无法操控起来。
“中国这么大,一点也不缺这种变态,更变态的家伙我都见过,不过想想也就那么回事,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一个人,肩膀上扛着一个脑袋,也会有弱点,通几分鬼神可不代表他就是鬼神。”郭野调笑的说着,转过头看向火车窗外,这渐渐远去的北京,有些感叹的喃喃了几句什么。
徐饶挠了挠还绑着绷带的头,似乎那伤口仍然暗暗作痛着,但这痛感,却被心中的期待重重的压了下去。这曾经自认为无可救药的自己,真的能够改变吗?徐饶终于动摇起来。
“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叫苏茜的女人?”郭野转过头对徐饶说着,一脸的认真。
徐饶被郭野这直白的问题问傻了,措不及防道:“喜欢也不好,不喜欢也好,她跟我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听完徐饶这个可以说是八面玲珑的回答,郭野笑了笑道:“是你配不上她,还是她配不上你?”
徐饶白了郭野一眼道:“当然是我配不上她,重要的人家也绝对不会看上我。”对于徐饶来说,能够跟这种女人发生故事,已经算是可以庆幸一辈子的事了,更别说跟苏茜在一起,这都是在白日梦里都不可能出现的事。
“没点志气,在我看来,这个精明过头的女人一点都配不上你,等你再把视野放宽一些,就会都明白了,女人这种生物,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男人来说,可有可无,但有些手段的女人却可以让那些处事谨慎如鼠的男人发狂,所以说,离有脑子的女人远一点不是坏事。”郭野一脸心有余悸的说着,完全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很难想象,在大街上看到有点姿色的女人双眼发指的郭野嘴中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想当和尚。”徐饶没好气的说着,因为这话在郭野口中说出,没有一点信服力。
“你小子,就是不开窍,等你吃了大亏的时候,就知道我对你说的一点没错。”郭野一脸好气的说着,气哼哼的扭过头,一副不再搭理徐饶的模样。
“大亏,我早已经吃过了。”徐饶仰着头喃喃着。
郭野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徐饶的喃喃,自顾自的说道:“听说你老家也是在东北,顺路回去看看?”
“不必要,他们宁愿相信我死了。”徐饶自嘲的说着,这残酷到极点的现实,如果还不值得他付出一切改变的话,那么还有什么?
“可怜的家伙,不过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抬头挺胸的回去,扇够那些瞧不起你人的耳光,这是我给你的第一条许诺。”郭野没有转过头说着。
徐饶笑了笑,没有回答,其实他很想问郭野,为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这个人又值得吗?
但这些话,到了嘴边,徐饶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第三十二章 方十之战(一)
徐饶郭野两人渐渐远离的北京,远离的方十街,这里的故事似乎并没有因为两人的离开结束,反而有点愈演愈烈的意思,因为这个故事的主角,不是郭野,更不会是徐饶。
王富贵旗下的sk酒吧门口,抽着闷烟的于经人一言不发的看着酒吧中的厮杀,时不时看一看手腕上的一款早已经停售的劳力士,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眼中的血丝似乎在证明着于经人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sk酒吧的打斗声似乎是渐入了尾声。
于经人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转身上了身后的迈巴赫。
在于经人的人马全部撤离sk酒吧的时候,几辆警车才姗姗来迟,然后逮捕了王富贵所有的人手。
这种场景,发生在所以王富贵有些见不得光的场子,这种蛮不讲理的全面开战,让这原本有些倾斜的天枰更加倾斜。
“薛铁之那边查的怎么样了?”于经人虽然已经疲惫到极点,但还是强忍着汹涌而来的睡意对孔石说着。
“查到一半的时候线索断了,估计有人在背后插了一手,至于是谁还不清楚,但背景绝对不会简单。”孔石表情不太好的说着,似乎在冥冥之中,总感觉这场战役已经不光光是于经人与王富贵之间的较量,所牵扯进来的东西太多。
“有没有这种可能,贵马不是王富贵做掉的?”从起初的愤怒中回过神来的于经人说着,似乎在这场战役之中,嗅出了几丝阴谋的味道出来。
“可能性很大,王富贵即便是再怒火攻心,也不可能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出来,不过贵马的死,跟王富贵也脱离不了什么关系。”孔石不紧不慢的说着,发动了这辆经过特殊改装的迈巴赫。
“现在王富贵在哪里?”于经人默默的点了点头说着,对于这个跟了自己十几个年头的老伙计,于经人无条件的坚信,如果连孔石都信不过的话,于经人不知道自己还能够相信谁。
“在扑克酒吧,已经从清山庐居中出来了,依我看,他准备拉拢白九城,薛铁之三焉儿正在赶往的路上。”孔石说着。
“白九城。。。一个还没有在这条街站稳的小毛孩子罢了,看来王富贵已经走上了绝路了。”于经人冷笑的说着,脸上充满着嘲讽,对于现在的于经人来说,早以不分什么恩怨,更不管站在背后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他只想借着这个东风,彻底拿下这一条街,王富贵是绊脚石也好,白九城是绊脚石也好,他所需要的,就是把他们死死的踩到脚底下,让他们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直接拿下?”孔石问道,虽然他的建议去决定性的作用,但大事还得由于经人做决断。
“直接拿下,通知薛铁之,如果王富贵的车离开方十街,不要追,先把扑克酒吧给我上上下下搜一遍,那个老油条可不会暴露在我们视线中。”于经人面露狠色的说着,对于经人来说,这种打压一个人又或者铲除一个人,是他最擅长的事情,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拿起这手艺了。
“好。”孔石答道,一边开车一边摸出手机,熟练的打出一个号码。
疲惫到极点的于经人终于熬不下去,有些不服老不行,闭上眼昏昏沉沉的睡去,虽然在这个环境之中,短短几个小时,足以改变整个战局。
与此同时,王富贵的普拉多行驶出扑克酒吧,飞速的奔出西城区。
车中仅仅坐着三人,王富贵,白九城还是闷声开车的刘羲。
白九城想不明白,为什么王富贵会甘心跟他一起出来做这个诱饵,或许只是为了让这个诱饵更加真实几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看似闭目养神的王富贵突然说道,着实的吓了一跳正思索着这个问题的白九城。
“我这榆木脑袋实在想不明白。”白九城自愧不如的说着,比起王富贵与于经人,他的阅历差太多太多,这是脑袋再灵光也无法补救的。
“我至于为什么不留下,是怕于经人看破了这简简单单的抛砖引玉,直接杀进酒吧,到那个时候,就真的覆水难收了。像是现在这样,即便是最坏的结局,我跟孔石也能活下来一个,只要能活下来,就有能解决的办法。”王富贵甚至没有睁开眼说着。
白九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但现在,所盯上我的,也不仅仅只有于经人一个。”王富贵脸色仍然难看无比,似乎危机远远没有解除。
“我们被盯上了。”开车的刘羲说着,似乎在这种机缘巧合之中应证着王富贵的说法。
白九城惊慌的转过头,两辆本田CRV正杀气腾腾的冲了上来。
“我们现在怎么办?”开车的刘羲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早已经被汗水打湿。
“开快一点,然后听天由命。”王富贵说着,那波澜不惊的神情,似乎一点也不像是置身于生死之中的人。
位于一栋居民楼地下室的隐秘赌场。
烟雾缭绕的地下赌场中,一个叼着雪茄长相可以说的上是细腻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最中央的一桌,在这个长相气质一点也不符合这喧闹无比时常粗口的年轻人身前,放着一大堆各种各样的筹码,这些筹码的总价值,差不多有六位数左右,而且筹码还在快速的增加着,让周围这一干输红了眼的赌徒恨不得强了这个年轻人。
不过在年轻人身后,如同标杆一般站着一个身穿迷彩服虎背熊腰的汉子,这个汉子锐利的眼神,让这些瘦成八杆的赌徒不敢靠近,生怕这个汉子一脚把自己给踹出去。
“余爷,差不多就行了,毕竟我们也是小本生意,你要是天天来这么一次,我这赌场就没法子做了。”一个长相猥琐瘦巴巴的中年男人正不停赔笑的说着,脸色的笑容随着余东野眼前筹码不断的增加而僵硬着。
“老**,我今天高兴才来你这小地方晚上几把,你是怀疑我出千不成?信不信老子真把你的**给剁下来?”正在兴致上的余东野爆着粗口骂道,因为这个中年男人的插嘴,这把一下子输掉了近一半的筹码。
中年男人被突然发怒的余东野吓到了,连忙一个劲的赔不是,别看余东野平常那楚楚小生的模样,要是真发怒起来,真敢把自己的脑袋给砍下来。
“东野,适可而止,现在可不是玩骰子的时候。”在余东野身后的国字脸汉子突然发话道。
“好好好,怕了你了,老**,去把这些筹码换成现金。”余东野拱了拱手说着,要是康冬雷不插嘴,余东野真打算今晚让这个宰人不偿命的老**好好放一放血。
“谢谢康爷,谢谢余爷,我这就去。”老**脸上笑开了花,不过那猥琐的模样到是一点都没有改变,脚上如同抹了油一般,一下子就没了身影。不一会就拿来一大纸包现金,一脸殷勤道:“余爷你点点。”
余东野起身接过钱,甚至看都没看一眼就揣近了怀中,冷哼一声道:“小爷我不用瞅,要是差一分,老子要你小命。”
“余爷你这是哪里话,我哪敢差你的钱。”老**吓的脸都白了,一个劲的点头哈腰拍马屁一阵子,一只到余东野彻底离开后,那一直弯曲的摇杆都不敢挺直。
电梯中,余东野拍了拍衣服中沉甸甸的钞票道:“冬雷,咋不让我好好宰一宰这个净祸害人的老**,我出千的法子,那老家伙就是看瞎了眼都看不到。”
“宰他什么时候宰都可以,但现在正事要紧。”康冬雷整理了整理衣领道,这个无论在何时都一丝不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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