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晴看着眼前的人也不尤愣住了,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林若晴突然想到书上形容白玉堂年少华美,果然,眼前的人真是人间少有。这样的人最后会死吗?恐怕谁也不忍心看这样的人死吧。
林若晴只觉得眼前一张俊脸蓦地放大,惊得她退后一步,瞪向白玉堂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白玉堂剑眉一挑,轻笑道:“你一个姑娘家盯着我这个大男人看,也不知道害臊。”林若晴被他说得脸上一红。还未曾开口,就又听得白玉堂说道:“待缘居?等待有缘之人。”他又看了林若晴一眼,笑的不怀好意:“果然是一点女孩家的矜持都没有啊。”说完,也不顾林若晴的反应一步跨进了店门。
身后的林若晴几欲把牙咬碎,刚才对白玉堂的那点痛惜之情转眼之间烟消云散。
2、凶手
白玉堂进屋后一大锭银子往桌上一放,少说也有二十两,林若晴看的眼睛直放光,连忙给他拿出点心和酒。
白玉堂边吃边喝,一双桃花眼渐渐迷离起来,他眯着眼看向林若晴:“丫头,你和展昭很熟吗?”
林若晴实话实说:“展大人救过我,我很感激他。”
“哦,怪不得替那只臭猫说话。”白玉堂说完便又拿着酒壶往嘴里灌。
“哎,白五爷,你这样喝酒很伤身的。”林若晴好言劝道。
白玉堂眼中满是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排行老五的?”林若晴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道:“大名鼎鼎的锦毛鼠白玉堂白五爷的名号谁没听说过?”
白玉堂定定的看着林若晴,转眼失笑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只臭猫告诉你的对吧?”林若晴没说什么,就当是默认了。
白玉堂又问道:“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林若晴撇撇嘴如实答了,心道这白玉堂跟谁都这么自来熟吗?
白玉堂将一口点心送入口中,点头赞道:“林丫头,你这店里点心的味道不错。”又提起酒壶说道:“这酒嘛,就一般啦。下次五爷给你带点好酒来,好酒才能配上这点心嘛。”白玉堂在那里自说自话,林若晴也不去理他,只在一边打着哈欠。
白玉堂似是想起了什么。朝周围看了看:“怎么,你一个人住这?”见林若晴点头,白玉堂奇道:“难道你不怕有采花贼吗?”林若晴又想到白日里见到的那个女尸,不禁打了个寒战。“哈哈,不用怕。今夜五爷我愿做护花之人。”白玉堂爽朗的笑出声,拍着胸脯保证,眼中的真诚让林若晴很是感动,至少他在这里,今夜她可以安心了。
白玉堂又给林若晴讲了很多江湖趣事,逗得林若晴几次笑出声来,自从来到这异世,林若晴就没有如此开心过,她突然觉得能有白玉堂这么个朋友是永远不会寂寞的。
天快亮时白玉堂方才离去,林若晴伸了伸懒腰觉得浑身酸痛,转身回房又小睡了一会,直到林老汉来到,方才开门。
事情似乎远远没有结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京城中又发生了两起□□杀人案,受害之人均是年轻少女,一时之间京城之中人心惶惶,有权有势的人家纷纷聘请了家丁护院保护,小户人家也只能将女儿关在家中不让出门。
开封府众人也为这几起案件发愁,经过调查,凶手身材高大,会些武功,普通的家丁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每次作案都是蒙面,无人看清他的真实面目。
“还有一件事不知是巧合还是凶手有意为之?”公孙策捋须言道。
“哦?何事?”展昭问道。
“那就是受害之人的名字中都带有一个‘秀’字。”一旁的包拯看着展昭回答道。展昭一怔,这算是线索吗?京城之中名字带“秀”字的姑娘何止千百,就算是,又如何知道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呢?
几起凶案发生之后,林若晴也吓坏了,不敢再一人在店里住,而是晚上和林老汉一起回家去住。白玉堂后来真的践行诺言,带了几瓶酒来林若晴的小店,林若晴好好的款待了这位财神爷。白玉堂边喝边告诉林若晴这是上好的竹叶青,林若晴对酒没什么研究,只是记住了酒名,却没甚在意。
天阴沉得很,北风呼呼的吹着,虽还未到酉时,却已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个急匆匆的身影由远及近,只见她边跑边走,还不时回头看看,嘴里还嘟哝着什么,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往元丰酒楼送点心的林若晴,那酒楼正赶上饭点却发现有几样点心没有了,便派了伙计去林若晴那儿定,林若晴将点心做好之后,便给他们送了过去。本来林若晴要求他们的一个伙计送她回来的,可是那老板却以店里太忙抽不开身为由拒绝了,搞得林若晴一路之上郁闷不已:现在这么不太平,万一发生点什么事可怎么办?我可不想孤零零死在古代。
从那元丰酒楼到林家有一段路程是极荒凉的,只有几间破败的旧屋和半人高的蓬草,林若晴几乎是小跑着走过来的,她总觉得那黑漆漆的旧屋中似乎有人在看她,那随风摇摆的蓬草犹如鬼影幢幢,林若晴向来不敢走夜路的,这次简直把胆子都吓破了,跌跌撞撞的只盼早点到家。
突然,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自不远处的破屋中传来,紧接着一个人影自林若晴身旁掠过,林若晴吓得大叫出声肝胆俱裂,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刚才那人影听到动静猛地刹住脚步,朝林若晴一步步走了过来,林若晴爬起来刚想跑,那人已到身边,他一把掐住了林若晴的脖子,恶狠狠的问道:“说,你叫什么名字?”那人的力气很大,林若晴差点闭过气去,她看到那人脸上有一条斜贯整张脸的疤痕,在黑暗中显得分外狰狞。
林若晴说不出话来,她指了指那人的手,那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将手松了松,依旧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林若晴大口喘着气,看向那人,那人直直的看着林若晴,眼神空洞呆板,就像那日林若晴看到的尸体的眼睛,林若晴生生的打了个寒噤,她刚想呼救那人手上又加大了力气,目光开始凶狠起来:“我问你叫什么名字?”林若晴无奈只好老实说了。“林若晴。”那人喃喃重复道,手也随着松了下来,一旁的林若晴大声的干咳起来。
“不是她,不是她,你不是她。”那人如着了魔般口中来回重复这一句话,林若晴趁他不在意时,转身踮着脚尖刚想离去,突然觉得后颈一阵剧痛,紧接着她便失去了知觉。
后半夜天空飘起了细密的雪花,开封府的书房内依旧亮着灯,众人皆是面露愁容,今夜接到两起报案,均是女子失踪,一个是城东叶员外的女儿叶秀儿,一个便是开封府众人都认识的林若晴,不同的是叶秀儿自家中绣楼上被掳走,而林若晴则是去送点心回来的路上失踪的。
据叶家的家丁护院言道掳走他们小姐的正是这段时间频繁作案的蒙面采花大盗,而林若晴的失踪时间和叶小姐前后差不了一个时辰,她会不会也被那采花贼掳走了呢?展昭不敢想下去。
天快亮时,派出的衙役回来了,声称在城东郊外旧屋里发现一具女子尸体。展昭立刻带着王朝马汉赶了过去。城东郊外正是林若晴自元丰酒楼赶回林家的必经之路,那具女尸会不会是她?
走进那间破旧的小屋,展昭只觉自己的心跳加速,他他握剑的手紧了紧。入目的是凌乱的衣衫,照例心口处致命的一刀,陌生的溅满鲜血的苍白面容,不是她,展昭长松了一口气。他细细查验了现场,可以确定的是和前三起□□杀人案一样,应是同一人所为。这采花贼不禁毁人清白还取人性命着实可恶,展昭咬了咬牙,吩咐衙役将尸体运回开封府,自己则带领王朝马汉四处查看起来。
天渐渐亮了,雪也停了下来。展昭与王朝马汉在周围的蓬草之中搜寻着,猛地展昭的脚下似踩到了什么,他俯身拾起,那是一枚女子的发簪,样式极为普通,但在展昭看来却有些眼熟,难道这是她的发簪?她究竟去了哪里?展昭举目四望,入眼的却是一片荒凉破败。
经过认尸,被害人的确是叶员外的女儿叶秀儿,叶员外哭坐在开封府的大堂上不肯离去,口口声声要包大人替他做主,为他女儿报仇,将凶手绳之以法。开封府众人一脸凝重,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将凶手捉拿归案。 那只发簪经林老汉辨认确是林若晴所有,而林若晴是同样也为凶手掳去还是去了别处,便不得而知了。
3、受虐
采花大案一出,当今圣上十分震怒,再加上朝中有人煽风点火,官家限期开封府七日内破案,开封府众人身感压力重大。
自从案件发生后,城门一直布防甚严,大家都认为凶手逃出城的几率不大,基于此开封府几乎派出了所有衙役全城搜捕,主要是城郊和偏僻地区。
展昭这日忙的几乎脚不沾地,到了晚间方才回到开封府,怎料在门前碰到了一身白衣的白玉堂,挡在门前,来者不善的样子。展昭面色不渝正欲绕过他,谁知他一句话让展昭顿住脚步。“展昭,我听说待缘居的林若晴失踪了?”展昭身形一僵,侧头看向白玉堂:“白兄何时认识的林姑娘?”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我就问你,你们官府可还有人去找林丫头的下落?如果没有我就去找江湖朋友帮忙。”白玉堂正色说道。
听到这话,展昭心想:让白玉堂帮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于是颔首道:“那就有劳白兄了。”白玉堂眉毛一挑,得意的说道:“就知道你们官府是靠不住的。从不管百姓的死活。”望着白玉堂的背影,展昭轻叹,他怎会不管她的死活,只希望她没事便好。
林若晴是被冻醒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张狰狞的面孔映入眼帘,林若晴吓得腾的一下坐起来,差点和那人撞在一起,惊觉自己的手脚被捆在了一起,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好是完整的。冲那人结结巴巴开了口:“你你想干什么?”
那人就这样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看到了我的样子,除了她谁也不能看到我的样子,所以我不能放你走。”
“不放我走?那你想怎么样?”林若晴拼命往后挪动着,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恐。“我让你留下来帮我做饭,我饿。”那人脸上突然露出孩子般的表情可怜兮兮的说道。
啊?林若晴愣住,这倒是很出乎她的意料,她朝周围看了看,这里似乎是个破庙,四处乱七八糟的,甚至还有一股怪味传来,唯一干净一点的墙角挂着一副女人的画。
“那是文秀,我喜欢的女人,我在到处找她,可是找不到,找不到。”那人边摇头边茫然的说道。说这话的时候那人眼中第一次现出温柔的光来,连脸上的疤痕都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林若晴很快意识到这个男人应该是精神有问题,自己还是先不要惹怒他的好,不如先假意答应他,再找机会逃走。于是林若晴冲他点了点头,那人咧开嘴笑了。
可是林若晴错了,那人没有给自己任何逃走的机会,他在的时候看自己看的很紧,他出门时将她捆在了庙里的柱子上,只有做饭的时候,她是自由的。
那人所谓的做饭竟是让自己把他打来的野味洗干净烤熟了给他吃,林若晴什么时候碰过这血淋淋的东西,再说自己来之前他是怎么过的?突然想到在这破庙的角落里发现的羽毛和血肉,难道他一直是生吃东西?这人竟连生火都不会吗?他是以前就这样还是精神不正常后才这样?无数的疑问萦绕在林若晴心头。
为了填饱肚子林若晴还是硬着头皮将那人打的野兔处理干净,生了火烤熟。她必须保持体力找机会逃跑。
到了晚上,这个叫雷鹏的男人便开始坐立不安,穿着一身破旧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棉袍,在破庙里来回走着,嘴里不时念叨着:“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林若晴看到他那样子有些害怕,就躲在角落的火堆旁不敢说话,可是这并没有使她逃脱厄运,很快的,雷鹏冲过来揪起她的头发,林若晴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又被扔在地上。
雷鹏不知在哪拿来一条鞭子,开始没头没脸的朝林若晴打去,林若晴往后躲到哪鞭子就跟到哪,她几次想夺门而出,都被他大力拽了回来,她哭着一直在求饶,可是没有用,雷鹏似疯了一般,一鞭接一鞭的不停手,嘴里不停说着:“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离开我要你付出代价。”
不知打了多久也不管鞭子最终落在了哪儿,直到他累了方才停手,此时林若晴的脸上身上手上已经满是鞭痕,她缩在角落里泣不成声,从小到大,都在父母的呵护之下,何曾受过这种委屈,望着手拿鞭子呆愣在那里的雷鹏,林若晴咬着下唇,恨恨的看着他,心中不知骂了多少遍死变态,嘴上却不敢说出半句。
林若晴一夜未眠,寒冷恐惧还有身上的伤口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伴着她度过了生平最恐怖的夜晚,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盼着展昭或者白玉堂出现。
天刚蒙蒙亮,林若晴见那雷鹏还未醒,她便琢磨着要逃跑:官府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她在这耗着会被这个变态折磨死的。
轻轻的起身,浑身的鞭伤刺骨的疼,林若晴的眼泪又忍不住留了下来,她咬着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慢慢的向门口挪去。
刚到门口,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你去哪儿?”林若晴吓得缩回脚步,哆嗦着开口道:“我去解手。”“那你快回来,我想吃饭了。”林若晴在心中怨念道:你这样打我还指望我给你做饭,不怕我毒死你。终究没敢说出口,点点头出门去了。
出门以后林若晴也不认识路,随便找了个方向忍着疼踉跄着往前走去,每走一步都带的伤口巨疼,还没走出多远,胳膊突然被身后一人大力拽起,紧接着她就看到雷鹏那一双焦急恐慌的眼睛:“你不要走啊,走了我怎么办?”林若晴心中暗叹,看来今天是跑不了了。
林若晴慢慢注意到这个雷鹏白天的时候是比较安静的,他甚至有些依赖林若晴,在他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林若晴大体了解了他的经历:原来这个雷鹏早年爱上了一个叫文秀的青楼女子,为她恨不得倾尽了家财,谁知那女子看他再无油水可榨,转而又重新攀上了高枝,雷鹏愤恨之下,杀死了文秀,从此开始了逃亡生涯。也是自那以后,他的大脑开始不正常起来,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发作,将那名字里有秀字的女子均当做文秀杀害。
林若晴看着眼前的男人,发现如果没有那道长长的疤痕,这个男人应该是称得上俊秀的,可惜他的一生就这样毁在了一个女人手里,哎,太不值了。林若晴又忘了这男人昨夜对她的凶残,开始同情起他来。
中午做饭的时候,林若晴趁雷鹏不注意将那根鞭子藏了起来,她可不想晚上再被这变态鞭打。
“采花大盗?”楚天伊听到这四个字眉毛一挑,将手中折扇啪的一合,冷笑道:“这大宋的官府也太没用了吧,抓个小小的采花贼都要闹这么大阵仗。”
“京城搜捕如此之严,我们找人的事是否要暂缓?”一旁的江落云小心翼翼的开了口。“为什么要暂缓?我们若不抓紧找到人,莫说宫中事务乱成一团,就是这开封城中的采花贼说不定也会来坏我们的事。告诉他们小心避着官府的耳目,暗中查找,务必尽快找到人。”楚天伊不容分说地说道。
“是。”江落云答应着,偷眼抬头看了一眼楚天伊,楚天伊看向远方的眼中满是期盼。不知为何?江落云在心中隐隐希望永远都不要找到那人,而后她低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展昭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房中时已经深夜,将巨阙放在桌上,他给自己倒了杯早已凉透的茶,仰头一饮而尽后,猛地一抬手将手中的杯子朝门外飞掷出去。意料之中的没有听到杯子落地的声音,展昭勾唇一笑:“白兄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呢?”
“臭猫,耳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