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老六嘟囔着说完,对开车的蝎子说道:“开快点,我是一秒都不愿意跟这个疯子待在一起。”
速度放缓下来的大众cc,开车的正是刘雷,刘雷轻松的拆开了这个有些简易的手机,然后对着车一直通着的电话说道:“我说大黑客,剩下的交给你了,我不要你把所有的东西都调过来,我只要那个号的地址,如果能够定到位,钱给你双倍。”
“雷哥威武!这事要是搞不定,我退出江湖算了。”对面出来一个极其猥琐的声音。
“胖球,这可不是仅仅只是退出江湖那么简单的事情。”刘雷算不威胁的说道,但是傻子都能够听出刘雷话的几分杀气。
“雷哥,我明白了三十分钟内给你定位信息。”对面的声音显然有些颤抖,然后电话挂断。
刘雷再次把这个手机组装开机,等待着即将打来的号码,也许此刻他的内心应该躁动不已,毕竟他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整整十几年,但是怪的是,他此刻的心情是那么那么的平静,好似心脏都跟着停止了躁动一般,刘雷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只感觉心猛然有些东西被剧烈的拉扯掉了。
也许是为了让自己的血液躁动起来,刘雷猛的踩下油门,这辆大众cc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冲了出去,一路疯狂的超车,这完全是不要命的开法,刘雷却感觉这一切都变的缓慢起来,甚至是把油门踩到了底,这辆车发动机声音如同快要爆炸一般,仍然无法让他血液的温度狂热一分。
第七十三章 所谓的因果(十)
这一晚,在奔向相同地方的人们,却有着各自不同的命运。
另外一辆飞驰着的奔驰迈巴赫,开车的马洪刚双眼虽然看向前方,眼却不是那般灯火璀璨的光景,而是一片黑暗,让人无语的黑暗。
马洪刚打开车的雨刷,刷掉那不停落在车窗的雪花,道路却并没有清晰几分,不知道为何,这个一生几乎没有失手过的男人,心有了不详的预感,这是一种他自己都无法描绘的不详感觉,也许今晚,真的到尽头了?
马洪刚飞快的让自己刚刚的想法彻底沉沦下去,他不会失败,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不会让他失败!马洪刚在心一次次告诉着自己,他不会失败,永远永远都不会失败。
他是马洪刚!
摸出手机,他拨通了一个从未拨通的号码。
“你们位没有?”
“位了。”
“等会按照按照我的指示行动,不要轻举妄动。”
“三爷,那么佣金的事?我们六个可是放下了手一切的活从河南赶来的。”对面传来有些蹩脚的普通话,带着浓浓的口音。
“只多不少,老鼠,我们合作很多次了,我亏待过你?不过这一次情况有些特殊,要是你们不用心,别说拿到钱了,我的人头不保,不过让你那几个哥们大胆的做,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马洪刚说着,也许他也意识到了什么,今晚绝对不会像是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一切真的水到渠成,算是他白担心一场,但是如果要是发生什么意外,马洪刚自认为可以让那些喜欢制造意外的家伙们,付出最惨痛最惨痛的代价。
“好勒三爷,有你这么一句,我也放心了。”对面绰号老鼠的家伙笑的答应了下来,甚至都没有问要他们来杀谁,或许在这一群绝对的亡命之徒眼,除了金钱以外,什么事情都是很多余的。
所以他们只谈论价格,从来不谈论到底会做什么样的孽。
马洪刚心满意足的挂掉了电话,心也算是安定了几分,有了这么几个亡命之徒,至少他手不会没有一个筹码。
另外一边,还有着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正驶向那个地点,车坐着三人。
开车的是整个徐家最有威名的打手赵貔貅,这个安静到木讷的家伙正一言不发的开着车,一路看似有意无意瞥着后视镜,所注意着的,是那个让他着实有些感到不舒服的女人,穆黄花。
“在想什么?”徐丰年看着心不在焉的穆黄花问道。
穆黄花这才回过神来,看徐丰年正看着她,有些失神的说道:“在想那么多年的恩怨,如果今晚要是彻底结束了,那么这么多年的生与死,到底又算什么?有或者我们又算是什么?”
面对直言不讳的穆黄花,徐丰年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这种想法,可是很是危险。”徐丰年这看似玩笑一般的话语,却用着无用心的语气,甚至徐丰年的脸都露出了格外认真的模样。
“是不是我想多了?”穆黄花当然能够察觉到徐丰年声音的严肃。
“黄花,太聪明了往往不是什么好事情,越是聪明人钻了牛角尖,越是可怕,如同那个徐饶一般,你可不能踏跟他相同的路,那是一条不归路,一条有去无回的不归路。”徐丰年再三强调道,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似乎什么事情都不算可怕,杀人了也好,放火了也罢,招惹什么三大家族也不算什么天大的事情,最可怕的事情,是一个聪明人妄想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
穆黄花点了点头,觉得不该从这个话题聊这么多有的没的。
“当一切都结束了你会明白,其实人生这东西,不过是这么恩怨一场,永远都是不算好,也不算坏,也足够了,难得的不算好不算坏。”徐丰年妄想让穆黄花离那么一条路越来越远,但是他又无无清楚的很,想要改变一个聪明人,是这个世界最困难最困难的事情。
果然,她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貔貅,开快一点。”徐丰年叮嘱道。
同样是这么一晚,徐饶坐在晓月湖前,吸着这么一座城市难得的清晰空气,徐饶脑却像是麻绳一般,但仍然要做出一副很平静很平静的样子。
因为他的身后,不光光只有那么一座光秃秃的城市,还有那么一个女人,一个他如果要是垮了,绝对会陪着他一起沉沦的女人。
“这么一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其实你完全没有这个。。。。”
她还没有说完,被徐饶打断。
苏茜微微摇了摇头,突然觉得自己到了现在,再说这个,有些太没有意思了点。
“告诉你一件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消息。”徐饶背对着苏茜说道。
“什么?”苏茜有些喜出望外的说道,现在对她来说,只要是不坏了骨头里,都算是好事。
“常家出事了,估摸着你的婚约,要延后,毕竟这是板钉钉的事情,但是算是能够喘一口气了。”徐饶说道。
她愣了愣,似乎有些想象不到这个庞然大物会有出事的情况,这出事到底代表着什么,她也是清楚的人,她虽然只是一个女人,但还不是一个傻子,能够看清眼前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局势。
“有一件事,需要你做。”徐饶转过头说道,这才发现,身后的女人一身红衣,那一张脸美的让人心碎,让他这么一条杂鱼往这里一站,被闪的瞬间黯淡无光。
“我们现在都算是一条船的人了,又或者你被我拉了船,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无论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做。”苏茜似乎是看着苏茜,又似乎是看着远方,作为一个人来说,最简单最简单的事情莫过于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但是作为一个人来说,最困难最困难的事情莫过于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
正如同相互排斥的力量一般,这个世界最简单的事情,在某些时候,又是最复杂最复杂的事情。
徐饶笑的很是无奈,因为他在苏茜的眼,并没有看到几丝叫做希望的东西,也许真正让苏茜失望的,不是弱肉强食的常家,也不是为了自保不择手段的王富贵,而是这个看似把一切神圣的东西放到了神圣位置的世界。
“如果可以,你应该可能进入常家吧,我需要你尽量了解现在常家的形势,当然你量力而为,我不想因为你而害了你。”徐饶说着,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么一点,现在他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
苏茜点了点头直接答应了下来。
“我知道你心里有负担,这重重负担也许不是只来源于庞大的常家,也不光光来源于王富贵,也有可能来源于我,但是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完美无缺的事情,如果说光是牺牲自己能够救赎所有的人心话的,这个世界,早已经是地狱了,说了这么多这么多,我想要清楚的,是我所为的,不光光是你,我所付出所想要的回报,也不是来源于你,所以你只需要好好活着,不为任何人活着,好好活着,懂吗?”徐饶说道,也许在不察觉,这个曾经他需要无限仰望的女人,变的无脆弱起来。
到底是他强悍了,还是这个世界太过残酷了点。
苏茜只是点着头,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懂徐饶所说的,只感觉那个倔强的小保安,此刻变的特别的扑朔迷离起来,说不特别的熟悉,但也绝对算不陌生。
“不为任何人活着,好好活着,只有那样,才会做你想要做的牺牲,你所想要做的救赎。”徐饶重复的说道,然后起身自顾自的离开,留下一道很是萧索的背影。
苏茜傻傻的站在原地,也许此刻跟徐饶一起扑朔迷离起来的,还有她自认为看的无通透的世界。
离开晓月湖,徐饶的心情并没有多少的释怀。
飘飘零零的雪花落到徐饶的鼻尖,有一丝被针扎的冰凉,但徐饶却是格外的享受,似乎感觉这雪花有些似曾相识,好似从那遥远的小兴安岭而来一般。
虽然此刻身压着沉甸甸的担心,但是却矫情的怀念起小兴安岭,那一片值得这个世界遗忘,却让他无法释怀的地方,那里的一条河,一盘起,几个人,还有那么一条大虫跟石壁坟包,似乎那里所有的东西都是那么的清澈,明明白白。
善是善,恶是恶,一目了然,但是到了这个眼前这个巨大的世界,一切都变的模糊起来,甚至连自己的样子,都变的模糊起来,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所拼搏的一切,到底算是善,还是算是恶,才是最可笑最可笑的。
这个任何人都要可笑一千倍一万倍的人这样想着。
一辆黑色的五菱宏光从徐饶眼前冲过,速度快到了极点,大有些决战秋名山的味道,这一辆冲破了整个雪夜的车子,让徐饶再次清醒起来,懂得了这个世界时间多吗冰凉。
第七十四章 所谓的因果(十一)
第一个到达几乎已经到了郊区的仓库的车子,是张腾所驾驶的帕萨特。
这仓库周围完全可以说的上荒郊野外,而且只有一条坑坑洼洼多年没有人问津的水泥路通往这里,周围没有任何车辆,甚至没有什么灯火,虽然这里距离那一座城市的不算远,但是却完全没有被人开发的样子,就好似被遗忘了一般,倒也适合今晚给一切做一个了断。
巨大的仓库因为已经被废弃了多年,所以给人一种格外摇摇欲坠的感觉,张腾直接用帕萨塔把仓库生满锈迹的大门彻底撞开,然后直接把车开到了生满蜘蛛网的仓库中央,把仍然昏死在副驾驶的徐龙象给扔下去后,打开车的大灯,把仓库大门照的通亮。
把徐龙象五花大绑在巨大仓库中的柱子上,张腾从车中拿起一瓶矿泉水,自己一个人灌上半瓶后,直接把剩下的水倒在了徐龙象的脑袋上。
凉水让徐龙象清醒过来,但醒过来的徐龙象还没有发作,就感觉到了腰上刀口上的疼痛,虽然已经止住血,但是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徐龙象骂出了娘。
不过等疯狂的徐龙象看到了表情如同死人一般的张腾,突然平静了下来,他已经知道了眼前张腾的强硬做风,虽然徐龙象有一股犟脾气,但是他可不是一个傻子,他可是清楚的很,要是他还像是个愣头青一般在这里大喊大叫,估摸着还得在张腾身上吃不少的苦头。
“给我抽根烟。”徐龙象尝试的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对这绳子没有任何作用,也只好放弃的说道。
张腾从车中翻出一盒不知道扔了多久的红塔山,看来是狍子所遗留下来的,弹出一根点燃吸了一口,然后有些粗鲁的放到了徐龙象的嘴边,自己再点燃一根抽着。
“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徐龙象吸着平常他不屑一顾的廉价香烟说道。
“我从未如此清醒过,少给我打马虎眼,我现在可看不进去任何东西。”张腾深深吸着烟,等待着,但是到底在等待着什么?是马洪刚,还是刘雷,他自己都纠结了。
徐龙象用牙齿不停移动着嘴边的烟,省的被飘上来的烟呛到鼻子,现在他心中唯一一个很简单很简单的想法,那就是身边的家伙,彻底彻底的疯了,疯的无可救药。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从急促无比变的无比的缓慢。
终于仓库的外放也渐渐有了灯亮,第二辆车来到了这仓库,陆地巡洋舰停在了门口,第一个下车的是探头探脑的疯狗,确定了这周围没有什么异样后,才把车上被绑的死死的刘汉之拉下车,紧跟着金老六才下了车。
开车的女人把车停在了路边的角落中,习惯性的摸了摸腰间才下了车。
这一座城市到了临近十二月天,冷的出奇,即便是穿着貂皮大衣的金老六都使劲紧了紧大衣,冻的金老六忍不住哆嗦。
“就是这里?”金老六冲穿着单薄无比的刘汉之。
刘汉之没有回答金老六,而是看向那废弃仓库中的车灯光。
金老六冲疯狗使了个眼神,疯狗押着刘汉之,四人迎着这看样子越来越大的雪走向这废弃仓库。
进入到仓库,只有一个绑在柱子上年轻人,四个人此刻心中的想法各异,有悲有喜,但是无一例外,他们无论是用认还是猜,都知道了这个浑身是血被死死绑着的年轻人的身份。
金老六吸了一口冷气,并没有觉得多么的冰冷,反而清醒几分,他想着张腾完全没有做成这个地步的必要。
而瞪大眼的刘汉之,则在拼命找着程小康跟卓英明的身影,但是他谁也没有找到,从柱子后的黑暗处,所走出来的一个男人,是他认为绝对活不下来的家伙,张腾。
但是好在,这个绑在柱子上的人确确实实的是徐龙象,刘汉之松了一口气,悄悄的按下了藏在腰间的小型shǒujī,shǒujī上有一条早已经编辑好的短信,就这样发送了出去。
“你所说的马洪刚到底在哪里?这又是玩的哪一出?”金老六飚着演技说道,一副要做就做到底的模样。
本来一直唯唯诺诺的刘汉之的脸上突然出现了笑容,一种看似得逞实则狰狞的笑容,但就是这狰狞的笑容,在金老六,甚至是疯狗跟张腾的眼神,都不过是可悲的笑容罢了。
“金老六你死定了,你想不想知道那个绑在柱子上的年轻人到底是谁?”刘汉之一边疯魔一般的笑着,一边说道。
金老六瞥了眼疯狗,摇了摇头说道:“不想知道。”
刘汉之突然不笑了,表情就就此僵硬住,看起来这个表情奇怪极了,说不上哭,也说不上笑,让人看着有些诡异,特别配上这诡异的气氛。
金老六看气氛微妙起来,也知道再玩下去就有些过火了,直接粗声说道:“我现在不关心任何东西,你把我引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到底是什么目的,现在我只想见马洪刚,让马洪刚出来跟我说话。”
刘汉之那僵硬的表情慢慢舒展开,原本他以为发生了最恐怖的事情,但是现实在打了他一闷棍的时候,给了一颗他现在最需要的甜枣,但是最可怕的东西,就是原本所不存在的东西因为自己的过度期望而突然存在的东西,就好似眼前的这么一颗甜枣。
但是这些事内的人们怎么会明白,这么一颗甜枣到底该不该吞下去,其实他们心中早已经有了dáàn,正如同刘汉之此刻所做的一般,他直接不管这一颗枣到底是甜还是酸的,一股脑的吞到了肚子中,露出那吃到了甜枣的大笑说着:“不用着急,马三爷会出现的。”
但是这个可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