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米央张大了嘴巴,慌忙拉住他的胳膊,“爷爷,央央没有骗您,央央真的是想看看爷爷嘛,两个多月了央央就上午的时候看了爷爷一小会儿,现在都快要忘记爷爷长什么样子了。”
“说是想看爷爷,我看你是想看你爸爸了吧,小骗子,不诚实,爷爷真是白教育你了,做人要诚实记住了吗?”
米央撇着嘴点点头,“记住了爷爷,可是爷爷,央央就是想看看你,不过也想看看爸爸,这怎么就不诚实了呢?爷爷还说央央是小骗子,那爸爸就是大骗子,说好几天就回来一去就是两个多月,还有爷爷您,您是老骗子,不但不跟央央说爸爸的事情就连自己生病都不告诉央央,您才是老骗子。”
钟鹤轩一听,乐呵了,这活了几十岁了,还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的骗子,而且还是老骗子,有点意思,抬起看了看儿子,他的表情跟自己差不多,同时抿着嘴点点头,“央央你说的没错,爷爷真的就是个老骗子,你爸爸是个大骗子,你是个小骗子,等以后你要是有个孩子的话那就是小小骗子,反正咱祖孙都是骗子。”
“臭爷爷,爷爷讨厌,不理您了,我要睡觉。”米央红着脸拉起被子蒙住了头,不提孩子她差点都忘了自己的腹中现在正怀着一个东西,一个耻辱的东西,为什么那晚上的事情会是真的,而且还怀上了他的孩子,这到底该怎么办?怎么跟爷爷和爸爸妈妈说呢?
好一会儿不见她出来,钟鹤轩和钟印鸿对视了一下,慌忙叫道,“央央,央央。”
没动静。
钟印鸿这才放下杯子,小心翼翼地拉开被子,只见她正咬着嘴唇低着头,看着很难过的样子,“怎么了宝贝?是不是生气了?”
米央努力扯了扯嘴角抬起头,“爸爸我没事,我有些困了,想睡觉。”
钟印鸿扭脸看着钟鹤轩,直觉告诉他们,她一定有心事。
钟鹤轩笑着轻轻拍了拍她,“那好,那你就先休息吧,爷爷和爸爸都出去了,记住不许胡思乱想知道吗?眼睛很快就会好的,说不定明天就可以不用包着了。”
“知道了爷爷,爷爷晚安,爸爸晚安。”
“晚安。”钟鹤轩先离开了,钟印鸿还留在房间里。
“睡吧,爸爸就坐在旁边,等你睡着了爸爸再出去。”
“嗯。”米央点点头,躺进了被窝,却伸出手拉住了钟印鸿的手,“爸爸,我可不可枕着你的手入睡?就像小时候那样。”
钟印鸿笑着点点头,粗粝的大手轻轻在她细嫩的脸蛋上抚摸了几下,“好,就像小时候那样枕着爸爸的手入睡。”
将脸颊在父亲温暖的大手上轻轻磨蹭了几下,米央的脸上这才露出了淡淡的笑。
“睡吧,爸爸会等你睡着再离开的。”
“爸爸,明天你还回去警察局吗?”V5Yk。
钟印鸿没有马上回答她,因为他不想让她难过担心,但是他真的必须去,刚才吃晚饭的时候上面打来电话,说新的局长已经到任接替他,理应他应该高兴,但是却接到了新的任务,而且这次上面也发话了,等这次任务结束,就批了他的辞职申请。
笑着伸出这只手揉了揉她的脸,他轻声说,“睡吧,别想那么多了,明天再说明天的事情,今天很晚了,等你睡着了爸爸也要回去睡觉了,爸爸可是好长时间都没有睡过舒服觉了。”
米央轻轻笑笑,“好,那爸爸晚安。”
“睡吧。”
不一会儿,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响起,钟印鸿轻轻叫了一声,见她没应声,他知道,她睡着了,小心翼翼将手从她的脸下抽出来,然后给她掖了掖被子,最后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低声道,“对不起央央,原谅爸爸再次食言,但是请相信爸爸,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关上灯,轻轻向门口走去,不料,手刚按住门把手,身后她轻轻的声音响起。
“爸爸,这是不是最后一次都无所谓,你也不用跟央央说对不起,央央知道你有你的责任,央央为是你的女儿而感到无比的自豪与骄傲,但是央央希望爸爸能保护好自己。”
眼泪瞬间氤氲了钟印鸿的眼睛,他抿着嘴点点头,“爸爸知道,谢谢你宝贝。”
“爸爸,你再亲我一下然后再去睡觉好不好?”
钟印鸿慌忙擦了擦眼泪,笑着说,“好,两下都行。”
“那就两下,爸爸说话要算话。”米央说着翻了个身平躺在了床上。
钟印鸿走过去俯身在她的额头轻轻亲了两下,然后重新坐在了床边,“是不是刚才一直都没睡着?”
“嗯,一点儿都睡不着。”米央说着向里面挪了挪掀开被子,“爸爸你上来跟我一起睡好不好?等我睡着了你再去跟妈妈睡,好不好?”13607656
钟印鸿点点头,脱掉鞋子重新坐在了床上。
米央爬起来钻在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腰仰着脸说,“爸爸,你还接着刚才的给我讲好不好?”
“好,那刚才讲到哪儿了?”
“讲到你在狼窝里醒来,看到一只只狼看着你,你害怕极了。”
钟印鸿略微想了片刻,缓缓开口,“其实在狼窝里爸爸并不是最怕的,爸爸不怕死,爸爸只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爸爸就告诉自己不管怎样都要活着回来,哪怕是见我的宝贝最后一面也好,正是这个信念支撑着,所以爸爸才回到了名罗市。”
“那爸爸你从狼群里出来后为什么不给妈妈我们打电话,让我们去接你?”米央问。
钟印鸿轻轻叹了一口气,九死一生的经历让他到现在想想还一身的冷汗,其实他何尝没有想到呀,可是,那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时从狼群里出来的时候,爸爸才知道自己是在境外,要想回国必须有证件,但是当时爸爸的身上除了一身破烂的衣服外,连一分钱都没有,爸爸想过要找个地方给你们打电话,但是还没走到有电话亭的地方,就看到了那些追杀爸爸的人,他们扮成警察以追捕逃犯的名义正在挨家挨户搜查。”
“那爸爸你后来是怎么回国的?”米央急切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钟印鸿笑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后来还是靠那些狼群,爸爸才回到了境内,不过那是二十天后的事情了。”
“二十天?”米央张大了嘴巴。
钟印鸿点点头,“确切说是二十五天。”
“二十五天?”米央的嘴巴张得更大了,“那爸爸你在国外是怎么过的?”
“我被他们当成偷渡的抓了起来。”
不等钟印鸿说完,米央再次打断了他的话,“什么?他们把你抓起来了?那你没有告诉他们你的身份吗?他们有没有打你?”
钟印鸿笑着摇摇头,“看你着急的,慢慢听爸爸给你讲,你要知道爸爸身上当上什么都没有,就算是爸爸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又能怎样,那是在国外,谁知道你的身份呢?再说了,后来爸爸才知道抓爸爸的那些人不是警察,而是一个很大的犯罪集团,幸好爸爸还会说一些外语,跟他们说我是被人骗到中国逃回来的,因为但是爸爸胡子拉碴的,而且爸爸又是个四分之一血统的混血儿,所以他们看了看也就相信了,然后把我留在了他们那里给他们做事。”
“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他们内部闹矛盾,分成了两派,打了起来,死了很多人,爸爸当时被炸弹炸昏过去了,被他们当成死人扔到了山沟里,醒来的时候下着大雨,而且还是晚上,周围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能听得见山间狼的嚎叫声,此起彼伏的。”
米央听得毛骨悚然的,使劲往钟印鸿的怀里钻,却还忍不住继续问道,“那爸爸当时一定很害怕对不对?”
“其实那也没什么,至少逃出了那个地方,努力坐起来爸爸才知道身边还有一只狼,虽然周围漆黑一片,但是它的那双眼睛爸爸却认得,是就爸爸的那只老狼。”
“爸爸,那只狼是不是跟你认识?”米央好奇地问。
钟印鸿笑着摇摇头,“不知道,但是爸爸感觉应该认识,不然它怎么会不但不吃了爸爸还救了爸爸呢?而且你知道吗央央,爸爸当时有一种错觉。”
“什么错觉?”米央坐起身仰着脸看着他。
“爸爸感觉自己放佛就是一只狼。”
米央没有明白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那些狼是善良的,因为它们救了她最爱的爸爸,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
钟印鸿后来的话米央渐渐没有再听进去,因为她已经悄悄地进入了梦乡,所以当然她也就没有听到他最后问她的一个问题,他说,央央,能不能告诉爸爸你跟昶钧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紧紧抱着怀里熟睡的她,钟印鸿用他饱经沧桑粗糙的大脸轻轻蹭着她细白柔嫩的小脸,眼泪再次悄悄流了出来,这是他不曾察觉到的,直到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到米央的脸颊上,将她弄醒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又流泪了。
“爸爸,你怎么哭了?”
钟印鸿慌忙擦了擦眼泪,愣了片刻,是啊,自己怎么哭了?他笑笑,“爸爸也不知道,抱着你就这样不知不觉就流泪了,估计是眼睛太累的缘故吧,是不是又把你吵醒了?”
“那爸爸你回房间睡觉吧。”
“可是爸爸想陪着你。”
米央略微想了想笑着说,“那爸爸,今晚我就跟你和妈妈挤一张床好不好?虽然我知道你跟妈妈这么多天没有见面了肯定有很多很多悄悄话要说,而且人家都说夫妻小别胜新婚,所以爸爸现在肯定想……”
钟印鸿伸出手指轻轻在她的额头上戳了一下,“臭丫头,小脑袋瓜子里面都装的是些什么,走,爸爸背着你回房间,这会儿说不定你妈妈也还没睡着呢。”
米央拉住他的手,脸一扬,“爸爸你敢说你现在不想吗?”
钟印鸿的脸早红透了,弯腰拿起衣服给她披上,说道,“想,再想也没有想陪我的宝贝想。”
“你们父女俩说什么呢?想什么?”米恩推开门笑着走进来。
米央偷偷抿着嘴笑了起来,小声说道,“要不我跟妈妈说说?”
“再说,再说我可就不管你了。”钟印鸿也小声说。
米恩一脸疑惑地歪着头凑想他们父女,“你们俩到底在嘀咕什么呢?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能瞒你什么事呢。”钟印鸿红着脸低下头,“来,到爸爸背上来,爸爸被你回房间。”
“不对,脸都红了,说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这都心虚得脸红了?”米恩揪住钟印鸿的衣领,笑着看着他,“从实招来,快点。”
“没有。”钟印鸿拉下她的手,撇过脸。
“妈妈,爸爸的脸红啦?”米央在一旁添油加醋。
米恩点点头,“对啊,都红到耳根了,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
米央勾了勾手指,“妈妈你过来,我告诉你。”
“央央。”钟印鸿叫道。
“别叫,女儿跟我说话呢。”米恩推开他,坐到床边,“说吧,你爸爸有什么事情瞒着妈妈?”
“你这人怎么这么罗嗦,都跟你说了没有,你还不信,得了央央,今晚上让你妈妈跟你睡吧,我去睡了。”话说完,人已经到了房间门口。
“爸爸,爸爸!”米央着急地叫道,“我不跟妈妈说就是了,你就让我今晚上跟你和妈妈睡好不好?”
米恩一听这话,更着急了,“央央,你倒是跟妈妈说说到底什么事啊?”
“不好。”钟印鸿说着已经出了房间,而且还随手关上了门说实在话真的有些累了,不是不想陪她睡觉,而是他的心里有事,而现在他又很想知道这一切。
听到关门声米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妈妈,都怨你,本来爸爸答应让我跟你们一起睡的,都怪你,今晚我要一个人睡了。”
“要不妈妈陪你?”米恩笑着说。
“不要,你还是去陪爸爸吧,你跟爸爸这么多天都没见面了,肯定有很多悄悄话要说,我还是自己睡吧,我都二十多岁了,哪里还能再跟爸爸妈妈挤一张床呢。”米央说着,躺在了床上,说实在话,换了个房间还真不习惯,明天还是睡原来的房间算了,可是爷爷说哪里不安全,真是的,都怪那个死牛郎,死男人。
“那你跟妈妈说说刚才你跟爸爸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想知道?”
米恩笑着点点头,“当然想知道啦。”
米央故意张了张嘴巴,却说了一句,“你还是去问爸爸吧。”
“你--”米恩无奈地直起身,“不说算了,那你早些睡吧,晚安。”
“晚安。”
米恩回到房间的时候,钟印鸿已经在床上了,见她进来他放下书,“央央睡了?”
“睡了。”米恩来到床上,搂住了他的脖子,柔柔地叫道,“老公。”
钟印鸿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慌忙推开她,“你还是叫我鸿哥吧,这样听着不习惯。”
“我就要叫。”米恩再次搂住他的脖子,而且还坐在了他的腿上,“老公,老公。”
钟印鸿深吸了一口气,也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好了,说吧想知道什么?”
米恩笑笑从他的身上下来靠在他的怀里,,“还是你最了解我,其实我就是想知道刚才你跟央央在说什么?你的脸都红了。”
钟印鸿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她,“真的想知道?”
米恩点点头,“想,特别想。”
“那把耳朵凑过来,我跟你说。”
米恩果真凑了过去,听后她的脸也一下子红到耳根,伸手拍了他一下,“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正经。”
“你不是想知道吗?跟你说了你又不信。”
“我的问的是你跟央央说的是什么?”
“就说的是这啊。”
“什么?”米恩瞪大了眼睛,接着雨点般的拳头在钟印鸿的眼前落下,幸好他反应的快,否则砸死他了,“央央说得比较委婉,她说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晚上肯定有很多悄悄话要说,我只不过是说的直白些罢了。”
米恩又捶了他一下,这才靠在他的怀里。
“小恩,你知道央央跟昶钧的事情吗?”钟印鸿轻声问。
米恩抬起头看着他,“央央跟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钟印鸿一脸的意外。
“你怎么这么问呢?难道央央跟你说了什么?”
钟印鸿轻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她什么都没说。”
“那你怎么这么问呢?”
“上午我见她的时候,她当时跟昶钧在一起,所以我就想,是不是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央央跟昶钧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呢?”
吧不再有。米恩沉默起来,这件事也是她心头的一块病,好几次话到嘴边她都咽了回去,不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更重要的是她怕她再像那个晚上怕成那样。
“怎么了?”钟印鸿轻声问。
米恩轻轻笑了笑,“鸿哥,我问你一件事。”
“你说。”
“如果有一天央央跟昶钧在一起的话你会同意吗?”
钟印鸿没有丝毫的犹豫,脱口而出四个字,“门儿都没有!”
米恩轻轻笑了笑,“鸿哥,如果是央央真的要跟他在一起呢?你还这么的坚决吗?”
这次轮到钟印鸿沉默了。
站在门外,米央紧紧抿着嘴转身慢慢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关上门坐在地上,她捂着嘴低声哽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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昶钧正在办公室低头批阅文件,季想推开门进来,见他在专心工作,她蹑手蹑脚走过去,大叫了一声,“姐夫!”
昶钧轻轻抬起头,一脸的无奈,语气也不耐烦之极,“什么事?”
季想噘着嘴看着他,小声说,“姐夫,你见到我是不是不高兴啊?”
昶钧看了她一眼,重新低下头,“我现在很忙。”
“我不打扰你,我就坐在一旁。”季想说着转身坐在了沙发上。
昶钧也没搭理她,秘书和助手不时送来文件让他签字,而且也都会偷偷瞄一眼沙发上的季想,就这样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季想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只是她没敢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她要是说饿了他肯定就说那就赶紧回去吃饭,好不终于等到了中午,她满心欢喜地站起身,不料他却比她先站起身。
“我下午有事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