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儿吧?我怎么听着声音不对劲儿?遇什么事情了?”对于我情绪低落的表示,吴吟似乎有种信号接收器一般的敏锐。
“没事儿,你到了就上来吧。挂了啊。”我快速按掉手机,走出书房开门。然后,在梳洗台那块毛巾,用水打湿后放在自己的脸上,正要拿掉的时候就听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脸上一阵空虚,整个人被暴露在空气中,感觉脸部紧皱,我皱皱眉头。
“又哭了?”吴吟把毛巾搭在梳妆架上,拉着我去了客厅。然后自来熟的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小冰袋,像是报复一般的往我眼窝里使劲塞,还恶狠狠的说,“就不知道你天天的想什么。没那林黛玉的脸,偏偏生了她那样的病。”末了,还不忘再补一刀,“真是晦气。”
“你说什么呢?”我气极,拿下冰袋使劲儿的往他身上砸,他胳膊像是扫货机一样接住。“有你这样满嘴胡说的么?”
看我发怒,吴吟倒是心情良好,屁股挪了挪,坐到我身边,冰袋重新放在我的眼睛上,恩,这一次倒是挺舒服的。
“我不是怕你接着哭下去嘛。一会儿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男友虐待你呢。这不更给有心人钻空子的机会么?”他大言不惭,贱兮兮的贫嘴。
“都说了,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哪有你说的那样。你也太高看我了吧。”我气急败坏,被他勾起来的暴躁情绪不减反增。那位周先生一看就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那肯定是要像是陈晓一样女神范儿御姐类型的女人才能hold住。他那样的人能看中我这样整天灰扑扑的要什么没什么,还一脸傻兮兮的人么?
真不知道吴吟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不是社会历练的很可以了么,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明白。真是不可理解。
好在,被他一搅和,我确实心情好多了。每次情绪低落,只要吴吟在身边,我肯定会被他气得七窍生烟,然后顺利忘记自己原本在想的事情。
“你等我一会儿。”我想起来昨天手机钱,直接进了卧室。
吴吟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嘴里还不听念叨,“怎了?有啥好事儿?”
我把昨晚放在信封里的钱拿出来给他。吴吟接过信封一看,脸黑了一半,“你这是什么意思?”
“欠债还钱啊。手机钱不是你付的么?”我还钱很光明正大啊,却为什么被他盯得莫名心虚,说话的声音不断变低,说到后来想起自己以前趁机敲诈过他的不良记录,居然觉得自己有些理亏,不由得小心翼翼加了句,“难道…你借钱是要利息的?一晚上…多少钱?”
吴吟眼皮子不停翻,显而易见被我的白目气到,他啪的一声把信封往桌上摔去,十分失望的看着我,“你这什么意思?林尧你也太过分了!”
“恩?”我不知所以然,莫非我领会错意思了?意会到这一层面,我狗腿的上前一扑,直接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往自己桌边的小椅子上坐,还攥着拳头给他捶捶肩膀,“咋啦?”
看来我谄媚的功夫又有了进步,他明显冒出头的火气被镇压了下来,指指桌面的信封,叹口气,没精打采道:“昨天说好请你吃大餐的,但到底只是清粥小菜,手机就当是我补给你的吧。你把那钱都收起来。哥不差这几个子儿。”
这下轮到我火起,停了拳头,照着后脑勺推了一下。
吴吟嬉皮笑脸转过身,解释道,“我没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想着这么多年没见你,你那臭脾气又不让我轻易去江南见你,每年过生日什么的想给你买礼物都不知道怎么给。这手机就当是我不给你这三年的生日礼物。哎,你别生气,我真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我无语,这是什么理由。
“哎,晚上还要去吃饭,你这样继续生气的话,脸色会更难看,再加上那有点肿的眼…啧啧,林尧,你其实挺会自毁形象的嘛。”吴吟喋喋不休,换了种方式安慰。
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人有些搞笑,这是变着花样的哄我开心?
“好吧,那还你两千吧,不然这手机我不要了。”说着,我抽出几张整钱,又把信封递过去,两眼喷着火的看着他。
他歪着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看见我的样子硬生生了咽了下去,接过信封揣进口袋。小样子还挺委屈的,哪里还有北方大老爷们的威风八面。
“不过,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去和周先生吃饭,不觉得不好意思么?”我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吴吟同志的脸皮实在是厚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我从昨晚就想问他这个问题,一直没逮着机会。现在看着气氛正好,他正是可以被搓揉按捏都不会哼声的小弱样儿,终于问出口。
“这个嘛,自然是帮你长长眼了,我是你娘家人嘛,在你结交新朋友的时候,我要帮你把把关。”吴吟正气凛然的挺胸说道。拿起桌子上摆着的钉子女兵,回家后看见它被堂而皇之的摆在桌子上,每次一见,我就觉得自己犯恶心,往事一幕幕袭来,提醒着自己初次恋爱时的天真和失败。顺着吴吟的眼睛看过去,我伸手拿起,钉子被扭成不同的形状焊接成的女兵形象在柔美中透着英姿飒爽的气质。单看的话很是让人爱不释手的,但想起拿到它时,我的开心和当时的甜蜜气氛对比现在的境地,我觉得这是一种赤裸裸的讽刺。
拿着钉子女兵的手指发烫,我转动着它,手指握紧,忽然觉得手指一痛,我仔细看,手指被隔出了一道口子,上面汩汩的留着鲜红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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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十九 偷看
接过吴吟手忙脚乱地过来的纸巾,一个人默默擦着。我知道自己今天在吴吟面前又成了个无可救药的怨女形象。
可是,我已经顾不了尊严,那种从心窝里泛出来的失望和难过是控制不住的。这世上最残忍的不是遇人不淑和执迷不悟,而是在认清现状后,整个人被迫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否认过去的那个自己。记得里是怎么唱的来着:以前的一句话,都成了我们以后的伤口。同样的,我现在每见到以前的某件小东西,都会觉得自己的心被把锋利的尖刀子捅一下。
我觉得自己的卧室里充满了地雷,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让我痛不欲生的东西,然后一个人只能内伤到不可自抑。
“不要这样。”吴吟坐在我身边,语气温柔,十分好心的履行着朋友该有的义务来安慰我。可是,心情再次跌倒谷底的我听来,却觉得自己已经可怜到被施舍的地步。
恩,我真的应该把自己的房间好好打理一下,在心情平复之前,在有了面对的勇气之前,能勾起我怨妇情绪的东西坚决不能在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我没事。只是不小心而已。”我仰起头,把眼角又开始想流下来泪水生生逼进去。还特意搞了个比哭难看的笑脸,因为我看见吴吟低头看我时,那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窝大苍蝇了。
吴吟接过那个闯了祸的钉子女兵,随手摆弄着,“你今天的状态不好,要不我帮你把晚上的饭局给推了吧。反正有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不过是可有可无。”
“手拿过来。”没有理会我说的话,他直接把我的手拽过去,扒开我刚刚擦掉血迹的纸巾后,就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创可贴拆开,捏着我的手指头小心贴过去。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是伺候一个严重伤患者一样。
“有什么大不了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觉得多认识一些人也挺不错的。”我抽出手,拍掉正要拿我手机的大手。
“你确定?就今天下午这哭得快成兔子的大眼泡和手上这么大的一个创可贴,你确定今天会出门大吉?”吴吟质疑道,妈妈桑的本质立马显露无疑。
“你能盼着我好么?”我无语,但心里也是有点犯嘀咕,今天是不是真的有点犯忌讳,要不今晚就呆家里窝着?
“行了,你要出去也行,但是得听我的。”许是被我刺激到,吴吟忽然改变主意,居然点头同意,却不忘加了个条件。“放心吧,哥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的。”
“那也得看你能耐。”我从他手里夺过女兵,然后走到衣橱面前,打开橱门,跟丢垃圾一样的直接往里面丢进去。
“那个谁,你怎么这样啊。”吴吟在身后抗议,不知为何意见这么的大。“有你这样的么?”
“怎么不行了?看不惯?”我白了他一眼,看了看自己的卧室,还算干净,晚上回来后一定要好好地打扫一遍。恩!
“你真是太糟蹋给你选礼物的人的心意了。”不知为何,吴吟的眼神闪着隐隐的伤痛,似乎是我再不给他面子一般,“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女兵的么?说她很可爱,很有气质之类的。”
“哦?我说过?”我只记得这是张郁在我们过的第一个七夕节时送的礼物,当时看见这个钉子女兵,我高兴地抱着他乱叫,整个就是疯婆子,一点都不矜持。就因为当时有多开心,我现在看见它时就觉得自己当时识人不清是有多愚蠢。
“可爱么?我觉得很恶心。”我脱口而出,不掩饰自己的反感。它的存在,在从前代表了甜蜜和希望,现在却是一把锋利的刀,看见它的每时每刻,我都会记得自己被玩弄被戏耍的有多凄惨。是的,它提醒着我所感受到的耻辱,我又怎么可能会再善待这个原本就没有生命的东西。
许是我哭的眼花,又或许是心理作用,我觉得吴吟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发白,似乎是很难过的样子。但等我眨眨眼,想要看清楚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走过来帮我关好衣橱门,若无其事的推着我的肩膀往门外走。
“时间快到了,你快去洗把脸吧,我们别迟到。”
我进了洗手间,一个人看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模样,眼泡还有点钟,额头上发着油亮油亮的光,整个人面色发黄,状态实在不是一般的差。
就是这副衰到家的形象,还想着让初恋不劈腿?这才叫真的很傻很天真啊。
我对自己失望到家。不由吼一声,“我现在不去吃饭了行不行?”
吴吟声音隔得很远,进耳朵时却很清楚,“不行!”
“靠,这是我的事情,用你管?”俩眼一翻,觉得有些憋屈,我还做不了主了我。
“行了,该干嘛干嘛吧。反正,今晚这顿饭,哥是蹭定了。”吴吟忽然冒出来,整个人斜倚在门框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那小眼睛贼亮,估计是想要再看看我一见火锅就失态的糗样。
“德行。”我双手支在梳妆台上,开了水龙头,准备洗脸,却发现忘了把头发笼住,耳朵两边的头发在脸颊边不时晃,十分难受,于是低着头摸索镜子下面的宽发带。
“下次应该是理个春哥那样的发型,配你特合适,还方便洗脸。”我摸到发带后随手一套,正要低头洗脸,就听吴吟在旁边跟点评足球一样的在我耳朵边大放厥词。
“你一边去,有聊无聊?”我有些恼火,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一边呆着去。”
水声哗啦啦,我听不清他又说了什么,只知道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洗漱完毕,看看镜子里稍显精神了写的那张脸,拿梳子仔细梳了梳前天刚做的昂贵发型。恩,距离白富美啥的差得远,但总算是有点人样了。
跑到客厅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漱口,眼神一瞥,忽然想起来,怎么不见吴吟了?
“吴吟?”我端着半杯水先跑自己的卧室去看,没人。想了想,去了书房。
门是虚掩着,吴吟果然坐在我的电脑桌前,要命的是,他手上拿着鼠标在使劲的点,眼珠子紧盯着电脑屏幕,那个聚精会神的样子堪比高考复习的程度。
我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一直没关微薄和qq,很多一直捂着不让别人看的东西都摊开在屏幕上了。
啊,我十分不安的奔过去,杯子里的水被洒出来弄湿了手也没有在意。
我站在他的身后,屏幕上显示着我的微薄页面,湖蓝色的背景上一条条的心情,在江南时,没有正常的社交生活,一个人难免有些寂寞,我把自己的微薄搞成了个人状态大集合。每天零零碎碎的能发三十多条微薄,内容从早上睁开眼时的懒散到晚上看见远处烟火时的担心会造成火灾等。总之都是无聊之极的琐事,当然了类似于一些“今天下小雨,雨声缠绵,我忽然很想他。”之类的小清新也是偶尔蹦出几句的。
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无聊,大部分时候是把微薄当成了一个心情发泄器,好的坏的无聊的积极的变态的,总之是百无禁忌。看着自己那始终徘徊在个位数的粉丝数量,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清楚,自己这个微薄是在是让人厌烦到极点。甚至,我自己再有空闲,也不会心血来潮的翻着自己写的微薄一条一条的读。因为实在是乏味到让人想自杀啊。
可是,看着他一点点的往下拉页面,那专注劲儿让我有些好奇,这么无聊的内容居然能让他看的入迷。吴吟同志果真不是一半的强啊。
我悄悄凑到他耳朵边,大吼一声,“不许动!”
他身子蹭的网上弹了一下,肩膀正好打在我的下巴上,我原本坏笑着的脸一下子疼出泪。这个王八羔子,不毁毁容是不会放过我了。
我歪着脸,正要骂他,却发现吴吟同志居然麻溜的关页面,还伸手摸了摸电脑屏幕,似乎是在试探温度。做完这些后才回过头来,一脸淡定的回答,“我帮你看看显示器有没有坏。恩,不错,当年多花了五百买它,值了。哎,你怎么了?牙疼?牙疼的口水都流手上了?”
忍着疼,好不容易自己正了正下巴,半天缓不过神来。瞪着类似刘胡兰仇视阶级敌人的目光,我恨不能从天上摘下串闪电把睁眼说瞎话的某人给劈死。
许是刚才下巴动作太大,整个人脑门子都感觉在经历地震般的晕眩。我说不出话来,只能晃晃手里的杯子,一时气急,把被子倒扣,水直接洒在他的肩膀上。板正的烟灰色衬衫瞬间湿了大片,他终于无语的闭嘴了。一双随时都能冒出水的眼滴溜溜的,肯定是自认为哄过我偷看微薄这回事儿了。
我把手中杯子递给他,然后趁他注意力松懈的时候,忽然冒出句,“我的微薄好看么?”
“恩,什么**?你开了?在哪个网站?”他反应很快,睁眼说瞎话的功力不减当年啊,但是,跟姐姐我还是有点差距的。
我哼哼哼的坏笑,按住鼠标,直接点开页面。然后看也不看的怒吼,“死不承认是吧?”
他瞥了一眼,淡定的很有股王八气,“哦,我刚才还研究呢,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聊这么流水账的**,简直是浪费网络资源。怪不得关注的人除了几个僵尸粉外没别的,原来这是你的啊。”
握握拳,忍住痛扁他的冲动,“滚!”
他弓着背,缩着手擦擦手背,如蒙大赦般的回道,“??!奔缟媳凰?酵傅牡胤戒a艘淮笃??换岢鋈ケ环缡咕6?荡担?兰颇苄以说牡酶龇缡?怨亟谘住?p》 “那个,你的衣服怎么办?”我有些良心不安。
“哦,我车上一直有备用的衬衫,到时候去车里换下来就行了。你都收拾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他去客厅放水杯,声音传在我耳里一忽儿清晰一忽儿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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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三十 理想
感到市中的小肥羊时,天色已黑,秋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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