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之错过你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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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之错过你的爱-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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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孽缘之错过你的爱文/汉江之水
作者:
章节:共 88 章,最新章节:第八十八章(结局)过得自由自在

内容介绍:
守住一座荒城,等待一种别离。相识十四载,他与她几番相遇,几番相离。人世间的爱字躲不过一个恨字,人世间的情字终究是一个怨字。
少女时期的苏璇彩和姑妈相依为命,年少失亲的她喜欢一句话:现世安稳。落花时节的柳树下,少年逆光缓缓向她走来,在游园惊梦的唱词中,在一场即将揭幕的不伦恋中,她遇见了齐仲孝,但那个时候苏璇彩或许不知道她以为的现世安稳已经岌岌可危。
齐仲孝认为每本爱情小说里大抵都会有这么一两句骗人的鬼话,现世安稳无疑可以排进前十。他认识苏璇彩那天,正是一个落花的时节,台上有人唱着哀怨缠绵的戏词,少女眼角眉梢都是姹紫嫣红,真真的现世安稳,然而就是那句鬼话将他与她骗进了一个无底深渊里。
巨大的阴谋将齐仲孝再一次带到苏璇彩面前的时候,正好是一个十年。谎言与诺言、希望与失望、怨恨与愤怒、得到与失去,齐仲孝与苏璇彩隔着回去不的旧日时光,连着数不清的物是人非、背着躲不过的生离死别。现世安稳到底欺骗了她与他,再回头看来时路,苏璇彩才惊觉到,原来错过才是彼此之间注定的缘分。
片段一:
“你为什么要回来。”经过了这些年她终是存了些破釜沉舟的勇气,此刻拿眼望着他问道。
他用手指轻轻抚摸苏璇彩的嘴唇,上面有些湿润,是刚才两人唇齿中的交缠,看着她的眼睛攸得变了颜色,缓缓说道:“你过得好,而我过得不好。”
片段二:
“你说的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苏璇彩离开他怀抱,面对面朝她说着,从边上捡起一块破碎的瓷片。
齐仲孝见她如此动作也不阻止,嘴角一勾笑道:“你想从哪里下手。”
“从你的心里下手。”苏璇彩道。
片段三:
“苏璇彩。”齐仲孝笑着看她,轻轻唤她的名字,很好听的声音,暗夜里沉静天空有一种草香的味道,苏璇彩想这就是他的声音,能发出香气的声音。
“你马上站起来离开这里,立刻走,从我面前消失。”他言语间已经忍耐到极限,脸上反而柔和下来,嘴角微微上翘露出迷人的笑容


☆、第一章 周六的葬礼

这座城市的晚夏,粘腻、滞涩,风吹着带来树叶子晒得发烫的味道。高大梧桐树下,苏璇彩急忙忙朝向黄色大巴士跑去,车子关了门后一路扬尘疾驰。
她往里走找到后排靠窗的位子坐下来,早上出门急,胡乱从桌上拿了只面包却忘记拿水,跑了一路的她此刻有些口渴。从坐着的位子朝前看去,有人低头玩手机,有人小声说话,还有一些靠着座位休息,周六早上的路难得顺畅,苏璇彩将面包重又塞进包里,靠着窗子低下头来。
高架两边开出了很好的花,三三两两勾搭着,一群一群并排着,还有些各自归为一束,孤傲站立着。都是极好的颜色,看得人眼睛也变得色彩分明起来,但苏璇彩此时看着,分明觉得眼中火冒金星。
昨晚小小突然发烧,折腾到将近三点才睡下,一早六点就起床的苏璇彩还尚未真正清醒过来。小小吵着闹着不肯放手,哄了一会终于含泪点点头,邻居秋阿姨拉着他摇手说拜拜时,她脸上几近不可见的笑起,淡淡的眉眼看不出是何种情绪。
大巴停在了一处开阔的场地,是个很哀伤的地方。她下车走进礼堂的时候,边上传来哭声,似是一位妇人在叫喊着什么,听得不真切,呜咽着挣扎着,又好像在被人劝阻。一阵一阵人世间的冤屈,全都在这哭喊上。
黄白相间的菊花,在花篮中整齐排列出一圈一圈的形状挂着白色挽联,前世典范,后人楷模名留后世,德及乡梓。老院长正在上面致辞,讲到最后也不禁语调稍稍有些变化,下面轻微的有些啜泣声。她跟随人群做最后的告别,绕着透明的塑料外壳转了三圈,里面躺着的是她大学教授,一位受人尊敬的老学者。
她还记得以前在大学读书,第一次逃课就被这位教授逮住,为此还写了检讨,现在想想这些事情似乎就发生在眼前,可逮她的教授就这样永远的消失了。礼堂里家属区被隔出了一块空地,有人惊慌的喊道:“不好了,钱老师昏倒了。”
教授夫人哭得不省人事,一众学生纷纷向前张望,人群中又有人喊:“让个地方透透气啊,不要挤着,都是学医的,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
钱老师是老教授的妻子,六十开外的人,很是喜乐随和。她与丈夫在S市一所综合大学的医学院教书,带出的学生大多在学校附属医院工作。苏璇彩大学时旁听过钱老师的课,一张一张死于非命,鲜血淋淋的照片。她看完后当天回寝室就发起高烧,从此再没有去听过。
人群很快又散去,留下几个人扶着钱老师去了休息室,认识多年不见的同学见了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她在学校的时候不是爱热闹的人,天生的讲话慢慢吞吞,一句一句渭泾清楚得很。有人笑她讲话太过温柔缓慢,适合穿越到古代当闺秀,当然这并不是好话,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礼堂开足了空调,时间久了冻得人心发慌,苏璇彩不喜欢这地方,医院里太多的死别,一路送到这里心力憔悴,回头看时总有一种在世轮回之感。她在这里送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些人,一些事,送走了死别,也送走了生离。
远远有人叫住了她,是大学同学。苏璇彩嘴边挂起最常见的微笑点头示好,那人走近了道:“你真是一点没变,我老远就见了你。”是个很娇俏艳丽的女声,在这样场合似乎有些不合时宜的欢快。苏璇彩有些担心的看着前方,她有一个缺点,天生的喜欢担忧,不自觉的就要为做过的事情道歉。
“哦,你好,毕业之后就没见了。”她讲话慢慢吞吞,很温和轻缓的声音,有些压抑。
“你讲话还是这样,叫人听着怪别扭的,不过也好,现在能听到你这样讲话的人很少了。”她几句话一讲,苏璇彩愣在了那里,一时间找不出话来附和。恍惚间到想起了她的名字叫杨汝绢,于是苏璇彩又道:“哦,我讲话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呵呵,也对。”杨汝绢笑了下,她长得很漂亮,玲珑娇媚的身材,玲珑娇媚的脸庞,连那很深的眼窝似乎也透着玲珑娇媚,盯着人看时神随心变,一双眼睛便是她那颗玲珑娇媚的心。
苏璇彩被她一笑缓过神来,心里像是放下了一颗石头,然而若要问她为何会放下那颗石头,她又是回答不出的。以前有人笑过她,做事情也和讲话一样,从来没有一点爽快利落,叫人不舒服。她后来回去想想,那人说得其实很对,可自己生来不能成为干脆的人,也只好优柔寡断的活着。
杨汝绢和她打了招呼后,自融入到其他人中去,谈天说地的人多了,便成为一群。苏璇彩个性有些淡,于是留在另一边的她独自成为一群。大厅里空调也开得十足,呆久了人便开始觉得冷森森,她从小又是个湿寒的体质,此刻手心中满是冷汗,握得一张纸巾皱巴巴不成形。
她出门找洗手间,左拐右拐终于洗完手,等再一次去到大厅时,人群正各自散去。葬礼到了尾声,该安慰的话也说了,好久没见面的故友也打了招呼,她隐没在角落随着大流一起也往外走,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齐仲孝,你怎么才来。”喊人的是她医院同事,普外科的陆医生。苏璇彩顺着人群中发出的动静往那边看去,有些远,模糊中有很多人在眼前摇晃,仿佛是个穿黑衣的男子,长身玉立的与人点头交谈,晚夏晨间将他影子拉得很长,一片一片与周围人影重叠交错。
她站立的地方没有遮阳,涩得发沉的太阳罩住她,苏璇彩眼中有一秒的空白。她微微揉着眼睛,等再向前看时,人群开始移动起来,有人推了她一把道:“苏医生,车子要开了。”
大巴重又驶过两边开花的高架,她此刻饿得有些慌,便又拿出那只已经被压扁的面包。走的时候每人发了小瓶的水,她打开就着水小口小口吞咽那面包,边上有人从她手上抢过,苏璇彩吃了一惊扭头去看,很大气端正的一张脸出现在她眼前道:“下车就吃午饭了。”
她手中动作停顿了一下,很快的收起面包和水。车子下了高架,开往有些拥堵的市区,两边开阔的景色变得晦暗,到处是人和车,灰尘与噪声,齐伯礼又开口道:“昨晚打你电话怎么也不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饭店定在学校隔壁的一个酒店,方便下午调班回医院的医生们。苏璇彩从车上下来时走得很慢,她不知道如何回答齐伯礼刚才的问题,幸好他似乎也只是问了一下,此后两人一路沉默。
正值午点,大堂里面来来去去都是人。嘈杂声音传到电梯尽头,那里关着一扇窗,竖直的圆顶形状,窗上用色彩斑斓的小玻璃,拼接成一块一块长而坚固的大玻璃,格子划开变成万花镜一般的迷离。
还是殖民地时期留下的建筑,属于保护单位,现在变成饭店装修重新开张。似乎是有人把以往落在地上的东西一块块捡起来凑在一起圈成了大小各异的圆,时间长了就让人跌进去、跌进去。
阳光从窗外射进来被玻璃阻挡,照在乳白大理石地上,映出窗上五颜六色的印子,当地开出了很漂亮一朵朵绚烂的花。漂浮的尘埃慢慢升起,在阳光照着的半空起起落落,苏璇彩睁眼看着,刚才起伏的心事也便像这尘埃,慢慢落定。
边上有人去按电梯,她随着那修长手指看去,才知道自己等了半天,竟然忘记了按,不禁低头笑起来,用手去摸自己左半边散落的头发,将它们放在耳后,这是她尴尬时惯有的动作。以前有人笑话过她,一害羞就摸头发,早晚要变成半边秃。
以前的事情,她原本记得不太真切,脑子不好记忆力也不是很好。她小时候读书从没有拿过什么奖,当然也从没有受过什么罚,所有的评价都是一个样子的。在品德这一栏里老师给的都是最高的优,除了这一项外,其它的都是良。所有的老师都说她是个品德优秀,为人礼貌善良的孩子。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了一楼,苏璇彩似乎还在想心事。她这人低着头的时候,往往会陷入自己的世界,此刻也是这样。周围一切似乎都不相关,她于这个世界似乎都是不相关的。有人从她身边走过,径自走入电梯,她抬起头来想要上前,看见那厚重冰冷的电梯门正要缓缓关上,从门里面透出一丝光,站立着一个人。
一身黑色的衣裤,很是挺拔修长,带出些许冰冷的气息。苏璇彩看见那人侧着身子,容颜冷峻深邃,眼睛微微下垂看着地上,长而华丽睫毛泛出的影子便覆盖在眼窝处,打出一片深暗的阴影。那人一手拿着手机正在通话,一手已经按住了电梯里面的按钮,慢慢的他转换了方向,从电梯里面向外看去。
门外站立着的苏璇彩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她心里也并没有任何想法,她眼睛里藏着隔住千山万水的距离,渺无人烟。一切似乎在刚才都已经停止了,像走进另一个空间。此刻苏璇彩的眼前被硬生生隔出一条路来,那路便是书里说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冰凉危险又充满诱惑。
电梯门缓缓在两人中间关上,重又留下刚才日光照出鬼魅的玻璃花的图案,苏璇彩看见关上的电梯门映出自己模糊的一个影子,虚胧胧叫人看不清。
齐仲孝在电梯里面按了三楼,中间没有人上来,整个过程中始终只有他一个人。






☆、第二章 久别重逢

老教授一生教书育人,教出的学生不计其数,因此三楼的大堂里都是人。他到达的时候按照刚才电话里面的叮嘱,找到了以前的老同学,远远看见桌上已经吃成一片,有人叫他:“喂,这里呢,等到现在。”
“你不像我们这种下午要去医院坐诊的人不能喝酒,那就先自罚三杯再说。这么久没有看见,回来了也不说,非要等到这种时候才来,真是人面兽心的极致了。”他大学时代的学弟陆有风哇哇叫着,倒了一杯递过去。
齐仲孝也不推辞,接过手便是一口干。这桌上坐着的都是以前的旧识,一些过去的人和过去的事情,如今这般饮酒说话,倒也慢慢记起那些年的岁月,他笑着坐下来道:“我上周才刚回来的,没想到遇见这事,早晚都不是时候。”
大家一起陷入短暂的沉默,他这人说话有种天生让人家思考的本事。上学的时候是校园代表,放学的时候是流氓头子。他父亲评价过自己的儿子说,不是正确的道路他不会走,不是正确的道理他不会说。然而那道理,那道路究竟要怎样才算正确,都只由他自己作主。
可是后来遇见了一个人,齐仲孝把一切都抛弃了,并且抛弃的如此彻底,让他想起来都要对自己恨到咬牙切齿了,到如今竟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然而对于周围没有经历过他混沌的人看来,齐仲孝年少的时候是个好学生,出了社会也必定是个好栋梁,因此格外的被看重。不光是他出众的外貌,也不光是他出众的家世,只因为他是一束光,只因为是光随人走而不是人随光动,只这一点他便是好的。
苏璇彩到达的时候,齐仲孝正好喝下第三杯酒。大堂人很多,每两三桌分成一派,各自为政的说话,耳朵里只听见人的声音,却听不清每个人的话语,眼中只看见到处是人,却看不清每个人的模样,齐伯礼到先看见了她,招着手叫道:“我们在这里。”
庄静文递了一杯椰奶给她道:“你怎么才来,我们一起下车的,后来就没看见你,整天恍惚是要哪样。”她说话很快,连珠炮般霹雳巴拉不停,有人笑道:“庄大护师一说话,安能辨雌雄。”
“巾帼当然不能让尔等算不得的须眉。”庄静文翻了白眼回过去,桌上的人哄笑而起,又怕影响不好,那虚弱的响声一涌而起后又归于平静。另一桌的人似乎也说到兴奋处,微微有些吵闹,很快也意识到什么,悄悄平息。
“下午有班吗。”齐伯礼问苏璇彩,一只手搭在她的椅背上,有些漫不尽心。
“哦,下午要去附近的一个幼儿园,讲个关于特殊儿童管理的课。”她一面吃菜一面喝椰奶一面说话,有些繁忙但也算回答了他的话。
“晚上我们要去故友聚会,你要上到几点啊。”庄静文手上拿着湿毛巾,侧过身子对她说。
“三点左右吧,我还要回医院去的。”她放下筷子拿过装有小毛巾的袋子想要撕开。
“我们是晚上六点,你肯定来得及,学校附近的公园里面,你知道吧,门口有一对石狮子的地方,以前我们也一直去的。”庄静文擦着嘴道。
“我知道的。”苏璇彩回答着,手上装毛巾的袋子却怎么也打不开,齐伯礼看见了便从她手上接过来道:“你确定认识啊,还是我等下来接你,我们一起走。”他撕开袋子把里面的毛巾拿出来递给她道。
“这点事我还是知道的,不会迟到。”她有些不满的说道,顺手接过毛巾擦嘴,原本干净温润的脸上,因着那几分似真似假的嗔怒,变得栩栩如生起来。
“我不是怕你迟到,你迟到是正常的,我是怕你迷路,你迷路了也是正常的,但是你迷路了我还要去找你,这就是不正常的了。”庄静文嘚啵嘚啵的又开始说话,坐在她边上的陆有风受不了她的呱噪,忍不住开口道:“庄护师一杯酒都没有喝,我怎么感到你好像喝了很多酒似的。”
“不是所有的酒都叫酒的,小弟弟你不知道吗?”她斜眼瞟过陆有风道。
“你都拿什么解忧了。”苏璇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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