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是要逊色一筹,但如此近距离挨着,难免要起绮念。
“咦,雷总怎么你也对这个感兴趣呀?”突然瞥见电脑上还没来得及关的“心理会所”新闻,尹诗韵似乎想到什么,脸上飞起一片淡淡红霞。
“哦随手点开的新闻。怎么叫我也感兴趣,难道平时你也看这个?”雷宇天突然意识到对方的潜台词。
“……”尹诗韵自知说错话,一时语塞。
“对了,蜜月过了也有俩仨月了,怎么样,新婚小日子过得跟蜜似的吧?”雷宇天也自觉尴尬,赶紧岔开话题。
尹诗韵这人怪有点小意思,算是天天花木场的老员工了。雷宇天创业开办这家花木场后没多久,尹诗韵就过来做市场这块了。当时她还没结婚,男朋友都还没有。平时漂漂亮亮的一姑娘,加上又是跑市场的,落落大方,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每次在雷宇天面前,就变得害羞害臊,有时候连话都说得不那么利索。
雷宇天有时还开玩笑,你在我面前那么紧张干吗,我是你老板,又不是老虎。玩笑开完后的结果是,尹诗韵在他面前更容易脸红了,每次找他来汇报,聊着聊着却发现他跑神了,眼睛没在文件上,而在偷偷瞄他,瞄着瞄着脸上就跟擦了腮红似的。
几个月前,姑娘终于结了婚嫁了人,在他面前不那么紧张了,但有时聊到生活上的话题,还是屡屡脸红。
“还……好吧。”尹诗韵的头低了下去,含糊道。
“怎么了?小两口闹别扭?他欺负你了?”雷宇天听她声音不太对,有着掩不住的委屈。
“欺负?我倒希望他欺负得过我。你以为他像你这样高高大大呀!整个人就蔫蔫的,哪像你龙马精神。”尹诗韵嘟嘴道。
“……”雷宇天顿时冒出一额头的黑线。这姑娘,知道用词不,“龙马精神”这词由一个女人对着一个男人说出来,好像俩人经历过啥啥似的……
关键是,尹诗韵说到“龙马精神”时,还含羞地飞瞄了一眼他的裤子。由于网上那堆迷乱信息的刺激,加上尹诗韵刚刚的贴身揉头,此刻,他的裤子某处正高高撑起,甚是踊跃……
“小尹这你就不对了,那不叫蔫,那叫温柔。老公对你温柔还不好呀。”雷宇天赶紧调整坐姿,正襟危坐,摆出一副上司的架势语重心长。
“问题是哪有什么温柔,他都不……都不行,我到现在都还从没……反正就是跟没结婚没区别。”尹诗韵眼中隐隐有了点泪光,“我以前也没交过男友,没这种经验,所以只能上网查了。”
雷宇天的脑子“嗡”了一下。虽然尹诗韵闪烁其辞,但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结婚这么久,居然还是个“处”?!
“你觉得你丈夫是心理问题,所以想帮他查查心理诊所?”雷宇天问。
“因为都去过医院,按器质毛病治也治不出效果,医生说主要还是心理问题。不光我在留意心理诊所的信息,他自己也在搜索。”
“哦。”雷宇天发现今天早上的信息量真是蛮大的。
“算了一大早让你听这些。”尹诗韵脸已经红得快赶上火烧云了,“雷总我看你一直揉头,有心事的样子,是不是还在担心咱们的业务做不开呀?”
“是呀,业务一直不多不少,半死不活的,赚不到什么钱,更难说发展壮大啊。”雷宇天也借机挪开了话题。
“都怪我做市场的能力有限。”尹诗韵歉然。
“你已经很努力了,而且你一个人毕竟精力有限,以前你就跟我建议过再招点销售代表,是我出于成本考虑没有采纳。现在看来你的建议是对的,下一步确实得招聘销售代表配合你开展工作。”
“真打算招呵?”尹诗韵一聊到工作不紧张了,眼中也没了泪光,“有几块新兴市场我还比较看好,可惜就是没人手去开拓,能招人过来最好了!”
“哦对了,雷总你昨天出去送盆栽,是不是顺带谈了一笔业务,”尹诗韵想起一个事来,“就刚刚有个电话打到公司,主动要订五十棵香樟树呢。”
“哪家单位订的?”雷宇天本能地问。
“城南监狱。”
“啥?!”雷宇天自从昨天的事情以来,就不能听到这四个字,一听到整个人就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了。
“怎么了老板?你昨天不是送盆栽去城南监狱吗,难道不是你谈的?我还奇怪怎么没听你说起呢。”尹诗韵疑惑。
“哦,你看我记性。昨下午喝了点酒,只谈到这个事,末了都忘给对方留电话了。他那边打来的电话多少,你跟我说说。”雷宇天编道。
“头疼还喝那么多酒,真是的。”尹诗韵忍不住埋怨。
“差点忘了,雷总我看你有时候不是说头晕吗,你看我买了什么?”临走,尹诗韵将手伸进深蓝衣服的口袋里,再伸出来时,白皙的手掌中有一只白色的、像唇膏一样的东西。
尹诗韵将盖子一拧开,一缕清新的香气立马弥漫开来:“这是泰国出的薄荷香筒,网上顺手买的,你塞进鼻子里时不时地闻闻,能够醒脑提神,或许对你的头晕有用呢!”
说完,还不等雷宇天道谢,尹诗韵抱起文件夹,一溜烟跑出了办公室。
雷宇天闻着薄荷香筒,空气中香气混杂,有薄荷的,也有尹诗韵的。又或者,尹诗韵本身就像一株带羞的薄荷……
雷宇天的思绪只在薄荷的萦绕中徜徉数秒而已,更迫切的问题便又浮现脑中。
五十棵香樟树对天天花木场来说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单了。可自己跟城南监狱也没什么交往,就定期保养、更换他们办公室的盆栽而已,要说熟人,也就跟丁小海打过几次交道,小海那人比较好说话,一来二去,就跟雷宇天谈得比较来,成了朋友。
问题是,要说丁小海能决定将五十棵香樟树的业务给到谁,那真是抬举他了。他真就是个打杂的,买香樟树,那得采购部说了算。
再说,要真是丁小海把业务给他,昨下午见面时咋不开口?今早怎不打电话给他,而是打到公司座机?
第7章 似真似幻的绮梦
对了,昨天妻子奇怪地出现在监狱“鹊桥房”,今早就有业务跑上门来了……莫非,自己之前的思路都错了,“鹊桥房”中与妻子呢喃的并不是什么囚犯,而是采购部的人?
还有,妻子一直感叹竞争激烈,生意难做。难道她为了帮自己的花木场拉业务,竟然与采购人员……
也不对呀。要说妻子假冒夫妻身份,与狱中富豪幽会,图的是富豪丰厚钱财,还说得过去。可为了五十来棵香樟树的业务就委身于人,这点利润,犯不着啊!
尼玛,“叶子心理健康会所”和“佳缘婚介俱乐部”的疑团还没解开呢,又添了新的疑念。
关上办公室门,决定还是先打个电话问问丁小海。
“有这事?肯定不是我介绍的,靠,我介绍个业务还瞒着你,你以为我暗恋你个大老爷们啊!”丁小海听后也一头雾水,“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啊雷哥,哪天我上采购部打听打听,到时再告诉你吧。”
“行你问问。”雷宇天就是想让他帮着打听究竟是采购部的谁,“还有那个来我这应聘的女人,就昨天很可能出现在「鹊桥房」的那个,也跟我问问呗,别真是有个穷凶恶极的丈夫。”
“那个,你不招聘她就行了呵。算了,我还是给你打听打听吧。”丁小海没辙了。
………………
月华如水,卧室里的小夜灯也是粉粉的,柔柔的,就像青叶柔的名字与笑容一般,馨香柔和。
然而,柔美灯光下,雷宇天却正陷入一场痛苦而漫长的迷梦,嘴唇用力张动着,仿似因梦境中的某件事而哀怒,又似向着梦境中的某个人苦苦求告。
有段时间,这个梦曾经反复纠缠于他,后来已久违。不知为何,在这个思绪烦乱的夜晚,旧梦再次来访。
一切像梦,却又比现实还逼真。
场景、动作,一切都是逼真的,唯有梦中女人的脸却是朦胧的,恍若面纱,看不真切。
“这个男人,他仅仅就是在玩你你不懂吗!他随便一点花言巧语,就能把咱们的婚姻抵消得干干净净是吧?!他那个怂货,好在哪,你说,他好在哪!”梦中的雷宇天满心绝望。
“我就是爱他,怎么着?!我告诉你,他哪儿都比你好!”她的语气是那样的不屑。
“谁特么怂货了。让你怂货!……”女人身后的男人突然暴起,一根棒球棍猛敲在雷宇天后脑。
他听到自己脑袋触及地面时“咚”的一声钝响,听到在他身子向下坠落的过程中,“他哪儿都比你好!他哪儿都比你好!他哪儿都比你好!”像关不下来的复读机,一遍又一遍……
“不,怎么会这样!你明明是爱我的,怎么会这样!”雷宇天张合的嘴唇从梦中发出声来,他的拳头愤怒紧握,汗涔涔的头部迷惘地在枕头上摆动,仿佛用尽全部的力气,也难以让这个接近一米八的高大身躯,从梦中自拔而出。
枕头旁的青叶柔不知何时已醒来,听着他梦中的呢喃,她伸出手来,竟然轻巧就拆开了他紧握的拳头,插入他掌心。
另一只手穿过他颈下,环搂住他的头,然后,她将自己的脸轻轻依了过去,依在他耳畔。
“现在,你听我说。”她的声音柔和,缥缈,仿佛附着一种磁一般的魔力,“那是假的,完完全全不存在的,只是电视剧给你的幻觉。”
她咬着他的耳朵,声声如幻:“现在才是真的。相信我。我抱着你,依偎着你,就在你身边,永远,永远,永远……”
夜晚卧室中萦绕着的,是她一直反复着的两个字,“永远,永远,永远”。
那是多么特别的一种声音呵,仿佛穿过迷路者的旷野,能够领着黯淡的心找到归家路的那种。
果然,雷宇天痛苦的梦呓渐渐停歇,脸上的表情也慢慢舒展,仿佛那不是青叶柔的声音,而是一支有着强镇定作用的针剂,注入神经,疗治深深的哀伤。
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他安详的呼噜声替代了梦魇,青叶柔也重又躺下入睡。
月光揉合着夜灯,将刚刚发生过的挣扎与迷惘,洗成一片朦胧。
“亲爱的,早餐多吃点。你昨晚睡得真香,老婆先上班去了,晚上见哦。”
早上醒来,雷宇天才发现,阳光已经懒洋洋地溜进客厅。餐桌上,青叶柔准备好的牛奶、烤面包、煎蛋简单而精致地散发着香气。碗碟边,纸条上是妻子娟秀而柔和的字迹。
“昨晚真得睡很香么?”雷宇天伸伸懒腰,却想不起昨晚的情形。
早餐很快吃了一半,自家的木门却传来轻轻叩响。
“这会儿,都忙着赶上班,会是谁呢?”雷宇天有些奇怪。
就在他走向大门时,叩门声又响了几下,比前面两声变大了些,但听起来还是软软的,仿佛叩门者有着棉花做成的手指头一般。
门一拉开,首先扑面而来的,却是一袭幽香。怎么说呢,香气挺浓郁的,但……却并不刺鼻。怎么说,用“馥郁”来形容比较恰当。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女人脸,与香气相同,这张女人脸给雷宇天第一感觉,也是两个字:馥郁。
一张婉风流转的脸,尤其正含笑张望的那双眼,只是简单两眼,却有如桃花乱自飞颤。可以猜出,女人的年纪并不小,但到底多大,却怎么也看不透。
她的身姿更刚好堪当“风韵犹存”四字,衣服穿在她身上,仿佛是竭力束缚着她,让她每一个性感的部位不至于挣脱出来。
“大姐……”雷宇天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么一位熟透了的美丽熟妇。
“大字去掉。像我这个年纪的女人最忌讳别人叫大姐的!”美熟妇抢先打断了他的话。
“你找我?”雷宇天对于眼前熟女很是“自来熟”的语气有点不习惯。
“是这样帅哥,我刚想动手做点豆浆,却发现第一天搬来,饮水机空着都还没叫水呢。现在叫也来不及,能不能上你家倒点纯净水?”熟女眨巴着眼睛。
“原来你是新住进来的房客呀,”雷宇天现在想起隔壁邻居曾经说过要把房子发租出去,“以后咱们也就是邻居了,倒吧倒吧。”
“对呀,想不到新邻居是个帅小伙呢。怎么称呼你?”熟女一边进屋一边说,仍是好像天生跟谁都很熟的口气。
“雷宇天是吧?有点像天气预报。”熟女听说雷宇天的名字后咯咯娇笑,“不过我的名字也差不多,莫莉,听起来像花的名字。以后就叫我莫姐好了。”
说着话,莫莉已走至饮水机前。饮水机不高,莫莉用一只杯子接着水,整个人便弯着腰,而有点像旗袍的长裙因此就绷得更紧,长裙后方像要被胀破一般,骄傲地背对着雷宇天。
第8章 隔壁资深美妇
对着饮水机,雷宇天却发现喉咙一阵微微发干。虽然毫无疑问,莫莉论漂亮程度是肯定不如妻子青叶柔的,但这显然是两种全然不同的类型。这种熟到极致的风韵,有时天然有着极大的杀伤力。
雷宇天只盼着莫莉早点装完水。偏偏,莫莉用的水杯,装一杯显然不够。倒回家里的不锈钢汤盆里,跑来雷宇天这边又继续装。
每跑过来一回,她弯下腰背对着他,眼睛便要被辣一回。
眼睛已经辣得不行。终于等到莫莉装完水,雷宇天感到……现在已经轮到自己家要叫水了。
收拾好包包,准备出门上班,刚要带上门,不及防一个身影又跑过来敲门,差点跟他撞在一起。
“水还不够吗?”雷宇天在想,要不要将饮水桶里余下那可怜的一点水,直接拎给她得了。
“不是,雷帅哥,我新买的豆浆机,也不知是不是买了个坏的,怎么都用不了。我估计,你是不是比我要懂一点?”莫莉用手捊了捊额前秀发,顺便擦了擦一额头的汗。
没见过吃个豆浆,能吃得这么心塞的!
出于男人最起码的风度,加上顾忌以后都是邻居,只好放下包,随她去了隔壁。
果然新买的豆浆机,包装还拆了放在一旁呢!雷宇天抓紧时间,果断地拿起……说明书,就了起来。因为,豆浆机这玩意,他也很少亲手弄呀!
十分钟之后,现在雷宇天额头上的汗珠一点也不比莫莉少了。两个人这样子,就像刚刚那啥,打过一场欢乐之战出来似的……
“别急别急。”现在轮到莫莉反过来安慰雷宇天,抽了几张香纸巾,一个劲地在旁边负责帮他拭汗。
有这精力,都够赚钱买下一家豆浆店,躺着喝了!
还好,雷宇天又重新读了一遍说明书,终于搞清楚问题所在。豆浆机总算运转起来,两个人直骂这厂家坑爹的复杂设计!
“来,再擦擦!”莫莉又抽出纸巾替他擦额头。
“还是我自己来吧。”雷宇天有点受不了风韵熟娘的热情。
“等等别动!”莫莉却看着他,那双桃花眼显得若有所思。
“怎么了?”雷宇天现在生怕她再搬出个电饭煲、电汤锅之类的让他修。
莫莉:“你这个长相,有点意思!”
雷宇天:“……”
啥叫长得有意思,你就不能直接说我长得好看,长得英俊,长得帅吗?
“让我想想,你这人的命运挺奇特的。先说婚姻吧,你的妻子一定很漂亮吧,因为你这长相,就是挺有艳福的长相!不过吧,你这姻缘该怎么说呢……”
雷宇天再次绝倒:“你竟然还会看相?”
“业余爱好吧。不过我看过的人,事后都说准得很。”
“怎么个准法,我倒想看看。”雷宇天原本对这些东西是不以为然的,只想着早点去花木场上班。然而,莫莉却提到对他婚姻的看法,他倒是有点兴趣想听一听了。
“想听姐说实话?”莫莉一双花眼像要望透他。
“废话,必须实话呀。”
“可别怪姐?”
“不是……你别用这么吓人的口气好吧。”雷宇天一想到近来妻子身上的种种疑团,再加上莫莉这口气,不好的预感就又增加了几分。
“实话是……你就好好待着你老婆吧!嘻嘻,哪有什么命运,漂亮女人避免不了在外面总会有很多诱惑,很多机会,只要你好好对她,不就啥事也没有了!”莫莉却话风一转。
“逗我是吧?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