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着悍马H2消失于视野,郭野才踩灭第三根烟头,紧接着点燃第四根,那无良的表情已经变的正经起来,他转头看向那大山的方向,眼颤抖着,似乎是有些东西也顺着流下,不过脸却是空空如也。
“我回来了。”郭野深深的吸着这一根烟说着,或许是因为这一路在车实在是憋坏了的原因,即便是连着抽了四根,郭野都觉得有些不解瘾。
这个正经起来的郭野,身散发着一股跟洪擎苍还有赵匡乱相同的气息,这一股气息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是有着这一股气息的人,即便是穿着怎样的一身破烂,即便是再怎么有眼无珠的人,也不敢小瞧。
郭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算是慢慢的适应了这小兴安岭特有的寒风,他无的期待,这两年过后,那个曾经被他所救的普通人,到底会变成一副什么模样。
虽然心有着无数个猜想,但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个年轻人,是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
飞驰在忐忑地面的悍马H2,虽然车外寒风凛凛,但是车却温暖如春,一身火红大衣的官浮萍坐在宽敞无的后座,瞧着二郎腿,一双动人的眸子看向车窗外渐渐消逝的风景,若有所思,这个美丽之处胜过所有金丝雀的女人身散发着无论是到底了怎么高度的金丝雀都没有的智慧感,这是模仿跟整容都整不出来的。
“你说这个郭野,还是不是那个曾经的郭野枪?”官浮萍突然问道。
开车的卜骄一脸的冷峻,虽然他那一张脸无论是露出再怎么阳光灿烂的笑容都会吓哭小朋友,板着脸只会把他那张本来恐怖无的脸变的更加的可怕。
“曾经这个东西啊,谁都不好说,不过郭野枪是他,这是八竿子都能打着的事实,也是绝对不能够质疑的,有些东西即便是他藏的再怎么深,总有一天,也会掖不住。”卜骄说着,声音是正儿八经的普通话,感觉大多播报员说的还要标准几分。
“其实我打心眼里感觉,那家伙其实挺可怜的,这么多年,空有一身踏平这半个时代的本事,却活的任何人都要像是一个小丑,你说到底是他自己把自己作践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这个时代原本不允许会有这种人物存在?”官浮萍一脸感伤的说着,总觉得这个郭野往她眼前一站,在她知道这个家伙的曾经的情况下,再看看这个看似活的谁都要潇洒的郭野,总感觉这仅仅只是一个*裸的悲剧站在她的面前。
“我更倾向于后者,不过要是这个郭野知道你这么评价他,即便你是官家的闺女,他也敢跟你动真格的,别以为他每天在你眼前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小脸,即便是被你再怎么折腾也不生一点气,代表着现在的郭野没有着底线,其实往往这里才是最可怕,谁都说不准郭野爆发的那一天,到底会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卜骄有些虚张声势的说着。
官浮萍却皱了皱眉头说道:“算是你说的再怎么神,他郭野也仅仅是一个人,背后一无所有,还欠着数不清的人情,你说他能够掀起什么腥风血雨?”
“他是鬼神,他的恐怖,你需要慢慢去体会,但但只知道他一个曾经,但但只看他现在是一个没有脾气的无良大叔,这都是表面现象,这些东西我不深入说下去,反正算是我说的天花乱坠,你也听不进去,都算是屁话。”卜骄有些苦口婆心的说着,其实他很想把这些东西跟官浮萍说明白,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因为即便是他说到了官浮萍的心坎之,也没有什么意义,有些事,只有经历过,才会成为经验,在别人口的,即便是再怎么触景生情,也不过是云烟罢了。
官浮萍有些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在她的心,郭野这一副无良大叔的形象,已经算是彻底入了骨子之,但是这个郭野真的是一个无良大叔吗?官浮萍也开始怀疑起来。
第十章 故事与故事
本来徐饶走了十天的行程,这个常常被人看作无良大叔的家伙,仅仅只是走了三天,到了这在小兴安岭有些鹤立鸡群的大山之下的院子,这孤零零的地方,好像早已经被整个世界所遗忘了一般。
风尘仆仆的郭野在远方凝视这那小院子,是那么那么的与世无争,但是在这里住着的,却是一个任何人都还要沾染世俗的家伙,估摸着这会是最大最大的讽刺。
一个江湖人,无论是把自己带到什么世外桃源,到底怎么与世隔绝,但真能把自己那个沾染了太多俗世心带出去江湖?这似乎是最天方夜谭最天方夜谭的事情。
郭野知道洪擎苍的可悲之处,却不会点破这一切,因为他很清楚,如果洪擎苍不待在这里,会更加更加的可怜。
一直熊獒猛的冲了出来,悄无声息,似乎是这头体型大到恐怖的熊獒直接把这个男人当成了入侵者。
郭野却临危不乱,虽然面对这一头野性十足的巨型犬,仅仅是一个侧身,一只手顺势抓住了这头熊獒的脖子,脚直接在雪地之踏出两个巨大的坑,愣是把这超过一百斤的猛兽给扔了出去。
这头本来气势十足的熊獒牟牛接连在地打了几个滚,但是瞬间起了身,虽然身已经沾满了积雪,光是一个照片吃了这个男人一个暗亏,但是那张满是伤疤的脸的狰狞却一点不减。
“畜生是畜生。”郭野念叨着,直接微眯起眼,露出一个看似并没有多大杀意的神情。
牟牛突然在那微眯的眼神之察觉到了什么,下一秒,这一头熊獒这样直接瘫坐在了地,浑身颤抖着,像是见了什么最恐怖最恐怖的事情,这头熊獒即便是在山了成年的黑瞎子,也没有露出过这种神情,但是因为这个年男人,彻底的怕了。
郭野把目光从这头可怜的熊獒身移开,大步走向院子,把后背完全暴露在了这头熊獒的目光之,好像是坏了这一座大山的规矩,但是他很清楚,这一头还算聪明的狗,不会有扑来的勇气。
这是一股已经到了骨子里的恐惧。
郭野一步步往院子走着,这一头熊獒老老实实夹着尾巴跟在郭野身后,似乎在等待着自己的主子收拾这个来者不善的家伙。
木屋之,一个身材如同大熊一般的家伙,正鼓捣着跟他起来有些袖珍的棋子,这样乍一眼这个专心致志的男人,甚至能够从这个粗狂到不能再粗狂的男人身感受到几分温尔雅出来,也不知道到底从什么鬼地方生起这个念头出来。
木门打开,一阵寒风这样吹了进来,洪擎苍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是这一阵寒风这样打断了他的思路,洪擎苍转过头,来者是那个他似乎等待已久的计划,洪擎苍的表情才稍稍好些。
“老洪,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但不用两次都用这个畜生来迎接我吧?”郭野一脸愤愤不平的说着,瞥了瞥老老实实坐在门口的牟牛,虽然这是一条好狗,只不过是遇到了错的人。
洪擎苍却微微摇着头说道:“这东西能够让你吃到亏?郭野枪,你也太抬举我养的一条狗了吧。”
“有其人必有其狗,这东西,带出去,炒到六七位数的价格,轻轻松松的事情。”郭野一脸不怀好意的说着,似乎什么话,从他的口说出来,总给人一种话带着刺的感觉,让人恨不得狠狠扇这厮几个耳光,来教会这个家伙该怎么说话。
洪擎苍一言不发,显然是很清楚自己这个老伙计说话的套路,放下棋子说道:“一点不关系你那个不成器的徒弟?”
“还别说,我是为了这档子事。”郭野很有装憨卖傻的嫌疑说着。
“他死了。”洪擎苍突然脸色凝重的说着,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他也从来没有对郭野开过玩笑。
郭野的表情还是如同以往一般平常,只不过这平静的脸,有着那么几丝僵硬在其,煞有其事的说道:“别跟我说笑了,这家伙命硬着,我看过,他不会死在这鬼地方。”
洪擎苍很欣赏的看着郭野那渐渐不淡定起来的表情,微笑道:“他命硬不硬我不知道,但是五百斤的野猪王拱到谁的身,即便是个再怎么命硬的家伙,也得死。”
“别说笑了,老洪,他会死在这里,别说我信不信,你都不信。”郭野突然笑了,似乎像是看穿了洪擎苍的脊梁一般。
洪擎苍无奈的摇了摇头,想着自己估摸着这辈子也骗不到这个家伙一次,唯有有些遗憾的说道:“他只在这里待了一年,剩下的一年我把他甩给那个赵姓的男人,也是你曾经口的小兔崽子,甚至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死活,至于为什么我要他跟那个赵匡乱,是觉得跟在赵匡乱身边,他能够学的东西更多。”
郭野并没有责怪任何,虽然他曾经恨不得宰了那个名为赵匡乱的家伙,但是真放在洪擎苍跟赵匡乱来选的话,他也觉得徐饶跟在赵匡乱背后合适,他也没有适当的解释,只是一种很纯粹很纯粹的感觉。
“这两年,苦了他了。”洪擎苍默默的说着,虽然剩下的一年徐饶跟了赵匡乱,但是以赵匡乱那他还要偏执的性格,徐饶到底经受了什么,他能够想象,而且那御虎他也略知一二,想要淬炼出一副好骨头,所经受的折磨,要那苦红想要变态。
“这都是他应该的,他这条命在我手,怎么折腾是我的事情,不是他的事情。”郭野说着,看似一点对徐饶都不心,好似徐饶仅仅是一件物品一般。
虽然看似如此,但洪擎苍却很是清楚徐饶在郭野心的份量,只不过郭野是这样一个嘴强硬,心却任何人都要柔软的人,尽管如此,这个男人一生仍然是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强硬到洪擎苍都不理解的事情。
或许对很多的新一代来说,洪擎苍本人的故事可能真算的是一部传,但是洪擎苍来说,他所看到的郭野的一生,才是一部真真切切的传。
如果真想想,这个看起来无俗不可耐不堪入目的家伙,不是成了传之的传?洪擎苍觉得无的讽刺,因为这些所谓的传故事,都像是跳梁小丑的独角戏罢了。
“打算让他出山做些什么?”洪擎苍问道,他怕郭野会把那让人无法理解的强硬再用到徐饶身,这也是他最不希望最不希望看到的东西。
“还没有想要,等我见到他是,根据他现在的成色来判断,我打算教他一套军体,怕他承受不住折腾,这两年虽然够他打下基础了,但是还不够。第二个打算是把他放在北京放两年,任由他蹦跶,自生自灭,要是领悟了,让他学军体,领悟不到,由他被这时代的齿轮碾碎。”郭野说着,虽然说的无关轻重,但是归根结底,他想要让徐饶拥有的,还是他那一套军体,又或者是一种继承。
“当你把他送到这里的时候,我还不理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把这么多的心血放在这个年轻人身,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还是当年你所亏欠下来的人情?还是犯了神经,但是现在看来,我有点懂得了,至少不是后者。”洪擎苍说着,估摸着徐饶恐怕怎么都想不到,这个渺小的自己,会成为两个如同参天大树一般人物口的话题。
郭野一阵笑,边笑边说道:“你说你这个四肢发达的家伙,聪明到这个地步,是不是有点太没有天理了点,既然你都说道这个点子了,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所说乱的三点,除了最后一点,前两者都有,或许我最开始是因为后者,但是等到小兴安岭时,变成了前者,至于接下来会怎么看这个孩子,全看徐饶现在的本事。”
洪擎苍微眯起眼,徐饶的身份在他心再次变的缥缈起来,虽然他看不透这个郭野,现在甚至他连那个徐饶都无法看清,他不晓得这个怎么看怎么清晰的徐饶,到底是因为什么站在了这里。
“老洪,别计较下去这个话题,某些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道的出来的,即便是说的出来,也理不明白,你这个半个观局人,也不会懂。”郭野一脸神秘的说着,说完不等洪擎苍说些什么,郭野猛的转过身说道:“老洪,我有点想梨花了。”
洪擎苍的表情沉了下去,深邃的眼看往远方,那是这一座鹤立鸡群的大山的山顶。
“要不要陪我去看看,要我一个人面对她,我怕心的东西会动摇。”郭野转过头,那表情难得的正经了起来。
洪擎苍起身,意思已经再不过明白,也许才才是两人真正该有的对话。
“老洪,当年对不住了。”
“都是过去云烟事。”
第十一章 平局
回到此时此刻。
虽然寒风瑟瑟,但是在院子之,两个下棋人手心之却全是冷汗,好似坐在什么暖炉之一般。
四双眼睛无一例外,全部都在注视着这小小的棋盘,即便是对象棋一窍不通的东子,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棋盘,生怕错过什么任何一个微笑的动作一般。
赵匡乱依靠在背后的刀叔身,不紧不慢的点燃一根烟,没有督促徐饶走出下一步,仅仅是这样平静的等着,等着这个年轻人到底会怎样应对这一盘死局,或许即便是洪擎苍来了,也会对这么一盘棋无可奈何,因为一切都成了定数,前面徐饶所走的每一步,无论是再怎么对的,也是错的,再怎么错的,同样也是错的。因为是这些种种,才让徐饶走到这个地步,这谁都怨不得,只能怨这个本来以为胜券在握的徐饶。
徐饶此刻只能够一次次擦着额头的冷汗,虽然一双眼睛紧紧看着这一盘棋,从看到下,从下看到,每一个棋子都没有落下,但是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似乎有着一件他不得不说承认的事情,那。输了,输的很彻底很彻底,没有一丝一毫的余地。
好似赵匡乱所念叨的那一场天局一般,他本以为这会是他的一场天局,但现在看来,这不是。
“我输了。。。。”徐饶最终低下了头,有气无力的说着,他终于面对了这一场如同梦境一般的结局,那放佛在手唾手可得的东西,他原本以为真的得到了,却在他慢慢握紧的一瞬间,一切都变成了烟消云散。
在徐饶说出这一句话后,不光光是刀叔,连东子都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一盘棋虽然下的时间仅仅只有一个来小时,但是对东子来说,放佛过了整整一天一般,又好似更多,但是显然这一场战斗,还没有结束。
赵匡乱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耀武扬威的说些什么,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徐饶,一句话都没有说。
“再来。”徐饶咬了咬牙说道。
赵匡乱跟身边的刀叔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徐饶再次摆起棋盘,这一次他持黑棋,而赵匡乱持红棋。
再次摆好棋盘后,徐饶意识赵匡乱先行,而赵匡乱却没有着急走出第一步,而是问道:“这一盘如果你输了,一切都结束了。”
徐饶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把这当成你的天局,虽然你不会输掉任何任何的东西。”赵匡乱微笑道,或许在旁人看来,这仅仅只是无关紧要的一盘棋,但是对赵匡乱跟徐饶来说却不同,一个人不能输,另外一个只渴望这么一场胜利。
徐饶的表情再次坚定几分,手攥起又松开,从裤子抹掉手心的汗水,再次钻进了这没有了硝烟的战场之。
赵匡乱先行,当头炮,跟刚刚徐饶相同的路子。
徐饶却看着那个炮一时的痴了,此刻他面临两个选择,要么同样当头炮跟赵匡乱硬碰硬,要么跳马守住大盘,而是这么两个很简单很简单,连象棋新手都不会犹豫的选择,徐饶却一时的彷徨了。这看似无简单的选择,对徐饶来说,每一步似乎都带着无沉重的东西。
深深的吸了一口这小兴安岭特有的空气,徐饶走出了这么一步。
当头炮。
赵匡乱微笑着,不能说徐饶跟刚刚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只能说这是一个撞到南墙,尽管头破血流,但仍然想要把这南墙撞倒的家伙。
赵匡乱的炮打掉了徐饶的卒子,而徐饶的炮同样打掉了赵匡乱的兵。
赵匡乱跳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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