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车到达沈家大院的时候,老远,我就听到安娜姐热情地呼唤:“亲爱的,你们来啦!”
正要下车的我打了个冷颤,差点没站稳,幸亏身旁的沈林奇及时把我扶住了。
我下意识地抬头,他看看我,我也看看他。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有些尴尬,迅速撇过了脑袋,这时,穿得像只花蝴蝶一样的安娜姐朝我飞扑了过来。
“亲爱的,我好担心你啊!哎哟,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安娜姐絮絮叨叨地念了好久,我昏昏欲睡,不停安慰自己,淡定、淡定、淡定就好。
但是,我的真淡定不了,特别是当我看到满桌的甜食和噌噌冒着热气的牛扒时,我好想哭。
我说过,我不喜欢西餐,与此同时,我更痛恨甜食,但这些偏偏是安娜姐的最爱,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想跟沈林奇回家的原因之一。
“多吃点,多吃点……”安娜姐不停地劝着我。
她哪知道,我心中有个马教主在咆哮:水煮鱼有木有!!!麻辣烫有木有!!!辣子鸡有木有!!!鸡蛋灌饼有木有!!!这些都木有的孩子你伤不起啊!!!
安娜姐问:“亲爱的,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不合你胃口?”
我哪敢说是,只好借口道:“安娜姐,我手不方便。”
“对哦!”安娜姐恍然大悟,赶紧嘱咐儿子,“小宝贝,你还愣着干什么?主动一点呀!”
不得不佩服沈公子的定力,都这样了,他还能微笑着点头,然后替我切好一块芝士蛋糕,递到我嘴边。
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喂我吃东西吧,我迟疑了片刻,最后一咬牙,像吞毒药一样,把那蛋糕给咽了下去。
吃完,睁开眼睛,我便瞥到沈林奇放在桌上的左手,手指微微地敲了敲桌子。
这个细微的动作,激怒了我。
我知道他有个习惯,但凡得意的时候,总会用手指敲几下桌子,现在他这样,明显就是在嘲笑我。
都说冲动是魔鬼,我一冲动,我做了一个让我嫉妒后悔的决定,我对安娜姐说:“安娜姐,我头好晕。”
安娜姐急坏了,以为我脑震荡,差点叫黄妈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用了,不用了!”我急忙解释,“我只是昨晚没睡好,想早点去休息……”
我的话没说完,沈林奇就忽然从我旁边站了起来。
我大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送她上去。”他说完,忽然俯下身,将目瞪口呆地我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我的脚离开地面,脑袋一片空白,直直盯着沈林奇近在咫尺,却丝毫看不出一点端倪的脸,忽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chapter 9
我后悔了。
从沈林奇抱我上楼,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这哪是被车撞,简直就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吃饱撑去激怒他,要知道冷酷、无情,翻脸不认人这种事儿,他做得比谁都顺溜。
外面也就罢了,现在在他家里,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真让他吃点豆腐,也就算了,万一要是沈公子失去理智,捅我几刀怎么办?
想到这儿,我决定自保。
“那个……”
我才刚开口,就感觉人忽然向前倾,然后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我被丢到了床上。
“啊!”我轻叫了一声,压倒受伤的胳膊,有点疼。
“还知道痛?”沈林奇忽然朝我压下来,捏住我的下巴,冷冷地笑。
我僵直了脊梁,不知道说什么。
“我让你别拍那部戏,你不听;我让你用替身,你说要自己上;我让别出院,你硬要出;你来我家,你又不愿意。白蓦然,你不觉得你最近拒绝我的次数有点多吗?”他盯着我,深邃的眼里,发出令人畏惧的光芒。
“好像……是……”我艰难地开口,自己都不免有些惊讶,原来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我竟然已经拒绝了沈公子那么多次,也难怪他会生气,要知道我以前真的很听话。
“你是觉得我好说话了,还是觉得……”
“不不不!”我赶紧打断他的话,你一点儿都不好说话,你比洪水猛兽都难对付,我说,“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狗腿就狗腿了,反正我又不是没狗腿过。
“保证?”沈林奇打量着我,“我很好奇,你准备拿什么保证?”
这家伙,简直得寸进尺!我真想站起来,一脚把他踩在床上,双手叉腰,挺直了胸说,“老娘拿胸保证,你有意见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沈林奇的脸忽然朝我逼了过来。
我们的姿势原本就已经够暧昧了,现在他还朝我凑过来,这不禁让我想到了不久前在他办公室里的那个吻。
下意识地,我喊了一声:“不要!”
那一刻,我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白蓦然,让你嘴贱又说不,让你嘴贱说不要!不是说好了吃点亏就吃点亏,总比让他捅你两刀好,你还真把自己当良家妇女了啊?
趁着沈公子还没生气,我赶紧闭上眼,抿起嘴,决然地迎上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心里仿佛有个小人蹲在地上扯花瓣:吻我、捅我、吻我、捅我、吻我……
事实却是,我们冷酷的沈公子既没有吻我,也没有捅我,他从我身上起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啊哦!
我心里那个小人丢掉花站起来,低头失落地喃喃:竟然什么都没猜到……
沈公子一走就没再回来。
我估计他是生气了,曾经有那么一次,我不知什么原因惹他生气了,之后整整一个月,他都没找我,害得我都以为我们分手了,哪知道他一通电话打来,又找我去出席活动。
总之,我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想什么管我鸟事?我又不真是他的女朋友,逢场作戏而已,有钱拿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啥?
这样一想,我又释然了,磨磨蹭蹭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玩了会儿微博。
小白兔奶昔又给我留言了:“姐姐,身体好点了吗?”
我心情不好,回了句“不好,快SHI了。”就关机睡觉了。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想我得好好睡一觉,不然哪有力气对付沈公子。
晚上,我做了奇怪梦。
我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被狼抓住的兔子,蹲在狼窝里扯花瓣:吃我,不吃我,吃我,不吃我,吃我……
正数得哈皮呢,狼来了,手里拎了只可怜巴巴的羊,问我怎么吃。
我说烤着吃,他说煮着吃,我说下火锅,他说夹泡馍,讨论了半天……我TM的被饿醒了!
好饿啊!
我摸着肚子,苦不堪言。
要知道,作为一个一顿能吃三碗饭,不吃饱坚决不减肥的人来说,晚饭吃的那点东西,根本不够我塞牙缝!为了我的生命健康着想,我打算起来找点东西吃。
时值深夜,房间里黑乎乎的,我饿得晕头转向,一时找不到灯的开关,只好伸手乱摸。
尼玛这是什么?硬邦邦的,挺滑溜,这一颗啥玩意儿?我下意识地掐了一下。
一声低哼过后,灯亮了,然后我发现沈公子睁着眼躺在我旁边,睡衣被扒开了个口子,精壮的胸膛上放了一只猪爪,最关键的是,某一点上还留着我的指甲印。
我脑袋轰得一下,整个人都清醒了。
沈林奇的脸色,很诡异,非常诡异,相当诡异。
我僵直了身子,慢慢地把爪子从他胸前挪开,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苍天在上,我真不是故意吃他豆腐的,虽然作为全娱乐圈女明星最想嫁男人龙虎榜上的第一名,想要吃他豆腐的女明星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又如黄河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但是,这其中绝对不包括我啊!
而且谁知道他会睡到我床上来?趁着我睡觉吃我豆腐我都没介意呢!呜呜呜……你别再看着我了行不行,人家真不是故意的嘛!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我只好解释:“那个……我饿了。”
想象一下,一个女人,半夜摸上男人的胸,还说我饿了,这……这……这不是变态么!
所以,说完这句话,我就觉得自己脑残了。
沈林奇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嘴角牵了牵。
他在笑?!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揉了揉眼睛,身边的床却忽然往下陷,顷刻间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急忙睁开眼,发现他的脸已近在咫尺。
他真的在笑,勾起的嘴角看得人心里发毛。
我咽了口唾沫,下意思地往后挪了下,想避开他,哪知我越是往后挪,他越是朝我靠近,这样一退一进之间,我“啊”得一声,从床上翻了下去。
就在那瞬间,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揽住了我,把我从失去平衡的状态中拽了回来,撞进了某个温热的怀里,眼前是那一大片被我摸过的胸膛上,指甲印若隐若现。
脑袋里火烧火燎的,灼热的温度穿透我的二皮脸,不由得让我呼吸急促。
喵了个咪的,作为一个有姿色的男人,你就不能自觉一点吗?
我不怕你会扑我,我只怕我会扑你啊!
就在我犹豫得在扑与不扑之间徘徊的时候,我空空如也的胃,由于受刺激过度,再也耐不住寂寞,发出委屈的抗议:
咕噜噜……
声音彻底破坏了我俩之间暧昧的局面,我叹出最后一口气,气若游丝地说:“我……我真的快……快不行了……”
你要真想吃我豆腐,麻烦先喂饱豆腐行么?
沈林奇嘴角抽了抽,那抹诡异的笑总算消失了,他松开我,从床上坐起来,问:“你想吃什么?”
“饭……”我像贞子一样得从长发间露出两只饿得绿幽幽眼睛,凄惨惨地说。“我想吃白米饭……”
chapter 10
我一口气吃了三碗白米饭,被我半夜拉起来做饭的黄妈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她的嘴角一次次得抽动,眼神从“你要吃饭?”演变到“你不会还想吃吧?”又发展成“什么,你竟然要吃第三碗?”最后终于崩溃了“我靠,你还真吃下去了啊!”
从头到尾,沈林奇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得看着,直到我扒完最后一口饭,靠着椅背再也吃不下去的时候,他才抿了抿嘴角,伸手端起我放在桌上的空碗,递给早已呆若木鸡的黄妈,朝她挥了挥手。
黄妈捧着碗,失魂落魄地走了,留下吃撑了的我,和神情诡异的沈公子,大眼瞪小眼。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察觉到自己刚才的样子很是失态,于是尴尬得解释:“那个……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他挑眉问我,手指有节奏得敲击着桌面。
这家伙果然是在嘲笑我,不过我并没有因此而恼怒,在今天这个不同寻常的夜晚里,我在他面前丢的脸比我们在一起三年丢得还多,我都已经自我放弃了。
我抬手比划了一下,说:“平时,我吃饭的碗还要小一点。”
他手指继续敲着桌面,没说话。
看着他这样,我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干脆豁出去道:“还有,平时我不吃西餐的!”
“哦?”他的手指停止了敲击,深邃地目光向我投来。
我壮大了胆子,继续说:“我也不吃甜食,太腻。”
我以为我这样说,他起码会表现出一点点的内疚,然后怀着歉意对我说,以后我再也不带你去吃西餐了,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收回目光,淡淡吐出一句很欠扁的话,他说:“看得出来。”
短短四个字,我被震惊了!
原来这家伙压根就知道我不喜欢吃西餐,却每餐必带我去吃,这是耍我玩呢?还是耍我玩呢?还是耍我玩呢?
我怒了,咬着牙问:“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强迫我?”
“我有强迫过你吗?”他反问,“或者说,你有说过不要去吗?”
我被问住了,试着努力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长久以来,好像一直都不曾反对过他的意见。
但是!
我迅速回过神,从他毫无逻辑地问题里跳出来,问:“如果我说不去,你会同意吗?”
沈林奇的眉间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大概是着觉得我这是吃饱了的小白兔,看上去不像有质问他的胆量,但是很快他又笑了。
我总觉得,他板着脸还好,一笑,反而叫人捉摸不透。
“下次,你可以试试看。”他站起来,抛下一句话,悠悠地上楼了。
留下我一个人,望着他的背影良久,然后深深得打了个饱嗝。
哎哟我的妈呀,早知道让黄妈用小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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