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观察着她的神色,努力从她眼底中寻找一丝不安和嫉妒。却只看到了干干净净的平静,湖水般的平静,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起伏。
如果不是她的面容还呈现出一种小女生没张开的状态。要不是季昆刚才介绍她的时候特意交代了年龄。我会以为眼前的人是一个读书多了的大龄文艺女青年。
说话文绉绉的,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让人没办法忽视掉她的讲话内容。
“守护我?守护什么?”我觉得自己就像个笨阿姨。提前进了更年期,享受着老年痴呆的“优厚”待遇。
“我和季昆之间没什么的。说起来,除了很小的时候,很是文艺的听了几首歌,交换一本书外。几乎没有任何联系。我觉得,你所说的什么最后的美好记忆,应该只是一种无关紧要的情怀吧。”我知道,打破一个小女生的向往,尤其是对于纯粹感情的幻想是十分残忍和不道德事情。
但是,这个时候。如果我不讲话说明白的话,恐怕,季昆眼看着要到手的美好感情就要变质成迅速枯萎的青叶子了。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再重要身后的情感都已经无法左右着生活中的喜乐。更何况,我和季昆之间并没有你所说的那种美好。虽然。。。。。。这几个月里,季昆很是照顾我,陪我去医院看望朋友,也很花时间来听我说一些什么事情。但是。我们之间最多只能这样了。或许,再过几个月。再过几年,我们之间就会越行越远,彼此成为过客。”
我这么说着,话一出口,才发现,打破小女生美好幻想的自己是多么的残忍和可恶。
付努没有说话,很是沉静的听着。
酒吧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吴吟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叫了一杯饮料在喝。还时不时的低头在手机上面写着什么。
“那你和他呢?”或许,我的眼神出卖了自己,付努很快对着吴吟望了望,很是无畏的问我。
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敏锐。
“他啊。”我有些尴尬,想了想,很是无奈的回答,“他可能就是这辈子来还债的。他上辈子可能欠了我很多很多的情,所以,这辈子必须要被我折磨那么几下子。”
摆摆手,“亲姐姐,你问这么多,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呢?”最近半年来,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努力地融入社会,时时想着和我发生联系的对方究竟想要在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面前的付努,似乎什么都想要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感兴趣。我实在是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我只好自己先露底牌们很是无奈的缴械投降。这真是一个很奇怪的女生,让人情不自禁的对她交出自己的想法,却又不会因为私隐被暴露而产生出半点的不耐和防备。
“啊。没有什么啊。我只是想,能够顺便撮合一下你跟季昆,也是好事一桩。却没想到,你身边早已有了一个比他更要紧张你的人。”付努眨眨眼,原本清丽的脸上意思表情也无,这么一眨眼,凭空多了些属于她这个年龄的俏皮和可爱。
我忍不住的伸手拍拍她的头发,她没有躲,只是一笑,“人小鬼大。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做的。”
忽然有些理解吴吟拍我头时的感觉了。那种我家有小宠物,我要好好对她投食,照顾她的感觉一瞬间充满全身。
这真是一个能让人瞬间感受到神圣洗礼的快捷方式啊。
“喂。你不要这么说好不好。”付努手摸在头上,显然还不太适应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
PS: 今天停电停网一天。晚上还是特意跑到店里来码字。晕死了。呃。。。。本书好像明后天的完结。
第二卷 六十一 犯错误
从酒吧出来,吴吟的车正好停在了门口处,居然是那辆紫罗兰色的小跑车。在雪花飞舞的夜晚,纯白的色调中,不染一丝风霜的紫色闪着亮粉的光芒。看起来很是风骚。
“雪停了。”吴吟轻咳几声,没话找话的说。
我点点头,“是啊。停了。”
“我们走走吧”吴吟穿得很薄,不怕冷似地,挺括的西装实在是不像出来泡吧的人。此时,他手揣进裤兜里,对比里三层外三层包裹成粽子的我,很是潇洒。
我有些吃惊,“你不冷?再走走,搞不好你就感冒了。”
吴吟这人爱臭美,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变换着不同的风格打扮,尽一切可能的吸引着小女生的目光。
现在,参加工作几年,我本以为花孔雀的脾性能够自动的收敛一些。但是,看现在,他这一幅宁可冻死也要保持魅力的样子,实在是让我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我把已经拉到脖子上的羽绒服拉链又稍稍的往上拉了拉,直拉到下巴,差点挤到自己嘴边的肉才被迫停下。
“不冷啊。再说,就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开车回去。”
我拗不过他,想想,刚才下着雪的时候,本想走走看看,好好地感受一下这久违了的雪夜。却不成想,身边的两个男人似乎一直有事,搞得我各种不舒服。
现在,反正也没有其他事情,看看传说中酒吧一条街的雪夜也是不错的。不知道,这里的雪夜是不是和以前,我在校园里时所感受到的那种安静宁谧相同。
吴吟走在我的左边,让我有些不太习惯,总是不自觉的要把他挤到路的中央。
云海路的夜晚向来是一派等红酒路的糜烂形象,这个时候。天色已晚,正是它焕发出独有活力的时候。
却不知是因为铺了这世界一层厚厚防护罩的积雪带来的整体感觉,还是因为今年的冬天太冷,将这里惯有的热闹给冰冻住了。此时,站在云海路的中央四下里看,只看得到各个酒吧外面闪耀着的灯光和个别玻璃窗里透出来的人影缱绻。
抬头看看天,一轮圆月挂在天上,分外的干净。我摇摇头,看看同样沉默的吴吟,本能的叹口气。“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散步了,真是难得。”
吴吟点点头,附和道:“是啊。我们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会在下雪的时候,出来疯玩。我记得,高中的时候,我们还翘课出来,坐在操场的台阶上。看着月亮聊了一晚上的天。”
其实,我所想起的是,大学的时候,有一年冬天,我和张郁吵架,两个人冷战的很厉害。谁都不想妥协。眼看着,我们之间要彻底的走到尽头。当时,也是下了一场大雪。在宿舍里一个人难过了一个星期后,吴吟打电话,把我叫出去。
当时天色很晚,如果出去的话,我不一定会在宿管阿姨关门前赶回来。
我一直犹豫。吴吟在电话里说了一句,“你如果想要和张郁分手。就随便。如果不想的话,就什么都不要顾及,直接出来。”
我裹了好几层衣服,甚至做好了来不及回来在外面住宿的准备,多带了几条小珊瑚毯。
冬夜是很安静,吴吟带着我,穿过几条小巷子,终于到了张郁租住的小区。在找到张郁的楼层房间后,他使劲的敲门,张郁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吴吟直接把我扔进去,只对他留下一句话,“张郁,这个人为了你不吃不喝的可怜死了。你要分手就给她个痛快,好给别人一个机会。舍不得的话,就好好解释清楚。”
说完,瞪了眼大包小包提着东西的我一眼,“我在外面就等你十分钟,如果问题不解决,我就砸门把你接回去。十分钟后,你们和好的话,不用出来了。我到时候就走。”
我懵懵懂懂的被张郁拉回他租住的房间。吴吟也被房门挡在了门口。
那一晚,我到底是没有出来,和张郁声泪俱下的两相倾诉,直到凌晨三点,我们才决定把当时吵架的内容放下,以后好好的相处。当时,天色已晚,我们准备各自休息。
却在刷牙的时候,发现外面透进来的雪地反光是那么的明亮。怀着好奇心,我推开洗漱间的窗户,冷冷的空气夹着几点碎碎的雪粒进来。
我打了个寒战,才忽然想起来,说是十分钟后就要走的吴吟。
不知道,他有没有走。
心里有点好奇,也有些莫名的不安。我跑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面瞧。楼道里什么都没有,黑乎乎的。
应该走了吧。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可是,第二天,当我和张郁早起,匆匆忙忙的开门去学校时,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我们的房门。
当门终于打开,才发现倚着门坐在地上的吴吟已经发高烧昏了过去。
我记得,当时张郁很是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背起吴吟,独自打车送他去校医院挂点滴。
当时,我很感动。觉得有这么一个关心我的伙伴,实在是件特别幸运的事情。其他的倒是没有多想。
可是,这个时候,在这个雪夜,我却突然地想起这件事。忽然想知道,吴吟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那种四面透风的楼道里等待。即使,知道后面的结果,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的等待?
我打了个寒战,觉得自己其实才是真的凉薄。酒吧里,我所遇见那个冷静的超越了自己年龄的付努,其实比我要温暖很多。
叹口气,正要张口问,去听吴吟接着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高中的时候,那一个晚上,我们都谈了些什么吗?”
我沉浸在自己的疑问中,正要开口问他问题。却不想,他比我要快一步。
我站住,很是费力的回想当时。
时日久远,我终于迫不得已的承认自己是多么的没心没肺。
很是抱歉的摇摇头,“对不起,我忘记了。”
吴吟没有像往常一样的损我,而是长舒一口,似乎很是轻松。“忘记了也好,免得你现在想起来再纠结。”
“恩?纠结什么?”他太了解我了,短短几句话就能够起我那刨根究底的好奇。
我抓住他的袖子。不放弃。
“如果我说了,你还会和以前一样的想法么?”吴吟很认真,手从裤兜里伸出来。带着微凉的温度,笼上我的手。
我的心一沉,在他还没有我紧握的手时及时抽出,“如果没把握的话,你可以不说。”
吴吟挑挑眉。在月光和地上雪白的反光下;五官看起来很是俊秀。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的掉我胃口,伸手在我露出来的长发上摸了摸,“不说就不说。”
“把你爪子拿开。”忽然很想咬他,为什么,我会忽然想知道他刚才要说的话,“那个。。。。。。你说吧。我可以听听看。”
吴吟很是老实。“那在说之前,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就想吃了一口枣子,却忽然被核噎到的感觉。很是无语。“你可以问,但我不一定回答。”
“好。那我问你,你这头发究竟是为了什么留的?为人还是为事?”就跟抢答题一样,吴吟很是迅速的问出口,然后。快速的说出他的答案,“高中的时候。我们谈了一晚上的理想。你说你要在看遍这个世界的所有风景后,就找个男人嫁了,好好做个贤妻良母。”
我瞠目结舌,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怎么?我以前会有这么古典的想法?”
吴吟手托额头,现出很无语的模样,“其实,下半句要做贤妻良母的志向并不是你当时说的重点。”
“重点是什么?”我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结合自己以前的黑历史,我觉得,那所谓的理想肯定是特别的惨绝人寰。
吴吟闭上眼睛,似乎自暴自弃,“你当时说,你要勾搭遍自己所遇到的所有美男,让他们为你要死要活,然后在其中找一个最深情的。。。。。。”
“就这个了?”好象没有什么嘛。那个小女孩不会在心中有一个不太切合实际,却很符合自己内心虚荣心的理想?
我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根本就没什么嘛。想不到,我小的时候,直率的这么可爱啊。
有点变态的,我竟然在心底里很是佩服自己当年的勇气和个性。
“那个。。。。。。”吴吟在旁边欲语还休,很像是被丈夫管严了的小媳妇。
“怎么了?”
吴吟咽了一口唾沫,看着我的眼神很像是灰太狼在看喜洋洋。
“你能不能跟我说,你为什么要留长发?”
我笑笑,张口就要说。
却不想手机铃声响起,莫文蔚独特的嗓音在寂静的雪夜中,显出十分辽远的生命力。
在一阵头皮发麻中,我终于按下了正好唱到“到彼此心里瞧一瞧”的这一句。
“林尧吗?我是周新良。”熟悉的声音响起。
心被揪的很疼。
我就想被按下了水龙头一样的流出两滴鳄鱼的眼泪,“你有事?”
周新良的声音里带了点颤抖,“是这样的,林尧,我想要对你解释一下。”
“不用解释了。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我觉得,我的耐心早就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耗尽。这个人,我这辈子都不想在见到。
很是干脆的挂断电话后,我抬起头来,却看到吴吟低着头,正注视着我。
“怎么?有什么不对劲的么?”在短短的几秒钟,我对自己的外表重新审视的了一下,除了穿的有点多以外,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啊。
“没有不对劲儿。就是。。。。。。”吴吟吞吞吐吐,在我高强力的目光下,他终于接下去,“就是,我觉得,我以后一定不能犯错误。不然,会被你封杀的很惨的。”
六十二当晚
“你在想些什么?”我瞪了吴吟一眼,觉得现在这样忽然怂了的吴吟很可*。忍不住的对他一勾手,“过来。”
“做什么?”倒是没有双手护胸,搞得他自己像是被强奸一样。样子淡定的让我牙疼,让我的暴力指数开始从负数直线上升。
“费什么话。过来。”我肯定是个合格的狼外婆,很有耐心的引诱他上当。
“你不会打我吧?”吴吟得得瑟瑟,一步三退得过来。
“你再装?”我恨不能手里拿把剑,对他指着。
好说歹说,这哥哥终于凑过来,为了迁就我的高度,还把自己半蹲了一下。
看他瞬间从竖着的直线变成弯线条,我很满意。
“闭上眼睛。”
吴吟本来微眯着眼睛,似乎是想着破罐子破摔的任我胡作非为。听了这话,却瞬间双眼跟圆镜子一样,眨巴眨巴的反着地上白雪的贼光。
“擦,你墨迹什么。闭上。”我伸手按上他不断跳动的眉毛,他老大人还以为自己像憨豆一样只要眨眨眼就是萌?
有多久没有认真看这个人的脸?
这几个月,我每天都在埋怨他,也不断的给自己心理建设,我不能像多年前怨恨张郁一样的去再次怨恨吴吟。
我的生命已经越过越少,见过的人,有些早已经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
眼前,他微闭着眼睛,在厚厚的雪地里双腿曲着,本来西装笔直的人在这么寒冷的雪夜里已经有些违和,现在这动作让他看起来更是滑稽。
这个人,真的能让我感觉到安全感么?他信誓旦旦的用*情来套牢我。料定我这人对于能够看见却不一定摸得着的感情有着近乎变态的执着,才这样坚定地选择这种方式追求么?
我想着。手从羽绒服口袋里抽出来,刚刚下了一场大雪的冬夜真是冷。刚才在口袋里捂暖了的手一伸出来就感觉到各种刀锋一般冷。
吴吟屏息凝气,似乎很是闭着眼睛,嘴角微扬,似乎是有所期待的样子。
我有些出神,如果,他是真的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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