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熊孩子贾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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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熊孩子贾琮- 第5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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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乃正色向潘喜贵道:“爹,我如今还略小了些,不能做自己的主。我们老师说了,年轻人到十六岁时便可以自主了。到时候我自会去衙门改姓,断乎不会让爹白养了我。”潘喜贵顿时搂了她在怀里,狠狠的洒了一回泪。次日,趁着天色未明,背着包袱跳上马,踏着初雪出城门奔平安州去了。

    到了平安州,潘喜贵与几个当地的革命党首领联络上,依着京城的经验做起工会来。半个月之后得了石秋生来信,柳四与戚氏成亲了。潘喜贵顿觉身上一松,仿佛卸下重担似的,遂全心扑在事业上。柳明漪每月都给他寄信,每封信都极厚,信中写的都是废话。每日吃什么、玩什么、先生教了什么、跟同学拌嘴打架之类的鸡毛蒜皮统统写在里头。偏潘喜贵爱看,每封信都宝贝得什么似的。

    前头六七封信柳明漪只字不提她老子娘。到了第八封,带上了几句话。说她与同学去天齐庙玩儿,旁人都烧香拜佛。她是无产阶级接班人,不信那个,本不欲拜的。偏忽然想起大夫说她母亲仿佛有早产之相,而母亲是信神佛的,乃替她母亲拜了拜。潘喜贵方得知戚氏有孕,算算日子当是他自己离开京城后才有的。再后来,石秋生信中提到,戚氏早产生下一子,不足八个月。潘喜贵那些日子忙的厉害,虽心里不免难受、也没闲工夫多想。遂被京城那一大一小瞒了个囫囵,半点不曾察觉到。

    倒是石秋生以为柳明漪那配合打得巧妙,特意给台湾府陈瑞锦去信夸赞了她。陈瑞锦极欣慰,与贾琮商议过两年接这小徒弟来大佳腊念书。贾琮道:“她老子娘新得了儿子,会不会待她淡了些?不如这会子就接来,免得孩子难受。”陈瑞锦道:“我就是觉得有这可能才要晚两年接的。”

    新得了儿子之后,戚氏显见更看重儿子些,柳四依然爱女如命。柳明漪虽有几分失落,倒是接受了生父。

    后江西匪患渐平,贾琮觉得这儿乃是江南腹地,又是另一个时空的革命摇篮,最合适向寻常百姓推革命理念,便让石秋生派个得用的人过去,还让那人先到大佳腊来学习一阵子。石秋生便觉旁人担不起这担子,特亲走了一趟平安州问潘喜贵可愿意去。潘喜贵在平安州做工会做得极好,但他知道平安州原本就是荣国府的地盘、万事容易。若是去江西,那儿新上任的知府老爷虽与荣国府有瓜葛,却并非革命党。且匪患多年,局势复杂,差事定是不好办的。又想到女儿快要去大佳腊念书了,江西离台湾府比平安州近得多。犹豫几日,答应了。

    到了南昌府,与当地的同志联络上。贾氏马行的周掌柜力荐梅大夫,遂前来拜访。时至今日,潘喜贵已非当年那个小太监,与梅大夫相谈甚欢。梅大夫也算个人精,竟全然摸不透他的来历。

    当月下旬,江西境内连日大雨,赣江水位暴涨。

    苏韬早已从京城工部借来一位水部郎中帮着想法子,谁知那人不过个纸上谈兵的主,空白白话说了半日,苏韬听着不大妥当。那一日,苏韬心情烦郁,领着师爷和保镖的柳鹄在河提上走,偶听两个老河工说话,顿觉比那水部郎中有理得多,忙上前请教。他并未穿官袍,老河工不知他是知府老爷,只当是个有兴致打听治水的读书人,遂指着江面说开了。此二人斗大大字不认得半个,却在赣江上干了大半辈子,事事清楚。河水何时会涨、因为什么缘故涨,哪里的堤坝修得尚好、哪里犹如豆腐渣子,清清楚楚。末了二人道:“安义县有个老吏熊老爷最明白这些。只可惜旧年涨水决堤,知府老爷把他免了。”

    苏韬大喜,问道:“熊先生现在何处?”

    老河工道:“不知道,大约在家里。”

    苏韬当即飞马赶往安义县。一打听,原来谢鲸去年虽免了他的职位,县太爷本是个二百五捐的官,事事都仰仗着熊先生,离了他诸事办不了。谢鲸一走县太爷立时将他请了回去。苏韬听着好笑,轻松找到那个熊先生。此人起先也不知道他是知府,只当是好学之人来请教治水。叹道:“今年这水已治不了了。”苏韬忙问何故。熊先生道,“太迟。”

    乃取了根树枝子在地上画出了赣江水流图,指道:“旧年此处豁开了个大口子,这一大片都淹了。洪水褪去,是我拿鬼神之论吓唬了我们老爷,他使人略补了补决堤口子。也只略补了补而已,并不牢固。今年的天儿,这水只比旧年大、不比旧年少。旧年冲垮的可是早先朝廷修的老堤啊!老堤若是块石头,新补的只不过是块布。石头都挡不住旧年的水,布片子岂能挡住今年的?”

    苏韬听罢愁云顿生,抱拳道:“请教先生,若想救一方百姓,该当如何?”

    熊先生摇头:“没有法子。巴巴儿等淹。”

    “可有别处可开口泄洪?”

    熊先生叹道:“不论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柳鹄一直跟着苏韬,想起苏澄前些日子在天宁观同真明说了许多治水之法,都是贾琮从后世新闻里头听来的。他乃道:“老爷,小人听说了一些法子。”乃依葫芦画瓢将苏澄所言复述一遍。

    熊先生听得津津有味,点头道:“委实可以试试,成不成却得听天由命。”

    苏韬大喜过望,拉着柳鹄的手:“柳将军,不想你会治水!”

    柳鹄道:“小人不敢贪功,这些都是雏龙斋和慈祥庄的张大官人对真明道长说的,小人不过鹦鹉学舌罢了。”

    苏韬愕然,怔了半日犹自不信:“她说的?”柳鹄点头。

    熊先生思忖道:“时间紧急。她这些主意里头最得用的两条便是,可以水泥混凝土铸堤、并以兵士替河工修堤。”

    柳鹄想了想道:“小人以为,张大官人所言最得用的一条乃是:未算成先算败,不管不顾将可能遭灾的百姓送走,不肯走的便强行赶走。纵然最后不曾决堤,大不了背个扰民的骂名,也不可拿百姓性命去赌。”

    苏韬不禁连连点头:“很是。就依着她的话,纵然效仿土匪强掳也须得掳了他们走。”

    熊先生看了他们半日,迟疑道:“敢问这位先生是……”

    苏韬微笑,捋了下胡须作揖道:“本官正是江西知府,恳请熊先生相助本官治水。”

正文 第723章

    话说苏韬寻到一位懂得治水的熊先生; 亲上门求教。既是知府老爷求贤,熊先生慨然应允。遂打听“张大官人”。苏韬只含糊应着。后头自然是请了熊先生回府衙议事。熊先生又提起“张大官人”。苏韬思忖再三,终命人去慈祥庄喊苏澄过来。

    苏澄已决意去大佳腊念书; 只是自己的巧克力工厂才刚刚开始做,少不得多呆些日子。苏韬派来的人让她换男装过去商议治水,苏澄惊疑不定; 猜不出哪路神仙帮她说了好话。乃扮作儒生骑马赶过去。

    苏澄进了府衙书房,有小厮报信“张大官人到了”。那熊先生闻言站起来,迎面看苏澄第一眼便认出这是女子; 忙扭头看苏韬。苏韬咳嗽一声,指着女儿道:“这位是我的……外侄儿。”熊先生赶忙作揖; 苏澄还揖。大伙儿皆揣着明白装糊涂。

    案头铺着一张极大的地图,上头画的正是赣江与一小截长江。熊先生立在地图旁先向苏韬深深一揖; 道:“昨日小吏乃是安义县令之吏,今日已变成江西知府之吏。两者截然不同; 故此小吏今日所想去昨日亦不同。”

    苏韬捋着胡须问:“有何不同?”

    “食谁之禄; 忠谁之事。”熊先生道,“昨日小吏只想着如何守住一县; 今日却得想着如何守住全省。”

    苏韬面色一暗:“有几处堤坝怕是守不住的?”

    熊先生道:“依小吏看,旧年坍塌的四处皆守不住。今年比旧年更险; 另有三处也难守住。”

    苏韬愣了:“旧年坍塌了四处?”

    熊先生指道:“这两处九年前便塌过,还是工部派人来修的。”乃指了两处,“旧年大水,这两处也塌了。谢知府上报朝廷; 然这回工部却没了动静。”又指三处,“今年的水更大,这三处亦险。”

    苏韬一叹:“九年前……朝廷六部还留了些先帝太上皇在时的痕迹。”又看了会子地图,见坍塌处都在赣江下游湍急险峻之处,思忖良久,道,“依你看,倘若急修了七处……”

    熊先生道:“如今都五月了,断乎急修不了七处。纵然请下神兵来修好,”他又指了四处,“这几处就恐怕要塌。”

    苏澄忍不住低叹:“下游全都这么不靠谱么?”

    熊先生道:“早年朝廷会依时重修。自打江西匪乱以后,工部便不大来了。沿岸县令大都知道些好歹,会自己设法修修。且前些年水小,逢涝虽也会冲毁几处小口子,大口子一直没有。然旧年一气儿坏了四处大的。今年水更大。我方才所举不过是最易破大口子的七处,别处并非不会破,只看大破小破。这条堤坝已太久不曾好生修了。”他乃抬目看着苏韬,“事既至此,处处皆保已不可能。”

    苏韬缓缓点头:“本官知道。”苏澄一口气好悬没提起来。却听苏韬又说,“既这么着,唯有先修最好修的那几处。”

    熊先生道:“旧年未曾破损的那三处便是最好修的。大人若还想多修……”他思忖片刻,断然道,“依着今年的雨势,只能再多增一处。”

    苏韬道:“那就挑人数最多的一处。”

    苏澄脱口而出:“不,应该挑道路最难走的一处。”众人齐刷刷去看她,她解释道,“若以兵卒修堤,兵卒都是壮年男子,脚力比百姓强得多。让他们进入不好走处去修堤坝,比让百姓迁移出来更便宜些。”

    熊先生道:“张大官人,小吏可没说,但凡修堤、便能拦住洪水。”苏澄一愣。

    苏韬接着说:“时日太迟。纵然抢修也未必能保住。百姓须得全部撤离。”

    苏澄一想,横竖人都要走的,委实应当先修人口最多的那处。不由得连连点头:“大人说的是,晚生思虑不周。”

    苏韬听在耳中,心里莫名舒服。咳嗽一声:“你才多大,不过看过几本不知哪里翻来的书罢了,管窥蠡测。”

    苏澄忙给她老子作了个揖:“多谢大人指教。”苏韬得意的捋了捋胡须。

    熊先生思忖道:“论人口,倒是我们安义县最多。”

    苏澄看了看地图,指道:“安义县是在这里不是?”

    “不错。”

    苏澄动了动眉头:“离南昌府好近。”她正色道,“若如此,晚生建议,放弃安义县。”

    苏韬问她:“什么缘故?”

    苏澄拱了拱手道:“苏大人到任后,南昌城显见是要大扩建的。我到过平安州和台湾岛,这两处都经历过大扩建——除去富贵人家、古迹、要紧的街道和寺庙道观,寻常百姓的房屋几乎全都拆掉重建了;城市地盘也往外扩了好几圈。书上说这叫做城市化的必然蜕变。安义县离南昌城最近,后续数年必也是最早改建之处。我敢说,纵然不决堤,四五年之后那儿的房屋得重建大半。”

    熊先生皱眉道:“那是四五年之后,现在呢?”

    苏澄道:“灾民先安置于城郊。飞鸿山有那么大的道观,但凡米粮足够,可以安置很多人了。而且他们既然近,迁移出来也便宜。再说,让土匪糟蹋了这么十来年,能有多少人口?旧年还刚遭过灾。”

    熊先生思忖半日,苦笑道:“比起十几年前,当真人口不多,田地也荒的厉害。”

    苏澄又道:“江西道路不便利。除去几条大官道,别处都不大好走。眼下水已涨起来了。好歹南昌府已买足了粮食。日后洪水褪去,离得近的在难民营多住些日子也供得起。离得远的、道路不便的,回去之后才发觉屋舍全垮、牲畜皆无,怕是难找口粮的。”

    熊先生惊异道:“大人,听闻南昌府的官仓早已空了,何时又有了粮食?”

    苏韬微笑道:“从吴国和岭南买的。”

    熊先生立时问道:“可供多少人吃多久?”

    苏韬道:“应付这次水灾绰绰有余。水灾过后再买去便是,此事不用忧心。”

    熊先生道:“若如此,水灾过后不如就以灾民为河工,让他们修缮堤坝,比四处去征集民夫的好。别处民夫就让他们好生种地,今年得个好收成,明年又不愁粮食了。”

    苏韬含笑道:“本官亦有此意。”

    熊先生呵呵笑着抚掌,乃向苏澄问她所知的治水法子。苏澄又没治过水,还是早年在京城时听贾琮说起过,便转述起来。末了道:“江西还没有得用的水泥厂。我因想着这几年郊外少不得要兴建厂房,已从岭南买了许多,正好可挪去修堤。”

    苏韬点点头。又凝视地图良久,道:“务必出动兵士。”

    苏澄张望两眼:“怎么没请李总兵过来?”

    苏韬道:“他与杨大人都在郊外练兵,本官已打发人请去了。”

    苏澄抿了下嘴:“兵士没学过修堤吧。临时学来得及么?”

    熊先生瞧了她一眼:“张大官人仿佛有话说。”

    苏澄道:“兵痞子兵痞子,当兵的多有痞子。让人家去修堤,给赏钱当然会干,只是未必瞧得上修堤这份活计。谁去教他们呢?老河工?他们肯听么?”

    苏韬问道:“你有主意没有?”

    苏澄笑道:“苏大人不是从工部请来了什么水部郎中?不如就请几位老河工当水部郎中如何?”

    苏韬皱眉:“本官不过区区知府,哪里能请谁做工部的郎中?”

    苏澄瘪嘴:“我没说工部请。”

    苏韬依然不明其意思。倒是熊先生睁大了眼,半晌才说:“张大官人好大的胆子。”苏澄嫣然一笑。熊先生乃向苏韬道,“张大官人之意是,以河工充作工部来的水部郎中。”

    苏澄道:“给他们做几身衣裳,仿照水部郎中的官袍做,但做得并不一样,如此也不算是假冒朝廷官员。横竖兵痞子也认不出水部郎中应当穿什么官袍。再说,人家本来就是治水的河工,说他们是水部的人也没错。”

    苏韬方正,从不曾想过仿冒朝廷官员这等事,登时皱起眉头。倒是熊先生在旁劝道:“不过是诓骗几个兵卒罢了。”苏澄自是瞧出她老子犹豫,张了张嘴,终还是闭得死死的,一副您老爱听不听的模样。苏韬举棋不定。

    过了会子,李国培从城郊赶来。苏韬的师爷遂将他们老爷小姐与熊先生所议复述一回,少不得连苏澄建议以河工假冒水部郎中去诓兵士一道说了。李国培听罢竟然赞成,道:“我也管不到下头的人。若是河工没个名头,他们委实未必肯听。”苏韬这才答应。苏澄掩口而笑——这是她老子漠视朝廷的第一步。

    苏韬本来只想喊苏澄来说说她听来的那些治水之法,不料她还能出几个得用的主意。后头众人再商议治水,便默许了师爷每回都把她喊上。连着数十日,边商议边派人。如何说服可能遭灾的百姓背井离乡、不肯走的如何驱赶、人口安置去何处、如何运送粮食过去、让何人看着粮仓,以及如何修缮堤坝、如何运水泥等物过去、派多少兵马去何处,这些事都是苏澄不懂的。她只在旁默然听着,偶尔说些建议,多日下来受益匪浅。而堤坝上究竟如何,却不是她可以知道的——没人敢放她去。苏澄叹道:“我这依然是在纸上谈兵。”杨国泰道:“你知足吧,好歹让你谈了。”

    这一日,几个人议完事已近午夜。熊先生长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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