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沉敛,慢慢地走下校车。这家伙啊,就连下车的样子,也给人一直唯我独尊的高傲感。希妙的心微微一跳,忍不住便扬起嘴角,心里一阵踏实。
光是看到他就心生欢喜,这种感觉,就连当初她和单阳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过。
那时候的她和单阳,也许更多的是一种年少时候的相依相偎。因为一起学习,一起成长,比起恋人,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更像亲密无间的家人,有着共同的话题,共同的朋友圈,共同的年少记忆,因为太过熟悉了,很多时候,希妙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以为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想起他,心里就暖暖的。
只是那种感觉,跟想起迹部的时候,又有点不同。
吉本莎也加见希妙下了车后,便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对面的俊秀少年,而那个她最近看得极度不顺眼的英国妞又恬不知耻地缠上去了,站在少年身边笑容灿烂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心里一阵窝火,恨铁不成钢地又拍了希妙一记,“发什么呆呢,不是要我看你的觉悟呢?!”
没有丝毫防备的希妙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忍不住侧头瞪了她一眼。然而,这一眼,配上她秀美的脸蛋,如水的眼眸,简直诱惑感十足,就连同为女人的吉本莎也加也忍不住颤了颤小心肝,低低爆了句粗口,道:“行了,就拿你这副样子去对着迹部景吾,我就不信他不动心!希妙,不是我说你啊,你虽然温柔是温柔,但也太不会撒娇了,有时候女人就是要嗲一点,你一嗲,男人就什么都听你的了!”
希妙被她说得全身打了个冷颤,无语地望了望天,只觉得自己不能再跟她们待在一起了,否则再被她们打趣两声,难保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勇气会消失殆尽。她侧头看了对面的迹部一眼,转身便随着大部队往度假村的方向走去。
“喂喂,”吉本莎也加不解地拉住了她,“希妙,就这样走啦?不做点什么?你说的觉悟呢?”
希妙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我的姐姐唉,就是觉悟也要挑个适当的时候表现出来啊。我现在贸贸然走过去,多奇怪。”
“奇怪什么!你本来就是迹部景吾的正牌未婚妻么!你只管抬头挺胸地过去,姐姐我一定会罩着你的!”
希妙被她说得一噎,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她要真的是迹部货真价实的未婚妻,此刻就不用那么烦恼了。莎也加他们那么替她打抱不平,是因为他们以为丽莎·威廉是他们间的第三者,然而,只有她知道,她和丽莎·威廉严格来说不存在先来后到的问题,她们间其实算是一种公平的竞争关系。
如果丽莎·威廉真的是得到了迹部夫人首肯的话。
希妙抿了抿唇,在心里轻叹一声,没回应吉本莎也加义愤填膺的表情和话语,转身径自走了进去。
宽敞别致的日式度假酒店里静谧幽深的,偶尔会见到有几个游客走在木制的回廊上,脸上带着轻松舒适的笑容,显然正在享受美好的度假时光。一见到他们,一个经理模样的中年男子便殷切地迎了上来接待,身后还跟着一群和服美女。希妙随着人群走进了酒店后,脚步微微一顿,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刚好见到迹部慢慢走了进来,而丽莎·威廉紧跟在他身边,两人身后,还跟着一脸揶揄的忍足。
那经理立刻闪电般来到他们身边,满脸堆笑地道:“迹部少爷,您终于来了,我们等您老久了。哎呀,这位就是您的未婚妻吧,真是美丽端庄的一位小姐!”
希妙心里微微一跳,便见到丽莎·威廉闻言,脸上立刻扬起笑靥,而迹部眉头微皱,只淡淡地道了句:“她不是,别乱猜。”
说完,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锐利的眼神似有似无地往希妙所在的位置一扫,让希妙的心跳,慢慢加速。
也许,她摸上自己狂跳的胸口,想,她要更加勇敢一点。
既然是公平竞争的关系,那么在主动性上,她就不能先输了一截。
因为他们来到度假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希妙他们班的班长把他们聚集到一起,报了下分房的名单,再简略地说了下注意事项,便打发他们去一楼的食堂吃饭。
被分到和希妙一间房的松本由美兴奋得有点疯魔了,拉着希妙一路狂奔,扬言要立刻吃完饭,然后泡一晚上的温泉,导致希妙好不容易来到食堂后,还要停下来缓半天的气。在她缓气期间,仿佛永远不知道疲惫为何物的松本由美已经奔去食物区挑了食物,坐下大快朵颐了,再等到希妙慢条斯理地选好食物端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很神奇地……清盘了。
“呜呜呜呜呜……”嘴里塞满了食物的松本由美挥了挥被她吃得澄亮澄亮的餐盘,一脸激动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她胡乱喊了一通后,也不管希妙有没有听懂,便把空盘子往回收处一丢,心急火燎地跑了。
希妙:“……”嗯,或许她刚刚想说的是,希妙我吃完先走了……
她好笑地摇了摇头,正当她打算坐下的时候,她的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了不远处的一个熟悉身影。
迹部景吾。
希妙愣了愣,犹豫了一下,便端着盘子,笑容大方地走到了迹部面前的空位,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迹部微微皱眉,似乎有点惊讶她的出现。坐在迹部旁边的一众网球部正选都静了几秒,忍足首先开口,“咳,当然可以,我们的荣幸,风间小姐。”
希妙朝他笑笑,便把餐盘放下,坐了下来。这时候,网球部其他人也回过神来了,向日眨了眨眼,突然说:“哇啊,希妙,你都好久没跟我们网球部的人玩了!我差点以为你在故意避着我们呢!”
他这话一起,坐在他旁边的忍足立刻轻咳了一声,在座所有人的视线也若有若无地扫向了希妙,紧挨着迹部坐的丽莎·威廉更是微微眯起眼,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希妙丝毫没有变色,微笑着说:“怎么会呢,只是,”她不自觉地轻扫了迹部一眼,笑道:“前段时间事情太多了,找不到时间和你们好好聚聚。”
这话倒也不假,在她和迹部的关系被曝出来前,她和迹部间的关系虽然一直僵持着,但和网球部众人相处得倒不错,特别是向日和慈郎,有时候她有一段时间没来网球场,他们还会轮流上阵把她拉来,虽然他们往往张口就是一句——“今天有点心没有点心没?”
希妙简直对这种单细胞生物没辙,也毫无抵抗力。
只是她和迹部的关系被曝光后,就像多米诺骨牌被推翻了似的,一连串麻烦事向她袭来,她的心情也一度恍惚失落的,导致她很久都没有好好地和身边的朋友相处了。
此时,单细胞生物向日再次发挥他说话做事一根筋的特点,咋咋呼呼地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因为迹部的缘故……嗷!侑士你干嘛捏我!”
忍足皮笑肉不笑,“大家吃饭,吃饭啊,不是说吃完饭后去打场比赛轻松轻松么?我都快等·不·及·了。”伴着他后面三个字的出口,向日的惨叫声越来越厉害了……
“嗷嗷!侑士!你放手放手啦,疼死我了!”
忍足看了看脸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的自家部长大人,凑到向日耳边无奈地道:“不想一会儿在球场上死得更惨的话,就给我闭嘴。”
希妙看着他们的互动,只觉得有种久违的窝心感,忍不住微扬嘴角,眼眸闪亮地看着他们,不经意的一回眸,却发现坐在她对面的迹部正眼眸微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希妙心里一咯噔,有点心虚,又有点紧张,好不容易才把这股复杂的情绪压下去,朝他微微一笑。
谁料,迹部的反应却是表情冷淡地垂眸,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希妙心里微微一暗,忍不住暗暗地咬了咬唇。
坐在她旁边的凤长太郎看了看她,关心地笑笑道:“风间桑,听说你前一段时间才因为感冒请了几天假,这会儿应该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才是,怎么尽挑素的吃?”
希妙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盘子里的东西,果然绿油油一片,忍不住失笑,“还真是,我都没留意。”
“难怪风间看起来那么……弱不经风的,”忍足推了推眼睛,尔雅一笑说:“估计平时在家里吃得也不多吧。”
他这句话说得揶揄,希妙也是当成玩笑话来听的,正打算回应过去,却突然听对面传来迹部微带嘲讽的声音,“就是,吃这么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迹部家委屈了下一任的少夫人。”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把手中的盘子往希妙面前一推,下巴微抬道:“把这些给本大爷吃了。”
希妙微微一愣。
却见迹部推过来的盘子里,有煎得七成熟的牛扒,有德国烤香肠,还有一份鱼子酱沙拉,倒是食材丰盛,色香味俱全。
只是,他这是认真的?就算是看不惯她的行为,他也不用直接把自己的食物推给她啊,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迹部会做的事。
她有点困惑地看向迹部,迹部接收到她的视线,却是一脸不耐,嗤笑一声,“看我干什么?看我感冒就能好了,嗯?”
他此时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藐视,一丝不屑,仿佛连多看她一眼都无法忍受。希妙心里有点被他这样的表情伤到,一时倒也分不清,他这是在关心她,还是单纯嫌弃她给迹部家招黑。
见希妙只是看着他,没有伸手接过面前的盘子,也没有说话。迹部突然一阵烦躁,单手在桌上一撑,便站了起来,眼神虚无地落在远方,淡淡道:“我先去网球场那边,你们吃完赶紧过来。”说完,转身便走了。从刚刚起便脸色复杂的丽莎·威廉见状,也急忙站了起来,朝他们笑笑,“你们慢用,我吃完了。”说完,便端着空盘子离开了座位。
希妙怔怔地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的方向,半天回不了神。
穴户看了看迹部留下的盘子,突然道:“迹部好像都没吃多少东西。”
希妙一愣,心里一阵复杂,抿了抿唇看向他们,“我是不是……不应该过来?”
“当然不会,”忍足却是一脸戏谑地看着她,带了点叹息地道:“风间,你可知道,迹部毛病多得很,连吃个饭都要挑三拣四的,出品不好的不吃,环境不卫生的不吃,和别人共用一份食物?更是不可能。”
希妙心里一动,隐隐想到了什么,忍足却已经把结论说出来了,“所以,你可知道,迹部刚刚,是把他精心挑选的、自己已经动过的食物给了你,原因只是,他嫌弃你的食物不够营养,不利于你感冒的恢复。”忍足说完,忍不住笑了,低低道:“还真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一面啊,看来我们……都被他骗了。”
希妙一时五味陈杂,心里混乱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事情多得要跳楼,好不容易有时间码字,来一票大的,五千字!酷爱快来表扬我TAT!!!!!
都说我这文虐,其实真的不虐啊,咱们希妙妹子快要放大招了,大家别急哈~~~
☆、【二十一】那群混蛋
忍足的话让希妙心里微微起了涟漪,她看着面前的食物,端过来也不是,不端过来也不是。就在她犹豫期间,忍足突然伸长手把迹部的盘子往他那边一拉,啧啧道:“虽然心意可佳,但这是给病人吃的食物么?风间,今天的黑松露茶碗蒸做得不错,你可以去尝尝。”
“呃,”希妙下意识地把手伸过去,想把盘子拉回来,伸到一半,忍足突然微微挑眉看向她,希妙有点尴尬地收回了手,低咳一声说:“我的感冒早已经好了。”
“所以?”忍足单手托腮,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希妙被噎了噎,所以,她要把迹部的盘子拿回来,吃上面的食物……这句话她打死都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希妙无奈地看了忍足一眼,“所以,你想听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忍足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他身边的向日看看希妙,又看看他,满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其他几人的视线也纷纷聚集到了希妙身上,希妙有点囧,怎么男生也那么八卦?
忍足看着她,慢条斯理道:“风间,我奉劝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你感冒就算好了,这样大病一场身子也是虚的,一不留神又要生病了,到时候迹部还不知道要发多大脾气呢,”忍足说着,耸了耸肩,调笑道:“我说不定也会落下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那位大爷到时候就会说了,忍足你家里不是开医院的吗?该给病人吃什么不该吃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太不华丽了!”
他把迹部的语气学了个七成像,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希妙却笑不出来,“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而且,迹部也不是那种随便怪罪人的人。”
忍足摊手,叹息一声说:“没错,我们部长大人是应该不会做这么不华丽的事情,但当情况涉及到自己重要的人时,我可不保证他能保持理性,风间,你不要害我。”
希妙:“……”顿了顿,她有点黯然地垂下眼眸,佯装不在乎地一笑,“我不是他重要的人,你想错了。”
虽然迹部刚刚的举动让她有点惊讶,忍足的话也让她微微动容,但她先前已经自作多情过两次,现在,实在没有胆量再去猜测什么。而且,比起她,迹部对丽莎·威廉的态度更暧昧不清不是吗?虽然莎也加他们说迹部其实很厌烦丽莎·威廉的存在,但从她目前的观察来看,迹部与其说是厌烦,不如说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习惯了有这么一个女生跟在自己身边,希妙说心里不发堵是不可能的。
看着希妙脸颊边垂下的如缎发丝,忍足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突然慢慢地笑了,“风间,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希妙一愣,不解地看向他,却见忍足微微往后一靠,十指指尖相抵,微笑道:“赌在迹部心中,你的份量到底有多重。”
希妙的心颤了颤,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其他人怔愣过后,脸上也浮现兴味的神情,向日甚至激动地站了起来,握拳道:“哦也,这个提议太好了!哈哈,好久没看迹部吃瘪了,好兴奋!”
希妙看着他们,心里有点痒,有点挣扎。
她知道这样做不好,这样去测试一个人的感情,是很不尊重人的行为,特别是迹部这么高傲的一个人,知道自己被耍了会怒不可遏吧。
可是,她在迹部心目中的份量啊……这个问题,她又确实想知道,这个问题对她/的诱/惑力也太大了。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迹部给出的答案又是什么……
忍足推了推眼镜,笑着问她,“如何,要不要和我合作?”
希妙看了看他那副好整以暇的表情,突然有点愣怔,心里原本的纠结挣扎瞬间消失殆尽。她低咳一声,微微一笑,很是纯良地说:“不了,谢谢你的好意,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赌的。”
不是说她突然就不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她只是领悟到,若是她把自己的命运交到这个明显等着看好戏的男人手中,还不如自己跑到迹部面前去问……虽然这后面一条,她暂时来说也是做不到的。
希妙原本以为吧,网球部的人爱玩归爱玩,但好歹会有个分寸,不会胡来。这个美好的想法却在希妙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竟孤零零一个人躺在一间小木屋里面的时候,彻底颠覆了。
昨天晚上她记得清清楚楚,她明明是回了房间睡觉的!什么时候来过这么一个鬼地方了!
她怔愣了一会儿,立刻从铺着柔软棉被的小木床上爬起来,三两步赤脚小跑到窗边,却见窗外,一片绿意盎然,晨起的阳光柔柔地覆盖着大地,树枝上还有鸟儿在清清脆脆地歌唱。好一个清新美好的早晨,希妙却半点没觉得轻松。她折回去穿上了规规整整摆在床边的一双小熊拖鞋,开始观察起这间小木屋的情况。
屋子很小,一眼便可看尽所有,这也是因为这个屋子里本来便什么都没有,除了放在角落的一张小床,便只有屋子中央的一张木桌子。桌子上堆满了东西,希妙走过去细细清点,饼干,面包,各种糕点,还有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