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留下过丁点印象。
然而,雷宇天失望了,周边店铺并没有谁能够记起田胜朴那么一个人来。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雷宇天又问小区一个上了年纪的清洁工。
“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身体不好,一直有肾病呀?”清洁工问。
“对呀对呀,您见过?”雷宇天眼睛一亮。
“见过。这小区没建成前,我也是在工地看守材料的,那些民工老哥我基本都认识。”清洁工说。
“那您知道他后来去哪了吗?”雷宇天急问。
“去哪就不知道了。工地一完工,民工还不是都散了伙?只有我是继续留下来,在这当了清洁工。哦对了,我想起来,他好像还没等工地完工,病就越来越重,离开了工地!”清洁工猛记了起来。
“病情加重?那能去哪?难道去医院了?”雷宇天更急了。
“这我真不晓得了。他那样子,开始还能勉强干些活,后来病情加重,能干得动的活也越来越少了。工地当时也是看他怪可怜,大伙都帮衬着他一点。”清洁工加快道,“对了,有一个人可能知道他的下落,老柯,他当初来工地,就是老柯介绍来的。也是老柯帮着说情,说这人无依无靠的怪可怜,工地被说动了,才答应接收田胜朴在这做事。老柯跟老田关系不错,你可以去问问他。”
第344章 惊人的真相
“您说的这个老柯,能联系上不?”雷宇天终于有一种发现一线生机之感。
“没问题,老柯我倒是有联系。”清洁工想了想,告诉雷宇天一个住址。
千恩万谢之后,雷宇天立即赶往这处地址。
在一处有些老旧的民房,雷宇天略费周折,总算找到了老柯。
“你是老田家亲戚?唉,老田可怜啊,不过还好,总算有几个不错的亲戚。三年多前听说也是来了个什么远房亲戚,接他去大医院治病去了。”老柯大发感慨。
“什么,远房亲戚?”雷宇天一时愣住了,自己家什么时候还有过这么好的远房亲戚了?
“那您应该知道他去了哪家医院吧?”雷宇天赶紧又问。要是父亲在医院得到理想的治疗,说不定现在还能活着。沧海桑田,父子俩总算还有机会再见。
“哪家医院我不清楚。我只听说是去了上海。老田那个情况很严重啊!十来年的肾病,一直拖,拖到后来,在工地那会,都发展到尿毒症了!三年多前,我们几个老哥都准备凑点钱给他办后事了。你想,尿毒症,那可是最费钱的病,正常人家都得不起,老田那经济状况,得了尿毒症,那除了等死还能咋办?”老柯大摇其头。
“不过我估计,既然是尿毒症,又是专门接到上海去治,那肯定也不是一般的医院。你如果真要找他,一家一家的大医院去找,也还是有可能找得到的!”老柯想了想又补充道。
“知道了,谢谢你,谢谢柯叔,您是好人。你提供的这些消息实在太宝贵了!”雷宇天听完老柯的话,都有些舌头打结、语无伦次了。
一边说着,雷宇天便一边转身,做着感谢的手势,人已急不可待地跑远。
“开车,去兰市的机场!”雷宇天吩咐胡恒派来配合他的年轻人。
保险起见,他没有去砚市的机场,以免碰上余生海的熟人。轿车一路飞驰,生怕赶不上当天去上海的飞机。
车上,手机却响了。这是他悄悄备用的另外一个手机,号码只有胡恒知道,专门在原手机关机的情况下,与胡恒保持单独联系的。
“雷哥,这段时间我一直呆在静安,按你说的对汤姆摩尔保持观察,可观察了很久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他还是单身,还是简单两点一线的生活。你看我要不要跟他直接接触,逼问了他关于转账单的事情!”胡恒电话中告诉雷宇天上海那边的最新情况,并问他。
“别,胡恒,我这边也得到一个非常意外的消息。从小把我带大的父亲可能就在上海的医院里治病,所以,我现在正赶往兰市机场,很快就能到上海跟你汇合!到了上海后,咱们再一起商量下一步对策。”雷宇天赶紧吩咐。
形势急转,已经令雷宇天都摸不清头脑了。
父亲哪来这么好又这么有钱的亲戚?而且,怎么会那么巧,父亲治病是在上海的医院,妻子青叶柔的两百来万巨款这三年也是源源不断地寄往上海。
这两件事,难道真是毫不相关的两桩事情?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要说毫无关联,地点,以及连续三年的时间,都太相吻合了。
可要说有关联,却又更加地说不过去。妻子是从国外留学回到砚市,被余生海请做自己的心理医生,由此才走近自己。后来又加上雨夜里一桩极其偶然的货车侧翻事件,令妻子对自己芳心暗动,才有了后边的那些缘分。
妻子爱上自己时,雷宇天的少年时代记忆全失,连自己都不清楚还有个名叫田胜朴的养父在经受着病痛的折磨,更不可能透露给妻子了。那么,青叶柔又怎么可能得知田胜朴的事情,并且接他去上海治病?
“不可能,不可能的。”雷宇天实在想不出青叶柔能有什么途径得知田胜朴的事情,联系上田胜朴。
即便口中说了一千遍不可能,但雷宇天还是在电话中特意给胡恒打了招呼,千万不能对汤姆动粗。现在扑朔迷离的情势,很难说汤姆是一个抱有恶意的人。
飞机降落在了机场,雷宇天立即通过专门联系胡恒的那个手机,联系上了胡恒,两人汇合到了一块。
对胡恒道了一声又一声谢,两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一边吃饭一边好好聊着。
缘分这玩意就是奇妙。要不是在安蓝时,很偶然地识别出崔英明办公室植物的诡异秘密,从而救了崔英明一命,并且帮他找到线索揭开了枕边人的迷局,那么,根本就不会被崔英明视为莫逆之交。
如果没有崔英明的慷慨相助,没有他指派胡恒全力相助,雷宇天单靠自己,便如摸黑夜行、盲人摸象,至今根本都揭不开余生海的真实身份、真正目的,还蒙在鼓里,以为那真是自己的好父亲。
“胡恒,你继续帮我留意汤姆,但是千万别对他动粗。接下来的重点,是看他有没有去往什么医院,上医院看望什么人。如果有,立即跟上他,看是哪家医院。我这边,从今天开始就一家一家地寻找上海比较大一些的医院,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爸。我能呆在上海的时间不多,只有几天,我就得重新回到凉驼山的深山老林中去。”雷宇天思索道。
“行,按你说的来,我掌握分寸。”胡恒答应。
每一天都太过宝贵,雷宇天接下来的两天,就跑遍了上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第六人民医院,跑遍了复旦大学的好几家附属医院。然而,他如此不眠不休,也还是未能找到父亲的下落。
时间紧迫,雷宇天真不希望这一次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却又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圈出还余下的几家目标医院,打算接下来的两天继续跑去看看。这时,胡恒的电话却打来了。
“雷哥,有点新情况。今天汤姆去了机场接人,人接到了,看起来是个很年轻的英国女孩。我听到他叫英国女孩的名字,好像叫珍妮。两人很亲密,应该就是情侣。看来他不是没有女朋友,而是女朋友回英国了,现在才重回上海来。”胡恒电话中连忙告诉雷宇天。
“哦?后来呢,一起回家了?”雷宇天赶紧问。
“回到汤姆住处了。他们进门前,我听到交谈,说下午就一起去医院看望病人!”胡恒回答。
“有说去哪家医院吗?”雷宇天顿时神经都绷紧了。
~~6月2第二更,人间爱恨,步步踏遍。
第345章 秘密揭开太惊心
“没说。我今天会一直盯着。下午他们上医院,我会马上跟上。”胡恒计划道。
“行就这么办!不过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他们俩要看的病人就是我爸,所以中午和下午我会接着跑两家医院,咱们随时联系。”雷宇天可不敢将希望完全寄托在胡恒的跟踪上,他自己依然苦苦寻找着。擦了一把汗,叫上一辆计程车,又奔往了去下一家的途中。
中午的寻找依然铩羽而归。范围在一点一点的缩小,相对应的是,希望也在缩小得越来越渺茫。
下午,雷宇天要去的交通大学附属瑞金医院。三点来钟,计程车行进在了开往瑞金医院的路上。
“雷哥,汤姆小两口出发了,现在还看不出是去哪家医院。我也上了车,在后边紧跟着。”胡恒电话给雷宇天。
“好,继续跟紧。我现在已经快到瑞金医院了,马上就会上肾病科的住院部去。”雷宇天忍不住心里的激动。他会现再跑一趟瑞金医院,中间会一直等胡恒的电话。胡恒不仅要掌握汤姆两口子的去向,还必须跟着汤姆进医院,将病人外貌特征告知雷宇天。如果与父亲田胜朴外貌相接近的话,胡恒会偷拍下病人的照片,发送给雷宇天。
从兰市机场登机前开始,雷宇天早就恢复了自己年轻的本貌。他进到瑞金医院,打听到肾病科住院的楼层,跟随家属与医务工作人员们,上电梯来到相应楼层。
“您好,打听一下,有位叫田胜朴的病人……”雷宇天停在护士站打听。
“报床号。”小护士正在忙碌,手上活也没停,直接问了声。
“床号来的时候忘了,要不请您帮我查找一下,田野的田,胜利的胜,朴素的朴,田胜朴。谢谢了。”雷宇天客气地求对方。
“谁,田胜朴吗?呐,转个角,往那边去。27号。”正好有个病人家属提着热水瓶去打开水,听到雷宇天一字一句的说话声,回答道。
“您认识?感谢!”雷宇天如同一个迷路了两三天的路人突然得见一线天光,又惊又喜,连忙往对方指向的方向走。
短短的长廊,不知道为什么,走起来却那样长。除了惊与喜,心中更翻涌着无限忐忑。
他怕。他只怕那位家属一时没听清楚,错将另一个名字听成了田胜朴,于是让他白高兴一场。
他怕。他只怕躺在27号病床上的病人虽然也叫“田胜朴”,却只是空有一个相同的名字,而并非同一个人……
平坦的医院过道,他却像在走过凉驼山中所有的弯弯道道、万千崎岖。
他抬腿,他攀登,他跋山,他涉水,他弯腰钻洞,他背着麻袋过桥。他把小时候在山中走过的十几年路途,全部都重新走了一遍。
瑞金医院的窗户外,是白云苍狗;脚下走廊,是人间烟尘。
他沿着短促的医院过道,走过一个又一个白天与黑夜,一直走到那间病房外。
病房内,一个脸色苍白浮肿的男人躺在病床上,头发斑白,整张脸看起来,面部像肿起的雪地,头发像岁月结出的霜花。
“好好休息一下吧老田,明天又得做透析。”病床前是一位老阿姨,显然是被花钱请来专门陪护田胜朴的。
“辛苦你了,照顾我都有……三年了吧?”田胜朴抬了抬头,感谢忙前忙后的护工阿姨。
“我就是打的一份工,你谢我干什么呀?要我说,那一对英国年轻人才是活菩萨,给你掏医药费,每个月给我开工资,还每过一两月都来看你。这世上,还是好心人多咧!”老阿姨手上的活继续不停,一边发着感慨。
“老田不是我多嘴,两个外国人都能对你这么好,你自己家小孩呢,三年怎么都没见来看过你?对了有一次来了个很漂亮的女娃,跟那对英国年轻人一起来的,会不会是你小孩?好像也不是,我记起来了,听你说过,你并不认识她。哎,这世上,有时候好心肠的外人,反倒好过自己家小孩……”老阿姨继续唠叨。
“是呀,那个女娃我也不认识。她只说,是我的一个亲戚托她来看我的,还说这些钱也全是我那个亲戚出的。我想了三年,到现在没想起我有个什么样的亲戚,活菩萨的好亲戚,能对我这样好!想着想着,有时候我就变成幻想。我常想,会不会是我那个可怜的小天,他没有死,还在世上,并且混出头了,长出息了,赚了大钱,偷偷托了人,拿来给我治病!唉,年纪来了,我这是犯糊涂了。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事,我那天儿怎么可能还活着,而且活得这么好……”田胜朴说着,变成了唏嘘,似乎回忆起自己那憨头憨脑却又从小当家、格外懂事的儿子田一天,眼睛变得有些浑浊。
“原来你家儿子……”老阿姨也是第一次听田胜朴说起其儿子的事,而且听起来似乎其儿子很多年前似乎是发生了不幸,不在了人世,一念及此,老阿姨自觉失言,“你看你看,我这嘴巴,真是的,反倒惹你伤心了。老田,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发呆,你没事吧?”
老阿姨诧异地盯着床上的田胜朴。因为,田胜朴的神情实在是怪异得很,半抬起头,张大着嘴,呆呆地望向病房的那道门缝,像是被谁给定住了不能动似的。
“哪里不舒服老田你快说呵,要不我马上帮你叫护士?!”老阿姨有点慌了。但他看田胜朴那样子又不太像出什么毛病。
正焦急猜测着,却见田胜朴抬起那同样苍白浮肿的手臂,用地揉眼睛,仿佛要把眼珠抠出来似的:“儿子,小天,我看到儿子小天了!你掐掐我,我是不是打瞌睡了,在做梦?”
老阿姨听到他的话,于是顺着他的目光所形成的那道浑浊线条,扭头向病房门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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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让人吃惊的妻子秘密
门半掩着,只留着一条不大的缝隙。此时,当老阿姨的目光向门口望过去时,那门就如同受到她的目光拉动似的,渐渐无声地打了开来。
门的缝隙像一道裂开的口子,越裂越大,一个过于高大的身影稍低着头,就像粗壮的消防员推开倒塌废墟的裂缝,冒出头来,又如同肥大的蚕蛹咬破了岁月的茧壳,破茧而出。
病房中,其他病床上病人们也都只觉得房间光线微微暗了一下,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头大棕熊堵在房门口,慢慢走了进来。
大棕熊步子迈得很开,仿佛要用脚步,缩短病房的距离。但是,他又走得很慢,慢得像突然卡住的电视镜头,甩臂膀、抬腿,每个动作都变成了慢镜头,拉慢了时光,漫长了整个病房。
病友们甚至能看见一丝酸楚从那大棕熊的脸上漫上来,一下子令整个病房里都充满了苦味;能看见大棕熊年轻人的眼皮眨了两下,弹起两滴泪水,在空气中滋滋响了两下,便掉落不见。
“爸!”年轻人张开嘴,一个简单的音节,像石头从山中滚落的声音,很遥远,又临近。
地板咚的响了一下。大棕熊般的年轻人没有站,没有坐,他的双腿如同突然从齐膝处断掉了一般,软了下去,扑通跪倒在病床前。
“你……你是……”田胜朴原本半抬着的头顿时抬得更高了,手指着雷宇天,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憋了十三年,突然有话可说时,老天却在关键时期偷起了他的语言。
“爸,我是小天,我是您儿子田一天啊!爸,我可算找到您了!”雷宇天紧紧抓住父亲的手,话才说了两句,豆大的泪水便落了下来,滚进他的手,又滑向田胜朴肿胀的手。
“你真是小天吗?阿虹,你帮我看看,这是不是真的,我确实没有做梦?”太大的惊喜,在田胜朴这儿变成了惶惑,唯恐一切是幻象。他像个老孩子似的望向名叫阿虹的护工阿姨,向她求助。
“不是梦,大白天的!他说他是你的儿子小天,田一天!”护工阿姨复述雷宇天的话。
“哇!”田胜朴突然跟个月子娃娃般的哭了,艰难地倚过头来,猛抱住雷宇天的头,放声大哭。那是放怀的、浑浊的,不敢相信的哭声,充满男人式的悲恸,令整个病房都变得沉重。
“爸,您躺,您好好躺着。”雷宇天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