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逆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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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逆时代-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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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森脸上的纠结神色更浓了,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定一般,咬着牙说了一声好。

杭州。

正谈笑风生的于经人接到一个让他皱起眉头的电话,默默离开座位在窗前接通。

“我正忙着,事处理的怎么样了?”于经人近似于训斥的说着。

“老板,贵马死了。”对面的杨子鸿仅仅说了这几个字,就让于经人的心里炸开了锅。

表情僵硬无比的杨子鸿,跟这满桌子的欢声笑语成了最鲜明的对比,或许坐在上位的人已经发现了于经人表情的变化,但一切都表情的不留痕迹。

“现在我就回北京,局面给我控制住。”于经人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努力的在控制着他的情绪,但奈何再怎么八风不动,于经人都在此刻无法淡定。

“好,一切都等你回来再说。”杨子鸿挂掉电话,也松了一口气。

于经人行动有些机械的回到座位,敬了坐在上位的中年男人一杯酒,那个坐在这一桌子上位的男人自然的拿起酒杯,虽然他早已经发觉到了于经人表情的变化。

“骆哥。。”于经人放下酒杯,欲要说些什么。

“于小弟不必多言,去便是,合作的事随时可以再谈。”中年男人豁达的说着,颇有一股高人风范,行为举止乃至相貌都给人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

于经人牵强的扯出一丝笑容,默默离开这位于杭州最豪华酒店的房间。

守在门口拿着外套的孔石一眼就看出了于经人的不对劲,小心翼翼的递给于经人外套,小声道:“北京那边怎么了?”

“贵马死了。”于经人披上外套,声音沙哑无比的说着,心中不断抑制着那难以控制的东西。

孔石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但他清楚于经人不会拿这个开玩笑。

“回北京,让我会会那个不怕事大的阎王爷。”于经人冷声说着,这个刚刚文质彬彬的男人身上瞬间出现一股浓浓的杀气,在这一刻,孔石突然觉得,当年男人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于经人回来,同时也清楚,有些人要倒霉了。

激流暗涌。

被黑云压住的方十街,像是一座危城,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不过此刻,大多人早已睡去,在这激荡的时候做着那个如同过家家一般的美梦。

郭野在街的末尾,吐出长长的二手烟,听着身边的男人把所有说完。

“队长,能做的我都做完了,气也出了,剩下的那些尔虞我诈如果你愿意插手,我会把一切都解决掉。”在暗处看到了所有不该看到的崖柏说着,这个刚刚打下整个松禾大厦,解决掉于贵马手下最能打的家伙的男人,此刻正像是没事人一般说着。

郭野摇了摇头,摆了摆手。

“看这些鸡毛蒜皮,真的有意思吗?”崖柏一脸厌恶的说着,在他所处于的高度,面对眼前的种种,就如同浮云一般,但这浮云却关乎于不知道多少人的生活,乃至生命,也不知道这是可悲还是可叹。

“这个时代,可能并不需要我们。”郭野深深吸了一口气,算不上感慨的说着。

崖柏欲要反驳,但再次看到郭野的神情后,硬生生把自己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或许有些话,无论是说与不说,都不重要了,又或者他说上三天三夜,也不会让郭野的心移动一分一毫。

“这一段日子就别找我了,我打算带着这小子去东北一趟,可能一年,也可能两年,又或者不回来了。”郭野变相的下了逐客令。

崖柏苦笑了,这个被称为血鹰的男人,从未如此的无力过,即便是面对整个尉迟家的老太爷,崖柏也没有感觉到这般的无力,但这一切,早已不是他能够选择的了。

就这样,崖柏走了,没有留下些什么,更没有带走什么,只留下一句轻叹,或许每个强者与弱者,都在打造着一个适应于他生存的世界,但显然这个世界,并没有他们所想象的那么如意。

松禾大厦,这个刚刚刮起过腥风血雨的地方,但显然这里的风还没有停下。

挂掉电话的杨子鸿表情可以说难看到极点,一脸凶悍的看着抽着烟面不改色的王富贵,似乎想要一口把王富贵吞进去一般,但杨子鸿很清楚,自己还没有吃点王富贵的本事,但等到于经人回到北京,一切都不一样了。

“姓于的正在赶回来?”王富贵一脸轻笑的说着,比起道行来,杨子鸿跟他还不是一个等次。

杨子鸿没有否认,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把王富贵堵在这松禾大厦,等到于经人回来,再慢慢收拾这个皮糙肉厚的汉子。

“王富贵,这事本可以和平解决,但想不到你把事做的这么绝。说到底,同在一条街上套一口饭吃,挪一挪屁股就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至于搞的满街风雨。”杨子鸿恨恨的抽着烟,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所说这些,不过都是徒劳罢了,照杨子鸿看来,这事必有一死,可能是于经人,也可能是王富贵,不过在杨子鸿的眼中,后者的可能性要偏大些。

“杨子鸿,如果你识相的话,现在放我走,换个角度想,我会傻到亲手做掉于贵马然后被你堵在松禾门口?即便是你背后的主子,不废一条手半条腿,能彻底把我王富贵踩下去,这些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便宜了那些在暗地中算计的人。”王富贵平静的说着,身上有一股在这种环境下不该有的定力,这种定力来自于无数的腥风血雨,来自于时间,更来自于那颠沛流离的生活。

杨子鸿或许因为王富贵的话所触动了分毫,但片刻后把动摇的心压了下去,不是因为王富贵所说的没有道理,而是现在放走王富贵,所带来的后果,无论好还是坏,不是他能够承担的起的,他就是一个打手,一个即便是有没有脑子都该做着最义无反顾事情的打手,不管对与错。

“有些事,我做不了主,如果不想撕破脸皮,就老实的在这里待着,如果你打算硬闯,我可不能保证今晚你会不会留下些什么。”杨子鸿咬了咬烟嘴说着,直接避开了那话题。

王富贵叹了口气,但并不觉得自己刚刚是浪费了口舌,只是笑了笑冲身边的黄寅道:“老黄,有多少年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在昏暗的灯光下显的无比苍老的黄寅吐出一口烟,回忆道:“自从那次动荡后,差不多有四五年了,这条街,又要不平静起来了。”

黄寅不紧不慢的说完后,似乎想起那一段腥风血雨,眺望着远方的天,那厚厚的黑云似乎就这样压了下来,这是一种很熟悉的紧迫感,在这场姗姗来迟的风暴中,鹿死谁手,黄寅开始慢慢期待起来。

“不管明的暗的,黑的白的,还是灰的,有招数使出来便是,我倒是要看看,谁能打破这一团局。”王富贵脸上慢慢涌现出一股笑意,能在这种恶境笑出声来,要么拥有毋庸置疑的实力,要么就是一个疯子。




第二十五章 王家闺女


奔驰G500再次杀回北京,气势汹汹的杀过繁华过后突显的无比落寞的街道。

“我们就这样直接杀回去?”开车的杨森说着,虽然杨森知道这个问题很是幼稚,但杨森着实想不到什么好想法,能用的上在这个节骨眼都用不上,用不上即便是用上了不过是浪费时间。

“陪我去见一个人?”苏茜看着随着车窗渐变的风景,脸上或许闪过一丝名叫落寞的东西,这偌大的城市,这空荡荡的车,无时无刻不在把这个女人衬托的无比娇小。

“谁?”杨森不假思索的说着,他想不出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会有谁能够站出来支撑住这一切。

“一个你我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触摸到的家伙。”苏茜微微的笑了,美的不可收拾,却总给人一种这朵玫瑰随时会凋落的感觉。

“他会帮我们?”杨森傻了,想不出这个节骨眼里苏茜能找出什么人物来,也跟本不相信苏茜能够有这种手段,能够把这一切化险为夷的猛人,到底会彪悍到什么程度,这不是一个只会杀人砍人的家伙能够想象出来的。

“不管他会不会,现在能够扭转一切的,也只有他。”苏茜说着,似乎想起那个发生在多年前的故事,一个孤身一人的家伙,为了一对母女颠覆了这整整一条街。苏茜有幸成为了一个唯一活着的见证者,尽管是那件事发生在多年前,但此刻苏茜回想回想,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般,无比的深刻,也正是那件事颠覆了苏茜曾经的价值观。

杨森看着苏茜的侧脸,突然莫名的心中一紧,有些感叹,同样也有点欣慰,谁说没有一个苗头的王富贵后继无人,这个王家闺女距离出现在大众眼前,独当一面的日子,还远吗?杨森能够想象的到那天,如果这朵带刺的玫瑰不会被这万恶的环境摧残的话。

“去方十街。”苏茜从容不迫的说着,似乎在远方这一片繁华之中看到了那不起眼的黑点,谁又会想到这一条不起眼的街,每天在上演着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杨森点了点头,狠踩的油门冲了出去。

方十街的末尾,一个弹掉长长烟灰的男人伸了个懒腰,男人摸了摸自己胡子拉碴的脸,那双无比深邃的眼眺望着远方,却怎么都看不到这条街的尽头,也不知道这是一种幸运,还是遗憾。

距离太阳升起三个小时前,G500强力的疝气灯照的这个坐了一夜的男人睁不开眼,这个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的男人终于掐灭了陪了他一夜的烟。

如果怪物一般的G500就这样停在了男人眼前,男人抬起头,微眯着眼,似乎在这一片强光中大量着什么。

在疝气灯熄灭的时候,一男一女下车,突然的黑暗让男人的瞳孔猛的收缩。

“你答应过我不会在出现在我面前。”男人说着,声带像是扯着什么一般的沙哑,让人听到很不是舒服。

女人那娇弱的身影猛的一颤,似乎想起了这个声音带给她的恐惧,但尽管如此,苏茜背后像是有无形之手托着一般,不顾这份来自于源头的恐惧往前走着。

而杨森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个男人身上无形的压迫力,紧跟在苏茜身后,杨森可不相信一个看似如同流浪汉一般邋遢的大叔会值得苏茜这样煞费苦心,至少杨森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帮我。”苏茜声音微微颤抖的说着,或许能够让这个永远挂着骄傲的红玫瑰低头的,这个世界上也唯有那些东西。

郭野毫无遮掩打量着苏茜,微微有些不快道:“就是因为你,我心爱的闭门弟子可还在医院躺着,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苏茜沉默了。

杨森却一脸的不快,甚至身上出现一股战意,他看不惯这个中年男人,无论是这个中年男人的外貌还是行为举动,但一点也不低估这个中年男人的能力。

“如果今天你不出手,我就把那天我所看到的东西全部说出去,到时候你也过不了现在的安稳日子了。”苏茜犹豫片刻说着,这看似威胁的话语,却是毫无底气,甚至苏茜都不敢直视此刻的郭野。

“你是在威胁我?”郭野脸上带着一股冷森森的笑意。

就在此刻,杨森默默往前走了一步。

而这个刚刚冷笑的人,如同利箭一般脱弓而出,这个微微佝偻的中年男人瞬间站在了杨森面前,不算居高临下的看着杨森,没有出手,而是给了杨森一个恐怖到极点的眼神。

杨森那饱含杀意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僵硬,像是见鬼了一样,有些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几步,杨森或许觉得自己跟眼前这个男人有一定的差距,但从未想过差距会巨大到这个地步,根本不需要这个不起眼的家伙出手,杨森已经被彻底击溃。

苏茜还算镇定的看着这刚刚发生的一切,毕竟她早已经知道这个名为郭野的家伙到底是何等的恐怖。

“我可以帮王富贵解围,但我也需要你做一件事情。”郭野默默后退了几步说着,不再折磨着快要吓破胆的杨森,最初脸上罕然的认真已经消失不见,又回归到了那无良大叔的状态。

“什么事情?”苏茜两眼冒光的说着,就如同在沙漠中看到了绿洲的旅客一般。

郭野微微皱了皱眉头,但神情隐藏的很好,以至于苏茜都没有发现,揉了揉肩膀道:“去医院跟我闭门弟子说声谢谢,低下你这金贵的头,换王富贵的一条命,不算是个赔本买卖吧?”

苏茜愣了愣,想不出郭野会提出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简单到苏茜觉得莫名其妙,但想想此刻王富贵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没有多想的答应下来。

“好,你走吧,王富贵我会给你救出来,但也仅此而已,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我没有权力干涉这一切,于经人也好,王富贵也好,在暗处算计着一切的野心家也罢,谁输谁赢,跟我这个斗升小民没有任何关系。”郭野哈了一口气,懒洋洋的下了逐客令,或许能够把这一切说的风轻云淡的变态,在这一条街,又或者更大的地方,也唯有这一人。

苏茜点了点头,带着惊魂未定的杨森离开,她清楚郭野没必要跟她开这一个小小的玩笑,只是心中仍然疑惑着郭野的用意,一直到上了车,等G500停在了徐饶所在的医院,苏茜都没有想清楚。

一直走到监护室门口,苏茜恍然明白,这空荡荡的走廊,孤身一人的监护室,或许郭野仅仅想让她跟那个可悲无比的小人物说一句话,尽管这一切都无法改变这巨大的落差。

苏茜摸了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神情更加自然一些,有些羡慕郭野所付出的一切,这个不算称职的老师,只不过想要为这个自己的闭门弟子讨回一切公道,包括颜面,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是到底是徐饶的幸运,还是悲哀,苏茜想不出明白。

“在这个等着吧。”苏茜轻声说着。

“真能相信刚刚那个家伙?”杨森心有余悸的说着,他想不出会有谁能够驯服刚刚那一头发狂的猛兽。

“我们左右不了什么,不是吗?”苏茜看着杨森说着,脸上甚至要比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杨森还要镇定。

杨森脸一红,僵硬的点了点头,暗叹自己乱了阵脚。

苏茜微微笑了笑,虽然有些牵强,推开房门口走进监护室。

白色的监护室,孤零零的一张病床,躺着一个孤零零的人,这个这个漩涡之中损失最大的家伙,却成为了最无可轻重的存在,让人想想有些细思极恐。或许大多最恐怖的事情,总是发生在最让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之下。

苏茜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熟睡的人。

这个平庸无比的家伙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样子看起来狼狈极了,甚至都不如与苏茜第一次相遇时体面。

洁白无暇修长的手指轻轻碰了碰这个男人的脸,但徐饶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是真的累了。

“你说说你,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怎么就掺和进来了,就算是付出再多,谁会记得你的好?我都替你觉得不值,但一点都不觉得你可怜,甚至觉得可恨,野心这东西真的这么重要吗?为了证明那些荒诞无比的东西付出一生,到底是宏伟?还是可笑?”苏茜有些自嘲的说着,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眼前这个睡的正香的家伙说着。

虽然这声音无比的悦耳,但对于一个睡的像是死了一样的人,无疑是对牛弹琴,但声音的主人似乎不是那么介意。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苏茜托起下巴,像是一个小女人一般看着徐饶,这个世界可没有几个男人能有这种待遇。

“想听?可是这个故事很烂很长,你还愿意听吗?”苏茜自言自语的说着,像是一个在过家家的孩子,有些凄凉,表情落寞无比。




第二十六章 难念的经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只有一个女人静静的说着,一个男人静静的听,

这的确是个又烂又长的故事。

而这长长的故事过后,只留下一个哭哭啼啼满身伤痕的女人,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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