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痛,若不及时将蛊虫引出,则中蛊者发作时会愈加狂躁,难以自控,被蛊虫噬咬心脏的痛苦愈甚,直到蛊虫破体而出,中蛊者死状之惨,不忍卒睹。
书卷自手中滑落,展昭整个人怔愣在当场,仿若傻了一般,公孙策何曾见过展昭如此失态,不禁担忧的唤道:“展护卫,展护卫。”
展昭没有回答,这书卷上所述令他记起了映月宫欧阳长老的一番话:火灵珠有灵魂转换的功能,事先要给被转换者服下一种药物,而后利用火灵珠施展法术,将那人彻底变成另一人,没有人真正试过,也没有人知道失败了会怎样?他终究没有阻止,林若晴还是服下了噬心蛊,在西域山洞中,他毁了楚天伊的希望,楚天伊也毁了他的希望。
展昭的心被狠狠的揪起,眼底开始湿润起来,公孙策愈发担忧,上前晃了晃他手臂,关切问道:“展护卫,你怎么了?”
展昭看向公孙策,语带哽咽的说道:“公孙先生,在西域,是展昭晚了一步才将她害成这般模样。”
公孙策一怔,看到展昭眼中强忍的泪水,不禁有些心疼,极少见到展昭这副模样,他不知道在西域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展昭的脾性,事情但凡与他有一点关系他都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更何况此事还牵扯到他心上之人,可以想象他是如何心痛自责。
公孙策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沉吟半晌方才说道:“事到如今,展护卫就莫要自责了,找到解毒之法,才是重中之重。”
展昭轻轻点点头,借俯身捡起书卷之际轻拭去眼角的泪水,亦平复了内心起伏的情绪,再起身时,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公孙先生说得甚是,展某即刻便下英雄帖,请江湖上的朋友帮忙寻找解药和楚天伊的下落,只要有一线希望展某也绝不会轻言放弃。”
公孙策清瘦的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学生亦会再查医书,定会找到解毒之法的。”
“有劳先生。”展昭躬身谢过公孙策,转身出了门。身后的公孙策看着展昭的背影,不禁捋须长叹,这对有情人当真是多灾多难,但愿上天可以护佑他们。
展昭回房后粗略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匆匆来找林若晴,要带她回家收拾东西而后启程前往陷空岛。
林若晴喜出望外,来到大宋一年有余,除了那次倒霉的西域之行,便再也没有出过远门,此次能够出门还是和展昭一起,她的心里着实雀跃得紧,在回家的路上,林若晴唠叨着要带这带那,家里没有的东西便在路上买了些。
展昭看她眉眼之中尽是欢欣喜悦的向往之色,心中的阴霾也因了她此时眉梢眼角的笑意消散了许多,一时觉得只要她高兴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回到家中,展昭嘱咐林若晴收拾东西,自己则来到待缘居向林老汉解释说林若晴得了怪病要带她出门求医,见林老汉一副担忧不已的样子,展昭只能温声宽慰他说要去找的是一位神医,定能治好林若晴的病,林老汉自是对展昭的话深信不疑,虽是放心不下女儿,也只能连连点头。
出得待缘居,展昭买下一辆马车,赶车来接林若晴,见林若晴拿着好几个包袱出门,不禁哑然失笑,一边伸手接过一边说道:“陷空岛并不远,路上我们尽量找客栈歇息,不必带这么多行李的。”
“那不行。”林若晴将行李放到车厢转头说道:“万一我想看路上的风景错过了投宿怎么办?”林若晴朝展昭身前凑了凑,歪着头笑的一脸灿烂:“我们岂不是要露宿荒郊野外?所以要多带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展大人还要记得点上篝火烤只野兔来给我吃可好?”她咂摸着嘴,一脸向往:“想想就好吃。”说完她不忘拍了拍手中的小包袱,“所以这里面我带了调料,加点调料更好吃。”
展昭轻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姑娘当真想得简单,如今秋风渐凉,在外面过夜哪有想象中那般好,她的身体又这样,展昭想到此处,心下又是一阵黯然,这路上还是尽量莫要在外露宿的好。
展昭扶林若晴进了车厢,自己在外驾车,轻甩缰绳,马车慢慢出了南门。
虽说是去寻药,但到底是和心爱之人出门,这一路上,二人还是暂时忘却了烦恼,有说有笑,心情也舒畅了许多。尤其是林若晴,经常和展昭一起坐在车厢外,呼吸着千年前的新鲜空气,望着外面的碧水蓝天,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嘴里还不时哼着奇奇怪怪的小曲,展昭见她那高兴的样子,亦是唇角噙着笑意,眼神之中尽是宠溺,周围见了千百次的寻常景色也因了她的笑声和歌声变得绚烂多彩起来。
天色将暮时,二人来到陈留县,在一家名为吉祥的客栈投了宿,用罢了晚膳,又说了一会话,展昭便嘱咐林若晴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林若晴不舍的看了展昭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展昭知道她担心什么,上前宽慰她道:“我便在你隔壁,不会有事的。”林若晴轻轻点了点头,这一路林若晴都在尽量忘记毒发的痛苦,可是一到了晚上她孤单一人的时候,她的脆弱和恐惧便如同荒草一般在心中滋长起来,她望着黑漆漆的屋子,不敢入睡,害怕毒突然发作,不知过了多久,终究抵不住睡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隔壁的展昭亦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这噬心蛊的毒不知何时发作,白日里倒还好,若是晚间发作了当如何?虽说已将太医开的药服下,但是心中总觉得莫名的不安。
到了后半夜,一声凄厉的尖叫,惊醒了浅眠中的展昭,他顾不上穿外衫便起身冲了出去,急切的敲着隔壁的门,嘴里喊道:“若晴,你怎么了?快开门啊,若晴。”没有人答应,展昭的心突然就慌了起来,他抬脚正欲踢开门,门在里面开了,身穿白色里衣的林若晴站在门口,眼圈红红的,展昭的心蓦地一痛,眼神焦灼的看她,关切问道:“怎么了?”
“展昭,我做噩梦了。”林若晴上前环住展昭的腰,头靠在他胸前,声音有些抽噎。展昭的手抚上她后背,轻轻拍着,柔声道:“莫怕,只是做梦而已。”
林若晴自展昭怀里抬起头来,眼中含泪问道:“展昭,我会不会死?”
“莫要乱说。”展昭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意,眼神也凌厉起来:“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莫要把死字挂在嘴边。”他对上林若晴有些惊慌的目光,心底一软,将她重又搂入怀中,哑声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找到解药的。”
林若晴靠在他怀中,耳听着展昭的心跳竟也有些紊乱,他一定也在担忧吧?却还在劝自己,自己该坚强些,亦要相信他才是。她再次抬起头来,冲展昭微微一笑:“我没事了。”而后打了个哈欠,说道:“好困,要睡了。你也去睡吧。”说完,她便把展昭往门外推去,也不管展昭的反应就在后面关上了门。
展昭在门外怔怔的站了半晌,方才转身离去。
翌日一早,二人驾车出了陈留县,一路向南而来。中午到的一个小镇上,展昭借在饭馆吃饭之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英雄帖交由丐帮的人发了出去。
二人算着行程赶路,在不耽误夜间投宿的情况下,展昭尽量陪着林若晴在附近到处转转看看,林若晴又开始赞叹千年前的自然风光没有被人为破坏,到处赏心悦目,只是没有相机可以将这些美景拍下留念。
转眼过了十多天,松江已经遥遥在望了,这里有一段路极为荒凉,而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来林若晴露宿荒郊野外的计划真的要实现了。
寻药(三)
展昭虽是极力驾车赶路,却终究没有在天黑前赶到江边,他将马车停在一旁,下车查看了一番,这是个荒凉的小山坡,四周皆是参差的大树和乱蓬蓬的杂草,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今夜果真要在外面过夜了。
林若晴倒是浑不在意,跳下车东张西望,声音里带了兴奋:“要在荒山野岭露营啊,多刺激!这下我准备的东西可以用上了。”她边说边往草丛里走去嘴里还唠叨着:“不知道会不会有野兔呢?”
展昭疾步上前拉住她,微嗔道:“小心有蛇!”林若晴吓得缩回了脚步,对展昭嘻嘻笑道:“看来我要紧跟着展大侠你才安全啊。”
展昭轻轻白了她一眼,说道:“知道就好。”林若晴偷偷吐了吐舌头
接下来二人一起捡了些树枝,火堆点了起来,照亮了四周,也驱散了树林中的潮气。展昭自马车上取了些干粮和水,递给林若晴,略带歉意的说道:“将就着吃些吧,明日一早便到松江府了。”
林若晴接过馒头,捏了捏有点硬,从地上找了根树枝串上,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一会功夫,烤馒头的清香便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她将烤好的馒头放在嘴边吹了吹,而后递到展昭面前,轻轻笑道:“给你,这样比较好吃点。”展昭心中感觉到浓浓的暖意,他笑着接过。林若晴又拿了一个馒头放在火上烤起来,边烤边心有不甘的嘟哝道:“展昭,人家带了盐和酱,想吃野兔的。”
听到她这话,展昭朝树林深处望了望,又回头看向林若晴,说道:“不然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树林里碰碰运气?”
林若晴朝身旁看了看,此时正值月初天黑得很,四周只有半人高的蓬草,风一吹,沙沙作响,她吓得打了个哆嗦,朝展昭身边又挪了挪,小声说道:“还是算了吧,就这样将就一晚上吧。”展昭见她那样子,强忍着笑,心想就这姑娘这点胆子还总想着露宿野外?
林若晴将馒头自火上拿下来,撅着嘴看着黑乎乎的馒头,看来烤野兔是要吃不上了。猛地草丛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紧接着一个黑影自草丛中迅疾窜了出来,林若晴吓得一下子跳了了起来,而一旁的展昭却是目光一凛,手腕一翻,一枚袖箭挟着风声飞了出去,那黑影应声倒地,展昭起身走过去,林若晴按捺不住好奇心也跟了过去,见展昭自地上捡起一只灰色野兔,对她笑道:“某位姑娘运气就是好,今晚有野兔吃了。”林若晴的脸上终于如孩子般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展昭将野兔收拾干净,架在火上开始烤,林若晴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火上的野兔,肉色渐渐泛黄,有油滴在火中发出滋滋的声响,林若晴深吸一口气,极其享受的说道:“烤肉的香味就是比烤馒头好上百倍。”
展昭被她那样子惹的轻笑出声:“你别看了,再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林若晴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谁说的?”展昭笑着摇摇头不说话。
野兔烤好后,林若晴颠颠的跑到马车上拿了她专门准备的调料,展昭接过细细洒在兔肉上,掰下一条腿递给林若晴,林若晴接过后,毫无形象的咬了一口,而后连连点头称好吃,见她吃的香甜,嘴角的笑意终是再也忍不住。
吃过饭,俩人坐在火堆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聊天,又先是林若晴打破沉默:“展昭,你刚才说明日就到了松江府?”
“是啊。”展昭边用木棍拨弄着火苗边说道。
“丁月华不是松江府的吗?你都到这儿了,不去看看她?”林若晴歪头看着展昭的表情,笑吟吟的说道。
展昭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头看她,奇道:“我看她作甚?再说了,为你求药要紧,哪还有心思做别的?”说完,目光重又转回到火堆上。
林若晴亦是在地上捡了个木棍,在火堆旁乱戳,嘴里还幽幽的叹了口气:“其实丁月华真不错,人长得又漂亮,又识大体,最重要的还会武功,要是那一次是她在你身边,你定不会受伤的。”说到这儿,她的神色又黯然下来,盯着地上的黑色灰烬发呆,声音也低沉起来:“若没有我,你定会和她举案齐眉白头到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又是受伤,又是四处奔波着为我找解药。”
展昭见她那样子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不禁心下怜惜,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道:“无论为你做什么,展某都甘之如饴。”
林若晴靠在他怀中,鼻头发酸,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哽咽道:“若晴究竟何德何能得你如此待我?”
展昭没有说话,低头在她额间轻轻一吻,手上用力将怀中之人拥得更紧了,二人就这样相拥而坐,一时之间只有火堆发出的噼啪声。
到了休息的时候,俩人闹起了分歧,展昭坚持让林若晴在马车内休息,自己在外面露宿即可,可是林若晴却说外面湿气太重,他的伤又才好,说什么也不让他在外面睡,她使劲把展昭往马车方向拉,展昭却是面色发窘,他甩开她的手,尴尬说道:“这样于礼不合。”
林若晴看他那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展大人是正人君子,若晴不怕你做什么出轨的事的。”
“那也不行。”展昭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又坐回到火堆旁。
林若晴撇撇嘴,也走到他身边坐下,挽了他手臂,耍赖道:“既然这样,那我和你同甘共苦,陪展大人尝尝露宿野外的滋味吧。”
“你!”展昭几乎就要发火了,又拿自己的身体要挟他,可是目光落在她苍白消瘦的面孔上,又想到她现在身中蛊毒,不知何时才能解,他的心又软了下来,大不了先答应她等她睡着了再下车也就是了,于是他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林若晴瘦削的小脸上又一次绽开了笑容。
林若晴自包袱里取出薄毯铺在马车上,拉着展昭坐上马车,将包袱倚在身后,车上空间狭小,二人的身体几乎是紧贴在一起,连转身都困难,展昭只觉得浑身僵硬实在是不自在的很,林若晴却不管那么多又拿了个毯子盖在两人身上,而后抓住他的胳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了展昭胸前,听着展昭的心跳声,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林若晴是安心睡着了,可苦了展昭了,心上人近在咫尺,她柔软的身躯,轻柔的呼吸落在他身上,撩拨的他浑身一阵燥热,心跳也凭空快了几分,他怕自己把持不住,想起身离开马车,手臂却被林若晴紧紧抓住,半分也动弹不得,他无奈的又躺了回去。
林若晴却在此时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打着哈欠想找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展昭也终于将自己已经被压得发麻的胳膊解救了出来。
黑暗之中只听到砰地一声,紧接着一声哎呦自林若晴口中传来,展昭心下一惊,起身问道:“怎么了?”林若晴揉着撞得生疼的脑袋,委屈的说道:“我撞到头了。”
展昭急忙凑上前,黑暗之中也看不真切,只听到他急切的声音:“要不要紧?”
林若晴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抬起头正欲回答他,那边展昭正关切的俯身过来,黑暗之中,展昭只觉得自己的双唇碰触到一片绵软,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紧接着蔓延到了全身,林若晴也察觉到了不对,急忙低下头躲开,一张脸亦是羞得通红。
展昭此时已是再也控制不住,即便她低下头,她那小巧白皙的耳朵在他的眼里也是如此摄人心魄,他终于欺身上前,吻上她的耳廓,他的这个吻激的林若晴浑身一震,酥软微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她的头低的更加厉害了。
展昭双手扶住她的双肩,手上用力,将她的身体扳正,强迫她抬起头来,林若晴此刻早已脸上滚烫,心如擂鼓,她羞涩的躲闪着他火热的目光,谁知道她越是这样,展昭便越是按捺不住,终于滚烫的吻自她的额头落下,顺着鼻翼脸颊,最后攫住她的双唇再也不肯松开,他每一个吻落下的地方都如同被电流击过一般,林若晴亦开始意乱情迷起来,她闭着眼睛贪婪的享受着这甜蜜的吻,手环住展昭的颈项,将身体的重量一点点交付出去。
展昭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双手自肩膀游移到她光滑的颈项,抚上她的后背,一手托着她的纤腰,一手难以自控的解开她的衣领欲往里探入,这时马车一阵晃动,马儿的嘶鸣声传来,展昭瞬间拉回了神智,双手松开她,浑身直如火烧一般,心中暗责自己怎地如此难以自持?
展昭温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