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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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欢颜-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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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响起,苏书记走到外面去接,苏筱筱听到爷爷咆哮:“你还记得你有个女儿?”李阿姨端来橙汁,俞致远想了想,坐在苏筱筱身边。
爷爷还在咆哮:“你们两个,怎么对得起筱筱?!”苏筱筱颤抖了一下,俞致远拉起她的手:“筱筱,你送哥哥出门,好不好?”
苏筱筱的手冰凉,俞致远小心翼翼的握着。两人走到院子里,月色如水,满院的景色都被月光照亮。
俞致远朝苏筱筱笑笑:“筱筱,那我明天来接你。”苏筱筱点头,目送着俞致远离开。
  Chapter oneVol。3
俞致远来时,苏筱筱正在吃饭。苏筱筱看见俞致远以为时间来不及了,放下碗就说:“致远哥哥,我们走吧。”俞致远坐下来,说:“不急,你先吃完饭。”
苏筱筱吃相很好,喝稀饭一点声音也没有,鸡蛋也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咬下来,在嘴里慢慢的嚼。俞致远坐在一边,静静的看。
俞致远的自行车停在苏家院子外,是很新潮的蓝色。苏筱筱瞪着车子,摇了摇头:“致远哥哥,我从来没有坐过自行车。”俞致远笑了笑,跨上车撑住,又把苏筱筱抱到车前的横杠上,说:“放心,致远哥哥骑车技术很好的。”
苏筱筱紧紧抓住自行车的龙头,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俞致远骑得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街上,他放慢了车速,边骑边和苏筱筱说话。
那是美好的早晨,在苏筱筱的记忆里,这个早晨像一帧淡黄的照片,有鸟鸣,有清风,有大街上三三两两的人,她不再是那个被父母抛下的可怜小女孩,她大声的笑,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

少年宫离得不远,骑车十几分钟就到了。俞致远常常来少年宫,很多老师都认识他了,一见他都热情的打招呼。苏筱筱跟在俞致远的后面,悄悄打量每个人。
舞蹈课的老师正跟美术老师讲话,一看到苏筱筱,马上抛下美术老师走过来,拉着苏筱筱说:“这个女孩子太漂亮啦,来我们舞蹈班吧。”她是第一个跟苏筱筱说话的人,长得也很美,苏筱筱对她感觉一下子就好得不得了,立刻点头:“好啊。”
俞致远看了看舞蹈老师,又对苏筱筱说:“筱筱,你可考虑好,是真的要学舞蹈么?”老师插了句嘴:“这孩子身体比例也好,正适合学舞蹈。”苏筱筱点点头:“嗯,我要学舞蹈。”俞致远看着苏筱筱,想说什么,张了张口,还是没说。
俞致远拉着苏筱筱去报名,又在旁边的舞蹈用品店里给她买了跳舞的衣服。苏筱筱对钱没有概念,看到俞致远付了款,才想起来:“致远哥哥,我没钱。”俞致远叹了口气:“筱筱,你真的要学舞蹈?”
苏筱筱这才想起来问:“那致远哥哥,你学什么?”俞致远说:“我学美术。”苏筱筱说:“那我们不在一个班了,要不然,我不学舞蹈了,我也跟致远哥哥去学美术吧。”俞致远笑了笑:“筱筱,你不想学美术就不要学了。等下上完课,我就在楼下等你,你别到处乱跑啊。”
苏筱筱接过袋子,跟着舞蹈老师走了。俞致远看着苏筱筱,伸手摁了摁鼓鼓的书包,那里放了两套美术用具。
苏筱筱没有学过舞蹈,虽然身体柔软,比例匀称,但类似压腿劈叉这样的动作仍然让她疼得厉害。一上午学下来,苏筱筱觉得身体各处都在疼,关节疼,肌肉也疼。一见到俞致远,苏筱筱就抱怨:“致远哥哥,好疼啊。”
苏筱筱的长发被老师用皮筋盘在头顶,额头露出来,一双眼睛又大又亮。俞致远微笑着看苏筱筱:“这么辛苦,那筱筱要不要换到美术班来?”
苏筱筱摇头:“不要,老师说练舞蹈的女孩子最美了。”俞致远拉着苏筱筱的手:“筱筱希望长得很美么?”苏筱筱说:“我要长得比我妈妈还漂亮。”
几年以后,俞致远见到苏筱筱的妈妈时,才发现这句话有多么难实现。

林辰去找苏筱筱时,李阿姨说筱筱和俞致远去少年宫了。林辰很郁闷的回家,当即打电话给爸爸,缠着他去补报个书法班。林辰的爸爸当时分管教育,和少年宫的领导很熟,一个电话过去就搞定了。
第二天,林辰得意的站在苏家门口对俞致远说:“今天我跟你们一起去少年宫。”俞致远愣了愣,笑笑说:“好啊,一起吧。”
苏筱筱拿出钱给俞致远:“致远哥哥,我昨天找爷爷要了钱。”俞致远说:“筱筱第一次学跳舞,这些就当我送筱筱的礼物吧。”苏筱筱侧着头想了想,说了声“谢谢致远哥哥”就把钱收回去了。
林辰刚学会骑车没多久,还不能带人,所以苏筱筱还是坐在俞致远的车上。林辰气愤愤的跟在后面,十分希望俞致远明天拉肚子,这样就只剩苏筱筱和自己了。
下课时,林辰最先出教室,苏筱筱没多久也出来了。俞致远的课堂在画静物,所有人都在拿着画笔临摹,丝毫没有被下课铃声打断。林辰对苏筱筱说:“筱筱,我们先回去吧。”
苏筱筱睁大了眼:“那怎么行,致远哥哥还没下课呢。”林辰说:“可是我饿了。”
苏筱筱想了想,从兜里掏出钱:“那我们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吃。”林辰气得半死:“哎呀,算了算了。”
等了一会儿,俞致远才从美术教室里走出来,见到他们,笑着说:“等了半天了吧?”苏筱筱说:“没多久,不过林辰哥哥饿了。”俞致远看着林辰,嘴角带着一丝笑,林辰被看得不好意思,粗声粗气的说:“我就是饿了。”
路上苏筱筱问:“致远哥哥,你们今天学什么了?”俞致远说:“学画静物,等到我会画人物了,我就给筱筱画一张。”苏筱筱很开心:“真的么?真的么?”
林辰把自行车骑得近了点,说:“俞致远,你明年就要升初中了,哪有时间学画画。”苏筱筱仰头去看俞致远:“致远哥哥,你要升初中了啊。”俞致远说:“是啊,不过只要我想学,总有一天会给筱筱画的。”
苏筱筱的心里,初中仿佛是时光的彼端一样遥远。俞致远居然马上要上初中了,她又佩服又景仰。她说:“致远哥哥,你好厉害。”
俞致远和林辰啼笑皆非,不明白要上初中有什么好厉害的。林辰说:“那有什么啊,我马上五年级了,后年也要升初中了。”苏筱筱愣了愣:“林辰哥哥五年级了啊,好厉害。”
俞致远看着苏筱筱满是憧憬的小脸发笑,原来她赞叹的不过是已流逝的时光。
  Chapter twoVol。1
暑假很快走到尽头,苏筱筱进了林辰和俞致远的小学读二年级。老师知道她是苏书记的孙女,虽然苏书记没有说什么,但老师仍然不敢怠慢,将她安排到了第二排。
同学们对这个有着甜美笑容的新同学一点也不排斥,苏筱筱的新同桌叫叶子航,是个有男生名字的小女孩。叶子航对苏筱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长得可真好。”
老师说了几句关于暑假作业的事,又交代了新学期的一些简单安排。没多久,大广播里响起了音乐,一年一度的开学典礼要开始了。
叶子航亲热的挽着苏筱筱的手说:“走吧,我们去操场。”
苏筱筱站在队列的中间,前面就是叶子航。叶子航偷偷回头对她说:“苏筱筱,你看别人都在看你。”苏筱筱环顾四周,果然接收到不少目光。
先是校长讲话,无非是鼓励大家在新的学年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当学生代表上台发言时,苏筱筱惊愕的看见俞致远走到话筒前。
俞致远语速不快,声音清晰,手里的讲稿被风吹得哗啦啦的。苏筱筱站在台下,仰着头,她看见俞致远目光滑过时,声音顿了一下。
回教室时,苏筱筱说:“刚才发言的。。。”叶子航说:“不知道,去年也是他,肯定是高年级学习成绩最好的。”苏筱筱觉得自己跟俞致远的差距一下子就拉得好大。
放学回家,苏筱筱到林辰家里借他的小人书看,林辰说《七侠五义》、《水浒传》好看,苏筱筱挑来挑去,拿了一套《红楼梦》,那封面上的古代美人画得动人极了。
离开前,苏筱筱突然问:“林辰哥哥,致远哥哥是不是学习很好?”林辰挠头:“嗯,他从来都是年级第一第二的。”苏筱筱说:“致远哥哥原来这么棒啊。”

新学年很快进入正轨,苏筱筱几次小测验都考得很好,受到老师大力表扬。
林辰的爸妈觉得林辰大概是受了不知名的刺激,突然发奋学习起来,平时不爱写的作业在学校就写完了,回到家也不一个劲儿的盯着游戏玩了,那些被冷落了很久的各类读物终于被主人拿在手中仔细阅读。
期中考试的语文科目,林辰居然考了全班第一。这在严重偏科的林辰身上,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俞致远有时会来等苏筱筱放学一起回家,帮她提小书包。听苏筱筱说起班里的事情时,她提得最多的就是一个叫叶子航的同学。苏筱筱说:“叶子航说。。。”“今天我和叶子航去了。。。”“我明天要给叶子航带。。。”
终于有一次,俞致远忍不住问:“筱筱,这个叶子航是谁?”苏筱筱说:“我同桌啊。”俞致远咳了一声,说:“那这个叶子航长得什么样?”苏筱筱想了想:“和我差不多啊。”俞致远吃惊:“一个男生长得和筱筱差不多?”苏筱筱大笑:“叶子航是女生啊。”
过了几天,俞致远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叶子航,一个浓眉大眼的小女生,挽着苏筱筱的胳膊说:“哇,筱筱,你哥哥就是那个很厉害的高年级学生啊。”苏筱筱和她打打闹闹,俞致远看到了一些属于苏筱筱的活泼。

上学的时候,每天按部就班的生活,时间过得很快。快到期末的一天,苏筱筱放学后拿着一大盒糖果到林辰家,对林辰说:“林辰哥哥,这是我妈妈从美国寄来的糖果。”
林辰接过精美的盒子,薄铁的盖子上画着满天的星星,星星下是一颗五颜六色的树。林辰看了看苏筱筱:“送给我?”苏筱筱说:“是啊,我也有一盒。”
林辰把盒子放在桌上:“筱筱送给我的,我不舍得吃啊。”苏筱筱笑起来:“林辰哥哥,糖不吃就会化掉的。要不,你吃掉糖,盒子留着啊。”林辰点头:“对哦。”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临出门时,苏筱筱问林辰:“林辰哥哥,致远哥哥家住在哪里?”“干嘛?”“我要给致远哥哥送礼物啊。”林辰瞪着苏筱筱,过了一会儿,泄了口气:“算了,你自己找不到的,我带你去。”
俞致远家离得并不远,可抄近路走要绕来绕去。绕得苏筱筱懵掉时,林辰说:“到了。”两人走上台阶去敲门,门里没有人应答。林辰说:“怎么办?他家没人。”
苏筱筱为难的看着手里的袋子:“要不林辰哥哥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下。”林辰怒了:“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行呢?我陪你!”
冬天的黄昏格外冷,林辰帮苏筱筱拎着袋子,时不时把苏筱筱的帽子往下拉拉。苏筱筱朝林辰笑:“林辰哥哥,我不冷。”林辰很不开心:“你怎么穿得那么少?”
俞致远最后一节是数学课,老师讲解一张前天考试的卷子,拖了很久的堂。放学后,俞致远又留下来帮老师把当天的卷子整理好。等到他回家时,天都快黑了。
快到家时,俞致远很远就看到林辰站在路灯下面,看到他,林辰说:“你终于回来啦?”俞致远快走几步:“林辰?”林辰身后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致远哥哥。”
俞致远看着苏筱筱冻得发白的小脸,很生气:“这么冷的天,感冒了怎么办?林辰,你怎么不管着点。”林辰也生气:“你当我没管么?可筱筱说要给你送礼物,说什么也要等你回来。谁叫你回来这么晚的!”
苏筱筱眨巴眨巴的看了看林辰,又看了看俞致远。
俞致远缓了神色,赶忙掏出钥匙开了门:“你们快点进来暖和一会儿。”屋内暖气烧得热热的,林辰和苏筱筱都长舒了一口气。
俞致远又到厨房倒了两杯水来,苏筱筱脱下手套,使劲搓了搓手。俞致远伸手握住了苏筱筱冰冷的手,又忍不住生气:“林辰,你难道不会把筱筱拉走么?这么冷的天,你看把筱筱冷的。”林辰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捂了一会儿,苏筱筱的手也温热了。俞致远这才放开苏筱筱,说:“筱筱,你打算送我礼物来着?”苏筱筱拿出袋子里的东西递给俞致远:“我跟我妈妈说致远哥哥爱画画,我妈妈说让我把这个画册送给致远哥哥。”
画册崭新鲜亮,封面是一幅远山,色彩十分浓郁,蓬勃的生命力从画上透出来。俞致远手指轻轻划过几个英文字Gauguin。苏筱筱看俞致远不出声:“致远哥哥,你不喜欢吗?”
俞致远怔了怔:“哦,我就是太喜欢了,都不知说什么了。”苏筱筱很高兴:“我就知道致远哥哥会喜欢的。”林辰心里酸溜溜的:“筱筱,你送你致远哥哥的礼物比送我的好。”
苏筱筱低下头:“我跟我妈妈说林辰哥哥爱打游戏,我妈妈说小孩子打游戏会伤眼睛,不如多看看书,可我不知道林辰哥哥喜欢什么书。”
林辰被噎了一下,俞致远哈哈大笑。
林辰烦躁起来:“我饿了,筱筱,我们快点回去吧。”苏筱筱看着俞致远,俞致远想了想说:“要不,你们在我家吃饭吧。”林辰说:“你家都没人,谁给我们做,吃什么啊?”
俞致远有些为难:“是啊,我爸妈下去视察工作了,阿姨回老家了。”苏筱筱说:“那致远哥哥一个人在家吃什么呢?”
俞致远赧然:“我准备下面条吃。”苏筱筱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我要吃致远哥哥下的面条。”
俞致远在厨房忙活了半天,林辰几次大叫“饿了饿了”,最后端上桌的是一大碗番茄鸡蛋面。
俞致远围着围裙拿来碗筷:“我只会做这个。”林辰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想说几句挑剔的话,嚼了半天,说:“味道很不错啊。”
俞致远受了表扬,笑眯眯的夹了几根面,吹了吹,递给苏筱筱:“筱筱尝尝。”苏筱筱小心的吞下面条,赞道:“真的很好吃啊。”
已经快7点了,三个人已经快要饿疯了。林辰哧溜哧溜的大口吃着面,苏筱筱虽然很饿,仍然用筷子卷了面往嘴里送,一点声音也没有。
林辰惊诧:“筱筱,你吃面怎么没有声音呢?”俞致远拿筷子敲了敲林辰:“行了,快点吃你的面吧。”林辰看了眼俞致远,又捧起碗,大口的喝面汤。
一大碗面很快吃了个底朝天,俞致远围上围裙,对他们说:“你们看会电视吧,我去把碗洗了。”林辰大大咧咧的说:“现在没有好电视,你房间里有什么好玩的没有?”俞致远想了想:“行,那你们到我房间去玩吧。”
俞致远的卧室在二楼,整个房间收拾得一丝不苟,整整齐齐。俞致远说:“我下去洗碗,你们先玩着。”
林辰毫不客气的左翻翻右看看,俞致远的考试卷整齐的堆在书桌一角,林辰一张一张的看,原来俞致远的学习这么好,连思想品德这样的课都能考这么高的分。
苏筱筱走到窗下,那里架了画架,上面是一副还未完成的素描静物图,苏筱筱依稀分辨有苹果,有花。
俞致远收拾完,也上楼来,林辰见到他,直拍他肩膀:“没想到啊,你学习这么好。”苏筱筱瞥见角落里的小提琴盒,对俞致远说:“致远哥哥,拉首曲子给我们听听吧。”
俞致远眼神闪了闪,拿出提琴说:“嗯,那就拉段梁祝吧。”
小提琴悠扬的声音在寒夜里传出去很远,苏筱筱在给她妈妈的信里写:致远哥哥下的面条特别好吃,他还会拉很好听的小提琴。
多年后,她再次看到这封一半是拼音的信时,才领悟过来,原来那么久之前,俞致远这三个字就已经像烙印,深深的烙在她的生命里了。
  Chapter twoVol。2
过年的时候,苏书记要下基层与民同乐,李阿姨也回老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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