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渔只觉得额头较之刚才似乎更烫了,眼泪涌出来的时候她甚至都没用手去擦,只是仍凭自己的视线模糊下去再清晰起来。她舍不得掐他,干脆就用手狠狠地推他,虽然这点力气根本没法推动他分毫,但是……只是为了泄气也足够了。
“……”佐助还是不吭声。但他干脆顺着浅渔的力道坐下来,又仰躺了下去。
浅渔顺了顺自己混乱的气息,又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骑在了佐助的小腹上,两手撑在他耳边,眼对眼,鼻尖几乎贴在了一起。佐助用他那双暗淡的灰色眼睛看着她,依旧深邃得让她看不明白。
她想捂着大红脸滚走,但实在抽不出一丝力气了,于是她干脆贴到他耳侧,小声的对他说,
“不要耽误了,咱们回去就让阿飞帮忙换眼睛。”
“然后离开晓,回木叶也好躲起来也好全听你的。”
“只是拜托你,以后别再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了……就当我求你了。”
佐助的眼神她没有去看,但是对面桥上暗红色一闪让浅渔倏然睁大了眼睛。
直直向这边射过来的是什么!暗器吗!
浅渔根本来不及多想,身体的反应永远快于思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紧紧地搂住了佐助的脑袋把他压在了身下。额头一痛,然后缕缕的湿凉滑了下来。
她绷紧的身体还没放松下来,佐助已经猛的揽着她坐起来,几枚手里剑向对面桥上破空而去,叮叮当当的埋入了石砖里。他的眼睛眯着,将对面看了一遍又一遍,才不甘心的转过头来。
面对杀意暴涨的佐助,浅渔的呼吸颤了颤。她一手按着湿漉漉的额头,一手按住了佐助正欲结印的手。
“先别浪费查克拉,等找准了目标再动手……对了,我说,我要是破相了你可不许嫌弃我!”
“都什么样子了你还有心情想这些?”忍无可忍的撂下这么一句,佐助的杀意终于消散了一点,“除了额头还有受伤的地方吗?”
“不可能再有啦……不对!佐助为什么你变成了两个!”
眼前开始模糊起来,尖锐的痛意从眼球最深处传来,震颤着,剜绞着。眼睛变得滚烫,浅渔不敢用手去碰,片刻,粘稠的温热开始在眼眶里汇集,泊泊流下。
“浅渔!你怎么了!”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佐助吓得变了味的声音,她看见他悚然睁大的眼睛,他用手笨拙的去抹滑过她脸蛋的血痕,他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糊……
她想起来了。
【团藏大人托付我去弄瞎宇智波佐助的眼睛,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
无论如何,她至少也保护了他一回。心底一松,浅渔竟然不怎么害怕了。
但是这份心情她无论如何也没法传递给佐助。
“浅渔!你还看得到吗!快告诉我啊!”
浅渔第一回遇到如此不淡定的佐助,她觉得他此时的表情一定扭曲了,她很想看看他的俊脸崩坏了是什么样,可是她被眼里不断溢出的粘稠血液糊的睁不开眼;她想对他笑笑告诉他别担心,可是从眼里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勾不起唇角。
最后一抹亮色退去的时候,浅渔看到了佐助眼中鲜红的六芒星指指她身后一处。
“别用……”浅渔伸出手想挡住他的的万花筒。
痛感在消失,她茫然的睁大眼,可眼前只有一片黑暗,最后一丝光也消失了。
“天照——!”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抱歉今天居然晚到了这个时候嘤嘤嘤QAAAAAQ
还有在等的小伙伴就来抽我的脸吧,随便抽!不生气就好QAQ
感谢早子酱的潜水炸弹QUUUUUUUUUUUUUQ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炸弹,求抱大腿!可以扑倒啪啪啪吗?
接下来日更好了。
最近眼睛要坏掉了天天疼QAQ
换了新电脑用起来好费劲,系统神马的完全不一样。。。
今天晚上和老爸吵架还把床拆了orrrrrrrrz耽误了两个钟头,其实两点之前是能写完的嘤嘤嘤
☆、啧,换眼什么的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陷入黑暗,其实浅渔心里满满的都是恐怖。本来就比别人弱很多,再加上失去了视力……
“呃……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太尖锐,浅渔难以分辨出是谁的,她下意识的回过头去——
妈蛋,忘了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不过,在这附近又能让佐助一见面就使出天照的人,应该只有云姬了吧?浅渔觉得自己应该快意的笑,或者火上添油的讽刺几句,但是这个时候,她被血染成褐色的唇轻启又合上,突然觉得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就算是云姬现世报了又能怎样?到头来,本该好好的两个人一个失去了光明,一个失去了生命。她觉得自己开心不起来。但是这个道理不是每个人都能想通的——
“泉竹浅渔!别以为就你和香磷是穿越来的!”在一片黑色的火焰中,云姬突然就站住不动了,她暗红色的瞳孔其充满了鄙夷与不屑。不过浅渔根本看不到这些,只能听她继续说下去,“像你这种一无是处的废物在忍者世界里本就该被抹杀掉!”
“你凭什么一次又一次碍我的事!明明我才应该是……”
……是什么?浅渔听不清楚了。紧接着,耳畔就传来了佐助咬牙切齿的声音: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摆脱掉天照……”
“云姬?”
“附近已经没有她的气息了,如果她没死,大概就是逃跑了。你在这儿等一会,我到附近找找她。”
“别走佐助!”感觉到佐助正慢慢站起来,浅渔心里顿时慌了。黑暗永远是所有恐惧的源泉,她什么也看不见,在这个糟糕的地方,她最后一点支撑就是佐助的手。她正攥着他的手,力气大到手腕都微微颤抖起来。她抬起无神的眼睛胡乱地去寻找他的视线,终于挫败的垂下了眼帘:
“佐助,别松开我的手好吗……”
在火影忍者的世界里,泉竹浅渔无疑是个弱者。她需要佐助的保护,这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同时她是不习惯示弱的。她其实是相当讨厌那些只会无理取闹动不动就哭的撕心裂肺的笨蛋的。她要么吐槽要么就咬紧牙关撑着,她不想使自己的存在挡住佐助的脚步。这是她第一次把自己内心的恐惧毫无掩饰的展示给他。她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很害怕。
“……”佐助没有出声,他顿了顿,终于挨着浅渔坐了下来,缓慢的把她揽进了怀里。浅渔靠在他的胸口,听到他的心跳逐渐的缓慢下来。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沙哑和疲倦,却有种神奇的力量让她安心。
“别害怕……我不走。”
划破浅渔额头的不过是根普通的千本,佐助捡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想来是上面淬了毒,沾上血液就能致盲。再说……也许真的是团藏要弄瞎佐助的眼睛,但这毒针进了云姬手里,就无论如何也扎不到佐助身上了。果然,一开始就是个圈套吗……把她骗过来,找准佐助战斗力最低的瞬间。云姬是算准了自己会替佐助挡下来。但是最奇怪的是,她和云姬不只是普通的情敌关系吗?为什么要这么费尽心思的对她赶尽杀绝?她到底是有多爱佐助才如此的恨她呢?她总觉得这里面还有其他因素,但是她非常确定自己上辈子和这辈子认识佐助之前完全没见过云姬这号人,也不可能和她有什么过节……
“哟,很狼狈啊,两位?”看不到,浅渔只觉得空气波动了几下,阿飞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走吧。”佐助的声音冷淡至极,隐隐带着怒火和不耐烦,他抱起浅渔,轻车熟路地走进了阿飞的漩涡里。
浅渔依旧什么都看不到,但她知道他们正走在晓基地的幽暗山洞里。因为那种糟糕的脚步回声真是让她听一遍就恶心一遍……听多了就有种无法逃脱掌控的绝望感。
“斑,”佐助突然就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不带一丝波澜,“去做准备吧,我要换上鼬的眼睛。”
“把我换下来的眼睛给她。”
“佐助……”浅渔吃惊地睁大了无神的眼睛,心里一片五味陈杂。她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但直觉上又不太同意……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看不见的。”
……算了,难得佐助不傲娇一回,她还矫情什么。
手术的条件简陋的要死。主刀的是阿飞,护士也是阿飞,术后基本护理还是阿飞,还有白绝在一边全程围观。
……浅渔少女啊,能有boss给你做牛做马一回你也算此生无憾了好伐?
女孩是多少都是有些怕疼的,浅渔也不例外。这场手术要把眼珠子抠出来再装上另一个,想想就疼得要死。尽管阿飞和她说了很多遍会用麻醉剂,但浅渔心里还是膈应。她坐在佐助的手术台边上一言不发,一只手依旧紧紧地攥着佐助的手不松开。最后阿飞只能把两个手术台拼在了一起,浅渔才乖乖躺下来等。
无论怎样都可以,但她就是不能松开佐助的手。
晓基地里的设备简陋到让人欲哭无泪,做手术时固定头部只能靠患者自己。阿飞告诉她不能动,就连偏一下头也不行。那边佐助已经做完了手术,她看不到他,但两人紧握的手让她心里很踏实。
局部麻醉有一种很可怕的效果。即使你感受不到疼痛,也能模糊的感觉到手术刀的滑动……以及眼球的脱离。浅渔甚至能听到皮肉拉扯的细小声音。
真糟糕。
强迫自己不去幻想自己的眼球脱离眼眶的场景,浅渔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剧情,似乎乱套了。
香磷算是不知所踪了。佐助杀过团藏之后似乎应该是和卡卡西过上几招,还和鸣人深入交流了一下?似乎小樱也掺和进来了……带土和白绝姗姗来迟,在佐助榨干查克拉之前把他带走了。喂,卡卡西人呢?春野樱人呢?
这么一说……似乎原着里鸣人这段时间很纠结自己对佐助的执念,同伴们都改变了主意,木叶也公开了对佐助的追杀令,鸣人好像还急的生病了?
她自己都和鸣人说过些什么?
【我也答应你,鸣人。早晚我会帮你把佐助带回木叶!】
【佐助啊……他也一直把你当兄弟呢。】
所以说鸣太子这样就被华丽丽的治愈了?好吧,那春野樱没追过来又是为哪般?难道是看到她骑在佐助身上就气跑了?不对啊,她不是怀着杀掉佐助的觉悟来的吗……?带着这样的疑问,浅渔的倦意逐渐席卷了自己,睡着的前一刻她终于豁然开朗、恍然大悟——
妈蛋啊佐助不是百毒不侵吗我还替他挡个【嘟——】的毒针啊!
但是在佐助自己想起来这件事之前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浅渔转了转眼珠,觉得眼眶里有点干有点痒。哦,差点忘了,这就是佐助的眼睛吗……?总感觉好不可思议啊。
“你醒了。”佐助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浅渔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捏了捏,这才反应过来她到现在也没松开佐助的手。不过佐助那种不解风情的木头才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捏她的手!一定是有什么要提醒她的……对了,白绝还留在屋子里监视他们。有些事问不成有些话也说不成。
像犯人一样过了两周,佐助终于可以拆开绷带了。佐助移植的直系血亲的眼睛,再加上他本身体质过人,自然恢复用时就短。浅渔就还要再过几天。于是这几天她过得就相当的煎熬。
之前喂饭啊带路啊什么的还有白绝这种没有性别的植物代劳,自从佐助拆了绷带,这些事他就当仁不让的接了过来。
白绝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什么,每次吃饭的时候他只负责帮浅渔摸到碗和勺,剩下的就不管了。为了术后恢复,浅渔这几天吃的都相当清淡,只有粥或者汤,一只汤勺一个小碗就搞定。再说她废掉只是眼睛,又不是双手,吃饭这种事的确用不着麻烦别人。
但显然佐助不是这么想的,他执意要一勺一勺喂她。
“张嘴。”佐助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一顿饭说上十几遍居然一点都不嫌烦。他是否脸红耳朵红浅渔看不见,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脸红的要死。
次奥这满满的羞耻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就算是遮眼play吗!还有啊佐二少你要不要次次弄得我满脸都是汤!
不仅如此,每次换睡衣佐助也要亲力亲为。虽说在黑乎乎的山洞里谁也看不清什么……但浅渔总感觉羞耻满满啊!这种莫名其妙的老夫老妻一样的行为到底是要闹哪样?佐助没接手换衣服这事的时候都是她自己穿,也没出过什么状况,现在就——
“佐助,我觉得脖子那里有点勒诶。”
“好像是穿反了。”
所以说啊宇智波兄弟都有把病人照顾成死人的能力。
浅渔比佐助晚五天拆绷带,这五天她过得像五年一样漫长。拆绷带的那一刻她欢欣鼓舞,结果刚拆开绷带还没来得及感受新眼睛的魅力,她就看见了一张死绝脸。白绝躺在地上,脸色惨白惨白的,舌头吐得老长。
“眼睛还好吗?”佐助抬起浅渔的下巴,两双墨色的眼睛再次相对。
“还好。”
“那我们现在就离开晓。”
作者有话要说:局部麻醉有一种很可怕的效果。即使你感受不到疼痛,也能模糊的感觉到手术刀的滑动……以及眼球的脱离。浅渔甚至能听到皮肉拉扯的细小声音。
↑我当年拔牙的时候……就真听见了声音,各种吓cry
今天补原着又哭成了傻逼23333333333333【别说我是逗比
半夜码字饿疯,丧心病狂地泡了桶泡面√我可比鸣人机智多了,上传这章之前泡上的,这会刚刚好w
☆、隐居的觉悟,啧
阿飞大概已经跟着药师兜跑了,鬼鲛藏在鲛肌里跟奇拉比搅基去了,白绝刚刚又被佐助放到了……只用一点点幻术,佐助和浅渔就轻松的从雨忍村里走了出去。
今天终于用上了佐助的眼睛,浅渔感觉萌萌哒!就像没吃药一样!她不敢用手去碰眼睛,刚刚出来的时候也没看到哪里有镜子,她没法欣赏自家阿娜答的眼睛有多漂亮,于是只能用东张西望来释放心中的喜悦。此时她和佐助的组合就像是家长在领着宝宝逛公园……
其实和自己的眼睛也没什么不同。硬说的话,大概视线会比原来更清楚一些吧。写轮眼移植到外族人身上只能当做普通的眼镜使用,虽然它们曾经是一对万花筒写轮眼,又释放天照又使用须佐能乎,但现在它们安安静静的呆在的她的眼眶里,温顺的随着她的视线转动着,完全没有在佐助身上时血丝密布血流不止的狰狞样子。在她看来,三勾玉写轮眼就已经很逆天了,能看破幻术能拷贝忍术,最重要的是它不会致盲。可是宇智波的族人却对更高级的写轮眼和更强大的瞳术充满了向往……于是一个个赴汤蹈火乐此不疲。成了,那一双眼睛也是罪恶的,背负着朋友与手足的血;败了,轻则失明重则死亡。
雨忍村外的天空依旧是灰暗的。大片的树林里水汽氤氲,把树叶模糊成了死气沉沉的灰绿色。佐助也不着急,他看着前方在雾气里沉沉浮浮的树,不紧不慢的的走着。浅渔就有些心虚了,当了一回盲人,她几乎是本能的怕黑,在这种前后都看不清东西的林子里慢慢走,简直就是煎熬。
她不着痕迹的靠近了佐助,企图说点什么。
“佐助,我们要去哪?”
“不知道。”
“……回木叶吗?”
“不回。”
可是你不回木叶怎么见鸣人啊!你不回木叶怎么研究空间忍术去找鼬哥啊!差一点浅渔这句话就要脱口而出了。转念一想……佐助刚宰了团藏就回木叶不是作死是什么!唯一信任他的就只有鸣人,但鸣人手里一点实权都没有。有实权的比如根,比如转寝小春水户门炎的长老团,对佐助绝对是杀之后快。还能怎么办呢?
“佐助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